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多，夜店的客人如潮水般退去，我和店內的一名服務生劉龍，正準備關門打烊，突然看到夜店對麵不遠處，有幾道黑影如鬼魅般迎麵走來。定睛一看，為首的正是那位與我針鋒相對的夜店女孩，若不是看到她，我還真以為是又來客人了呢。心中暗叫不好，我如觸電般拉住劉龍，失聲喊道：“趕緊關門！”
    劉龍看了看我，滿臉狐疑。
    “天涯，這可是一夥客人呢。”他疑惑地說道，“你怎麽還叫我關門呢？”
    “你快關門！他們是來尋仇的！”我心急如焚地喊道。
    然而，還沒等我們把門關上，我和劉龍就被人如狂風般踹翻在地。一個滿身紋身的人，如惡魔般踩著我的臉，惡狠狠地說道：“你就是叫天涯是吧？年紀不大，聽說你挺狂啊。當上領班了，是不是覺得自己了不起了？媽的，你是不是覺得天老大你老二啊！”
    被踩住頭的我，艱難地抬起頭，看到那個與我針鋒相對的三陪小姐，正像一隻驕傲的孔雀，得意洋洋地站在旁邊，看著我狼狽的樣子。
    當時在店裏的服務生和小姐們，看到來了這麽幾個人後，竟然如此凶狠地踩著我，就連劉龍也一起被收拾了，都被嚇得魂飛魄散。
    “你們想幹什麽？”劉龍從地上爬起來，怒不可遏地喊道。
    “都他媽給我滾一邊去，要不然連你們一起揍！”三陪女在一旁破口大罵，那聲音如同一把利劍，直刺人心。
    “看樣子你是不想幹了，竟然敢到這裏來鬧事！”踹翻在地的服務生劉龍吼道。
    五人其中一人，如餓虎撲食般對著劉龍一頓拳打腳踢，那拳頭如雨點般落在劉龍的肚子上。
    “媽的，你還有力氣說話是吧？看我們來了還打算關門，你他媽是這個店的服務生啊！”
    “你們有什麽事衝我來，別為難他。和他沒有關係。不就是今天半夜的事情嗎？你們有必要這麽興師動眾嗎？”我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憤怒地喊道。
    和我們店的服務生能有何幹係？
    我遭受數拳後，在一旁囁嚅道。
    與我針鋒相對的三陪小姐，對著我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張天涯，半夜時分，我讓你去取酒，我說包房中有一夥客人急需酒水。”
    你的態度惡劣至極，莫非是覺得老板對你青睞有加，便開始飄飄然了？
    難道你忘記了初來乍到做服務生的日子了？剛剛當上領班，就翹起了尾巴？
    你竟然還讓我親自去取？
    咋的，你不也是從服務生做起的嗎？
    即便你現在是個領班，可歸根結底，你不還是個服務生嗎，你有何資本如此囂張？
    你們都在看什麽呢？還不趕緊報警。
    趕快打電話。
    被毆打的劉龍在一旁，向其他服務生和住店的女孩高聲呼喊。
    快報警啊，你們快點報。
    五人中的一人揮了揮手，另外兩人便將我架了起來。
    還有一人薅著劉龍的衣領，掐著他的脖子，如雨點般的拳頭紛紛落下。
    我拚命地掙紮著，卻又挨了幾個響亮的耳光。
    “臭娘們，有本事衝我來。”
    “跟他有什麽關係？”
    三陪小姐瞥了我一眼，狠狠地扇了我一巴掌，仿佛那是一陣無情的狂風。
    “張天涯，要麽你給我跪下，磕頭認錯，賠個不是。”
    “否則，今日定要打得你滿地找牙。”
    “給我跪下。”
    “我寶貝讓你跪下，聽到沒有？”
    “跪下。”
    臭婊子，你是不是做夢呢？
    老子跪天跪地跪父母，想讓我向你下跪，你是不是想多了？
    三陪小姐，聽我這麽一說，氣急敗壞。
    寶貝兒，你定能幫我出這口惡氣，若將他打壞，責任全由我來擔，屆時你要我如何侍奉你都成。
    在店裏動手是否不妥？
    倒不如將他拖出去，扔到大街上。
    那幾名服務生或許已報警，給店裏老板打了電話，要不我們先撤吧。
    怕甚，反正我也不想在此地幹了，我打算去道裏的金龍 ktv 謀生計。
    不在這受這窩囊氣了。
    三陪小姐在一旁叫罵道。
    走之前定要好好收拾他一番。
    好，寶貝兒，這可是你說的。
    給我把那小的往死裏揍，揍壞了算我的。
