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功宴的餘韻還未散盡，香檳的甜味似乎還殘留在唇邊，梁曉萱和大衛就收到了一個新項目的邀請函。
    燙金的字體在燈光下閃耀著誘人的光澤，像一個精心包裝的禮物，讓人忍不住想要立刻拆開。
    “這麽快就有新項目找上門來，看來咱們是真的火了。” 梁曉萱眉眼彎彎，語氣裏是掩飾不住的興奮。
    大衛卻不像她這般樂觀，他摩挲著邀請函光滑的紙麵，眉頭微微蹙起，眼神裏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疑慮。
    這份邀請來得太快，快得有些不尋常。
    以他們現在的名氣，按理說應該有更多選擇的餘地，可這邀請函上的合作方，卻是一家之前從未接觸過的公司。
    “事出反常必有妖……” 大衛喃喃自語，心裏那股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隔天，兩人如約來到合作公司。
    會客室裝潢奢華，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這座城市最繁華的cbd，水晶吊燈折射出耀眼的光芒，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檀香。
    “哎呀，大衛先生，梁女士，久仰大名，快請坐，快請坐！” 一個西裝革履，頭發梳得油光鋥亮的中年男人滿臉堆笑地迎了上來，正是這家公司的張總。
    寒暄過後，張總便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他拿出一份厚厚的合同，翻開其中幾頁，指著上麵的條款，笑眯眯地說：“二位，這次的項目對我們雙方來說都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不過嘛，醜話說在前頭，我們公司對項目的要求比較高……”
    張總的語速不緊不慢，每說一句，都要停頓一下，觀察著大衛和梁曉萱的反應。
    他提出的條件，一條比一條苛刻。
    分成比例低得離譜，項目周期被壓縮到極致，甚至連設計方案的修改次數都做了嚴格的限製。
    梁曉萱越聽越氣，忍不住插嘴道：“張總，您這條件未免也太……”
    話還沒說完，就被大衛輕輕拉了一下衣袖。
    她疑惑地看向大衛，隻見他微微搖了搖頭，示意她稍安勿躁。
    大衛放下手中的茶杯，抬起頭，目光直視著張總，不卑不亢地說：“張總，您的這些條件，恕我們難以接受。合作講究的是互惠互利，而不是一方對另一方的壓榨。”
    張總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他沒想到大衛會如此直接地拒絕，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應。
    離開合作公司，車廂內的氣氛有些壓抑。
    回到家，梁曉萱再也忍不住了，她氣鼓鼓地坐在沙發上，雙手抱胸，質問道：“大衛，你剛才為什麽攔著我？那個張總擺明了就是想占我們便宜！”
    大衛走到她身邊，輕輕摟住她的肩膀，柔聲說道：“曉萱，我知道你委屈。可是，我們不能意氣用事。張總的態度很明顯，他就是想借著這個項目打壓我們。”
    “打壓我們？憑什麽？！” 梁曉萱的聲音提高了八度，眼睛裏燃起了憤怒的火焰。
    “憑他手裏的資源，憑他在這行業裏的人脈。” 大衛歎了口氣，語氣裏充滿了無奈，“這個圈子就是這樣，有時候，實力並不是唯一的通行證。”
    梁曉萱依偎在大衛懷裏，感受著他胸膛的起伏，聞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心中的怒氣漸漸平息下來。
    她知道，大衛比她更了解這個行業的殘酷。
    “那我們怎麽辦？難道就這樣任由他們欺負嗎？” 梁曉萱的聲音裏帶著一絲哽咽。
    大衛撫摸著她的頭發，眼神堅定地說：“當然不會。我們辛辛苦苦走到今天，不是為了向任何人低頭的。”
    “嗯！” 梁曉萱用力地點了點頭，她的眼中重新燃起了鬥誌。
    大衛看著曉萱，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輕聲說道：“放心，我有辦法……” 他的手，輕輕地握成了拳頭。
    筆記本電腦屏幕柔和的光芒照亮了大衛堅毅的臉龐，在房間裏投下長長的影子。
    他快速翻閱著文件，每一份文件都是他精心拚湊的謎題的一部分。
    這些電子證據確鑿無疑：虛開發票、在截獲的電子郵件中低聲提及的可疑交易，以及一係列無情打壓競爭對手的行為。
    顯而易見——張不隻是想從他們這裏榨取更有利的交易；他是在惡意地試圖破壞他們，被嫉妒和貪婪的毒液驅使著。
    大衛和曉萱的成功顯然刺痛了他，那是他心中不斷潰爛的怨恨之傷，而張打算通過毀掉他們的事業來治愈它。
    大衛感到一股冰冷的怒火在胃裏升騰。
    他不喜歡與人針鋒相對，但他也不會讓這個卑鄙小人帶著他們來之不易的聲譽溜走。
    打給一位老朋友，悄悄交談一番，謹慎地交換一些信息——大衛多年來建立的人脈網絡如今成了他最有力的武器。
    每一個聯係人、每一條情報，都像是釘進張棺材裏的一顆釘子。
    那個人的傲慢蒙蔽了他的雙眼，留下了一長串不堪的醜事。
    大衛幾乎都能聞到張身上即將彌漫開來的恐懼，就像廉價的古龍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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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就在勝利似乎觸手可及時，一陣冷風吹過房間，讓他喉頭的勝利感瞬間凝固。
    他的手機嗡嗡作響，屏幕上閃爍著一個陌生號碼。
    他猶豫了一下，然後滑動接聽。
    張的聲音，平時總是帶著虛假的熱情，此刻卻充滿了威脅。
    “大衛，”他從聽筒裏嘶嘶地說道，“我聽說你一直在……打聽消息。我建議你重新考慮一下。有些事情最好別去深究。”那隱含的威脅沉重地懸在空氣中，像一條令人窒息的恐嚇毛毯。
    “當然，除非，”張接著說，聲音又帶上了一絲病態的甜美，“你重新考慮我們的……協議。”
    大衛緊緊握著手機，指關節都變白了。
    他正站在十字路口，進退兩難。
    是接受張苛刻的條件，咽下自己的驕傲，還是拿他們所建立的一切去冒險。
    他看了一眼桌上鑲框的照片——曉萱對著他燦爛地笑著，眼神裏充滿了愛和信任。
    他深吸一口氣，大腦飛速運轉。
    他不能讓她失望。
    他不會的。
    “張，”大衛說，聲音出奇地平靜，他走到窗邊，城市的燈光模糊成了一片五彩斑斕的萬花筒。
    他的嘴角泛起一絲淡淡的微笑。
    看來，這場遊戲遠未結束。
    他拿起手機，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喂，莎拉？我需要你幫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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