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文明見眾人都是一副不了解的樣子，於是詳細的解釋了起來。
    “火牆是我國北方嚴寒地區常見的種取暖方式，通過牆體傳導熱量來維持室內的溫度。”
    “你們這個菇棚麵積不大，可以在中間那間屋子的兩麵砌上火牆，這樣保證三個房間都能得到供暖。”
    “然後在整個屋子四周多放置幾個溫度計和濕度計來監測環境情況，並以此來調整溫度和濕度情況。”
    “這樣做的好處不僅能節省人工，也避免了在密閉環境內燃燒木材、煤炭所引發的二氧化碳中毒。”
    沒想到祖國的最北邊是這樣取暖的，顧友升幾個聽完後都是一副長了見識的樣子。
    眼前的這人雖然模樣有點狼狽，可是他說話雖然簡練，但每一句都言之有物，讓人聽了都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三人相互對視一眼，都在心裏暗暗想著，這人怕不是一本活字典吧，他們可得抱緊人家的大腿。
    果然不愧是顧青玉的小弟們，連見了錢文明的第一想法都想的一模一樣。
    這三人立馬拋棄了剛剛還相談甚歡的吳帆，湊到錢文明身邊說道“你們剛剛是要打水是吧，我們來幫忙。”
    說著顧二強就搶過吳帆手裏的水桶，直接來到院子的水井打了滿滿一桶水，輕輕鬆鬆的拎著走了過來。
    顧友升和石頭兩人則一左一右攙扶著錢文明往他住的地方走去，嘴上還不忘招呼傻現在一邊的吳帆跟上去。
    吳帆懵逼的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為什麽他有種老師要被搶走了的感覺？
    吳帆打了個寒顫，搖搖頭，似乎想把腦子裏剛剛冒出來的可怕想法給甩出去。
    還是顧二強拎著水桶路過吳帆身邊拍了拍他，這才讓吳帆緩過神來，急忙跟了上去。
    “錢老師，剛剛真是謝謝你了，不然我們還不知道要走多少彎路了，真是感謝您了！”
    顧石頭接著顧友升的話，繼續倒苦水道“是呀，您是不知道，我們每天晚上抱著書看的有多痛苦，關鍵是有些地方還看不明白。”
    “您剛剛稍微這麽一點撥，可是幫了大忙了。”
    錢文明被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的都不好意思起來，連忙開口說道“兩個小兄弟真是太客氣了，剛剛我也沒幫上多大的忙。”
    “怎麽沒有？”顧友升聽完這話立馬表示不讚同道。
    “對您來說可能覺得剛剛的問題很簡單，但對於我們來說這就是困擾了我們兩三天的難題。”
    “您呀，剛剛可是幫了大忙了！”
    “這……是嗎？”錢文明一聽這話反而猶豫的想到，難道真是我理解錯了？
    顧石頭不想再與錢文明就剛剛的忙客氣來客氣去的，於是轉移話題開口問道。
    “之前就聽村裏說會從農場那邊過來兩人，就是您二位吧！”
    錢文明和身後的吳帆一聽這話，突然一僵，語氣不自然的低低嗯了一聲。
    顧友升一看，怕他們二人不自在，連忙開口說道“我們顧家村可不興外麵那作踐人的那一套，你們在這可以把心放在肚子裏去。”
    錢文明今天剛來人生地不熟的，村裏人怎麽樣他還沒接觸過也不知道，不過這三個年輕人倒是挺熱情好學的。
    幾人到了廚房的小單間後，也不知道顧二強從哪找了幾塊抹布，都不用錢文明和吳帆上手，三下五除二就把裏麵的衛生給打掃幹淨了。
    “你們村這是要人工種植蘑菇嗎？”
    這問題錢文明在心裏思量了好久，剛剛他就想問的，不過看顧友升幾個人忙著打掃衛生才沒好意思說。
    這會子閑下來，錢文明自然要好好問問到底是什麽情況了。
    他作為研究這方麵的專家，在京市的實驗進度也剛剛取得初步成果，隻是他還沒來得及推廣實驗就人就被下放了。
    而在這個偏僻的小山村，竟然有人已經開始準備小規模的養殖了，這怎麽能不讓錢文明意外呢？
    一聽錢文明的問話，顧二強一臉驕傲的挺直腰板看著對麵的錢文明說道“那是！這可是我們老大費了老鼻子勁給我們村爭取來的機會！”
