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瑤用力喘了兩下，手還微微顫抖。她抬頭繞著殘骸轉了一圈，低聲道：“零號已經解決，但白玲人呢？”
    聲音裏帶著困惑，她的目光在屋裏的陰影和鏽跡之間掃過。
    陸晨靠著牆沿慢慢走動，腳下踢開兩塊燒焦的碎磚，停在一扇半開的鐵門前。
    他指了指地麵。“那兒，有拖拽的痕跡，地上的灰塵被擦開，一路往那邊去了。”
    林浩立刻走過去，用鐵錘把門撐開。他盯著門外的通道，裏麵隱約有一串拖拽的血跡和橡膠鞋底留下的印痕。
    蘇瑤讓林浩和陸晨在前，自己打頭跟緊。三個人借著牆上應急燈蒼白的光，沿著痕跡一路追去。
    通道裏有幾扇過道門虛掩，空氣裏有化工味和異能餘波的焦臭。
    蘇瑤按住胸口的劇痛，還是咬著牙不斷逼近追蹤的終點，她用餘光瞄著陸晨和林浩。
    沒人開口，都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一連串拖痕。
    鐵門盡頭，是一處臨時掛牌的“基因實驗室”，門鎖扭曲變形，門後就是清清楚楚的血跡線條。
    林浩第一個推門進去。裏麵昏暗，儀器全部損壞，有電火花和玻璃渣滓灑在地麵。
    實驗台邊地上正躺著白玲，她臉色慘淡，氣息奄奄。
    蘇瑤快步上前，隻見白玲一隻手緊緊攥著一個空的注射器，針管裏連殘液都沒有。
    陸晨湊近看了一眼，皺了皺眉說：“她手裏抓著注射器，針頭已經扔了。”
    林浩繞到儀器後頭，檢查工作台和顯示器。數據線被扯斷，顯示屏還在閃爍詭異亂碼。
    他把實驗室四處都看了一遍，撿起注射器包裝袋念了一句。
    “元素變異劑。”
    蘇瑤瞪了白玲，眼神警醒。她低聲說：“她注射了元素變異劑，要麽是自殺式變異，要麽是準備和我們同歸於盡，不能耽擱——都退出去，別靠近她。”
    林浩蹲下身想摸摸白玲的鼻息，卻突然停住手，警覺地向蘇瑤瞟了一眼。
    “她要是變異還活著，我們得馬上撤。”
    陸晨走到蘇瑤身側，聲音微微發緊：“你剛才耗了太多異能，別逞強。”
    蘇瑤不再理會手心的疼，拉起陸晨的衣袖就往門口退。
    林浩一邊放下鐵錘，一邊撿起兩根金屬棍，隨時準備再封門。
    空氣裏能量開始不規則擾動。監控器的電火花跳躍得越來越劇烈，蘇瑤皺緊了額頭，感覺一股不詳的躁動逐漸變得強烈。
    突然，地上的白玲身體猛地一顫，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她身上。
    她的手從地上撐起，注射器被她攥得指節發白。
    她抬起臉，皮膚上浮現一道道淡紫色裂紋，順著頸側蔓延到臉頰和額骨，裂紋裏滲出光點。
    她睜開眼，眼珠變成詭異的紫色。
    “她醒了。”陸晨聲音低沉，腳後跟抵住門檻，手腕已冒出氣流環繞的細風。
    白玲坐起身，喉嚨裏像堵著什麽東西，她喘了幾口，唇角漸漸拉成一個極不自然的弧度。
    她嘴角扯起來，聲音沙啞：“你們……還是慢了一步。”
    蘇瑤拉住兩個人的袖子，聲音壓低：“不要再靠近，她元素正在變異。”
    林浩後退半步，拎起鐵錘擋在麵前。
    白玲動作機械地試圖站起來，身上裂紋擴展更廣，指縫間已開始滲透淡光。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掌心，慢慢咧嘴笑了。“你們覺得自己贏了嗎？
    新的力量，已經屬於我了。”聲音帶著刺耳的電流殘響，連末尾的尾音都拖得細長陰冷。
    陸晨堵在門口，盯著白玲的胸口，隨時準備用風係異能阻擋任何爆發性的攻擊。
    “她體內的能量正在暴走，趕緊撤，這種狀態不可能穩定。”
    蘇瑤顧不得多想，抓住陸晨一隻手，衝門外拖了一步。
    林浩拔出卡在門縫的廢鐵，手上青筋暴起，一副準備頂門的樣子。
    白玲咽了一口氣，身形驀然急劇膨脹，四肢骨節畸形腫脹，皮膚上裂紋裏的光芒跳躍成一團團。
    蘇瑤抬頭，隻覺氣流像吹脹的氣球隨時會爆開。
    白玲兩眼死死盯著他們，嘴裏發出非人的喉音：“你們以為……能阻止我？
    太遲了。”
    能量波動劇烈增強，整間基因實驗室裏的設備被拍得四處亂飛，地麵都在震顫。
    陸晨不再遲疑，扯著蘇瑤直接向安全門外側退去。
    “別回頭，她再變異會殃及所有人！”
    林浩把最後一張操作台頂翻到門口，短暫阻擋了屋內能量迸射出來的亂流。
    三人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退到實驗室外的通道裏。
    身後，僅餘那間實驗室還在不間斷震動裏傳出壓抑的低嘯，門板上已經被能量衝出道道裂口。
    蘇瑤背抵通道牆，腳步不穩，打量著幾米外那扇實驗室門。
    陸晨站在她身前，短促喘息，他的手肘旁風流劈啪作響。
    林浩額頭滲出汗，抿緊嘴角盯著門口。
    白玲的喊聲再一次響起，聲音凶厲：“看清楚，什麽是真正的力量——”門縫間帶出的能量已經可以染紫附近牆麵，裏麵的裂光不斷跳動蔓延。
    蘇瑤整理一下氣息，壓低聲音：“她再變下去，整座基地要頂不住。”
    陸晨拉住兩人後退幾步。“這一塊必須徹底撤離，別被她能量波及。”
    林浩立在最邊上，咬牙。“她實驗桌上的那些數據還有用，但現在誰過去誰就會炸沒。
    趕緊走吧。”
    能量波動愈發劇烈，實驗室外的小型燈管被熄掉，一切隻靠急疏散燈泛出的微光。
    蘇瑤腳下踢到一根斷裂的電纜，心裏暗暗計較逃出去的路線。
    周圍氣溫忽高忽低，呼吸都有點不順暢。
    所有人無言再退，再沒人敢靠近那個門口。屋裏機械破碎聲不斷傳來，伴著白玲變化後的怪異低語，混合著元素暴走的響動。
    陸晨低頭看了蘇瑤一眼，又朝林浩招呼。“再往後撤，不然後麵要塌下來。”
    蘇瑤忍著手心熾燙，用冷靜的語氣對林浩說：“別浪費時間，她變異完成前，隻要待在裏麵的都活不了。”
    把全部距離拉到走廊盡頭，三人終於鬆了口氣，林浩還回過頭看了一眼那實驗室門。
    蘇瑤輕聲：“別看了，剩下的我們隻能等下一波暴發。”
    陸晨再次確認路徑，他低聲：“撤離路線沒問題，等能量失控，基地這一層就完了。”
    三人跌跌撞撞穿過一連串通道，後麵白玲的吼聲在空間裏餘音未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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