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簡單數學
    看著艾妲娜那悲慘的樣子，巫雲同情地說：
    “所以…你現在的情況是裝滿了汙穢，柯林斯才要把你送到熔爐裏嗎？”
    “不，不是這麽一回事的…”搖搖頭，艾妲娜笑了，
    “其實以我的身體狀況，完全還能容納更多的汙穢，也不用那麽急著就把我送去融掉。
    “他們無法容忍我繼續存在的原因是…我重新擁有了『眼睛』。”
    “眼睛？”聯想到艾妲娜之前接連續噴出黑光那一幕，巫雲也是醒悟過來了，
    “對啊，按照你的說法，如果汙穢是通過視線來轉移的話，沒有眼睛的話，就無法轉移『汙穢』才對。
    “但是…你剛才分明靠眼睛噴出了大量的『汙穢』…”
    捏緊的了修女服的下擺，艾妲娜歎了口氣，慢慢解釋了她被送到這裏的全部經過。
    事實上，她們在教堂中工作，並不僅僅隻是一個幌子。
    那位被尊稱為『神上神』的存在，還真的留下了一套祭祀的方法，那是一係列十分特殊的職業。
    包括海神本人，貌似也有兼職修煉一個名為【熵教徒】的職業，所以他才能直接和『神上神』聯係。
    由於壓根就不是泰坦星的產物，所以能學會這一係列職業的海族人非常稀少，而且大部分都集中在皇室血脈之內。
    而其中一個職業，在聖靈來到新亞特蘭蒂斯之前，完全沒人能學會，甚至僅僅是接觸都有暴斃的可能。
    那就是…
    …【苦痛修女】。
    這個職業會通過對自己的肉體造成超乎想象的破壞，進而得到各種名為『奇跡』的神術。
    包括轉移傷勢，撫平苦痛，交換血液什麽都是能做到的。
    這個職業意外的契合了聖靈那超強的恢複力，所以她們這一脈就成為了個中代表。
    發展到後來，聖女們除了吸收汙穢以外，還有一大職責便是施行『奇跡』，撫慰人心。
    “原來如此，你們的修女服居然不是樣子貨啊，然後呢，請繼續…”
    沒想到，說到這的艾妲娜臉蛋突然紅了起來：
    “接下來就有點難以啟齒了，罷了，也沒什麽好隱瞞的。
    “其實除了之前說的，比如跟隨我們祈禱，通過熱切的視線將汙穢轉移到我們身上以外，還有一個更為直接的方法。
    “那就是，就是……”
    “哦，我懂了…”嘴角微翹，巫雲把食指戳向了另一根手指圈成的小洞裏，
    “靠這個？”
    “對，沒錯，就是這個…”臉蛋都快滴出血來的艾妲娜，咬著嘴唇繼續說道，
    “其實我有很多姐妹，年紀輕輕就已經接待過各種尊貴的客人了。
    “而我…因為歌唱得特別好，勉強是逃過了一劫。
    “畢竟，這樣會損害我的商業價值。”
    “嗯嗯嗯，確實如此，這個我懂。”不斷點著頭，巫雲想起了當年陳老師的拍攝門事件。
    那些曾經耀眼的女明星們，經曆那麽一次曝光後，一下子就從天仙掉落了泥塵。
    如果大眾不知道那些醃臢事的話，她們頭頂還能掛著那個大明星的光環。
    但當這一切如此赤裸裸的暴露在大眾眼中的時候，女神的價格一下子就拉到了發廊的洗腳小妹那個標準了。
    “既然你在商業演出上有如此的價值，那他們為何還強迫你做那種事情？”
    搖搖頭，艾妲娜痛苦地捂住了臉：
    “嗯，因為一位大人物看到我的表演以後，看上我了。
    “據說他的身份很高貴，是什麽大貴族，亦或是皇室成員。
    “怎麽說呢，很多有名的聖女雖然無法被普通貴族接觸，但她們終究是逃不過成為真正權力者的禁臠，即便我名氣很大，同樣也不例外。”
    聽到這，巫雲皺起了眉頭：
    “那…你沒有辦法反抗嗎？”
    “唉…很遺憾。”苦澀地搖搖頭，艾妲娜滿臉無奈，
    “作為低級聖靈，我無法反抗來自高位存在的命令。
    “他們持有一種魔道具，可以直接利用『琥珀』的權限命令我，所以…我完全無法反抗…”
    嗯嗯幾聲，巫雲用眼神鼓勵著艾妲娜繼續說下去。
    “該從哪裏說起呢，其實在日常生活中，我們也是可以看到東西的，隻不過靠的不是視網膜，而是靠眼部的那兩張嘴巴發出的超聲波，再在腦海中成像，跟蝙蝠差不多…
    “…清晰度嘛，基本上和黑白電視差不多。
    “所以…當我看到那個醜陋的貴族時，我心裏是一千一萬個不願意。
    “『血淚結晶』傳承著的，不光是人類的記憶，還有聖靈的記憶。
    “這麽多年進化下來，我們早就不是那種對感情一無所知的戰鬥機器了。
