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曉萱把手機倒扣在防火門上，金屬門板滲出冰涼的潮氣。
    電梯井傳來鋼索摩擦聲時，她抓起斷成兩截的工牌繩，把u盤纏進腕帶內側。
    淩晨兩點，監控室的藍光割開她的影子。
    梁曉萱調出上周的權限日誌，陳宇的工號在2359分跳出七次異常訪問。
    星輝科技的標誌水印在對比圖上顯現的刹那，碎紙機裏的餅幹渣突然刺痛她的掌心——那是李娜三天前塞給陳宇的抹茶夾心酥。
    “咖啡？”陳宇端著馬克杯撞開安全門。
    梁曉萱捏碎紙杯，褐色液體順著指縫滴在對方皮鞋上，“星輝給你母親付的醫藥費夠花嗎？”
    瓷杯撞到消防栓玻璃罩上出現裂痕。
    陳宇的喉結動了三次，“他們答應給我股權。”
    “現在收手還能轉為汙點證人。”梁曉萱甩出病房繳費單存根，醫用膠帶粘著三年前團建的合照。
    照片裏陳宇舉著“最佳新人”獎杯，郝宇澤的手搭在他肩頭。
    防火門突然被敲響三聲，郝宇澤的聲音隔著鋼板沉悶地傳來：“技術部要重啟服務器。”
    陳宇的手指蜷成青白色，撕碎的繳費單像雪花般落進排風口。
    梁曉萱踩住最後一片碎紙，金屬門把手上映出她挺直的脊背線條，“明天把壓力測試模塊拆給李娜。”
    晨會投影儀亮起時，趙總摘下眼鏡擦拭鏡片，“曉萱負責核心架構加密。”鋼筆尖在陳宇名字上洇出墨團，“小林協助數據清洗。”
    梁曉萱踹開配電室的門，將原始算法拆分成三十組碎片代碼。
    郝宇澤把密鑰藏在空調出風管的夾層裏，維修工製服口袋裏露出半截瑞士軍刀。
    “他複製了虛假方案。”李娜嚼著餅幹湊近監控屏幕，畫麵裏陳宇的u盤指示燈高頻閃爍，“要換掉他的門禁卡嗎？”
    “讓他傳。”梁曉萱將真方案轉換成十六進製亂碼，“今晚十點自動重組。”
    霓虹燈牌亮到第八個夜晚時，陳宇的工位殘留著冷掉的披薩油漬。
    梁曉萱盯著雲盤傳輸進度條爬到99，備用發電機突然轟鳴著啟動。
    郝宇澤扯鬆領帶推開玻璃門，“經偵科拿到了星輝的匯款記錄。”
    “再等等。”梁曉萱按下倒計時暫停鍵，服務器機群發出休眠狀態的嗡嗡聲。
    陳宇的腳步聲在空蕩的走廊響起，安全出口指示燈把他的影子拉成扭曲的十字。
    梁曉萱關掉總控室的燈，二十樓的風裹著碎紙片拍在玻璃幕牆上。
    玻璃幕牆倒映著陳宇抽搐的指尖。
    他攥著發燙的u盤後退半步，金屬門禁卡突然發出刺耳的失效提示音。
    “傳輸失敗？”他瘋狂點擊觸摸板。
    梁曉萱踹開轉椅站起來，服務器陣列同時亮起藍光。
    進度條在99卡頓兩秒，突然跳成紅色警告彈窗——星輝科技的接收端口瞬間被三十組蠕蟲病毒攻陷。
    “你拷貝的是三周前的廢案。”李娜嚼著餅幹推開配電箱，露出正在錄像的手機，“抹茶酥裏加了信號追蹤器。”
    陳宇撞翻資料架往外衝，安全通道的電子鎖早已切換成常閉模式。
    郝宇澤扯鬆的領帶纏住他的手腕，經偵科警員的手銬撞在防火門上發出脆響。
    “核心算法淩晨四點就送審了。”梁曉萱按下總控台紅色按鈕，大屏幕彈出專利局的認證印章，“你傳的是兒童版貪吃蛇代碼。”
    慶功宴香檳塔折射著旋轉彩燈時，林曉抱著紙箱撞上自動門。
    她踩著十公分高跟鞋踉蹌後退，星輝科技的辭退函飄進下水道格柵。
    “趙總等你切蛋糕。”郝宇澤把總監工牌別在梁曉萱胸前，指尖掃過她後頸碎發。
    水晶吊燈忽然暗下來。
    大屏幕開始播放梁曉萱拆解陳宇電腦的監控錄像，十六進製亂碼在午夜自動重組為立體投影。
    趙總帶頭鼓掌，掌聲震碎了林曉遺落在茶水間的粉餅盒。
    梁曉萱握話筒的手在發抖。
    鏡頭掃過她工位上貼滿的便簽紙，某張泛黃的便簽寫著郝宇澤三年前批注：“漏洞要用創造力來填補。”
    郝宇澤突然摘下她的耳麥。
    “你西柚色口紅沾到牙齒了。”他借著整理綬帶的機會擦掉那抹紅，台下響起善意的哄笑。
    梁曉萱摸到口袋裏硬物——趙總塞來的黑色u盤貼著“跨境雲鏈”標簽。
    宴會廳穹頂的星空燈突然大亮，二十樓落地窗外，對麵寫字樓電子屏正滾動播放他們中標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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