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簡長生撓了撓自己炸毛的狼尾，指尖在報紙上那兩具焦黑屍體照片上點了點，聲音帶著幾分荒誕的笑意。
    "我們倆現在在浮生繪的檔案裏，已經是兩具焦屍了？這算什麽？紅塵界域官方認證的死人？
    那我一出手，他們不炸了嗎？"
    紅心9盯著報紙上那兩具焦黑的人形輪廓，嘴角微微抽搐。
    "看起來是這樣......
    不過我更想知道，梅花6那家夥是從哪找來這麽多替死鬼的？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之前的花都財團宗文，到這一次不知道從哪冒出的替死鬼。
    梅花j若有所思地摸著下巴，
    "所以現在的情況是，浮生繪以為他們殺了紅心6、紅心9、梅花6和黑桃6......但實際上你們四個都活得好好的？"
    方塊10突然笑了，他坐在房間唯一的扶手椅上，修長的手指把玩著一枚金色硬幣。
    硬幣在他指間翻飛，在昏暗的燈光下劃出一道道金色的弧線。
    "有意思......"
    方塊10停下動作，硬幣穩穩地立在手背上，"這樣一來，浮生繪的注意力就會從我們身上徹底移開。
    畢竟誰會去追查已經"死掉"的人呢？"
    梅花j徹底對這兩個"六字輩"產生了興趣，"我倒想見見梅花6和紅心6。你們知道他倆在哪嗎？"
    紅心9和簡長生交換了一個眼神。
    紅心9聳了聳肩："梅花6的話，應該是在紅塵主城經營一家咖啡店，不過具體在哪我也不知道。"
    他停頓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無奈的笑，"畢竟梅花一直沒透露給我們，那家夥謹慎得很。"
    簡長生沉吟片刻，手指無意識地卷著自己狼尾的發梢："至於紅心，那就不知道他了。紅心向來行蹤詭秘，不知道他現在又扮演什麽角色。"
    他轉頭看向梅花j，"或許梅花知道。"
    梅花j頓時沉默了，半晌才開口。
    "你這說了跟沒說有什麽區別。"
    紅塵主城這麽大，如果不知道具體位置，要找一家咖啡店如同大海撈針。
    ......
    李若宏今天心情還不錯，雖然經曆了一些插曲，導致他的歌舞廳已經化作廢墟了。
    但關於通敵這種罪名，警局看他表現良好也就選擇既往不咎了。
    而且他還上報紙了，隻要他將那所戲樓給買下改成唱片廳，再通過一波營銷，之前虧的錢完全可以賺回來。
    李若宏給自己點燃一支煙，深深吸了一口，煙霧迅速消散。
    不久後，李若宏帶著兩名膀大腰圓的手下站在驚鴻樓前。
    他抬頭望著這座三層高的戲樓，斑駁的木匾上"驚鴻樓"三個鎏金大字在夕陽下泛著暗沉的光。
    戲樓外牆的紅漆已經剝落大半，露出裏麵灰白的木質結構。
    "宏哥，這破樓值五萬？"左邊的手下阿彪撓了撓光頭。
    "你懂個屁！"
    李若宏一巴掌拍在手下後腦勺上，眯起眼睛，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現在全城都知道我李若宏協助浮生繪剿滅黃昏社，正是打響名聲的好時候！
    等改成唱片廳，就叫"誅邪大舞台"！"
    他抬腳邁進門檻，木質地板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戲樓內光線昏暗，隻有幾縷陽光從雕花窗欞間透進來，照亮空氣中漂浮的塵埃。
    潮濕的木頭味道混合著淡淡的黴味撲麵而來。
    "孔寶生！"李若宏高聲喊道，回音在空蕩的戲樓裏回蕩。
    十五歲的少年從後台匆匆跑出，藍布長衫下擺還沾著油彩。
    他見到李若宏，臉色頓時變得煞白，手指不自覺地揪住了衣角："李、李老板......"
