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已激活。”龔教授一邊緊盯著監控屏，一邊喊道，“接管控製權還需要用芯片作鑰匙。”
    蘇瑤低聲催促：“芯片呢？快點！”
    王錚皺著眉，從軍服口袋裏掏出一枚芯片，遞到蘇瑤指前。
    他頓了下，側了下身，把芯片緩緩收回。湯泉般的汗順著脖子往下流。
    他抬手擦掉。
    龔教授還敲著鍵盤，急促提醒：“再拖十秒，係統就自動鎖閉了——”
    王錚突然用力一轉，重新站好，臉上再沒先前的蒼白。
    他把芯片在手指間轉了一下，徑直走向主控台，動作幹脆利落，把芯片插進控製台專屬槽口。
    他背對著所有人，聲音低啞：“對不起，我必須完成任務。”
    剛一插入芯片，紅光驟然亮滿控製區。整個控製台冒出刺耳的報警音，像鋸齒卡在鋼條間盤旋。
    大屏幕上不斷地閃爍著警告符號。陸晨舉槍大喊：“你究竟是誰？”
    王錚沒有看他，頭也不回地說：“白城特工，直屬特別安全組。
    我的命令是：回收所有實驗體，不允許任何人帶走數據與芯片。”
    蘇瑤把手搭在腰間的備用打火機上，字音帶住了冷意：“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救我們，沒人是你的同伴，對不對？”
    王錚一動不動。“抱歉。這是命令。你們誰都不能阻止。”
    外麵的鐵門忽然沒了動靜。林浩怔了一下，把門邊的鐵管抽出來半截：“外頭怎麽——”
    話音未落，幾聲咚咚金屬踏地的沉響。眾人屏住呼吸。
    楊書傑靠著門，咬了咬牙：“是不是這幫怪物有什麽變化？”
    王錚看都不看眾人，從主控台切換到指令界麵，手指一敲，一排代碼滾上大屏。
    他肩膀聳起，像壓著塊大石頭。“它們，現在全部聽我指揮。”
    門外本來撕扯鐵皮的怪物忽然安靜，撓門的動作驟然停下。
    林浩用土係異能試著往鐵門下探去，門外一片死水，沒有任何動靜，也沒有新的攻擊聲傳過來。
    王錚站穩，把機械按下最後一排按鈕，控製台上出現一整列進化體控製數據。
    他看著自己手背青筋直暴，緩緩吐出一句：“所有第二代、第三代實驗體，包括你們之前遇到的那些——都歸我調度了。”
    蘇瑤一瞬間咬緊牙關，沒任何猶豫，掏出打火機朝王錚點燃，火焰直接撞向他的側臉。
    大火滑過他側頸，帶起一股焦糊氣味。王錚下意識抬肘擋頭，整個人被火苗逼得退了一步。
    控製台感應到異常，屏幕電路跳花閃爍，警報音變得更加刺耳。
    龔教授手指打顫，攔在主控台側麵：“小心，這台設備不耐高溫！”
    陸晨罵出一句髒話，端槍朝王錚的腳邊開了一槍：“你到底想幹什麽，殺我們還是毀證據？
    ！”
    王錚死死護住主控台，絲毫不讓。紅光裏，他臉上的血和汗全混成了一團。
    他朝控製台再壓下一組命令碼，大屏幕連續彈出控製界麵，外頭進化體編號和數據記錄一串接一串地跳出來，看得讓人犯惡心。
    楊書傑眼珠轉著，冷不丁踢翻一隻彈藥箱，手裏點燃一瓶燃燒瓶朝門邊扔去。
    他低著嗓子說：“現下你就成了頭號敵人。誰都不會讓芯片落你手上。”
    王錚弓身，左手護住鍵盤，右手壓在芯片蓋上，大吼一聲：“別過來，否則我讓外頭這些東西全數衝進來。
    孤注一擲你們也活不了！”
