第212章 火葬場之黑色羽毛的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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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山縣的深秋裹著層鐵鏽味的濕氣,李承道握著青銅劍的指節泛白。劍身符文在暮色中忽明忽暗,他望著山道盡頭那座被藤蔓纏繞的火葬場,喉間發出一聲低沉的冷哼。道袍下擺被山風掀起,露出內裏打滿補丁的粗麻內襯——這柄家傳的「斬邪」劍已經三年沒飲過真血了。
    "師父!馬車到了!"林婉兒清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少女紮著的高馬尾隨著跑動左右搖晃,桃木劍上係著的紅綢帶掃過路邊枯黃的蒿草。她背著的布包鼓鼓囊囊,符咒邊角探出半截,在風中簌簌作響。
    李承道轉過身時,正巧看見林婉兒腳下一滑。少女踉蹌著扶住馬車,卻在觸到車轅的瞬間臉色驟變:"這...這車不對勁!"她猛地縮回手,指腹沾著層黑色黏液,"像是什麽東西的血!"
    馬車簾幕突然被掀開,陰山縣首富周萬財探出半張臉。這位身著玄色錦袍的中年男人眼窩深陷,金絲眼鏡後的目光如同毒蛇般掃過李承道師徒:"二位就是江湖上有名的驅邪師?小女危在旦夕,還請速速隨我前去。"他說話時,袖口滑落出半截暗紅絲線,與李承道記憶中邪修用來煉製法器的材料如出一轍。
    林婉兒剛要開口,李承道卻抬手止住了她。老道士目光落在周萬財胸前若隱若現的玉牌——那上麵刻著的火焰紋章,正是百年前覆滅的血焰教標誌。"周老爺可知令愛為何會去那火葬場?"李承道摩挲著劍柄,符文在掌心燙出細密的汗珠。
    周萬財喉結滾動:"小女一向貪玩...想必是誤闖。"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摳著馬車扶手,在木質表麵留下三道白痕。
    火葬場的鐵門吱呀作響,鏽蝕的合頁發出垂死般的呻吟。李承道踏入大門的刹那,青銅劍突然劇烈震顫,符文迸發出刺目的金光。林婉兒捂住口鼻,布包內的符咒無風自動:"師父!這陰氣...像是千萬冤魂在哀嚎!"
    停屍間的腐臭味撲麵而來時,李承道已經抽出了劍。月光透過破碎的窗欞,在地麵投射出蛛網般的裂痕。正中央的鐵床上,躺著具渾身發黑的屍體,懷中緊抱著團漆黑如墨的羽毛。林婉兒突然捂住嘴,睫毛劇烈顫動:"這、這張臉...和周若曦長得好像!"
    話音未落,羽毛突然化作漫天黑影。李承道旋身揮劍,符文光芒與黑色羽毛碰撞出刺耳的金屬聲。林婉兒趁機甩出三張符咒,卻見符咒在觸及羽毛的瞬間自燃,化作灰燼飄落。"師父!這些羽毛上有邪術!"少女的聲音帶著哭腔,桃木劍被羽毛割出數道缺口。
    千鈞一發之際,李承道咬破指尖,鮮血滴在劍身符文上。青銅劍爆發出耀眼光芒,將黑色羽毛逼退。但林婉兒的手臂已經被劃出一道傷口,鮮血湧出的瞬間,傷口周圍皮膚迅速爬上蛛網般的黑線。
    "撐住!"李承道扯下道袍下擺纏住傷口,目光掃過屍體手中的羽毛,瞳孔猛地收縮——那團羽毛正在緩慢蠕動,隱約浮現出人臉輪廓。他突然想起周萬財袖中滑落的暗紅絲線,心中警鈴大作:"婉兒,我們中計了!"