    "錢我帶來了。"
    李若宏從口袋掏出一疊鈔票甩在桌上，鈔票散開，有幾張飄落在地。
    "一口價五萬，我知道你奶奶的病的很重，再不賣戲樓恐怕她老人家就要撐不住了。"
    孔寶生的手指絞在一起，指節泛白。他低頭看著地上的鈔票，聲音細如蚊蚋：
    "對不住......戲樓已經賣出去了......"
    "什麽？"
    李若宏猛地拍向桌麵，"這地方是我李若宏看上的地方，誰敢買？"
    "是昨天剛簽的契約......"
    孔寶生縮著脖子後退兩步，後背抵上了柱子，"那位先生出價二十萬，還答應保留戲樓......"
    李若宏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二十萬？
    這破戲樓值二十萬？
    要知道他的預算也才六萬，原本都打算做好和孔寶生討價還價的打算了。
    結果有個"大冤種"花二十萬，這還講個屁啊！
    他一把揪住孔寶生的衣領，將少年踢得腳尖離地："買家是誰？"
    "是我。"清冷的聲音從二樓傳來。
    李若宏抬頭，看見陳伶倚在欄杆邊。
    陽光從他身後照過來，將影子拉得很長，一直延伸到李若宏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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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若宏鬆開孔寶生，少年踉蹌著後退幾步，劇烈咳嗽起來。
    他眯起眼睛打量著陳伶。
    對方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麵容清俊，但那雙漆黑的眼睛像是兩口深井，看不見底。
    "這位先生，"
    李若宏擠出個笑容，"我是北鬥財團的李若宏。這戲樓對我很重要，不如我們商量商量？"
    陳伶眉頭一挑，"商量什麽？"
    "我出六萬買下這座戲樓。"李若宏輕笑著開口，"就當交個朋友，我舅舅是穆春生，北鬥財團的董事長......"
    "不賣。"陳伶打斷他，聲音平靜得像是在討論天氣。
    李若宏的笑容僵在臉上。
    他沒想到在紅塵主城，還有人敢不給穆春生麵子。
    "先生可能不清楚，"
    李若宏聲音冷了下來，"在紅塵界域做生意，沒有北鬥財團的支持會很困難。"
    陳伶輕笑一聲，笑聲中帶著幾分嘲諷。"你是在威脅我？"
    "是忠告。"
    李若宏上前一步，兩名手下立刻呈犄角之勢圍上來，"識相的就——"
    他的話頓時戛然而止，突然想起他才因為通敵從警局出來，最近要低調一點。
    他深吸一口氣，鬆開了攥緊的拳頭。
    "你確定不賣？"李若宏兩眼不善地盯著陳伶，聲音從牙縫裏擠出來。
    "不賣！"陳伶想都不用想直接拒絕。
    "好.......很好！"
    李若宏倒退兩步，突然猙獰一笑，臉上的肌肉扭曲著，"從今天起，我看誰敢來你這破戲樓聽戲！"
    他狠狠踹翻門口的花盆，聲音在空蕩的戲樓內格外刺耳。
    "我們走！"
    兩個手下慌忙跟上，卻在拐角處被叫住。
    "阿勇，阿武，就在這站著。"
    李若宏扯了扯領帶，"但凡有靠近戲樓的，就給我"好好招呼"。"
    二樓窗前，陳伶望著樓下如門神般杵著的兩個壯漢，唇角微不可察地揚起。
    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本身他就沒指望戲樓開張，原本還想著戲樓一直不開張會不會引起警局的懷疑。
    但如今有李若宏的人幫忙清場，那他完全可以不用開業。
    而驚鴻樓將成為黃昏社最完美的藏身據點，並且不會有人懷疑。
    "先生..."
    孔寶生怯生生出現在樓梯口，手指緊緊抓住樓梯扶手，"要不要我去警局....."
    "不必。"陳伶微微一笑，目光依然停留在窗外，"讓他們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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