    蘇瑤拽下一塊管道邊的緊急滅火毯，丟給林浩：“去擋門口！
    陸晨，幫我燒了主控區！”
    林浩飛身把整條毯子壓在門後，緊緊按住不讓外頭突進。
    蘇瑤第二輪火焰接連打在王錚麵前，逼得他退回主控台深處。
    火星濺上操作屏，控製台左側短暫地冒出一股燒焦的氣味，部分麵板開始瘋狂跳閃。
    龔教授連拍操作區鍵盤，聲音上提了一度：“不要！
    你們燒壞主控區，係統徹底失控會把進化體全數釋放！”
    王錚咬牙死扛，“隻有主控台還在，收回這些怪物才有機會。
    否則所有人得完蛋！”手上的動作卻一點沒停，各種控製界麵來回切換，進化體的管理模塊已被他開啟。
    蘇瑤咬緊牙，手上火焰愈燒愈烈，操作台傳出嗞嗞電流聲。
    空氣中已彌漫一股刺鼻氣體。
    楊書傑借機衝到王錚身側，揮槍劈向他拿芯片的手。
    王錚一縮，手腕被打飛，芯片幾乎脫落，剛要去搶就被一股火焰再次逼退。
    門外的進化體忽然發出兩聲怪叫，緊接著又集體安靜。
    林浩貼耳聽門外，低聲吼道：“你們快點，這群怪物隨時會衝進來！”
    王錚趁亂，一腳踢翻椅子，還想再敲最後一組命令。
    陸晨幾步衝過來，左手抬槍指著王錚，右手已蓄勢待發，眼神盯死他不放。
    蘇瑤火焰再度撲上操作台，幾根導線被直接燒斷。
    “你就是要毀了所有人？！”她怒道。
    控製台屏幕畫麵極速抖動，所有進化體編號都開始雜亂跳動。
    進化體們的監控數據同步大亂，發出不規則的紅色脈衝曲線。
    門外傳來進化體紮堆撞擊的回響，混著裏麵操作區忽明忽暗的紅光和警報音，把屋裏每個人的神經都扯成一根弦。
    王錚匍匐著，伸手死死按住芯片接口，不肯撒手，嘴裏隻喊：“白城計劃不能停！
    任務必須完成——”
    龔教授放下手中鍵盤，看著眼前的混亂，嗓音發幹：“指令區快燒壞了，係統開始輸出混亂命令，進化體會失控！”
    陸晨猛地撲上去，壓住王錚，把他手臂卡得死死的。
    兩個人在主控台邊扭打得不可開交。
    蘇瑤不管不顧，繼續用火焰照射控製台另一側。
    係統檢測到高溫，自動彈出更多警告音，紅燈在屋內交錯閃爍。
    門外終於再次傳來怪物嘶啞的哀叫，仿佛在痛苦掙紮。
    林浩留一隻手堵門，另一隻摟緊土牆隨時準備補漏。
    楊書傑被煙嗆得直咳，不停攪動著壓製火苗的空氣。
    他低聲喊：“混亂開始了，這台玩意兒快撐不住！”
    控製台電路斷續發出輕微的爆炸聲，火光照在每個人臉上，把屋裏每一道皺紋都勾了出來。
    龔教授把芯片盒合上，從鍵盤下拉出備用電池，還在琢磨能不能臨時斷電。
    王錚掙紮中還不忘大叫：“現在全聽我命令！
    隻要主控沒炸，你們全成失敗品！”
    蘇瑤咬了咬嘴唇，手上的動作更狠。控製台左側終於有線路發出嗶嗶一聲脆響，屏幕一陣花屏。
    外麵進化體集體發出像鋼片摩擦的慘叫。
    警報音已經把所有人的耳膜震得發疼。林浩扯著嗓子喊：“它們要脫離控製區了！”
    陸晨一隻手扣緊王錚，把人摁在牆角，另一手掄起槍托正要砸下。
    控製台的紅光在最後一刻爆出灼目的亮度，周圍環境陷入混沌，警報音壓倒所有雜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