    當時的情形異常危急，若繼續這般，必定會吃大虧。
    我趕忙說道：“得饒人處且饒人，咱們素昧平生，無冤無仇。”
    “放了我們吧。”
    “我們也是出來討生活的，給人打工，著實不易。”
    “我不過就是個領班，你們所言極是，我就是個服務生。”
    “日後咱們定當和睦相處，不打不相識嘛。”
    “等小弟請你們喝酒，給你們賠個不是。”
    三陪女聽我如此一說，旋即對旁邊的男人說道。
    “你休要聽他胡謅，他這是緩兵之計，這小領班出手可狠了，他無父無母，莫與他廢話，揍他。”
    紋身男，聽我這般言語，上下端詳我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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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人將我架起，對著我的肚子狠踹一腳。
    我如遭重創，蜷縮在地上，捂著肚子悶哼一聲。
    兩個人又將我架了起來。
    “媽的，小兔崽子。”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行，我那心肝寶貝兒你都敢冒犯。
    你真以為你能管住他？在床上、在家中，我都將他視作心頭肉、掌上明珠。
    你一個微不足道的小領班，竟敢對我寶貝兒如此凶神惡煞。
    我心中暗想，真是令人作嘔，一口一個寶貝兒，兩口一個寶貝兒，眼前這三陪女不過是陪男人飲酒作樂罷了，你卻將她視若珍寶。你可知道她曾與多少男人共度春宵？我著實為你感到羞恥，正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隻有蒼蠅才會對有縫的雞蛋趨之若鶩。
    你給我記住了，日後對我的寶貝兒客氣些。
    我在哈爾濱道裏區，若你想尋仇，隨時來找我，不必用那惡狠狠的眼神瞪我。
    話剛說完，他們便如餓虎撲食般再次對我和劉龍拳打腳踢。
    我抱頭鼠竄，在地上狼狽地打滾，劉龍在一旁被打得鬼哭狼嚎。
    被毆打的我在地上痛苦地翻滾，一心隻想尋覓良機，抽出吧台裏的砍刀，然而卻苦無機會。
    此刻，我甚至產生了與他們同歸於盡的念頭。
    也不知打了多久，我和劉文龍的腦袋已然腫得如豬頭一般，他們這才罷手，稍有鬆懈。
    “寶貝，我們走吧。”
    “解氣了吧。”
    “以後做好你的領班，見到我的寶貝兒客氣些，聽到了嗎？”
    臨走之際，他們還不忘在我的臉上輕輕拍打幾下。
    我強忍著如潮水般洶湧的劇痛，顫顫巍巍地撿起地上那猶如鐵幕般沉重的鐵簾門鑰匙。
    鑰匙串上還懸掛著一把小巧的小刀，然而當時我已無暇顧及去打開鑰匙串上的小刀，而是用一把冰冷堅硬的鋼鑰匙，如毒蛇般抵住了他的脖子喉嚨。
    “別動，動一下我就紮死你！”
    他們剛要轉身離去，背對著我的領頭者，瞬間被我用鑰匙抵住了脖子，其他人身材魁梧，如餓虎撲食般想要衝上來。
    但是，我猶如鐵鉗般緊緊勒住了他的脖子。
    當時的我，也不知道為何會如此衝動，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驅使著我，讓我無法抑製自己的行為。
    “你媽的，別動！”
    “過來呀你們，我紮死他！”
    “小逼崽子，你想幹什麽？”
    “看樣子你是不想活了！”
    劉龍趕緊報警，我對著被打翻在地的劉龍聲嘶力竭地喊道，還有其他的服務生在一旁驚恐地看著。
    “你們看什麽，趕緊報警！”
    聽我這麽一喊，那個三陪女顯然是被嚇到了，她的臉色蒼白如紙。
    “你把東西放一下，小弟。”
    “操你媽，都看什麽看，趕緊報警！”
    我怒發衝冠，大罵不止。
    我的眼睛瞪得渾圓，麵目猙獰得如同惡鬼，通紅的雙眼仿佛要噴出火來。
    我從未想過要苟活於世，我那殺人的父母早已被槍斃，如今隻剩下我這如殘燭般的爛命。我的命比紙還薄，既然你們不肯放我一條生路，那大不了大家就一起同歸於盡吧！