    而此時的周萬財正站在火葬場門外,嘴角勾起一抹獰笑。他從懷中掏出根黑色羽毛輕輕摩挲,鏡片後的眼睛泛起詭異的紅光:"李承道,這隻是開始..."遠處傳來烏鴉的嘶鳴,成群的黑影遮蔽了月光,火葬場陷入徹底的黑暗。
    腐鏽味的風卷著幾片黑色羽毛掠過李承道的耳畔,青銅劍符文的光芒在黑暗中忽明忽暗。林婉兒傷口處的黑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她強撐著將桃木劍一橫,卻聽見劍身發出不堪重負的脆響。
    “師父,這些羽毛好像有意識!”林婉兒話音未落,一團黑影突然化作利爪,直取她咽喉。李承道猛地拽過徒弟,青銅劍帶著血色符文斜劈而下,卻在觸及黑影的瞬間被震得虎口發麻。那些羽毛如同活物般重組,在空中拚湊出一張扭曲的人臉,正是停屍間那具屍體的麵容。
    “以血為引,萬邪退散!”李承道咬破舌尖,將一口精血噴在劍上。青銅劍爆發出的光芒暫時驅散了黑影,但他敏銳地察覺到,每攻擊一次,羽毛上的邪惡符咒就愈發清晰——這根本不是普通的詛咒,而是有人在刻意引導他們深入火葬場。
    “去管理員辦公室!”李承道拽著林婉兒衝進建築。腐朽的木門被推開時,一股黴味混著腐肉氣息撲麵而來。月光透過破碎的玻璃灑在滿地雜物上,照亮了牆角那本破舊的日記。林婉兒忍著傷口的劇痛,快步上前撿起日記,泛黃的紙頁間掉出半張殘破的符咒,上麵的火焰紋章與周萬財玉牌上的圖案如出一轍。
    “光緒二十三年,七月十五......”林婉兒借著月光艱難辨認著字跡,“血焰教餘孽在此舉行‘百魂祭’,企圖召喚上古邪祟......”她的聲音突然顫抖起來,“師父,當年主持儀式的邪修,姓周!”
    李承道的瞳孔猛地收縮。他接過日記,目光掃過字裏行間對儀式的詳細記載:需要以至親血脈為引,用黑色羽毛傳遞詛咒,集齊三件鎮邪之物才能喚醒邪祟。而此刻,他門正在按照幕後黑手的劇本,一步步尋找開光大銅鏡、刻有北鬥七星的桃木劍和至陽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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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李承道突然抓住林婉兒的手腕,“周若曦隻是誘餌,他們真正的目標是我們!”話音未落,窗外傳來密集的烏鴉叫聲,整片天空被黑色羽毛遮蔽。無數黑影撞碎窗戶湧入室內,將兩人團團圍住。
    林婉兒突然扯下布包上的紅綢帶,蘸著自己的鮮血在桃木劍上畫出符咒:“師父,我撐得住!”她的臉色已經蒼白如紙,傷口周圍的皮膚開始發黑,但眼神依然堅定。李承道心中一痛,想起十年前在破廟中撿到這個孤女時,她也是這樣倔強地握著桃木劍說要成為除魔衛道的俠女。
    “小心!”李承道猛地將林婉兒撲倒在地。一道黑色羽刃擦著她的馬尾辮飛過,斬斷幾縷青絲。他揮舞青銅劍,符文光芒在黑暗中劃出一道道弧線,但羽毛卻越聚越多,漸漸形成一個巨大的人形輪廓。
    千鈞一發之際,李承道突然想起日記中的記載:“邪祟懼陽,至陽之血可破其形。”他咬破手指,將鮮血甩向黑影。然而黑影隻是微微一頓,又繼續逼近。林婉兒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師父,用我的血!詛咒在我體內,我的血才是至陽之血!”
    “胡鬧!”李承道怒吼,卻被林婉兒一把推開。少女將桃木劍刺入掌心,鮮血順著劍身流到劍尖,在符咒上綻放出詭異的紅光。她揮舞桃木劍,每一次劈砍都帶起一串血花,黑影發出淒厲的慘叫,開始逐漸消散。
    但林婉兒的身體也搖搖欲墜。李承道衝上前扶住她,卻發現徒弟的瞳孔已經開始渙散。“堅持住!”他將道袍撕開,取出懷中珍藏的續命符按在林婉兒傷口上。符文接觸到黑色紋路的瞬間,發出刺目的光芒,林婉兒猛地咳嗽一聲,吐出一口黑血。
    “我們得離開這裏。”李承道背起昏迷的徒弟,目光掃過地上散落的羽毛。他撿起一片仔細查看,發現羽毛根部有個極小的火焰印記——這與周萬財玉牌上的紋章完全一致。就在這時,遠處傳來馬車車輪碾過碎石的聲音,李承道冷笑一聲,抱著徒弟隱入陰影中。
    周萬財的馬車緩緩駛入火葬場。他戴著白手套的手握著韁繩,嘴角掛著誌得意滿的笑容。車廂裏傳來周若曦微弱的呻吟,而他隻是瞥了一眼,便將目光投向火葬場深處:“李承道,你以為能輕易破解詛咒?三件鎮邪之物,我早已設下重重陷阱......”他撫摸著胸前的玉牌,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等邪祟蘇醒,整個陰山縣都將成為血焰教的祭壇!”