    “我們也會抗拒，也會厭惡，知道好惡，這也許…就是人性的萌芽吧。
    “那天晚上，我被人捆在床上，看到那具醜陋的肉體向我走來時，我忍不住再一次向『神上神』祈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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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祂的旨意讓我瞬間腸穿肚爛，好在，『奇跡』還是降臨了。”
    如此說著，艾妲娜緩緩扯下了白色的蕾絲眼帶，露出了兩個帶牙齒的空洞。
    在這兩個空洞中，巫雲分明看到了兩團妖冶的火焰。
    “我被那位大人賜予了『冥視』，成為了第一個能真正的『看到』的『琥珀之子』。
    “在我憤怒的注視下，大量的汙穢像高壓水槍一樣噴射出去，那個孱弱的貴族不住慘叫著，很快就死去了。”
    “嘶，居然是這樣啊…”聽到這，巫雲倒吸一口涼氣。
    那道黑光的威力，他是見識過的。
    仔細想想，柯林斯變身後，等級最少30以上的。
    如果這樣的大家夥都撐不住的話…
    …普通人被噴個幾秒鍾，等級肯定會掉到負數而直接死掉吧，畢竟體內的魔素都被吸走了啊。
    重新戴好眼帶，艾妲娜的表情仿佛也是釋然了：
    “那貴族的叫聲引來了守望者們，我很快就被控製住了。
    “經過軍事法庭的快速審判，我被判叛國罪，需要立刻進入『大神殿』洗滌罪孽。
    “然後我被送到這裏來了…事情就是這樣。”
    “嗚哇！艾妲娜姐姐，你辛苦了！”單膝跪下，伽馬麗用力抱住了可憐的聖女。
    “不，不要抱，現在的我情緒激動的話，很容易泄露汙穢…”如此說著，艾妲娜一把把盜賊少女推開了，
    “好了，現在…我的經曆說完了。
    “很感謝你們救了我，而且…我記得你們。
    “畢竟…來新亞特蘭蒂斯的遊客還是很少見的。
    “能不能告訴我，你們來這裏，又是為了幹嘛呢？”
    眾人聽了，麵麵相覷，一把拽走了準備直接講的巫雲，走遠了一些小聲商量了起來：
    “巫雲，你不要那麽急啊…”
    “隊長，怎麽樣，能說嗎？”
    “要考慮她把我們賣給海族的可能性啊…”
    “所謂敵人的敵人是朋友，她都被壓迫得那麽慘了，出賣我們的可能性很少吧。”
    “是啊，聖女小姐太可憐了，那些家夥簡直不是人，哪有把人這樣吃幹抹淨的。”
    “我覺得，聖女現在是拉去刑場，早就沒有退路了吧，而且她剛才還出手幫過我們。”
    “所以繞了半天也沒問題吧，那…我說了哦。”
    “唉，你去說吧，希望能讓事情有轉機。”
    點點頭，巫雲走了過去：
    “不好意思，剛才我們統一了一下意見，覺得你是可以信賴的。”
    艾妲娜善解人意的點點頭：“嗯，你們謹慎一點沒錯。”
    抱起雙臂，粉毛少年就把他們一行人走到這邊來的目的簡略地說了一遍。
    沒想到…艾妲娜聽完了以後，臉露笑意：
    “居然是想奪取『鯨歌』的控製權麽，有意思，我能幫忙嗎？”
    巫雲無奈地攤了攤手：
    “可是我們都不清楚『鯨歌』主腦的位置，現在進度就卡在這裏了。”
    “所以…你們現在是在排查嗎？用排除法？”
    “倒也不是那麽低效的路子…”
    如此說著，巫雲把他們正通過『魔髓液』追逐著主腦位置的思路說了一遍。
    啪的一下，艾妲娜拍了下手掌，笑意更濃了：
    “哈哈，巧了，真是巧了，我知道那玩意的位置！”
    。。。
    多虧了艾妲娜的加入，巫雲一行人重新修正了路線，繞開了『大神殿』。
    那裏防守嚴密，駐守著多個守望者，要是貿然闖入的話，必死無疑。
    並且通過無數古怪的小路，完美的繞開了越來越多的追捕者。
    爬在一根巨大棘腔魚的中空脊椎做成的橫梁中，巫雲疑惑地問：
    “你為什麽那麽清楚這麽多古怪的線路？明明連葛蘭都不知道。”
    正在前方撅著屁股攀爬著的艾妲娜回答到：
    “因為『鯨歌』的修複、維護和改進，有大量聖靈們的指導，畢竟…我們掌握了大量藍星的知識。
    “但海族至今都不知道，我們之間的記憶是可以通過『血淚結晶』之間的共鳴來遠距離傳遞的。”
    “原來如此，確實沒有比建造者們更清楚門道的人呢…所以我們現在在去哪裏？”
