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古爾勒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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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反應迅速,橫錘胸前,高呼:“錘守乾坤!”昊天錘瞬間變大,穩穩護住身前,將鴿羽流光盡數擋下。
流風見勢,不敢遲疑,身旁獨角獸昂首嘶鳴,希律律一聲長叫,四蹄騰空,飛速衝上前去,獨角電光閃爍,奮力揚起前蹄,一道晶瑩剔透的結界轟然張開,硬生生頂住了對方的最強一擊。盡管獨角獸的蹄子在劇烈顫抖,流風的額頭布滿細密汗珠,汗水浸濕後背,但結界終究是撐住了。
“這就是最強的器武魂?不過如此。”獨孤博嘴角溢血,卻強撐著咽下,臉上擠出一抹故作鎮定的冷笑,手中操控碧麟蛇皇的動作愈發淩厲,毒霧更濃,蛇口吐信的的頻率更快,向著敵人發起更凶猛的攻擊。
“哎,你可別裝逼了,”李熊貓嘴角抽了抽,都被打成這樣了。
千鈞一發之際,對麵敵方陣營中最強的魂宗陡然施展出一記殺招。
“亂——披——風——”
葉瀾見狀,頓時驚怒交加,俏臉瞬間慘白——那赫然是如鬼魅噩夢般糾纏了她多年、曾險些將聖鴿葉家屠戮至滅門的亂披風錘法。
他敢!
昊天宗這一招,是她的夢魘。
“居然敢……我定要讓你血債血償!”葉瀾刹那間理智全無,雙眸被仇恨怒火填滿,她曾在心底立誓,誓要將所有擅使這門錘法的昊天宗人斬盡殺絕!
對麵魂宗裹挾著刺骨殺氣,如惡煞撲來:“你就是葉瀾吧?聽聞你全家都喪生於這一招之下?今日,我便送你去陰曹地府,好與你的家人團聚!”那嗓音嘶啞暗沉,仿若沾了劇毒,滿是令人作嘔的惡毒。
葉瀾早就上了昊天宗的必殺名單。
“你該死!”葉瀾怒火攻心,嬌喝一聲,背後的外附魂骨靈光幻羽翼緩緩舒展,刹那間華光四溢。
這靈光幻羽翼,可是老師收下流風時,她暗示來的“補償”。
她是慣會在千尋疾麵前保持那張溫順可憐的殼子的。
可這次,她深知老師心意已決,再怎樣哭鬧撒潑都於事無補,倒不如抓住機會,為自己謀些切實的利益。
靈光幻羽翼,她本來是當做底牌來用的,誰知道,有人找死!
那便不必隱藏。
“蠻子!”
蠻聽龍仰頭暴吼,“火力全開!”瞬間將自身最強的第四魂技催至巔峰,“碎靈強攻!”轉瞬,一股無形之力轟然擴散。
沐浴在蠻聽龍強大增幅之力下,葉瀾背後的靈光幻羽翼光芒璀璨得近乎奪目,那灼目的亮光竟令敵方短暫致盲。
葉瀾看準時機,傾盡渾身解數,奮力祭出最強殺招“聖音裁決!”一道宛如長虹貫日的音波能量,裹挾著無盡威能,徑直將對麵那狂徒轟成了齏粉。
我要他死,他就得死!
與此同時,戰場另一側,其餘人的酣戰也漸近尾聲,勝負即將塵埃落定……
“累死了,”李熊貓一屁股坐下,呼哧呼哧地直喘氣。
正此時,阿銀與柔依結伴返回。獨孤博抬眼,率先開口問道:“怎麽樣?小瀾她如何了?”言語間滿是關切,他去看小瀾,小瀾不肯說話,隻得無法。
“小瀾說想獨自靜一靜。”阿銀微微搖頭,麵露憂色。
哎。
眾人皆知,葉瀾家族覆滅於昊天宗之手,這事兒在武魂殿人盡皆知,她心中的悲慟可想而知。
柔依望向熾行,輕聲喚道:“老師……”
熾行站在原地,神色沉穩,隻是微微皺起眉頭,略作思忖後,緩緩開口:“我雖有心,卻怕方法不當,此刻前去,恐難以化解她的心結,反倒引得她更為煩悶。”他的聲音低沉醇厚,帶著師者的考量與穩重。
一時間,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不約而同地投向了流光。那意思分明是:就剩下你了。
不是你,還能是誰?
