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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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是如今礙於是在淮州,還有個魏衍之在頭上壓著。
    若是在自己的地盤上,或是回了京都,到時候景王殿下哪有閑工夫管這檔子事,料理了兩條區區人命,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馮嘉玉眸色中的殺意翻騰,過了好一會兒才消失。
    “起來吧。”他冷冷道。
    張老太君戰戰兢兢,卻依然匍匐在地上不敢動彈。
    這般謹小慎微的模樣還是極大地取悅了這位馮家少爺的。
    他把玩著手裏的玩物,冷笑著:“老夫人,我既然能給你這個機會,也一樣能叫你們張家再次麵臨滅頂之災,孰輕孰重,你可要想清楚。”
    “三爺放心……張家無一不忠!”
    “諒你也不敢。”
    馮嘉玉又是一番冷冷警告,命人將那半張殘紙收了回來,“至於這個東西是怎麽出來的,我自然會查清楚,到時候要是跟你們有關,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張老太君離開時,腳下都是發軟的。
    勉強挪著步子到了馬車跟前,要不是兩個婆子眼明手快攙扶得及時,她肯定要重重摔上一跤。
    回到府裏,張老太君就病倒了。
    馮嘉玉得知此消息,輕蔑地抿了抿嘴角:“還以為能有什麽大用,這把年紀了,還是個草包。”
    這個季節的淮州,雨水總是不缺的。
    往往一下就是數日。
    這一次也不例外。
    連綿的雨下到第三天時,賴晨陽送來了一封信。
    魏衍之親筆所書。
    盛嬌看完後,將信放在幾案上。
    窗外雨綿綿,天陰沉沉,微光透過窗欞落在她臉上,一片朦朧。
    此刻,距離淮州城外,約莫三十裏。
    正值春耕農忙,莊子上下都忙活不斷。
    當其中一閑置的庫房打開,嚇得眾人魂飛魄散,那裏頭不是別的,正是好幾具血淋淋的屍體。
    也不知死了多久了,都堆在一處。
    衣衫破爛不堪,血跡早已幹涸。
    地上屍體上都灑了相當厚的草木灰亦或是炭灰,這些極大衝淡了血腥味兒。
    消息火速傳來。
    直接遞到了魏衍之的案前。
    眼下淮州沒有可以主事的父母官,隻能由他代勞。
    雖說距離淮州還有一段路程,但總歸也算在淮州地界,魏衍之推脫不了。
    聽說出了這樣的案子,他眉間緊蹙,就沒放鬆的時候。
    派出的差役做了一番詳細勘察歸來,又添了好多卷宗,那上麵的證據樁樁件件都清晰無比。
    魏衍之閉了閉眼,命賴晨陽去請盛嬌。
    這一趟盛嬌倒是來得很快。
    賴晨陽去了不到半炷香的時辰,人就到了。
    魏衍之又驚又喜。
    “殿下,卑職是在半路上遇見王妃的,她應當也是來尋殿下。”
    賴晨陽短短一句話,聽得魏衍之喜上眉梢。
    哪怕手頭的事情繁瑣複雜,叫人頭疼,他還是難掩好心情。
    “那還廢什麽話,把人請進來。”
    盛嬌徐徐走到他眼前,開口便是:“城郊慘案我已經聽說了。”
    魏衍之微微挑眉——他沒想到她竟是為了這件事而來。
    “死的人是張家的奴仆,他們負責暗中替馮家做事的,大概是被一鍋端了。”她麵容平靜,說出來的話卻叫人震驚。
    “你已經知道是張家的人?”魏衍之震驚。
    盛嬌抬眸,眸光坦蕩:“馮家的一舉一動我都知曉,這兒是淮州,不是京城。”
    魏衍之了然。
    她恨毒了馮家。
    能親自手刃馮華珍,就可見一斑。
    馮嘉玉一來就對她冒犯在先,她記仇在後,自然會對關於馮嘉玉的種種行為有所關注。
    隻是……
    她從未這樣關注過他。
    魏衍之知道這種酸意不該有的。
    盛嬌是恨馮家,所以才會這樣。
    可對他……她的表現也太淡漠了,有厭惡有不快,但看起來還沒對馮嘉玉的多。
    哪怕隻多一點點也好,他就是想這女人處處都想著自己。
    念頭一觸即發,有些滋生蔓延,差點收不住。
    他收斂視線,清了清嗓子:“你覺得是馮嘉玉做的?”
    “除了他,沒別人。”盛嬌直言不諱,“我知道你要說什麽,無非是想說你還在這兒,馮嘉玉會有所忌憚。但你別忘了,死的隻是張家的奴仆。”
    “也就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死的才是張家的奴仆,你若是不在這兒,怕是連張家上下都保不住。”
    她眯起眉眼,露出幾分嘲弄。
    馮嘉玉的行事風格魏衍之也清楚。
    奴仆在馮嘉玉的眼裏,與牲畜沒什麽兩樣。
    能用的,就暫且用著,不能用的、或是已經惹了他厭惡的,那就直接放棄。
    殺幾個牲畜又怎麽了?
    馮嘉玉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這一刻,對上盛嬌幹淨明澈的眼底,魏衍之動搖幾分。
    沉默許久,他才道:“沒有證據,一切都不能定論。”
    “你的人不是已經去查了麽,鬧得這麽大動靜,不給個水落石出的結果,你又如何跟淮州老百姓交代?”
    說著,盛嬌福了福,“懇請殿下秉公辦案,莫要讓淮州老百姓人心惶惶。”
    這一下堵得魏衍之說不出話來。
    她今日過來,竟隻是為了提醒他公正廉明麽?
    “這是自然。”他幹巴巴地冒出一句。
    盛嬌又拿出了一本賬簿送上:“這應當可以作為一份要緊物證,還請殿下過目,妥善保管。”
    魏衍之接過翻了翻,掌心都在顫抖。
    這字跡……
    是她的,是她的!!
    一定是盛嬌先謄抄了一份,隨後才送來給自己。
    賬簿是什麽內容,這一刻落在魏衍之眼裏已經不是那麽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的筆墨,她的痕跡!
    閉了閉眼,他細致地收好:“我知道,不過這是從哪兒得來的?”
    “陳家二奶奶獻上的證據,她原是張家女。”
    “就是那個……作風不正,汙名滿身的女人?”魏衍之不自覺地皺眉。
    盛嬌來了興致,勾起嘴角:“沒想到殿下居然也知道這號人物。”
    魏衍之啞然。
    他肯定是知曉的。
    隻要關於她的,他都提前查了一遍。
    自然也包括其中那微不足道的陳二奶奶。
    “此人其身不正,你少與她來往。”他的語氣一改剛剛的溫和,竟有些隱隱的警告和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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