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買什麽菜呢？
    路青梧漫無目的地走在髒亂的菜市場中，看著那堆血肉模糊的東西開始犯難。
    李玖的日記中也沒有寫到鬼婆婆和小宇平時的飲食習慣，一切隻能靠她去摸索。
    但這裏的菜，她卻實在不想買。
    她是人，不是鬼。
    菜是由她來做的。
    讓她對這些頭顱手腳動刀子……
    她下不了手。
    殺想要殺她之人，她可以麵不改色，狠下殺手。
    但麵對這些……
    說實話，她沒有特殊嗜好，心理也不變態。那樣的事情，但凡是個人都做不出來。
    她揉了揉額角。
    算了，找找看有沒有賣蔬菜的。
    鬼婆婆那邊……
    老人家年紀大了，多吃點素沒問題吧？有益於消化。
    至於那個小鬼……哼，她才懶得管。
    頂多找找看有沒有賣雞蛋的。
    但不曾想，她這般瞎轉悠，倒還真讓她發現幾個蔬菜攤子。
    在僻靜的角落裏，幾隻鬼蹲坐在地上，守著地上的籮筐。
    它們的攤位無鬼問津，在這熱鬧喧囂的菜市場中，顯得有幾分蕭條。
    路青梧腳步一轉，提著燈，朝著一個攤位走去。
    “大爺，這菜怎麽賣？”路青梧問道。
    坐在地上的鬼，靠著身後的牆，手腳上都有深可見骨的刀痕，黑紅色的血從傷口中流了出來。
    它閉著眼睛，似乎是在睡覺。
    路青梧的聲音驚動了它。
    它慢悠悠地睜開眼睛，幽幽地看了路青梧一眼，似乎在不滿她打擾了自己睡覺。
    “十塊一斤。”
    路青梧：“？”
    這是當她沒買過菜嗎？把她當豬宰？
    公交車的票價都隻要2枚鬼幣，說明驚悚鬼都的物價並不離譜。
    結果你已經蔫巴了的菜要賣10塊一斤？
    難怪這攤位這麽淒涼，路過的鬼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至於這些蔬菜，那是真的不新鮮。
    葉子都癟癟的，上邊還有著黑漆漆的折痕，散發著一股腐敗潮濕的氣息。
    不過，指望驚悚鬼都會出現正常的東西，倒不如指望母豬會上樹。
    路青梧皺眉，該砍的價還是得砍：“便宜點賣不？三塊一斤？我看你這菜質量也不好。”
    靠在牆上的鬼有幾分愛答不理，“愛買買，不買滾！”
    路青梧忍了忍，“那幫我稱兩斤。”
    賣菜鬼看都懶得看她一眼，高冷地說道：“自己挑。”
    路青梧：“……”
    強忍著把這鬼拎起來暴打一頓的衝動，拎著眉頭隨便拿了幾把菜。
    賣菜鬼慢悠悠地站起身，拿著秤稱了老半天。
    半晌，眯著流血的老花眼道：“一百塊。”
    路青梧：“？”
    這是在玩她？？？
    這把癟了的蔬菜，頂多兩斤，一百塊是怎麽來的！
    路青梧危險地眯了眯眼，“大爺，這數不對吧？”
    賣菜鬼高冷轉身，慢悠悠坐了回去，靠著牆，閉上眼睛，“不買滾。”
    “……”路青梧難得被隻鬼堵得說不出句話。
    她看著賣菜鬼那“愛買不買”的模樣，歎了口氣。
    算了，一百就一百吧。
    反正不是她的錢，用起來不心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從兜裏掏出麵值100的鬼幣，丟給了那摳門的鬼。
    這摳門的賣菜鬼也還算有點良心，給她拿了個塑料袋裝著菜。
    菜的事兒，便算解決了。
    她便一手提著菜，一手拎著燈，繼續往菜市場裏走去。
    現在還有點時間，她想對驚悚鬼都有更多的了解。
    越往裏走，環境便更陰森。
    鬼氣也更重。
    周圍的鬼級別都高了起來。
    在菜市場外圍的時候，大多是些十多二十級的鬼。
    到了菜市場內圍，漸漸出現了三四十級的鬼。
    路青梧拎著燈，小心地走著，盡量保持著與周邊鬼的距離。
    同時，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按照她心裏的最低安全標準，一旦出現50級的鬼，她便立即撤退，離開這個地方。
    路青梧一路往裏走著。
    血腥刺鼻的腐臭味愈發濃重，衝得人胃裏翻江倒海。
    但凡承受能力差一點的人，這會兒已經吐了。
    路青梧壓下心底的不適，行動間也變得更加謹慎。
    看著周圍的慘狀，她心中隱隱有了些猜測。
    這時，遠處傳來車輛引擎的轟鳴聲。
    一輛中小型的運貨車，載著滿滿的貨物，遠遠地開了過來。
    幽冷的燈光打在她的身上，讓她下意識閉了閉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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