流風本想端著自己那副高傲姿態,但是蠻聽龍舉起了沙包大的拳頭。
“我不去!”
沒過多久,就見他被堅韌的藍銀草層層纏繞,懸空吊了起來。在一陣殺豬般的嚎叫後,流風徹底認慫,被放下來時,狼狽地一瘸一拐走向葉瀾的帳篷。
他可是教皇弟子啊!
……
葉瀾正閉目假寐,這是她每次心情低落時的慣常模樣。隻要一見到那亂披風錘法,往昔噩夢便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將她徹底淹沒。
那一天,家族於血雨腥風中覆滅,疼愛她的哥哥也慘死,她自己則是奄奄一息,若不是千尋疾及時出手相救,世間便再無葉瀾此人。
自那以後,命運的軌跡被無情扭轉。
她從一個在父兄庇佑下嬌縱任性的小女孩,驟然變成了形單影隻、漂泊無依的孤女。
這茫茫天地間,好似隻剩下老師給予的一絲暖意,除此之外,她再無任何可以抓得住的依靠,滿心的孤獨與無助,如同四周的黑暗,將她緊緊包裹。
她沒日沒夜地刻苦修煉,操持著夜鶯堂上下大小事務。這般殫精竭慮,一半是為了蟄伏隱忍,以待來日能向昊天宗討還血債;另一半,則是為了那個如神隻般照亮她黯淡生命的男人——千尋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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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這個時候,她總是想起剛來武魂殿的那段時光,那個男人撫摸著她的頭頂,說:“隻要我在,這世間便無人能再傷你分毫。”
從那以後,他給予了她寵愛,賜予她地位讓她能夠掌控自己的命運。
在他的庇護下,她宛如一隻在溫暖羽翼下安然棲息的雛鳥,感受到了久違的安全與寧靜。
於她而言,老師千尋疾的光芒,甚至蓋過了那神聖莊嚴的天使神雕像。
在他麵前,她無需再戴著那副冷靜自持、溫順乖巧的麵具,可以稍稍放縱自己,流露出幾絲少女的活潑朝氣。
然而,時光流轉,人心易變。究竟是從何時開始,一切都悄然偏離了原來的軌道呢?
是在她為了留在武魂殿留在他身邊,而選擇隱瞞自己第二武魂的時候嗎?還是在她察覺到比比東對小剛的情愫,卻暗自欣喜沒人與她相爭的小心思?又或許是在她眼睜睜看著老師將更多的心思和精力,都傾注在比比東身上的那一刻起,嫉妒的種子便在心底生根發芽,逐漸長成了參天大樹,將她的心緊緊纏繞,直至被那名為偏執與占有欲的藤蔓完全吞噬。
我真壞啊……
她不由自主地蜷縮起身子,緊握著他送的項鏈,似要以此攥住那揮之不去的不安。
“簌簌簌簌……”
有人來了。
“滾出去!”葉瀾耳力極佳,僅憑那一絲腳步的輕響,便辨出來者身份,頓時麵若寒霜,冷冷地吐出這三個字。
此刻的她,對這個師弟厭惡至極,哪裏還有心思偽裝出溫順的模樣,更不耐煩與他假意周旋。心底暗暗想著,他若識趣,便趕緊離開,莫要逼她動了殺念。
她固然是極不情願做令老師不快的事,可若真被觸了逆鱗,也不憚於破例。
“哎呀呀,師姐,這就不裝啦?”帳篷外,男人嬉皮笑臉地叫嚷著,一把掀開簾子,大搖大擺地跨了進去。
他邁進帳篷,瞧見葉瀾閉眼假寐,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放輕了腳步。
“師姐,這是怎麽了?又在為你家傷心呢?”流風開口,聲音裏帶著幾分輕狂,打破了帳篷內的寂靜。
葉瀾放在身側的手猛地收緊,指甲差點嵌入掌心,心中恨意如野草般瘋長。這個流風,一來就奪走了老師的關注,如今還敢這般奚落她,真是可惡至極。
流風仿若未覺,大剌剌地湊近,目光在葉瀾身上掃來掃去,繼續道:“師姐,你也別太死心眼了,過去的事兒就過去了,老師這麽厲害,跟著他,往後的日子肯定差不了,何必揪著仇恨不放呢?是不?再不濟,你還有我呢!等我以後封號鬥羅了……”他說得眉飛色舞,臉上的得意勁兒都快溢出來了,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功成名就的那一天。
哪有他這麽好的師弟?