    “位於魚尾的冷卻液循環池哦。”
    這答案，讓製定突擊路線的葛蘭懵逼了：
    “額，為什麽…要去那裏？
    “無論怎麽看，那裏都最不可能是主腦存在的位置吧？”
    艾妲娜笑了：
    “葛蘭小姐，這就是所謂的燈下黑啊。
    “雖然『鯨歌』第264次的大修日誌已經被守望者們銷毀，甚至相關人員也接連神秘死亡慘遭滅口。
    “但是完整的記錄，一直都保存在『血淚結晶』中哦。”
    術士少女聽了，忍不住讚歎道：
    “聖女…不，聖靈真是一個團結的種族啊。”
    艾妲娜愣了一下：
    “是這樣麽？…實際上，我們本能地更愛好互相廝殺就是了…
    “剛才說到哪裏來著？哦，對了，主腦的真實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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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就位於那冷卻池的正上方。”
    葛蘭眉頭皺了起來：
    “這不對吧，那冷卻池上方…分明就是一個什麽都沒有的散熱空間啊。”
    艾妲娜嘴角微翹：
    “沒錯，在這個位麵來看的話…確實如此。”
    這話，讓爬在她屁股後麵的巫雲瞪大了眼睛：
    “等等，你意思是說…主腦已經不在這個位麵了？！”
    “嗯哼~不然呢？”前方的艾妲娜，若無其事地點點頭，
    “它現在…正處於本位麵和『石英』位麵的交疊之處。”
    巫雲聽了，不斷搖著頭：
    “不不不不，這不可能啊，如果主腦已經淡出本位麵的話，那它要如何控製『鯨歌』呢？！”
    艾妲娜略感好笑地回過了頭：“你不是已經發現了嗎？”
    “你是說…『魔髓液』？”
    “沒錯，『主腦』就是利用『石英』會把能量抽走這個特性，將這種富含魔力的液體，當作了跨位麵傳遞信息的介質。”
    “這，這麽離譜？！這是怎麽做到的？”
    “哎呀，少年啊，你是這裏的人之中最聰明的，我還以為你能理解才對，真叫人失望啊…”回過頭看著這一驚一乍的少年，艾妲娜略帶不滿的說，
    “那我考一下你，人每套dna有31.6億個堿基對，每個堿基相當於能傳輸多少信息量？”
    “額，這個麽……”撓著臉頰思考了一下，巫雲有點猶豫地給出了答案，
    “如果按每個堿基對是一個2bit數據，數據傳輸器實際傳輸率大概為x÷5x2÷8÷1024÷1024÷1024÷1024，e…我算一下哈，大概是…tbs？”
    “噗呲~”捂住嘴，艾妲娜被巫雲這幽默的答案逗笑了，
    “答錯了呢，如果我還在學校擔任實習數學老師的話，你就該被戒尺打小屁股哦，姑且提醒一下，dna是4進製的。”
    “對啊，4進製的！嘶…我忘了這茬…”皺起眉頭又算了一會，巫雲啪地打了一個響指，
    “哈，我算出來了，4進製的話，每個堿基對…剛好對應1bit！”
    艾普西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沒錯，這可是相當龐大的信息量哦。
    “而神奇的是，所有被抽取到異界的魔素，都會保留原來容器的形狀。
    “即便這個容器是…『魔髓液』中被進行編撰過的基因。
    “那種修改過後的微小的差異，也會原封不動地傳導過去。
    “因此，這種『魔髓液』就成為了跨位麵通訊中，一種非常有效的載體，可以說是這個工廠中最重要的消耗品。
    “靠著這個手段，『鯨歌』的主腦，幾乎時刻處於無敵狀態中。
    “不光徹底消失在所有人的視野之中，還能永遠躲在幕後控製著這一切，完全不用懼怕任何形式的幹涉、破壞和叛亂，可謂是高枕無憂了。”
    一拍那骨質管道，巫雲一臉的懊惱：
    “原來如此，這麽簡單的事情，我怎麽就沒想到呢？！”
    聽到這，小隊五人徹底紅溫了：
    “我們讀得書少，你們不要騙我！
    “你們剛才聊的這些，到底哪裏簡單了？
    “我們怎麽從頭到尾，一句話都聽不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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