    而在暗處,李承道抱著昏迷的林婉兒,望著周萬財的背影握緊了拳頭。青銅劍符文在夜色中微微發燙,他低聲呢喃:“血焰教餘孽,這筆賬,該清了。”月光下,師徒二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長,逐漸融入黑暗,唯有遠處傳來的烏鴉叫聲,在寂靜的火葬場中回蕩。
    李承道背著昏迷的林婉兒在山道上疾行,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扭曲變形。林婉兒的呼吸微弱得如同遊絲,傷口處的黑紋雖被續命符暫時壓製,卻像盤踞的毒蛇般隨時可能再度蔓延。他的目光掃過懷中那片帶有火焰印記的羽毛,突然在山道旁的岩石上發現半枚模糊的血手印——暗紅的血跡中夾雜著黑色絲線,正是血焰教邪術的特征。
    “原來從踏入陰山縣開始,就步步都陷陷阱。”李承道冷哼一聲,將羽毛收入懷中。遠處的陰山縣籠罩在薄霧中,周府的燈火在夜色裏明明滅滅,宛如鬼火。他突然想起初遇周萬財時,馬車轅上那層詭異的黑色黏液,此刻想來,那分明是邪物涎水,是引他們入局的誘餌。
    當李承道撬開周府後門時,更夫的梆子聲恰好傳來三更。庭院裏的槐樹在風中搖晃,樹影投射在青磚上,如同無數枯手在抓撓。他將林婉兒安置在柴房草堆上,掏出隨身攜帶的銀針插入她幾處大穴,這才輕手輕腳朝周若曦的閨房摸去。
    雕花木門虛掩著,李承道剛湊近,便聽見屋內傳來壓抑的啜泣。“父親...救救我...”周若曦的聲音虛弱至極,李承道透過門縫望去,卻見少女躺在床上,周身纏繞著黑色羽毛,每根羽毛都如同活物般鑽入她的皮膚。而床邊,周萬財正舉著一盞青銅油燈,燈芯跳動的火苗竟是詭異的幽藍色。
    “乖女兒,再忍忍。”周萬財的聲音溫柔得令人作嘔,他伸手撫摸女兒的臉頰,袖口滑落出半截鎖鏈,上麵刻滿與火葬場羽毛相同的符咒,“等李承道找來開光大銅鏡,一切就都結束了。”
    李承道瞳孔驟縮。原來周若曦不僅是誘餌,更是鎮壓邪祟的容器!他悄然退離,目光落在庭院角落的影壁牆上。月光照亮影壁的瞬間,他發現磚縫間隱約露出半麵銅鏡的邊緣——鏡麵蒙著厚厚的灰塵,卻難掩其上流轉的奇異光暈。
    “開光大銅鏡...”李承道剛要靠近,突然聽見身後傳來衣袂破空聲。他旋身揮劍,青銅劍與桃木劍相撞發出刺耳的聲響。林婉兒不知何時醒轉,蒼白的臉上帶著倔強:“師父,我沒事!”她的聲音仍在顫抖,卻固執地握緊劍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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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時,影壁牆突然發出轟隆巨響。灰塵簌簌落下,露出鑲嵌在牆中的巨大銅鏡。鏡麵映出兩人身影的瞬間,李承道猛地拽著林婉兒後退——鏡中的他們嘴角裂開至耳根,眼中流淌著黑色血淚。
    “小心!這是噬魂鏡!”李承道話音未落,銅鏡中伸出無數黑色手臂,將兩人死死纏住。林婉兒的桃木劍被一隻手臂握住,劍身上的符咒竟開始褪色。李承道咬破舌尖,將精血噴在劍上,符文光芒暴漲,卻聽見周萬財的笑聲從四麵八方傳來:“李承道,這鏡子可是當年血焰教教主的陪葬品,專吸修道者魂魄!”
