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們都帶進實驗室。”姚遠的聲音懶洋洋，卻透著得意，皮鞋踢在地板上，節奏分明。
    他雙手插著白大褂口袋，目光落在蘇瑤身上，“尤其是蘇瑤，我可等了你很久。
    火係異能，真叫人期待。”
    錢坤點頭，立刻揮手安排。押著眾人的武裝人員分出一人，將唐馨揪住，單獨往另一側側室拖走。
    唐馨掙了兩下，被緊緊按住，她回頭咬牙道：“別碰我！”
    隨即吃了一拳，身形一晃。她身體被人推離主隊，門吱呀一聲關死。
    陸晨猛地一沉肩，用力掙了一下，被兩名隊員死死按住。
    他衝那人吼了一句：“放開她！”還沒說完，錢坤陰著臉取出電擊棍，甩手朝他胸口一戳。
    高壓電流滋啦作響，陸晨肌肉抽搐，膝蓋一軟，倒在地上，嘴裏喘著氣卻還想爬起來。
    楊書傑咬著牙，忍不住動了下手。身側有人抬槍頂住他腰，他隻好懸著胳膊，怒瞪著錢坤，沒敢再動作。
    蘇瑤被推搡著越過一排金屬台階，腳下踢到一片陰影。
    她抬頭望過去，看見實驗室中央那台巨型透明容器。
    裏邊泡著灰白的液體，一顆巨大的變異體懸浮裏麵，半人半屍，肌肉鼓爆，機械臂和骨骼線條交錯，頭上的眼球還不時轉動。
    姚遠嘴角一勾，似乎在欣賞藝術品。他朝隊員伸手，“讓她站前麵。”
    有人一把抓住蘇瑤肩膀，把她往容器前拽。
    姚遠背著手，在容器周圍踱來踱去。蘇瑤盯著那東西，鼻腔發澀，喉頭泛鹹。
    一股火氣在胸腔發酵。
    姚遠站定，慢悠悠地開口：“漂亮嗎？這是我的傑作。
    你們這些異能者，讓我找到了完美的結合點——把人類的意誌和喪屍的力量融合。
    如果這一步能成，將來就是新世界的開端。”
    蘇瑤咬牙切齒，後槽牙有點發脹。“你到底想幹什麽？
    把人都變成這種怪物，就你的願望？”
    姚遠笑了，把一支粗長的注射器從托盤裏拿了起來，針管裏液體微微泛藍。
    他晃了晃管子：“你不是一直好奇嗎？我今天就讓你們親自體驗一下。
    實驗對象，最理想的就是你們這群人。異能和進化體結合，注射以後，看看會發生什麽有趣的事。”
    林浩一直低著頭，袖子遮住手腕。他趁人不注意，把鐵絲順著褲縫摸出來，手指一點點頂開手銬的卡扣。
    他斜著身，視線與蘇瑤對接。蘇瑤感到他在動，也不敢分神，隻用火苗小幅度遊走手腕與腰側，準備隨時反擊。
    姚遠看著眾人，語氣裏帶著炫耀和控製欲。“你們的人已經被抓，外頭出不去，通道全數鎖死。
    我真心感謝你們來的正好，否則這個實驗還不夠完美。”
    錢坤站隊後方，囑咐手下：“看緊了，手腳都捆住，不許再耍花樣。”
    他上前扭了林浩的臂膀，卻沒注意林浩指縫的小動作。
    楊書傑不說話，身子後仰，一直盯著桌上的芯片和注射器。
    姚遠捏起注射器，朝蘇瑤伸過手。“別著急，隻是個小過程。
    很快你們就明白了。”
    蘇瑤抬頭，一隻手死死攥著衣角，另一隻手在背後調整火流，小心翼翼沒有被人看出來。
    突然，一聲悶響傳來，實驗室整個地板都微微一顫。
    所有人的站姿都晃了一下。幾秒後，有什麽更重的撞擊聲，深處的機器開始嘈雜轟鳴。
    備用燈光突兀閃爍，兩排警示燈在天花板交錯明滅。
    錢坤皺了皺眉，轉身對通訊器嘟囔：“怎麽回事？”
    他還沒完，一道女聲急促傳進來：“主控室報告，有人在外圍引爆炸彈，西南防線遭襲！”
    姚遠的臉頓時有點難看，他踢開椅子，快步衝向操作台，手指戳上通訊係統：“報告受損位置！
    誰在進攻？”
    對講機裏傳來含糊的喊聲：“報告！外部有兩人混入，疑似敵方異能者，控製係統被入侵！”
    姚遠手扣桌子，轉頭掃視實驗室內蘇瑤和林浩，像是在盤點籌碼。
    蘇瑤一時間沒動作，隻把芯片藏更緊。楊書傑幾次挪動，試圖找到掩護位置。
    林浩勾了一下嘴角，借著警報的混亂終於完全扭掉左手的手銬。
    鐵絲哢吧一聲斷裂，他屏住呼吸慢慢把手抽出來。
    姚遠舉起通話器，下令：“所有守衛全部返回主控，調過來三隊堵死南線！
    誰敢退一步就地擊斃！”通訊那頭傳來一陣雜亂腳步。
    蘇瑤額頭冒著細密汗珠，默默在心裏調配火流，等待更大的混亂。
    姚遠按下另一個紅色按鈕，突然轉頭走近蘇瑤，警告道：“別想乘亂耍花樣。
    你若老實，或許還能少受點苦。”他盯了她兩秒，把注射器舉高。
    轟隆一聲，頂棚上掉下一串碎屑。實驗室警鈴再次尖叫。
    這回，鐳射鎖和警報器一起閃，連通風係統都低吼起來。
    錢坤有點慌。他手一鬆，武裝隊員開始四散。
    林浩用沒被拷住的手悄悄拾起一根細鐵管，在身前緩慢橫住。
    姚遠輕輕哼了一下，他臉上卻帶著扭曲的自信，“打得越凶，我這邊越有利。
    我給你們最後機會，交出所有資料，不然……”
    他話還沒說完，通訊器裏又闖進粗重男聲，“門快頂不住了——有兩人手持重火力，封鎖不住！”
    姚遠怒吼：“立刻反製！”他猛然伸手推開桌子，眼看再拖下去要失控。
    蘇瑤手背的火星更熾烈。林浩把視線壓低，楊書傑已屏住鼻息。
    姚遠腳步來回走動，另一手死死按著桌麵上的主控開關。
    錢坤彎腰欲帶人重銬林浩，結果對麵剛遞來手銬，林浩指一動，那副鐐銬已經裂了一道口。
    警報聲再度炸響。
    此刻，外頭傳來連續爆炸。樓體搖晃，雜物和灰漬嘩啦掉了一地。
    姚遠麵色難看，死死捏著注射器，突然回頭查看容器。
    蘇瑤趁機瞟了邊上的隔離門一眼，嘴唇發幹。
    通訊器又吼起來，“指揮官，是丁元和王剛，已經闖進防禦圈！”
    姚遠轉身一頓，又吩咐手下死死守住蘇瑤和楊書傑的位置，使勁揮手：“不準讓他們靠近主實驗區！”
    他自己已經開始後撤，兩手不斷輸入啟動命令。
    蘇瑤攥緊拳頭，火流已經若隱若現，額頭沁出汗水。
    楊書傑吸了吸鼻翼，死盯著姚遠的動作。
    林浩悄悄向蘇瑤靠近一步，指尖一彈，手銬崩開，他與蘇瑤互看一眼，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警鈴聲、轟鳴聲、瞪視、推搡、碎屑……一切混亂如潮水越卷越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