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還想追問，就被小末悄悄阻止了。
    在舒溪不知道的地方，兩個係統通過係統間的特殊頻道，正在暗中交流。
    小七：“怎麽了？我還有事要問宿主呢。”
    小末：“你沒察覺到嗎？宿主的不對勁。”
    小七：“嗯？？沒有啊。我怎麽覺得你更不對勁？”
    小末：“……算了。總之你別多話就是了。”
    小七雖然依舊很懵圈，但它一向聽舒溪和小末的話——舒溪是它的宿主，小末是舒溪正兒八經綁定的係統，它……算是個因為工作失誤占了人家正經員工工位的不靠譜實習生？
    反正小七是這麽給自己定位的。
    也因此，它從不對舒溪和小末說的話表達什麽意見。
    宿主的命令第一位，小末的話在第二位！
    現在小末隻是讓它別多話打擾宿主，那它就不問了！
    小七如此跟自己解釋。
    “好的，宿主。”
    另一邊，小末已經回複了舒溪的要求。
    兩個係統的對話隻發生在短短一瞬間，所以在舒溪看來，就是她剛說完要它們幫忙的事，小末便答應了，一點停頓都沒有。
    涉及讓它們輔助的、係統和做任務相關的事宜，舒溪還是很信任的。
    話說完，便埋頭開始做自己的事。
    小末也開始對整個係統商店進行搜查篩選。
    舒溪如今的係統商店已經到九級了，權限不小，商店中可購買的東西也有成千上萬件。
    要挑選出符合舒溪要求的最優產品，也是要花上些時間的。
    於是，便隻剩下小七一個閑統，左看看右看看，最後在漫長的無聊中，它選擇了去係統商城找點人類世界的什麽小說電視電影來看。
    當然，首選末日喪屍類型！
    第十天的時候。
    廢城的喪屍大軍終於進入了帝國設下的防禦埋伏線外不到五公裏的地方。
    再遲鈍的人也發現了，對方絕對是在等待什麽，才一直沒發起總攻。
    但沒人知道那個謀劃了這一場末日之戰的幕後之人到底在想什麽。
    已經重新回到了廢城隊伍裏的蘇芸沒能再如以前一樣接近林書鶴。
    好像在不知道什麽時候，她那接近於廢城的“二把手”的位置已經被季書在不知不覺間替換了。
    跟在林書鶴身後給他辦事的人、代替林書鶴向手下人傳達命令的人，都成了季書。
    除此之外，林書鶴也沒對他們在偷襲帝國一戰中慘敗的事進行責罵，甚至沒問帶隊的何陽和他用來監視舒溪的喪屍鳥去了哪裏。
    ——何陽已經被蘇芸在來的路上殺了，至於喪屍鳥，那是跟著舒溪走的，蘇芸也不知道下落。
    林書鶴的態度讓人難以捉摸。
    他是真的不在乎了呢？還是因為這本就符合了他的猜測？
    沒人看得出來。
    他就那麽平靜地下達了一個個命令。
    不止是慢慢靠近帝國守城的命令，還有……
    再次看到喪屍相互吞食的場麵，蘇芸還是忍不住犯惡心。
    倒不是恐懼什麽的，她隻是單純不喜歡這種醜陋且違反本性的進食場麵。
    這會讓她想起當初差點被餓瘋了的幸存者差點吃掉的事……
    要不是當時有個舊的“儲備糧”，讓她多活了一晚，恐怕她早就死在那個噩夢般的晚上了吧。
    蘇芸厭惡這樣的場景。
    但在還能忍受的時候，她還是會去暗中進行觀察。
    觀察喪屍群的進食和進化情況，觀察剩下的人類裏，有哪些是聽從林書鶴的，又有哪些是搖擺不定的。
    這樣的工作一直持續到今天。
    第十天。
    有人算著日子，終於迎來了今天的好天氣。
    相當於正常年份的秋天，卻比正常的秋天更短暫。
    很快，這片大地就要迎來寒冬。
    估計這是剩下的晴朗天氣裏，最讓人舒服的一天。
    高遠的天空掛著縹緲的白雲，在空中繪出一卷卷舒展且莫測的畫作。
    太陽緩緩靠近遙遠的地平線，刺目灼熱的日光也逐漸變得柔和，在不知不覺間，融化成漫天橘紅瑰紫的夢幻色彩。
    平原、森林、山川皆沐浴在了琥珀色的夕光中，像是裹上了甜蜜的糖漿。
    雲層緩緩飄動，露出了下方逐漸轉為灰藍色的天空中不知何時出現的第一顆星星。
    然後是第二顆、第三顆……越來越多的星星在夕陽最後的餘光中顯現，接替了太陽照耀天空的職責。
    這是一出精彩絕倫的表演，大地上掠過的微風和隨之搖擺的樹木花草，則是為日月星辰歡呼鼓掌的熱情觀眾。
    整個天地仿佛成了夢中的仙境。
    那裏沒有喪屍，沒有人與非人的戰爭，沒有一個滿目瘡痍、屍橫遍野的落寞世界。
    “真美啊……”
    這是由心發出的真誠感歎。
    “馬上要結束了吧，這一切。”
    時雲安的聲音有些低沉，但聽的人能感覺到，他此時是放鬆的。
    高大的城牆是賞景的最好位置。
    登高望遠，身心都沉浸在這片壯麗的天地之中，再多的鬱結此時也消散了。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他終於和家人把話說開了。
    他這些年裏因為父母偏心而遭遇的不公和痛苦、他對親情的渴望和怨恨、他逐漸扭曲的性格……
    一切的一切，在今天平靜地爆發，又結束。
    時雲安忽然有些想不起來一個小時前他們對他說了什麽了。
    道歉？還是辱罵職責？
    算了。
    都無所謂了。
    以後他們就是陌生人。
    就是不知道這個“以後”還有多久。
    時雲安忽然想笑，也就隨心所欲地笑了。
    “什麽結不結束的，換個詞兒吧，‘開始’，怎麽樣？”
    方瑾一把摟上時雲安的肩膀，打斷了時雲安的胡思亂想。
    他臉上的笑容和今天的夕陽一樣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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