    林婉兒突然掙紮著舉起桃木劍,劍鋒刺入自己掌心:“以血為引,破!”她的鮮血滴在鏡麵上,發出滋啦聲響。銅鏡劇烈震動,黑色手臂開始消散,但鏡中卻浮現出更恐怖的景象——無數張人臉在鏡中扭曲變形,最中央赫然是周萬財的麵容,他的身體正在與邪祟逐漸融合,背後生出巨大的黑色羽翼。
    “師父快看!”林婉兒突然指向鏡麵角落。李承道望去,隻見鏡中倒映出周府地窖的場景:那裏堆滿了黑色羽毛,中央祭壇上供奉著刻有北鬥七星的桃木劍,而祭壇旁的血池中,浸泡著一具與周萬財有七分相似的幹屍——那屍體胸口插著的,正是血焰教的火焰紋章。
    “原來周萬財早就死了!現在這個是被邪祟附身的傀儡!”李承道怒吼,青銅劍符文光芒大盛。他揮舞長劍劈開最後一隻黑色手臂,拉著林婉兒衝向地窖。然而剛推開地窖門,一陣腥風撲麵而來,無數黑色羽毛組成的屏障擋住去路。
    林婉兒突然從布包中掏出一疊符咒,這些符咒邊緣都染著她的鮮血:“師父,用我的血激活符咒!”她將符咒拋向空中,李承道趁機將精血注入青銅劍,符文光芒與符咒紅光交織,在羽毛屏障上撕開一道缺口。
    就在他們即將衝進去時,周萬財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地窖盡頭。他的麵容已經徹底扭曲,半邊臉布滿鱗片,背後的黑色羽翼扇動著,掀起一陣腥風:“李承道,你們以為能阻止我?至陽之血、開光大銅鏡,再加上北鬥桃木劍,上古邪祟即將蘇醒!”他手中突然出現一根權杖,杖頭鑲嵌的黑色寶石中,隱約可見周若曦痛苦的麵容。
    李承道握緊青銅劍,目光掃過祭壇上的桃木劍。他突然想起日記中的記載:三件鎮邪之物不僅能喚醒邪祟,也能徹底封印邪祟。而此刻,他和林婉兒身上沾染的詛咒之血,或許就是解開謎題的關鍵。
    “婉兒,準備好!”李承道深吸一口氣,“我們不僅要拿到桃木劍,還要救出周若曦!”林婉兒堅定地點頭,桃木劍在她手中發出嗡嗡鳴響。而周萬財的笑聲越來越癲狂,地窖中的黑色羽毛開始瘋狂湧動,一場生死對決,一觸即發。
    地窖內的空氣仿佛凝固,周萬財背後的黑色羽翼每一次扇動,都卷起腥風裹挾著細碎的黑色羽毛。那些羽毛如同鋼針般紮入牆麵,在青磚上留下密密麻麻的孔洞。李承道握緊青銅劍,劍身符文在黑暗中明滅不定,映照著他緊繃的下頜線——此刻的周萬財早已不是人類,他的脖頸以詭異的弧度扭轉,露出鱗片覆蓋的半邊軀體,右眼完全化作豎瞳,閃爍著幽綠的邪光。
    “師父,看他手中的權杖!”林婉兒突然驚呼。少女攥著染血的桃木劍,布包中剩餘的符咒無風自動,“杖頭的寶石在吸食周若曦的魂魄!”隻見黑色寶石表麵浮現出蛛網般的裂痕,周若曦的虛影在其中痛苦扭曲,每掙紮一分,寶石便愈發猩紅。
    李承道低喝一聲,青銅劍劃出半輪血色弧光,直取周萬財麵門。然而邪祟反應極快,羽翼猛地展開形成盾牌,符文劍刃劈在羽毛上濺起火星。“就這點本事?”周萬財的聲音像是從九幽傳來,混著金屬摩擦的刺耳聲,“當年血焰教教主可是親手斬下你師祖的頭顱!”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砸在李承道心頭。他忽然想起師門典籍中的記載,百年前血焰教作亂,師祖率人圍剿,最終卻全軍覆沒。此刻周萬財羽翼上若隱若現的火焰紋路,與典籍中描述的教徽分毫不差。“原來...你們一直在蟄伏。”李承道劍勢微頓,卻在瞬間被周萬財抓住破綻。
    黑色羽翼化作利爪突襲,林婉兒尖叫著撲過來,桃木劍橫擋在師父身前。羽毛利爪與桃木劍相撞的刹那,劍身轟然炸裂成碎片,木屑飛濺中,林婉兒胸口被劃出三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婉兒!”李承道目眥欲裂,左手迅速結印,口中念動咒語:“乾坤借法,萬劍歸宗!”