    我用小拇手指，如靈動的蛇般勾開了掛在鑰匙串上的一把小小的水果刀，再次如匕首般抵住了他的脖子。
    他的脖子已經滲出了絲絲鮮血，我不敢有絲毫鬆懈，因為我深知，一旦鬆開，他們必將如猛虎般將我打得半死不活，甚至可能直接要了我的命。
    “你媽臭婊子，沒想到你還找人來打我。”
    “就因為我讓你自己去取酒，你就記下了這血海深仇。”
    “媽的，今天你們誰也別想活著離開，把我逼急了，大家就一起玉石俱焚吧！”
    “反正我這條賤命，也沒什麽好留戀的了。”
    “兄弟，有話好好說，別衝動，這一切都是誤會啊！”
    “別動！這回你知道是誤會了，剛才打我的時候，你又是怎麽說的？”
    你切莫胡作非為，休要過來，通通都休要過來！
    我深知他們的靠近，於我而言猶如毒蛇纏身，危機四伏。
    我急忙高聲呼喊，喝止住了他們。
    都他媽給我退遠點，我手持水果刀，如餓虎撲食般死死抵住了那個人的脖頸。
    倘若你早些說明這是一場誤會，是否就不會有如今這般局麵？你瞧瞧，你將我打得如此淒慘，你這挨千刀的，我唯有一個要求。
    日後莫要再來尋我麻煩，莫要再欺淩我，可否？
    否則下次我定然備好利刃，待你前來，我必讓你心驚膽戰，你可聽清了，大哥？
    好好好，你先將刀收起。
    你說如何便如何。
    其實也並無多大事端，不過是我那心肝寶貝受了些許委屈，故而讓我前來教訓你一番。
    不打不相識嘛，你適才不也如此說道。
    你們看什麽看？
    你們速速往後退一退。
    被我抵住脖子的男人衝著其他人大聲叫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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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涯，你這是在做甚？
    快將手中的刀放下。
    原來是老板和老板娘率領眾人匆匆趕來，企業店的服務生還有幾位麵容姣好的女孩，當機立斷地撥打了店裏老板的電話。
    眼前的老板對我怒聲嗬斥。
    趴在地上的劉龍強忍著劇痛，艱難地站了起來，老板，你們總算來了。
    他們一進來，二話不說，便如狂風驟雨般對我們一頓拳打腳踢。
    當時被我用刀抵住脖子的男人，猶如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動也不敢動，乖乖就範。倘若他稍有反抗之意，我即刻便會將利刃刺進他的脖頸。
    當時的我，也是後怕至極。
    眾人麵麵相覷，猶豫良久。
    有話好說，把那鑰匙串上的刀放下。
    我見大老板身旁簇擁著好幾人，暫時的安全已然有了保障，隻要沒有危險便好。
    我將鑰匙串上的那把小刀移開，為防他有變，我猛力一推，將他推了出去。
    站在一旁的大老板，對著那三陪女，左右開弓，便是兩巴掌。
    媽的，你竟敢帶人來店裏鬧事。
    你這該死的。
    又是一巴掌，將那三陪女打得倒地不起。
    老板，我錯了，猶如一隻受驚的兔子般瑟瑟發抖。
    別打了好不好？
    三陪你捂著臉，在大老板麵前求饒，活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
    趕緊給我滾，立馬給我滾，明天你不用來這裏上班了！老板的怒吼聲如同驚雷一般在耳邊炸響。
    今天的事情我都沒發生，你們離開吧。我如釋重負地長舒一口氣，仿佛剛剛經曆了一場狂風暴雨。
    我剛剛想說什麽，一旁的敏姐把我製止，她的眼神如同鋒利的箭矢，讓我不敢再有絲毫的言語。
    好了天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姐姐替你出這口氣。敏姐的話語如同春風般溫暖，撫慰著我受傷的心靈。
    他們把我和劉龍打成這樣就完事了嗎？
    你想怎麽樣？
    被我抵住的男人的脖子流了血，他捂著脖子對我喊道。
    你想怎麽樣？
    站在一旁的大老板，說道。
    現在你們的事情要不你們就離開？
