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可凡一腳踏出空間通道，柳鎮熟悉的青石板路就出現在腳下。
    潮濕的霧氣撲麵而來，帶著南方小鎮遠處飄來的桂花香。
    "總算出來了。"他長舒一口氣，轉頭看向身後。
    陳伶背著昏迷的林夕緊隨其後跨出通道，三人剛站穩腳跟，身後的空間裂縫便如同被無形的手縫合般迅速閉合，最後化作一縷青煙消散在空氣中。
    通道關閉的瞬間，張可凡似乎聽到裏麵傳來一聲若有若無的歎息。
    "啊？你們就逃出來了？"
    一個震驚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張可凡猛地轉頭，隻見五米開外的柳樹旁，簡長生瞪圓了眼睛，手中的匕首"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他身旁的楚牧雲推了推金絲眼鏡，鏡片後的目光閃爍不定。
    更遠處，白也雙手抱胸靠在牆邊，臉上難得露出訝異的表情。
    梅花j、紅心9、方塊10都在其中，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難以置信。
    "不是......你們怎麽在這兒？"張可凡比他們還要驚訝。
    "我們看著你們被浮生繪逮捕的，於是就跟過來看看。"
    梅花j最先恢複冷靜，他拍了拍沾滿灰塵的衣袖，目光在三人身上掃過。
    "沒多久紅心q他們也都來了，我們正準備進去救你們，然後......"
    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你們就出來了。"
    簡長生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一把抓住張可凡的肩膀上下打量：
    "不是哥們，你就這麽水靈靈的出來了？連衣服都沒破？"
    他的目光突然凝固在張可凡手腕上那根若隱若現的紅線上。
    "等等，這是啥？"
    簡長生眯起眼睛，那根紅線在陽光下泛著微光，像是活物般輕輕蠕動，隱約能看見其中流淌著金色的光點。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根紅線上。
    空氣仿佛凝固了，連遠處柳樹上的蟬鳴都突然安靜下來。
    "浮生繪的首席給的。"張可凡輕描淡寫地說，同時下意識地轉動著手腕。
    那紅線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動作，微微收緊了一些。
    "你認識浮生繪首席？"
    白也愣住了。
    其他人也是如此，紅心9甚至誇張地揉了揉耳朵，仿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梅花6竟然還認識浮生繪首席！
    陳伶此時也走上前來，將背上的林夕小心地放在一旁的石凳上。
    此刻的林夕也算是醒了過來，但依舊雖然虛弱，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盯著張可凡，嘴唇蠕動著似乎想說什麽，卻隻發出幾聲氣音。
    "不僅認識，"
    陳伶插話道，"首席還親自下令放我們走。"
    說著，他有意無意地瞥了眼張可凡手腕上的紅線，眼神複雜。
    "什麽！"
    簡長生脫口而出，聲音大得驚飛了樹上的麻雀，"浮生繪的首席竟然會放走黃昏社的人，等等，梅花你怎麽會認識浮生繪的首席？還這麽熟？"
    他狐疑地打量著張可凡，"該不會你其實是......"
    浮生繪首席的私生子吧！
    隻不過這句話簡長生沒有說出來。
    楚牧雲抬手示意簡長生冷靜，修長的手指間銀光一閃，手術刀已經消失不見，他轉向張可凡，鏡片後的眼睛閃爍著探究的光芒：
    "解釋一下？"
    張可凡歎了口氣，省略了大部分細節，簡單的解釋了一下："首席是姚清，在時代存檔裏碰見的。"
    原來如此。
    白也和楚牧雲頓時浮現出一副了然的模樣，這個解釋很合理。
    畢竟他們也都見過時代存檔。
    "時代存檔是什麽？"
    簡長生一臉茫然地左右張望，顯然不知道這個秘密。
    同時也感覺一陣落差。
    為什麽張可凡一出手就是各種順利，連浮生繪首席都主動開路，怎麽到他這裏不是諸事不順，就是被人追殺。
    姚清？！
    聽到張可凡的話，陳伶也愣住了，腦海裏浮現跟在蘇知微身後的青年。
    原來是他。
    "既然梅花8已經救出來了，那我們先離開這裏。"
    楚牧雲環顧四周，突然壓低聲音，"浮生繪的人隨時可能追來。"
    眾人這才如夢初醒，迅速行動起來。
    紅心9背起林夕，簡長生在前方開路，一行人快速穿過柳鎮狹窄的巷道。
    張可凡注意到林夕的狀態很差，臉色蒼白得像紙。
    "他怎麽了？"張可凡小聲問走在旁邊的陳伶。
    "長期被關在格爾尼卡裏，精神受到嚴重折磨。"
    陳伶的聲音壓得很低，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那幅畫會不斷折磨被囚禁者的精神......"
    “？”
    張可凡心頭一愣，要知道他在裏麵完全感受不到什麽折磨。
    他回憶起在那個白色空間裏的經曆，除了平靜外，並沒有感受到特別強烈的精神折磨。
    張可凡突然想起姚清說的，失去共情能力，瞬間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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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心9此刻也察覺到梅花8不對勁，趕緊喊道，"碎屍楚，快來看看，梅花8不對勁！"
    楚牧雲額頭青筋暴起，但還是忍住過去看了一下情況。
    他翻開林夕的眼皮檢查，又搭了搭脈，最後淡淡開口道，"長時間繃緊神經，並且沒有好好休息，睡一會就好了。"
    "那怎麽他一副做噩夢的模樣，碎屍楚。"紅心9不解地問道。
    "我怎麽知道？"楚牧雲額頭青筋暴起，"還有....你不要再喊碎屍楚了，我忍你很久了。"
    他的手術刀不知何時又出現在指間，在光線下泛著冷光。
    "這怪我？而且我也沒取錯外號！誰家醫生救對方是把對方打個半死再治。"
    紅心9不甘示弱的回應道。
    "你懂什麽，我那是破而後立。"楚牧雲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出一道寒光，"要不要我給你演示一下？"
    眼看紅心9和楚牧雲又要掐起來，張可凡倒是一副司空見慣的模樣。
    畢竟黃昏社成員團結隻是偶爾，內訌才是正常。
    不過.....
    他們六字輩可是真相親相愛一家人好吧。
    "那根紅線是什麽？"
    一段小插曲過後，紅心9探出腦袋看向張可凡手中的紅線好奇的問道。
    他們現在已經離開了郊區，正朝著柳鎮走去。
    張可凡下意識摸了摸手腕：
    "一種標記，姚清說......界域之戰結束後會來找我。"
    紅線的觸感很奇怪，既像是實體，又像是某種能量體，摸上去溫暖而微微搏動，如同有生命一般。
    "界域之戰結束後？"
    簡長生一時之間腦子有點睿機，"浮生繪首席找你幹嘛？"
    張可凡點點頭："姚清說他要借助天地賜位嚐試突破半神之境，不過即使他突破之後生命也走到盡頭，找我......"
    說到後麵他也不知道怎麽說，畢竟他對於姚清太過輕易答應一直覺得怪怪的，但又說不出哪裏怪。
    楚牧雲似乎是看出了什麽，於是接著開口道："關於界域之戰，無極君有賢者之石，確實不好對付。"
    他的目光掃過每個人，最後停留在張可凡的手腕上，"哪怕姚清是青神道魁首，但麵對無極君也未必打得過對方。
    但如果姚清能突破半神......."
    "那局勢就會完全改變。"
    張可凡接上他的話，成功轉移話題。
    紅心9撇了撇嘴，這兩人轉移話題也太突兀了吧。不說就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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