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所的走廊裏，警報聲已經停止。蘇瑤扶著姐姐往外走，身後跟著小七和錢坤。
    周媛的攝像機依然在運轉，記錄下這一切。
    “等等。”姐姐突然停下腳步，“地下三層還有其他實驗體。”
    蘇瑤皺眉：“你是說......”
    “他們和我一樣，都是被強製注射藥劑的實驗品。”
    姐姐的聲音很輕，“有些人撐不過去，變成了怪物。
    但也有人保持著理智。”
    小七快速在電腦上操作：“我找到了實驗體關押區的位置，在西側。”
    “我去看看。”錢坤主動請纓，“你們先帶姐姐上去。”
    蘇瑤剛要說話，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從拐角處走出。
    他穿著保安製服，胸前的銘牌寫著“張虎”。
    “你們別動。”張虎舉起槍，“把實驗體交出來。”
    蘇瑤冷笑：“又來一個送死的。”
    但姐姐拉住了她：“他不一樣。”
    張虎放下槍，露出疲憊的笑容：“終於等到你們了。
    我是內部的臥底，負責保護那些還保持理智的實驗體。”
    “證明給我看。”蘇瑤依然警惕。
    張虎掏出一個徽章，上麵刻著“特別行動組”的字樣。
    小七接過查看：“是真的，這是軍方的標記。”
    “我們得快點。”張虎催促，“研究所的高層已經啟動了緊急預案，要毀掉所有證據。”
    “包括那些實驗體？”
    “對，他們都是活證據。”張虎領著眾人往西側跑，“我已經安排人疏散了一部分，但還有十幾個重症患者無法移動。”
    拐過幾個彎，他們來到一扇厚重的鐵門前。門上的電子鎖已經被破壞，裏麵傳出痛苦的呻吟聲。
    張虎推開門，刺鼻的消毒水味撲麵而來。房間裏排列著十幾張病床，每張床上都躺著一個人，身上插滿了管子。
    “這些都是失敗品。”張虎解釋，“藥劑改造了他們的基因，但身體承受不住。”
    一個護士模樣的女人從裏間走出，看到張虎鬆了口氣：“你可算來了。
    高層下令處決所有實驗體，我們快撐不住了。”
    “小雨，帶他們去看重症區。”張虎對護士說，“我去控製室拖住他們。”
    護士點頭，領著眾人往裏走。經過一張病床時，上麵的病人突然抓住蘇瑤的手腕。
    那是個年輕女孩，皮膚上布滿黑色紋路，眼睛已經完全變成了血紅色。
    “救...救救我......”女孩艱難地說，“我不想變成怪物......”
    蘇瑤握住她的手：“我們會帶你出去。”
    “來不及了......”女孩的聲音越來越虛弱，“求你...給我一個痛快......”
    黑色紋路正在快速蔓延，女孩的手指開始變形。
    她痛苦地抽搐，指甲變成尖銳的利爪。
    “對不起。”蘇瑤手中凝聚出一團火焰，“安息吧。”
    火焰瞬間吞噬了女孩的身體，沒有發出任何慘叫。
    等火焰熄滅，床上隻剩下一堆灰燼。
    “她解脫了。”護士小雨歎息，“比變成怪物要好。”
    重症區裏的情況更糟。病人們都被固定在特製的床上，身體不斷抽搐，發出野獸般的嘶吼。
    有些人的皮膚已經開始龜裂，露出裏麵的肌肉組織。
    “這些人...還能救嗎？”周媛放下攝像機，聲音發抖。
    姐姐搖頭：“基因已經被徹底改造，沒有回頭路了。”
    “那就別讓他們繼續痛苦。”蘇瑤手中的火焰再次燃起。
    就在這時，警報聲再次響起。一個冰冷的機械音回蕩在走廊裏：“注意，實驗體處決程序啟動，所有人員迅速撤離。”
    “不好！”小雨臉色大變，“他們要啟動毒氣！”
    房間的通風口開始噴出綠色氣體。幾個病人立刻劇烈咳嗽起來，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潰爛。
    “快走！”蘇瑤釋放出火焰護罩，“這些人已經救不了了！”
    但姐姐掙脫她的攙扶，走到房間中央。她抬起雙手，銀光閃爍。
    所有的毒氣都凝結成液體，懸浮在空中。
    “帶他們走。”姐姐額頭冒汗，“我來處理這些毒氣。”
    “可是......”