    “大家夥都指著蘑菇能種成功，然後脫貧致富呢！”
    顧二強說著說著，語氣就低落起來，“不過，就是這書也難學了，好多我都不懂？”
    錢文明看顧二強難過的樣子，不由說道“要是你們不介意，可以把書拿過來給我看看，我幫你們講解一下！”
    “真的嗎？你等等，我這就去拿書去。”顧二強聞言立馬就跑出來了，接著又一陣風的跑回來了。
    速度快的讓人都沒反應過來，人就拿著書給錢文明看他之前標記出來不懂的地方。
    吳帆在旁邊突然就瞪大了眼睛，一把拽過顧二強手裏的書就翻了起來，越看越不可置信。
    “哎，你幹嘛啊！”
    “吳帆！”
    顧二強被搶了書人都傻了，對麵這人要幹嘛啊？
    接著顧二強整個人都氣炸了，虧他剛剛還幫這人幹活呢，沒想到對方竟然搶他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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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書可是顧青玉特意帶回給他們學習的，他平時可寶貝的緊，也不知道剛剛對方有沒有把書弄壞了沒？
    錢文明也不懂吳帆剛剛是怎麽了，不過這回看顧二強整個人氣的臉都紅了，生怕對方衝上去把吳帆揍一頓。
    於是趕忙開口說道“吳帆，怎麽回事？趕緊把書還給人家小顧同誌！”
    “老師，這是我的書！我的書！”吳帆拿著書的手顫抖的厲害，眼淚就含在眼眶嗚咽的說道。
    啊？
    錢文明把書拿過來，翻開一看，發現確實是吳帆的筆記。隻是現在書上多了些歪歪扭扭的學習筆記。
    顧二強幾人則有點摸不著頭腦，這書可是顧青玉拿回來的，怎麽會是對麵這人的呢？
    可看吳帆哭的那個樣子也不像是假的，於是幾人把目光移向了錢文明。
    “這書確實是吳帆的，我認得她的筆跡，而且你們看書的扉頁還有吳帆的名字在。”
    幾人順著錢文明指的地方一看，確實有兩個草書的名字在，隻是之前他們都沒有認出來罷了。
    吳帆好不容易緩和了情緒，他擦了擦眼淚，對著顧二強幾人問道“我能知道這本書是誰給你們的嗎？”
    “我之前因為一些事情被下放，很多書都來不及收拾丟失了，我想問問還有沒有可能找得回來。”
    顧二強幾人通過剛剛的接觸也發現了，這個吳帆就是個典型的書呆子，看他這可憐兮兮的樣子也不忍心。
    “是我老大顧青玉帶回來的，我們也不知道她是從哪裏弄過來的。”顧二強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
    “顧青玉！”
    錢文明和吳帆一聽這名字都叫出聲來了。他們沒想到離開京市後竟然在這小山村又聽見了熟悉的人名。
    “咦！你們認識青玉！”顧二強好奇的問道。
    “是，我們以前在京市是一個單位的同事。沒想到到了這裏還能聽見熟悉的人的名字！”吳帆語氣感慨的說道。
    顧二強幾人聽了也是很驚訝，沒想到這兩人還認識青玉。
    “所以說你們村的這個蘑菇項目是顧青玉給你們弄來的？”雖是問話，可錢文明說的肯定。
    “是的，青玉特意給我們村申請的機會，而且不僅是公社就是縣農業局也對我們村種植菌菇都大力支持！”顧二強等人都是一臉自豪的看著對方說道。
    “這麽說，顧青玉也在平安縣？”
    “當然，我們青玉現在可是平安縣的農業局的副局長了！”
    這事錢文明仔細一想就能想的明白，顧青玉當時就是負責他們項目的對接工作，所以實驗進展如何她在清楚不過來。
    隻能說這姑娘不僅眼光獨到，而且行動力果決。看這院子的進展情況，估計菌種怕是已經在路上了。
    再一想到他們師徒二人突然被安排到顧家村一事，怕就不是偶然了。
    不過想到下車後村支書的態度以及特意將他們安排在這個院子來看，顧青玉讓他們師徒輔導這些人怎麽種植蘑菇的意圖不要太明顯了。
    當然了錢文明一點也不反感顧青玉這樣的安排，能在另一個地方重新從事自己喜歡的事業，這對被突然下放的錢文明來說，是突然灰暗人生中的一道光。