“滾出去!”葉瀾再也按耐不住,眼中怒火熊熊燃燒,“別讓我說第三遍!”這一聲怒吼,飽含著她積壓已久的憤怒與委屈,帳篷內的空氣仿佛都因這股怒氣而變得灼熱。
“你這人,怎麽這樣?”流風本就生就一副活潑開朗、無拘無束的性子,當初佯裝出沉穩持重的模樣,不過是為了在隊內眾人麵前樹立些威嚴,誰曾想竟被輪番教訓了一頓。時日一長,與隊友們相處漸久,那潛藏在骨子裏的本性便不由自主地顯露了出來。
他平日裏天不怕地不怕,甚少對誰服氣,可在葉瀾麵前,卻好似老鼠見了貓,全然沒了轍。同樣身為天使旁支,他卻屢屢被葉瀾修理,且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說來也怪,在這一次次的交鋒中,他心底竟暗暗對她生出了些隱秘而又難以言說的信服之感。如今見她這般模樣,他心裏頭也泛起一陣難以名狀的不是滋味兒,忍不住開口道:“隊裏都在關心你,你什麽態……”
“轟——”
葉瀾的帳篷炸開,氣浪瞬間向四周席卷,塵土飛揚。
“天啊,”阿銀擔憂地看著遠處釋放出武魂打生打死的兩人,眉頭緊鎖,“不會出事吧?”她的聲音輕柔,透著滿滿的關心,雙手不自覺地絞在一起。
“流風皮糙肉厚的,能出什麽事?”獨孤博翻了個白眼,看似滿不在乎,實則也悄悄繃緊了神經,時刻留意著那邊的動靜。
打吧打吧,把那股氣打出來,就好了。
“阿銀說的是,小瀾不會出事吧?”柔依翻了個白眼,跟著附和道,“誰關心那個自大狂了?”她撇了撇嘴,一臉嫌棄,話語裏盡是對流風的不滿。
誰要關心那個恨不得在自己武魂屁股上刻上教皇弟子天使家族八個字的翹屁雞?
呃……
三位姑奶奶心情都欠佳,陰盛陽衰的這隊人也輕手輕腳了。
連熾行老師都借口出去轉轉了。
蠻聽龍扛著一捆胡蘿卜進來,看著遠處的打鬥,看看近處的氛圍,鳥悄把胡蘿卜遞給柔依,就溜了。
他的動物直覺可是很強的,這個時候,就不能待在女人眼皮子底下。
容易被牽連。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
眾人經曆先前變故,心中警鈴大作,腳下步伐匆匆,轉瞬便踏入了古爾勒斯。
“總算抵達目的地了。”這一路舟車勞頓,整整兩日馬不停蹄,他們滿身塵土,疲憊之意寫在臉上。
葉瀾心境複歸平靜,端坐在旁,筆鋒在羊皮卷上細細遊走,精心繪製著從武魂殿看來的古爾勒斯城地圖,將城中詳情一一標注。
此次有關古爾勒斯的信息,她都要詳細記錄,帶回夜鶯堂存檔,為後人所用。
說起來,心情煩悶時,有個像流風這樣“打不壞的沙袋”在旁,確實能讓人好受許多。
熾行“依我看,咱們當務之急是去拜謁古爾勒斯城主。”
有道是強龍難壓地頭蛇,況且這位城主可是武魂殿體係內的魂帝,背後勢力與自身實力皆不可小覷。
古爾勒斯,這座繁忙的海港之城,海風似火,帶著熾熱的溫度洶湧翻卷,肆意撲向陸地。港口處,一片喧鬧景象,出海歸來的漁夫們,黝黑的臂膀肌肉緊繃,扛著沉甸甸、鱗片還閃著微光的大魚,大步流星地從甲板跨向陸地。岸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你來我往,商旅、居民、小販交織如潮,吆喝聲、談笑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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