    “聽我的！”姐姐喝道，“別讓他們白死！”
    蘇瑤咬牙，帶著其他人快步撤離。身後傳來姐姐的悶哼聲，但沒人敢回頭。
    毒氣在銀光中不斷凝結，形成一個巨大的綠色球體。
    “往這邊！”張虎突然從走廊另一端跑來，“地下通道還沒封鎖！”
    一群人跟著他拐進一條窄小的通道。身後傳來沉悶的爆炸聲，整個地下室都在震動。
    “那是......”周媛回頭。
    “別管了！”張虎推著她往前跑，“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通道盡頭是一扇生鏽的鐵門。張虎用力推開，撲麵而來的是潮濕的空氣。
    這是一條廢棄的排水管道，地上積著淺淺的汙水。
    “這裏通向城郊。”張虎解釋，“是研究所的秘密逃生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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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蘇瑤停下腳步，“你怎麽知道這條路？”
    張虎臉色一變，手已經摸向腰間。但蘇瑤比他更快，火焰瞬間將他包圍。
    “說吧，你是誰的人？”
    “聰明。”張虎冷笑，“不愧是重生者。”
    蘇瑤瞳孔一縮：“你怎麽知道......”
    “因為我也是。”張虎的笑容越發猙獰，“上一世，就是你毀了研究所，害我失去一切。
    這一世，我不會再讓你得逞！”
    他猛地後退，按下牆上的開關。通道兩端同時升起鐵閘門，將所有人困在中間。
    “你瘋了！”小雨尖叫，“這裏會被淹沒！”
    果然，汙水開始快速上漲。張虎站在鐵閘門外，得意地揮揮手：“再見了，蘇瑤。
    這次，我看你怎麽活！”
    “你以為這點水能困住我？”蘇瑤冷笑，火焰衝向鐵閘門。
    但火焰剛接觸到金屬，就發出刺耳的聲響。
    “特製的防火金屬。”張虎笑得更歡，“我等這一天等了很久，每個細節都計算好了。”
    水位迅速上漲，已經沒過膝蓋。小七抱著電腦跳到管道邊緣，手指飛快敲擊鍵盤：“不行，係統被鎖死了！”
    “讓我來！”錢坤上前，雙手按在鐵閘門上。
    金屬光澤從他手掌蔓延，但鐵閘門紋絲不動。
    “沒用的。”張虎轉身離開，“這種金屬，就算是異能者也......”
    話沒說完，他突然僵住。一股龐大的精神力量籠罩了整個通道，連空氣都變得凝重。
    “你說得對。”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異能者確實打不開。”
    姐姐從陰影中走出，銀光在她周身流轉。她的頭發無風自動，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不可能！”張虎後退，“你不是在處理毒氣......”
    “那點毒氣也想困住我？”姐姐輕蔑一笑，“你太天真了。”
    她抬手一揮，張虎的身體不受控製地飛了起來。
    另一隻手一握，兩扇鐵閘門同時扭曲變形，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
    “等等！”張虎驚恐大叫，“我還有同夥！他們馬上就到......”
    “閉嘴。”姐姐眼中寒光一閃。張虎的聲音戛然而止，脖子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扭曲。
    他的屍體重重摔在地上，眼睛還瞪得老大。
    “走吧。”姐姐轉身，“他的同夥已經被我處理了。”
    通道外橫七豎八躺著十幾具屍體，都是研究所的保安。
    他們的死狀和張虎一樣，脖子全都扭斷了。
    “姐姐......”蘇瑤欲言又止。
    “別擔心。”姐姐露出溫柔的笑容，“我不會被力量影響神智。
    相反，我比任何時候都清醒。”
    她看向遠處的研究所：“那裏麵的罪惡，該結束了。”
    隨著她的話音，整個研究所突然劇烈震動。所有的玻璃窗同時爆裂，牆壁出現巨大的裂縫。
    建築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坍塌，揚起漫天塵土。
    “裏麵的證據......”周媛擔憂道。
    “不用擔心。”小七晃了晃手中的硬盤，“所有資料都在這裏。
    包括他們的罪證，實驗記錄，還有......”她看向姐姐，“治愈方案。”
    “治愈？”小雨眼睛一亮，“那些實驗體還有救？”
    “理論上可以。”小七說，“但需要時間研究。
    而且......”
    她欲言又止地看著姐姐。後者平靜地說：“我知道，治愈就意味著失去異能。”
    “姐姐......”
    “傻瓜。”姐姐摸摸蘇瑤的頭，“比起這些力量，我更想做回普通人。”
    遠處的警笛聲由遠及近。陸晨帶著一隊武裝人員跑來，看到這片廢墟愣住了。
    “搞定了？”他問。
    “嗯。”蘇瑤點頭，“不過，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看向姐姐和小雨：“帶著資料去安全的地方。
    等找到治愈方案，我們還要救更多的人。”
    “我們？”陸晨挑眉，“你不是最討厭麻煩嗎？”
    “是啊。”蘇瑤笑了，“但有些麻煩，值得去解決。”
    夜色漸深，警笛聲此起彼伏。廢墟中升起的塵埃在月光下飄散，像是給這座罪惡的建築畫上了句點。
    但對蘇瑤他們來說，這不是終點，而是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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