    想明白了之後，錢文明也勸著吳帆就把心態放好，師徒二人隨後幾天也開始耐心的給這幾人輔導起來。
    縣農業局，顧青玉接到新湖市火車站的電話，就知道從京市來的菌種到了，好在之前顧青玉就和市裏的運輸公司聯係好了，等物資一到就可以裝車往顧家村發貨了。
    這次顧青玉要的菌種是平菇。平菇不僅生長周期短，而且產量多，對於顧家村來說一旦實驗順利能夠快速產生經濟效益。
    這樣一來有利於顧青玉將顧家村樹立為典型宣傳，以擴大影響力，方便推動後續更多村莊加入。
    叮叮叮，顧家村大隊部，熟悉的電話鈴聲響起。
    “喂？哪位？”老支書的聲音在顧青玉的耳邊響起。
    顧青玉笑嗬嗬的開玩笑說道“堂爺爺，是你家青玉丫頭。”
    “青玉啊，知道了！你等著！”
    熟悉的操作，熟悉的配方，老支書一如既往的勤儉節約，電話掛的真快。
    其實她這回就隻是要和村裏說一聲菌種到了，讓村裏準備好場地，哪曉得老支書又沒等她說完就掛了電話。
    等了會，顧磊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青玉，什麽事啊？”
    “磊叔，菌種到新湖了，明天下午就能到顧家村。你們那邊都準備好了嗎？”
    “沒問題，都準備好了！你送過來的那倆人都是有真才實學的人。”
    “之前友升他們做的不到位的地方，都根據人家說的整改了。”
    顧青玉自然是知道錢文明和吳帆的本事的，不然也不會想辦法把人弄過去。
    “嗯，讓友升他們沒事多和錢老師學習學習，有不懂的多問問他們二人。”
    敲定好顧家村這邊沒問題，顧青玉就通知市運輸公司那邊正常發貨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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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意支書動靜的人見他一臉笑容的從電話室內出來，忙上前詢問是怎麽回事？
    “支書，是有什麽好事嗎？”有人開口問道。
    “哈哈，沒啥，就是青玉來電話說菌種明天到，讓我們做好準備。”
    “真的呀，那可太好了！”
    大家夥聽了支書說的話都很高興，之前村裏傳的沸沸揚揚的，大家既相信又不太相信的，一顆心都是懸著的。
    現在好了，明天菌種就到他們村了，一顆懸著的心總算能夠放下來了。
    關於顧家村要進行蘑菇大棚種植的事在這十裏八鄉基本上都傳遍了。
    這段時間他們村時不時的就有人上門打聽情況，但大多數人都是不看好的。
    不止是外村的人不看好，就是顧家村的人大多數也不看好。
    為什麽呢？
    這事就要從前幾天錢文明和吳帆帶著顧友升幾個人在院子裏進行基地的悶肥說起了。
    蘑菇大棚就建在五老太爺的舊宅子上不是秘密，來打聽消息的人基本上就會到這邊來轉轉看。
    草料和糞肥按比例混合後經過幾次發酵後味道一次比一次臭，之前都是悶在大缸裏捂得嚴嚴實實的，所以還不明顯。
    這次錢文明檢查後覺得沒有問題了，就讓吳帆進行最後一次攪拌坐等發酵就行了。
    事情就是不湊巧，這些人走到院門口就被這突如其來的一陣惡臭給熏的紛紛在牆角下哇哇大吐起來。
    你說有多臭？
    好家夥，那味道臭的呀，都從村尾飄到村頭來了，整整四五天，整個顧家村都飄蕩著這股臭味。
    顧友升幾個親身經曆的人硬是給熏得餓了整整三天一口飯都沒吃的下去。
    自此，外界都流傳著顧家村的人不能惹，他們村人人都是玩屎的傳言！
    顧家村風評被害還有苦說不出！
    不過顧家村不敢惹名單又多了兩個人，那就是錢文明和吳帆二人。
    這兩人弄出的臭味連他們這些老莊稼漢子都怕，就問你可不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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