    無數道符文從青銅劍中迸發,在空中凝聚成劍陣。周萬財見狀冷笑,權杖重重敲擊地麵,祭壇四周的黑色羽毛突然組成巨大的饕餮虛影,張開血盆大口吞噬劍陣。李承道趁機衝向祭壇,卻見周萬財身影一閃,竟瞬間出現在桃木劍旁。
    “想要鎮邪之物?”周萬財抓起桃木劍,劍尖挑起李承道的下巴,“告訴你個秘密——你師祖當年根本不是死於戰鬥。”他故意拖長尾音,看著李承道驟然變色的臉,“是他最得意的弟子背叛,用這把北鬥桃木劍刺穿了他的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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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句話如驚雷炸響。李承道瞳孔劇烈收縮,記憶中師祖臨終前緊握的染血紙條,上麵模糊的字跡突然變得清晰——那分明是“叛徒...桃木劍...”四個字。周萬財的笑聲愈發癲狂,手中桃木劍突然刺向李承道心髒,卻在觸及衣料的瞬間被一道符咒彈開。
    “師父,接著!”林婉兒不知何時撕開衣襟,將浸透鮮血的布條纏在半截桃木劍柄上。少女臉色慘白如紙,卻強撐著將斷劍擲出。李承道接住斷劍的刹那,兩道血線分別從他和林婉兒掌心滲出,在空中交織成太極圖,緩緩融入斷劍。
    北鬥桃木劍發出龍吟般的清鳴,劍身上的七星紋路逐一亮起。周萬財臉色驟變,羽翼瘋狂扇動,掀起的氣流將祭壇上的血池攪成旋渦。“不可能!至陽之血需要至親血脈才能激活,你們兩個根本...”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李承道突然扯開衣領,心口處赫然烙著與林婉兒如出一轍的火焰胎記。
    “原來...你才是我失散多年的...”林婉兒瞪大雙眼,卻被李承道的怒吼打斷:“專心戰鬥!”此刻的北鬥桃木劍已經完全蘇醒,劍刃迸發的光芒照亮地窖每個角落。李承道揮舞雙劍,符文與七星光芒交織,形成巨大的光輪,將黑色羽毛組成的饕餮虛影生生斬碎。
    周萬財發出非人的嘶吼,權杖頂端的寶石突然炸裂,周若曦的魂魄趁機逃出。失去祭品的邪祟力量大減,但仍垂死掙紮。它羽翼暴漲三倍,卷起的黑色風暴將整個地窖的磚石都掀了起來。李承道將林婉兒護在身後,雙劍交叉刺入地麵:“天地為爐,煉我真陽!”
    一道光柱衝天而起,北鬥桃木劍與青銅劍的力量融合,化作巨大的誅邪劍陣。周萬財在劍陣中發出淒厲的慘叫,他的身體開始崩解,鱗片與羽毛如落葉般飛散。當最後一道光芒消散時,地窖恢複寂靜,唯有周萬財的殘軀倒在血泊中,手中還死死攥著半塊刻有火焰紋章的玉牌。
    林婉兒搖晃著站起來,卻在觸碰到周若曦魂魄的瞬間愣住。少女的魂魄附著在桃木劍上,輕聲呢喃:“小心...我父親書房...暗格...”話未說完,便化作點點星光消散。李承道握緊雙劍,望著地窖深處的黑暗——這場戰鬥遠未結束,血焰教的陰謀,才剛剛露出冰山一角。
    血腥味混著硫磺氣息在死寂的地窖裏翻湧,李承道盯著周萬財逐漸幹癟的屍身,青銅劍上的符文仍在微微震顫。林婉兒踉蹌著扶住祭壇,胸前傷口滲出的血珠滴落在北鬥桃木劍上,劍身七星紋突然迸發出流光,將黑暗照得纖毫畢現——在周萬財右手緊握的玉牌下方,赫然刻著半行小字:"月圓夜,啟封日"。
    "師父!外麵的月亮!"林婉兒突然指向頭頂氣窗。不知何時,陰山縣的夜空竟詭異地褪去陰霾,一輪血月懸掛中天,月光透過氣窗灑在祭壇中央的血池,那些早已凝固的血液突然開始沸騰翻湧。李承道瞳孔驟縮,想起周若曦臨終前的提醒,猛地抓住徒弟手腕:"去周府書房!"
    兩人衝出地窖時,整個周府已被黑色羽毛覆蓋。瓦片、廊柱、甚至遊廊下的石獅子,都爬滿了蠕動的羽狀物。李承道揮舞雙劍劈開羽毛屏障,卻見斬斷的羽毛瞬間重組,在空中凝聚成巨大的鬼臉。"這些羽毛是邪祟的觸手!"他將一張符紙拍在林婉兒後背,"護住心脈,別讓它們侵入靈台!"