    當沒發生。
    你們把我們店裏的領班和服務生都打壞了，你看他臉。
    你的脖子上也被刀擠出了血跡，雙方各自去醫院包紮一下，沒有必要驚動警方吧。
    對誰都不好。
    而且是你們來店裏鬧事，若是情節嚴重，恐怕你們都會被扔進那深不見底的牢籠。
    話剛說完，他們一行人便如驚弓之鳥般，轉頭倉皇逃離。
    瞧他們那副做賊心虛的模樣，想必身上是背著案子，生怕進了局子。
    “你這臭婊子！”坐在地上的三陪女，被他找來的幾個男人棄如敝履，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我怒不可遏，揚起手，準備給她一記響亮的耳光，這一耳光是我還給你的！
    然而，當我的手即將落在她臉上時，卻被老板娘敏姐及時製止。
    我如釋重負，心中暗自慶幸，現在的老板猶如天降神兵，來拯救我於水火之中。
    事實證明，不到最後一刻，誰也無法知曉棋局的勝負，路的盡頭究竟是窮途末路還是別有洞天。
    我像一灘爛泥般癱倒在地，意識昏沉。
    “天涯，醒醒！”
    我感覺有人在不停地拍打著我的臉，呼喚著我。我緩緩睜開雙眼，發現自己躺在夜店的大廳，渾身疼痛難忍，仿佛被千萬隻螞蟻啃噬。沒錯，這是被他們一頓拳打腳踢後的結果，稍稍動一下，都猶如萬箭穿心般疼痛，於是他們走後，我便如泄氣的皮球般癱軟在地。
    他們將我扶進了包房裏。見我並無大礙，老板帶著一群人如釋重負地離開了，隻留下老板娘和幾名服務生。
    坐在一旁的女孩，我已記不清她的名字，她拉著敏姐拿來的藥箱，小心翼翼地幫我擦藥。
    而另一名三陪女，那個找人打我的罪魁禍首，在挨了幾個耳光之後，如喪家之犬般被攆出了夜店。
    好在所受的隻是些皮外傷，並未傷及筋骨。
    敏姐在一旁心有餘悸地對我說道：“哎呀，你可真是嚇死我了！剛才接到咱們店的服務員和女孩的電話，說有人來砸店兒了，把你打得慘不忍睹，可把我嚇壞了！我本來是要報警的，但是大老板阻止了我。所以我趕緊趕來看看情況。幸好沒報警，不然可就麻煩大了！”
    謝謝你，姐姐。
    回想起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我至今仍心有餘悸，萬幸的是並未釀成大禍。
    否則，我若殘疾了，或是被人打死了，豈不是再也無法見到你了。
    “別胡說！”
    在一旁女孩和服務生的攙扶下，我緩緩坐了起來，而躺在我身旁的劉龍，也被打得慘不忍睹。
    “龍哥呀，真是不好意思，是兄弟我連累了你。”
    “哎呀，無妨。”
    隻是，這也太倒黴了，簡直就是出門沒看黃曆。
    我也沒招惹他們，上來就對我一頓拳打腳踢。
    哈哈……
    眾人皆哄堂大笑。
    好在隻是些皮外傷，咱倆都沒什麽大礙，過兩天等消腫了就好了。
    咱倆都大難不死，要不然，咱倆就得去地獄裏相聚，共飲那難以下咽的孟婆湯了。
    “你呀，都這時候了，還在這嬉皮笑臉的？”
    坐在我身旁的敏姐，輕輕地掐了我一下。
    “謝謝姐姐，你們能來救我。”
    “傻弟弟，你可真行。”
    “你們兩個好好休息吧，這兩天養養傷，等傷好了再去工作。”
    “沒什麽大礙。”
    也是，被打得跟豬頭似的，怎麽有臉見客人呀？
    躺在一旁的劉龍說道。
    沒想到，就因為一句話，竟然得罪了一個心胸狹隘的女人，這個女人簡直就是個卑鄙小人，就因為一句話，我遭到了如此慘無人道的報複。
    “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有什麽事打電話，記得把門鎖好。”
    敏姐囑咐完後，便轉身離開了夜店。
    我和劉龍躺在包房的沙發上，相視一笑。
    我倆剛才被打得狼狽不堪，若不是他們及時趕到，恐怕我和劉龍真的要進醫院了，甚至有可能真的要去地府喝那苦澀的孟婆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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