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4號，滬上，糖嫣家。
    “叮鈴鈴！叮鈴鈴！！”
    伸出一隻手，拿過床頭櫃上的手機。
    糖嫣擠開一隻眼來接通電話，然後又迅速閉上，將手機放到耳邊。
    “喂，紀姐，怎麽了？”
    “糖糖，你這兩天休息好了嗎？”
    原本還閉著眼的糖嫣，直接睜開眼皮，翻了個大白眼。
    “紀姐～，我前天剛殺青，你就不能讓我多休息幾天嗎？”
    “我就是提前通知你，幫你接了部戲，女一，搭檔Rain，月底去鵬城廣播電視集團簽約。”
    “月底，那還能玩幾天……”
    “嗬，你可以去跟鍾翰良談場戀愛玩玩，正好也能宣傳一下新劇。”
    本來已經快二次進入夢鄉的糖嫣，在聽到“談戀愛”這三個字後，瞬間睜眼從床上坐了起來，臉上再無一絲倦容。
    有這個反應，倒不是說糖嫣對鍾翰良有什麽想法。
    而是，死腦子忽然扔出了2個月前，她在麵具派對上經曆的那場算命……
    “紀姐，你說的這部劇，男二確定了嗎？”
    “還沒，男二和女二都是公開試鏡。”
    糖嫣揚了下眉毛，感覺有機會找“神棍”驗收自己的姻緣結果了。
    “那你能幫忙給製片方打個電話，跟他們推薦一下演員嗎？”
    “咱們工作室沒簽人啊。”
    “我拍戲的時候認識了一個新人，就是那個演何以琛大學時期的小男生，他挺有特點的……”
    “可以啊！你要是覺得他有潛力，咱們可以簽下來好好培養。”
    聽到紀如景誤會了，糖嫣連忙糾正道：“我不打算簽他，我隻是想給他推薦一下男二號的試鏡。”
    電話那頭，沉默了大約兩分鍾。
    然後，傳來了一句讓糖嫣哭笑不得的話。
    “糖糖，你是不是看上劇組的小鮮肉了？”
    “嗬嗬……”
    糖嫣無語扶額：“紀姐，你是了解我的，我對小男生沒興趣，我喜歡成熟穩重的。”
    “那你幹嘛給他推薦資源？該不會他手上有你的把柄吧？”
    “沒有沒有，這個真沒有。”
    糖嫣連忙否認，她在麵具派對上照片都沒留下一張，實在算不上是什麽把柄。
    讓她願意提供幫助的理由，還是因為陳秀那不知道真偽的算命技能，反正隻需要幫忙推薦一下試鏡。
    拿劇組的資源，來辦自己的事，何樂而不為呢？
    糖嫣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
    在她的堅持下，紀如景還是點頭答應了幫忙推薦陳秀去試鏡男二的事。
    “先說好，這部片子是鵬城官方出品的，能塞人去試鏡就是極限了，具體能不能成，我們可插不上話！”
    “嗯嗯，能不能成是他的事，跟我可沒關係！”
    掛斷電話，糖嫣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從微信通訊錄中翻出了陳秀的賬號。
    “你要的試鏡推薦，已經弄好了。”
    ……
    鵬城，企鵝大廈，總裁辦公室內。
    “這是，我第5次過來了吧？”
    陳秀看著坐在對麵的劉篪平，語氣輕鬆地笑道。
    昨天，在將孟字義送去機場後，他又回到了工作狀態。
    經過一個多月的談判，嘀嘀的融資進程，也進入到了後半段，陳秀現在需要做的就是與劉篪平達成共識。
    他隻要點頭，企鵝這邊就沒問題了。
    不過，劉篪平作為一個能被小馬哥看重委以重任，且早年又在多家國際大投行曆練過的精英，顯然沒有那麽好說服。
    “嗬嗬，陳總，我也想早點把事情搞定，這樣大家就都能輕鬆了！”
    看著對方臉上的親和笑容，陳秀沒再去把客套話走一遍，前麵都聊過四次了，再來大家都煩。
    “劉總的時間這麽寶貴，這次叫我過來，想必企鵝內部應該是討論出新方案了吧？”
    “確實。”
    劉篪平點了點頭，笑容沒有任何變化，但那副無邊框眼鏡後麵的眸子卻浮現出了一道精光。
    “咱們前四次的討論，已經了解了D輪融資價格和期權份額，目前還存在的分歧是嘀嘀能否接受更大的融資規模。”
    “我已經跟嘀嘀的其他董事討論過了，D輪融資，隻會出讓10%的份額。”
    陳秀再次重申了嘀嘀內部的底線，表示份額無法提升。
    兩人前4次談判，就卡在這裏。
    你想要更多，我不想給，好像這就是個無解的難題。
    但是，這次劉篪平卻給了陳秀一個意想不到的建議。
    “我聽說，陳總有想把手上的期權提前變現，對嘛？”
    “這不是什麽秘密，但變現，也得等到嘀嘀和快滴合並，期權價值更高的時候，再去操作，現在我沒有這個想法。”
    陳秀坦言道。
    這次D輪融資結束，他手上的期權比例雖然會稀釋，但價值將提升6倍左右。
    等到嘀嘀和快滴合並，打車行業隻剩下一家寡頭的時候，期權比例會下降一半，估值卻還會有所提升。
    而且合並之後，將獲得更多資本方的看好，正是高位下車的最好時機。
    陳秀隻要腦子沒出問題，就不會現在跳車，但凡事總有例外，隻要開的價格合適…….
    劉篪平推了推眼鏡，眼角上揚道：“如果，我是說如果，企鵝願意用股份置換的方式，來換取陳總你手中一定比例的期權，你覺得有討論的空間嗎？”
    “股份置換？”
    陳秀眼神猶疑地看著劉篪平，心思也因為這句話迅速活絡了起來。
    他沒記錯的話，嘀嘀到21年真正上市的時候，市值最高達到了800億美刀，差不多就是D輪融資後的11.5倍市值。
    然後，企鵝今年年初市值剛過1萬億港幣，巔峰時期是7萬億。
    單從數字上來看，兩者還有差距。
    但是，企鵝每年的利潤值，嘀嘀卻是怎麽都比不上的。
    估值，沒有變現都是虛的，利潤卻是實實在在的。
    這個時候，劉篪平代表企鵝提出股權置換的條件，對於陳秀來說，就比明年跳車兌現要來的劃算太多了！
    不過，還得看置換的比例。
    想到這裏，陳秀強壓著喜意，開口的語氣平淡中帶著恰到好處的疑惑。
    “劉總，不知道具體按照什麽樣的價格置換呢？”
    “企鵝的股價，就按照當前3個月來的平均值，陳總你手裏的期權，我們給出的方案是完成D輪融資後，再加15%的溢價。”
    “D輪融資完成，我手上的期權大概還有16%，你們想要換多少？”
    “10%！換成企鵝的股份，你大概能拿到0.55%左右。”
    劉篪平伸出一隻手，絲毫不覺這個數字寒磣，因為他身上的股份差不多也是這個數。
    陳秀捂嘴思考，眼神裏都是猶豫，手指卻在壓製著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