    書房門虛掩著,血腥味撲麵而來。李承道踹開房門的刹那,眼前景象令他寒毛倒豎——滿牆的書架上整齊排列著黑色陶罐,每個罐口都插著燃燒的香燭,燭淚竟是暗紅的血珠。而書桌中央,赫然擺放著一本皮質古書,封麵上用血畫著張開羽翼的猙獰人麵。
    "《血羽祭典》..."林婉兒顫抖著讀出書名,布包內的符咒突然全部自燃。李承道翻開書頁,泛黃的紙頁間夾著張褪色的照片,照片上的年輕道士背著與他一模一樣的青銅劍,站在長生火葬場門前——正是他從未謀麵的師祖。照片背麵用朱砂寫著:"吾徒周正明,弑主叛道,以吾血祭邪物,切記..."
    "周萬財的祖先,就是師祖的叛徒弟子!"李承道握緊拳頭,指節發出爆響。就在這時,窗外傳來震耳欲聾的轟鳴,整個周府開始劇烈搖晃。黑色羽毛如同潮水般湧入書房,在空中編織成巨大的祭壇虛影,而虛影中央,緩緩浮現出一隻遮天蔽日的黑色巨鳥,它的羽翼每扇動一次,便落下無數帶著火焰紋章的羽毛。
    "來得正好。"李承道將北鬥桃木劍插入地麵,咬破指尖在劍身畫出血符。林婉兒見狀立刻跟上,割破手腕將鮮血淋在劍上。兩道血線順著七星紋路纏繞上升,在劍尖凝聚成光球。巨鳥發出尖嘯俯衝而下,李承道突然將青銅劍拋向林婉兒:"還記得我教你的劍合之術嗎?"
    少女眼神一凜,雙劍交叉高舉過頭。當巨鳥的利爪即將觸及他們時,李承道大喝:"天地同壽,萬法歸心!"兩道劍光衝天而起,在空中交織成陰陽魚圖案,竟將巨鳥的羽翼生生斬落。黑色羽毛如雨般墜落,卻在觸及地麵的瞬間化作黑色霧氣,將兩人包裹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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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霧氣中傳來周萬財陰森的笑聲:"李承道,你以為殺了我的肉身就能阻止邪祟?血焰教百年謀劃,豈是你能..."話音未落,笑聲突然變成慘叫。李承道感覺有什麽東西纏住腳踝,低頭看見無數黑色觸手正順著褲腳攀爬,所過之處皮膚開始碳化。
    "破!"林婉兒突然甩出最後一張符咒。這張符咒與以往不同,竟是用她的長發與鮮血混合繪製,符紙在空中化作鎖鏈,纏住李承道的腰將他拽出霧氣。但在拉扯過程中,林婉兒的手臂被觸手死死纏住,黑色紋路順著她的脖頸迅速蔓延。
    "放手!別管我!"林婉兒掙紮著嘶吼。李承道紅了眼眶,突然將桃木劍刺入自己心口:"以我之血,喚師祖英魂!"鮮血順著劍身流淌,在地麵勾勒出巨大的八卦陣圖。霧氣中傳來鎖鏈崩斷的聲響,一隻半透明的道士虛影緩緩浮現——正是李承道的師祖。
    "孽障,還不伏誅!"虛影揮袖間,青銅劍自動飛起,與北鬥桃木劍組成誅魔劍陣。黑色巨鳥發出垂死的哀鳴,羽翼上的火焰紋章逐一熄滅。當最後一道劍光消散時,黑色霧氣化作點點星光,林婉兒身上的黑色紋路也隨之褪去。
    晨光刺破雲層時,李承道在廢墟中找到昏迷的林婉兒。他顫抖著抱住徒弟,發現她頸後不知何時浮現出與自己相同的火焰胎記。遠處,長生火葬場的方向傳來沉悶的轟鳴,仿佛有什麽東西徹底消散。而在周府廢墟的瓦礫下,那本《血羽祭典》正慢慢被泥土掩埋,隻露出封麵上的猙獰人麵,逐漸被青苔覆蓋。
    後來,陰山縣的百姓們說,每當月圓之夜,總能看見一老一少兩道身影在山巔禦劍而過。而那座曾經陰森的長生火葬場,不知何時長出了大片竹林,風過時沙沙作響,再也聽不到烏鴉的啼叫。隻是偶爾有人經過時,還能在竹林深處,撿到幾片泛著奇異光澤的白色羽毛——那是被淨化後的,屬於守護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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