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瑤將通訊器貼近嘴邊，咬字清楚：“三組同步行動，王剛、張雨切斷電源，丁元、林浩負責引開守衛，我和陸晨直接潛進目標區。
    各自匯報準備。”靜音通道裏傳來一連串回應。
    有的隻“明白”，有的低聲答了個“收到”。
    沒人多說一句廢話。
    王剛站在節點箱旁看表，聲音壓低得幾乎咬著牙：“配電線路查清，金屬線位置全在控製下，我數到五就接入短路。”
    張雨把最後一根電線掰順，湊近點進話筒：“等我放電，十秒斷閘。
    實驗室主樓和附樓全黑。”
    蘇瑤確認各組準備好後點頭，提醒一句：“切換靜音。
    丁元、林浩，動靜一定要大，一發生就往西區撤退路線原地匯合。
    王剛和張雨搞定就原地隱身。我們五分鍾內潛入實驗區負三層。”
    沒人再接話。
    丁元和林浩沿著牆根快步前行，丁元把自製的小型點火器掏出來，瞧一眼林浩：“你盯著表，我扔藥包。”
    林浩點頭，翻腕看表。丁元手法快，把藥包夾在廢舊轉角牆縫裏，反手一扣自動點燃。
    他們沒多停留，扔下以後就往下路鑽。
    林浩邊走邊捏著無線耳機，小聲道：“預定爆炸區域已設置完成，三十秒後起爆。”
    林浩剛說出口，丁元扔的第二個藥包也點了引線。
    二十秒不到，西區角落連著炸起一連串悶響，灰塵跟著飛起，牆皮震落，兩人蹲進下水道井邊，看守衛動作。
    丁元低頭看手表，嘴裏滴咕：“十秒。方向全準。
    巡邏分頭跑了。”林浩貼著井口邊緣，用餘光掃了一眼院子：“有一半守衛拉過去了。
    咱們位置很安全。”
    這時通訊器裏傳來林浩短促的一聲：“成功了，至少一半守衛往西區去了。”
    張雨在實驗室側門方向，把備用電池和線路收緊固定在袖子中。
    她望著王剛：“先你來，我接後手。”
    王剛用異能操起一根被掰斷的金屬棒，手指擠壓在電控箱縫裏。
    他不用力，單靠意念驅動，鋼絲扭結進配電箱，鑰匙卡進插槽，機件哢嚓作響。
    張雨定住呼吸，右手扣進袖口，抓穩隨身攜帶的感應發射器。
    “準備。”王剛低聲數：“一、二、三、四、五——”鋼絲碰到主控閘，貼著金屬通道，樓裏電流流速哢啦一下驟停。
    張雨猛地一扣電流，打進線路。瞬間，實驗區所有燈光熄滅，隻剩寂靜電流哧哧小聲。
    張雨呼出短促一口氣，捏著發射器的指頭冒潮汗。
    “電源斷完畢。王剛，後門線路鎖閉。”王剛用金屬牽住最後兩根信號線，在控製麵板上一扭：“電鎖全部斷電，門閂卡死。
    沒人能從主控室反製。”
    通訊裏蘇瑤的聲音淡得像水：“各組原地潛伏，陸晨跟我下管道。”
    實驗區陷入一片黑暗，隻有遠處還偶有手電和守衛急促叫喊。
    蘇瑤用手拽緊背包，加快步伐帶著陸晨鑽進地下管道口。
    鐵皮門已被王剛解開，線圈零亂地散在腳邊。
    陸晨蹲進去，剛轉半圈身子，脊背立刻膈著牆。
    “這裏太窄。”陸晨低聲衝蘇瑤說，“空間就夠側著擠。
    不能帶太多東西。”
    蘇瑤把火焰芯子壓進掌心，手指滑過管壁，火苗一點點伸出。
    “我點火照明。你別碰左側管線，那是備用電源線，主電纜斷了它們肯定會切入。”
    她側身點亮火苗，淡紅的光拉出一段又一段影子。
    兩個人一步一步緩慢下行，鞋底幾乎蹭著水跡。
    陸晨壓住呼吸，聲音擱得很近：“我們得盡快，前麵就是地下三層入口，甬道盡頭有新鎖——你能對付？”
    蘇瑤點燃的火苗蓋住手心，她往前探去，眼前盡是金屬鏽跡和零落的螺栓。
