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曉萱撞開急診室大門時指甲縫裏還卡著工牌碎片。
    李醫生的瞳孔識別儀在嬰兒眼皮上方閃爍三次，突然爆出火花。
    “設備故障。”李醫生扯下識別儀，白大褂翻起時露出康華醫療的鑽石胸針，“去三號隔離艙！”
    郝宇澤用後背抵住追來的擔架床。
    梁父踉蹌著抱緊外孫，解聘書被踩滿鞋印的最後一頁黏在防輻射服下擺。
    梁曉萱摸到孩子滾燙的耳垂，牙關咬得死緊。
    “普通感冒。”李醫生甩著溫度計，“物理降溫就行。”
    梁曉萱膝蓋撞在金屬長椅上。
    郝宇澤托住她手肘，防輻射服警報器還在褲袋裏震動。
    梁父突然咳嗽。解聘書皺成一團，康華標誌水印在日光燈下泛青。
    “爸。”梁曉萱掰開父親攥緊的拳頭，“當年您連值三台手術，我發高燒到40度都沒請假。”
    梁父手指抽搐。
    “現在我有能力同時握緊兩樣東西。”她將嬰兒繈褓塞進父親臂彎，“您看，寶寶攥著您表鏈呢。”
    老懷表在哭聲中輕晃。
    郝宇澤默默取下粘在嶽父肩頭的機械蜘蛛殘骸。
    梁父突然拽住女兒工牌：“這劃痕……”
    “上周救了個卡在通風管道的實習生。”梁曉萱摸過豁口，“您總說醫者要心無旁騖，可要是二十年前有同事幫您接趟我放學……”
    老人喉結滾動。急診室藍光掃過他新長的白發。
    “明天我送您去棋社。”梁曉萱突然說，“王院長說缺個義診顧問。”
    警報器終於安靜。
    郝宇澤擦掉妻子頸側的組織液，智能手環突然亮起加密提示——趙總助理的id在消息欄閃了閃又熄滅。
    續寫部分）
    趙總推開鋼化玻璃時，梁曉萱的工牌正卡在碎紙機邊緣。
    金屬外殼折射出他西服上的咖啡漬——正是上周她搶救項目書時撞翻的那杯。
    “康明藥業的單子。”牛皮紙袋拍在桌上震落三粒螺絲釘，“明早帶著你的機械蜘蛛去提案。”
    梁曉萱按住口袋裏震動的退燒貼。
    趙總皮鞋碾過碎紙機吐出的藍光膠片，突然用鋼筆尾端戳了戳她工牌豁口：“通風管道檢修組今早轉正了。”
    茶水間的咖啡機發出蒸汽轟鳴。
    郝宇澤的語音留言從她智能手環裏蹦出來：“幼兒園手工課材料已備齊。”
    “我……”
    “你上個月改裝的醫用擔架車，”趙總扯鬆領帶露出反戴的工牌，“在急診部多救了六個轉運窗口。”
    梁曉萱摸到紙袋裏凸起的金屬蜘蛛腿。
    趙總轉身時甩落的袖扣精準滾進她帆布鞋褶皺——正是郝宇澤婚禮那天丟的那顆。
    深夜的打印機吞吐著淡綠圖紙。
    郝宇澤單手給女兒紮蝴蝶結的視頻懸浮在操作台上方，機械蜘蛛正用尾針縫補他扯斷的領帶。
    “媽媽！”全息屏突然彈出兒子油彩斑駁的臉，“爸爸把雞蛋煎成救護車了！”
    梁曉萱咬斷設計圖紙上的熱熔線。
    家庭監控畫麵裏，郝宇澤正用聽診器給芭比娃娃做“體檢”，兒童退燒貼歪歪斜斜粘在他後頸。
    提案會上爆出掌聲時，梁曉萱的機械蜘蛛正用蛛腿給趙總係領帶。
    康明代表拽著被修好的袖扣不肯鬆手：“這應變能力……”
    “我太太的備用零件。”郝宇澤突然出現在全息投影裏，背後的幼兒園榮譽牆閃著“最佳家長”電子錦旗。
    慶功宴激光束切開蛋糕時，梁曉萱摸到口袋裏融化的退燒貼。
    郝宇澤的加密消息在餐刀下亮起：“女兒說輸液管編的手環比獎杯好看。”
    梁曉萱在洗手間補口紅的鏡麵反光裏，看見趙總助理正將她的工牌拓印進人才庫晶片。
    機械蜘蛛悄悄用蛛絲在鏡麵寫下“平衡係數97.3”。
    地鐵末班車的玻璃映出兩枚並排工牌。
    郝宇澤的聽診器纏著兒童退燒貼，梁曉萱的機械蜘蛛正用尾針修改幼兒園家長會日程表。
    晨會上爆發的第七次掌聲中，梁曉萱摸到郝宇澤塞進她口袋的體溫計。
    家庭監控畫麵懸浮在提案書上方，女兒正用醫用棉簽給芭比娃娃設計“職業裝”。
    趙總砸碎慶功香檳時，梁曉萱的機械蜘蛛正用蛛網接住飛濺的玻璃渣。
    全息屏自動播放著郝宇澤在幼兒園急救講座的畫麵，掌聲與此刻重疊。
    最後一頁合同簽署完畢，梁曉萱工牌上的豁口嵌著枚袖扣形狀的補丁。
    家庭終端彈出提醒時，機械蜘蛛同時舉起蛛腿比出“ok”手勢。
    晨光穿透辦公室的鋼化玻璃，梁曉萱摸到口袋裏溫熱的雞蛋。
    郝宇澤的加密消息在咖啡杯沿閃爍：“本次煎蛋形狀為——無限符號。”
    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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