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唱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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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這些大戶人家,秘密還真是多,怎麽,還有比那時言老爺被妖邪附身還驚人的事嗎?”瓏兒一邊大口的吃著趙掌櫃精心準備的拿手菜一邊問道。
    從早上到現在,折騰了一天才吃上一口正經飯,可把瓏兒餓壞了,管他什麽驚天的大秘密,填飽肚子要緊。
    言公子則隻顧埋頭喝酒,自斟自飲,左一杯右一杯,一臉的落寞。
    “生在這樣的人家,肯定有很多人羨慕我吧。”言公子放下了酒杯。
    “那還用說?生下來就什麽都不愁,幹什麽都有人伺候,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肯定羨慕啊。”瓏兒附和道。
    “其實在十六歲以前,我一直都是這麽想的,也一直是這麽長大的,要不是一次偶然間聽到我爹和付先生的談話,可能我這輩子也就這樣過去了。”
    “怎麽,他們談的事和你有關?”瓏兒抬眼問道。
    “嗯,”言公子點頭,“關於我的身世。”
    “你的身世?什麽意思?”瓏兒嚇了一跳,趕忙停住手裏的筷子。
    “我不是一直追著白櫻叫她窈娘嗎?我要找的窈娘很有可能是我的生身母親。”言公子低聲說道。
    “什麽?!”瓏兒大吃一驚,“你不是言夫人生的?”他想起言公子在言府時和他娘撒嬌的樣子,還有言夫人對言公子的驕縱寵溺,無論如何也看不出他們居然不是親母子。
    “是啊,我現在的娘把我一手帶大,可是生下我的卻不是她。”言公子淒然一笑。
    “你有什麽憑證嗎?這種事可不是胡亂猜測的。”
    “當然有憑證,我娘年輕時生過一場大病,早就沒有了生育能力,這是皇城裏的禦醫親口告訴我的。”言公子的語氣篤定。
    “那言老爺......”瓏兒追問道,“他是不是......?”
    言公子瞪了瓏兒一眼,“爹是親爹,不用懷疑。隻是他和我娘成親三年後又和別的女人生下了我。”
    “哦。”瓏兒點頭,“那也不錯了,起碼還有一個是親的,好過我。”
    “你這算是安慰我嗎?”言公子哭笑不得,給了瓏兒一拳。
    “那你怎麽知道你的生母叫窈娘,你又怎麽會認為白櫻就是窈娘呢?”瓏兒好奇的問道。
    言公子歎了口氣,“我十六歲那年,有一天教我讀書的先生家中有事沒來府裏上課,我一個人閑得無聊,偷偷進了我爹的書房,想找些話本之類的閑書看著玩,沒想到居然在帷幕後邊睡著了,偏巧付先生和我爹那天來書房商量事,結果他們談話的內容被我無意間聽到了,那是我第一次聽到窈娘的名字。”
    “付先生知情?”瓏兒心中一動,果然言家和付先生的牽絆很深,似乎言府的一切都有付先生參與其中。
    “是,我爹在外麵有女人的事付先生不但知情,就連我也是付先生替那個女人送到言府的。”
    “那這麽多年你就沒想著去找付先生問問嗎?”
    言公子搖了搖頭,“沒有,我怎麽敢去問,我娘和奶奶,她們對我愛如珍寶,我要是冒冒失失的打破這層窗戶紙,我怕傷害到我娘。”
    瓏兒默默的點了點頭。
    “那天,付先生和我爹談了很久,話題的中心就是窈娘,似乎是她原本生活的地方出了什麽變故,迫於無奈,她重新隱身青樓,我爹大怒,說是她當了娘的人還如此胡鬧,完全不顧慮孩子——也就是我。”
    “哦,”瓏兒恍然大悟,“你那時頻頻出入青樓的原因就是尋找窈娘?”
    “嗯。”言公子點頭,“我當時又震驚又難過,可又不知道該找誰問個清楚,好在窈娘和青樓是個線索,可惜我找遍了皇城周邊幾乎所有青樓妓館,卻沒有一個人知道窈娘這個名字。”
    “莫非改了名字?或者她根本沒有隱身在這種地方?”瓏兒好奇的追問道。
    “我也猜道大概有這些可能,可是我知道的也就隻有這些,所以幾年下來,我什麽也沒查到,反倒驚動了我爹。”
    “言老爺都已經知道了你在找窈娘,他也沒打算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和你講一講嗎?”
    “沒有,他恐怕也不好提及自己和青樓女子有染吧,畢竟這麽多年,提起大名鼎鼎的言老爺,誰都讚一句他是個正人君子,他和我娘又是人人稱羨的恩愛夫妻,我爹連妾都沒娶過,他怎麽可能和我講這種事。”言公子冷笑道。
    “那你怎麽會認為白櫻就是窈娘呢?”瓏兒好奇地問道。
    “我爹的書房一直都是個禁地,他從來不許我隨便進去,自從知道了我的生母另有其人,我就一直偷偷的尋找各種蛛絲馬跡。
    既然書房那麽神秘,我猜那裏一定有和窈娘有關的東西,果然,上次我爹被妖邪附身的時候他把自己關在內室不出門,我才有機會好好的進去裏邊尋找線索。”
    “原來是那個時候啊。”瓏兒不禁有點心疼言公子,這個看似文弱的富家子,那段時間居然獨自承受了那麽多的痛苦。
    “是啊,我那時擔心我爹清醒不了,更怕他被人操控中無意泄露出關於我生母的什麽信息落在對家手裏,與其那樣,不如我先行一步,總算我還有點機靈,發現了我爹存放機密東西的暗格,那裏麵有一幅窈娘的畫像。”
    “那張畫像上的人就是白櫻嗎?”瓏兒驚訝的問道,難怪言公子追著管白櫻叫窈娘,居然有畫像為證。
    言公子點頭,“沒錯,畫中的女子年輕,美麗,笑得很甜,上麵的題字清楚的寫著‘豫章為窈娘畫像’,而豫章正是我爹的字。如今的白櫻,雖然已屆中年,可是五官輪廓,還有笑起來時那一對梨渦,和畫像裏的窈娘分明就是同一個人。”
    “那你今天去聽曲又是什麽意思呢?”瓏兒不解的問道。
    “在我印象裏,我爹除了讀書就是練練拳腳,偶爾可能會下幾盤棋,似乎再沒有什麽其他的愛好,可是前幾日我去他的書房想找幾本兵書,無意間看到了桌案上壓著幾首詞,看紙張的顏色似乎已經有些年頭了,你也知道,我是青樓的常客,也聽過不少曲兒,我一看便知裏麵有幾首是皇城一家有名的妓館傳唱的詞。”
    “所以你在四喜堂裏翻看唱本是想看看裏麵有沒有言老爺那幾張紙上的詞嗎?”
    “是啊,”言公子點頭,“我把那幾張紙上的詞抄了下來,那都是我從沒在其他地方聽過的,可今天,我卻在四喜堂的唱本裏看到了一模一樣的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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