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離霽將家裏的情況都和裴鏡說了，裴鏡聽完，問道：“那你有什麽計劃嗎？”
    燕離霽道：“我現在隻想先讓他們狗咬狗，等他們自己把一切都搞砸了，我再坐收漁翁之利。”
    裴鏡點頭，道：“你現在先好好把學業完成，總之有事的話給我發消息，我會幫你的。”
    燕離霽微微笑了笑，“嗯，謝謝學長。”
    兩人一起吃了晚飯，然後散著步去到林江大橋。
    那裏的確圍了很多人，應該都是在等煙花。
    煙花還要一段時間才會燃放，兩人一起在周圍散步消食。
    忽然，不遠處響起一陣歡呼聲。
    裴鏡和燕離霽都愣了下，周圍人也也好奇地看過去。
    有人還以為是煙花秀要開始了，歡呼著圍過去。
    裴鏡和燕離霽對視了一眼，也走了過去。
    走到那了，才發現不是煙花秀，而是有人在告白。
    兩人找到一個缺口，鑽了進去，勉強進到內側，看見最中央站著一男一女。
    男生手裏捧著花，女生圍著圍巾戴著帽子，把圍巾拉起來擋住了下半張臉，但眼睛卻亮晶晶地看著男生。
    男生也有些磕巴：“那個……我，我之前來踩點的時候這裏明明沒什麽人的……今天，今天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忽然多了好多人……抱歉，我……我今天專門約你出來，是想和你……表明一下我的心意……”
    裴鏡眼睛一亮，是表白現場誒。
    女生看上去倒是要比男生坦然一些，她歪了歪頭，望著男生，聲音清朗：“是嘛？你想要向我表明什麽心意呢~”
    男生臉通紅，也不知道是害羞的還是被凍的。
    裴鏡見狀沒忍住笑了下。
    男生磕巴著講出了自己的心意，而女生也彎著眼睛朝他伸出了手，開心地說出了我願意。
    兩人在人群的簇擁下相擁，周圍響起一陣歡呼聲。
    裴鏡也跟著歡呼了一聲。
    等歡呼完，他回頭，才發現燕離霽一直在看他。
    裴鏡笑著問他：“看我幹嘛？”
    燕離霽道：“就是想看。”
    裴鏡挑眉，離開了人群。
    燕離霽跟上他，問道：“學長，你經曆過這些表白嗎？”
    裴鏡搖頭，“隻在高中時期收過情書。”
    “大學時期沒人和你表白嗎？”燕離霽聽上去不太相信的樣子。
    裴鏡想了想，道：“好像確實是有，但我都不會赴約。我不喜歡那種在人很多的地方表白。”
    “那，如果是像剛剛那樣，對方踩過點了發現這裏原本沒人會來，卻因為一個意外，就像今天的周年慶煙花，導致這個地方忽然多了很多人，你會生氣嗎？”
    “嗯……這個嘛。”裴鏡思考了會兒，道：“是無心的，那我還能接受。但如果是專門找了一堆人，或者是特意找了一個人很多的地方，那我就不喜歡了。”
    “這樣啊。”燕離霽若有所思道：“那……學長，你期望中的表白現場是什麽樣的？”
    裴鏡背著手低頭看腳走了兩步，“我期望中的表白現場啊……其實，隻要有我期望中的那個人，那不管是什麽樣的表白現場，都是我最期望的。”
    說著，他抬頭看向燕離霽，勾了勾唇角，“就比如……現在，這裏，對我來說，就是個很適合表白的地方哦。”
    燕離霽一愣。
    他愣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學、學長……”
    裴鏡慢悠悠在原地轉了一圈，道：“呐，周圍也沒什麽人，大家都在那邊看剛剛表白的人。又剛剛好是我們倆在這。你覺得，還不合適嗎？”
    可燕離霽低了低頭，發現自己兩手空空。
    裴鏡湊近了一些，道：“你知道的，我什麽都不缺，任何物質類的東西都不可能打動我。對我來說，一個人的心意才是最重要的。”
    燕離霽緩緩和裴鏡對視，呼吸漸漸變重。
    裴鏡伸出手：“我手冷。”
    燕離霽看著裴鏡的眼睛，手卻準確無誤地握住裴鏡的雙手，將裴鏡微涼的雙手包進掌中。
    裴鏡道：“還要我說得再明白一些嗎？還有兩分鍾，煙花就要開始了哦。”
    燕離霽握著裴鏡的手都更緊了點，他有些緊張地深呼兩口氣，才晃了晃腦袋，認真地看向裴鏡。
    “學長……從三年前，我剛到首都沒多久，你幫我出頭的那次起，我就注意到你了。一開始，隻是想要報答你。但當我看完了你的比賽視頻，我才發現我被視頻裏的你深深吸引了。”
    “你，你很好。你很優秀，不僅是外表，在舞蹈上也很有天賦，還這麽努力，這麽好學。性格也好，又善良又溫柔。那個時候的你對我來說，可遙望而不可即。”
    “而我呢，什麽都不會。空有一身蠻力，隻會運動隻會鍛煉，也沒參加過什麽比賽，沒拿過什麽獎。我的家世也沒有學長的好，在家也不受重視，和學長比起來完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那時的我太自卑了，費盡心思花光身上所有的錢才能去看一次你的表演，頒獎時卻不敢跟著底下人一起叫你的名字。你在舞台上閃閃發光，而我躲在角落不見天日。曾經我以為我這輩子都不會出現在你麵前了，我甚至想過這輩子就這樣，就這樣默默在你身後守著你，哪怕讓我眼睜睜看著你和別人在一起。因為我覺得我不配站在你身邊。”
    “但，後來，我發現了另一個跟蹤你的人。”燕離霽眼眸一暗，“那個人竟然妄想對你下手，想要用藥強迫你。那天晚上我用麻袋套住他拖進沒有監控的小巷子裏，將他狠狠揍了一頓。”
    “那天之後，我忽然就想通了。”燕離霽深吸一口氣，“我不是一無是處，就算隻有一身蠻力，我也能用這一身力氣去保護你。我不能躲在暗處了，我要走到你身邊，我想保護你，我想讓以後你遇到什麽事能立馬想到我。”
    “一開始我隻是想在你身邊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學弟，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好朋友。”他抿了抿唇，低下頭，“但慢慢地，我越來越貪心了。現在……我已經不想隻做你的學弟，你的朋友了。”
    燕離霽握緊裴鏡的手，抬眸認真地望進裴鏡眼中，在裴鏡鼓勵、溫柔的眼神中，終於開口說出了那句話。
    “學長，裴鏡。我喜歡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如果可以的話，能給我個機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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