    門口是一扇厚重的合金門，門鎖是標準的電子閘。
    蘇瑤癟嘴：“王剛沒法遠程操控這麽深的線路，得現場短路。”
    陸晨把背包往後一推，靠在門邊屏息盯著鎖孔。
    他伸手摸索電子麵板，說：“有兩個插口，應該能直連備用電。
    你要動手現在就動手，時間不多。”
    蘇瑤托著火焰芯，把餘熱對準鎖孔。火苗行走的刹那，金屬邊緣哢嚓作一聲，鎖芯本體開始瓦解。
    蒸騰的煙氣嗆鼻，但門卻微微鬆動。兩個人腳步不停，齊肩推了推門。
    陸晨咬牙：“別太大動靜，裏麵不清楚有多少人。”
    蘇瑤手裏火苗收小，仔細把門縫裏的線頭一段一段烤斷。
    兩人屏氣凝神，每一個動作都慢到極致。隻聽外頭守衛方向已經逐漸遠去，有急促腳步聲追著西區的炸點奔去。
    管道裏隻剩下呼吸聲和金屬燙裂的輕微聲音。
    陸晨靠近門口補上一句：“備用電源很可能隨時切換回主控。
    我們得盡快過去，要不然三層樓的保安就能拿著手電在裏麵堵死路。”
    蘇瑤“嗯”了一聲，終於把最後一顆線路燒斷，門閘吱呀一聲滑開一條縫。
    火光瞬間撲進去，抽得兩人同時眯起眼。陸晨反手把門推開剛足夠兩人側身鑽過。
    甬道彼端黑沉無光。背後的聲音越傳越遠。蘇瑤低語：“我們一進門先關死鎖閘，萬一有變，至少不讓守衛洪水一樣灌下來。”
    陸晨手腳麻利地按了兩下牆上的開關，“我捏斷備用電閘了，不會再進電。
    你小心別踩到第一個電箱，那上麵有斷斷續續的裸線。”
    蘇瑤回頭望了一眼背包，確保藥瓶和檔案袋都在懷裏。
    二人壓低身體，貼著管道口下了三層，地麵每下行一級都隱隱帶著熱氣。
    前麵是一道內嵌式防爆門，還帶著電子鎖。
    陸晨伸過手指，在上麵敲了兩下：“結構和外圍那扇一樣，但鎖更厚。
    得靠你燒開，不然工具敲碎太慢。”
    蘇瑤伸手，火焰躍出，仔仔細細用溫度拖過頂端和底下的螺釘。
    金屬吃熱便泛起一道道白煙，伴著微小的哢噠聲斷裂。
    陸晨把背包勾到脖子側麵，拿出隨身的小撬棒，一手在門上推。
    “有風，從裏頭灌出來。管道這段估計就是實驗區匯氣走廊。”
    火焰舔過最後一段螺絲，門微微失去重力，哐當一聲滑到一側。
    蘇瑤收回火苗，把手心燙得有點疼，卻沒停下來。
    她把手按到通訊器上，“我們現在到達地下三層入口，準備進入目標區，線路已斷。
    其餘組撤。”
    沒人再有多餘的回音。蘇瑤拉緊背包，陸晨搶先對準走廊東頭，壓低聲音說：“你先看清前方，有沒有額外的傳感器。”
    蘇瑤用火光掃過低矮天花板，發現有兩枚備用紅外感應頭，她毫不猶豫用火焰直接燒化線路。
    空氣裏隻剩塑料烤焦味和管壁滴水聲。
    兩人並肩切進負三層實驗區，裏麵隻有半米寬的通道，斑駁的水泥牆上貼滿警戒標誌。
    蘇瑤把檔案袋壓進胸口兜裏，彎腰往前探一步。
    “這裏已經沒攝像頭，隻有滑動門。王剛如果看得見應該能操控，但現在全斷電，什麽信號都沒了。”
    陸晨俯下身用撬棒試探性撬一下門：“鎖不算緊，合金板不重。
    你燒我推，時間隻夠一次機會。”
    蘇瑤不再說話，把火苗提得最大，對準鎖孔全力燒灼。
    合金門終於裂開一條口子，裏頭傳出一股潮濕氣味。
    門楣架掉下一塊破舊標牌，上頭隻看得見“實驗區專用”幾個字，其餘早被煙熏糊掉。
    蘇瑤和陸晨趁動靜未大，快速鑽進門後。
    身後隻聽到微弱腳步聲仿佛在走遠。二人誰也沒多話，隻在黑暗裏彼此打了個手勢，確認下一步就是救人，動作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