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協警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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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投身私家偵探工作尚不足一月的這段日子裏,我每日都在忙碌與新奇中度過。原以為這份工作能迅速改善我的經濟狀況,堅持到半年後的培訓,可現實卻如同一盆冷水,無情地澆滅了我的期待。
    每天,我跟著吳叔叔四處奔波,調查各種瑣碎又複雜的案件。我們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從陰暗潮濕、彌漫著腐臭味的小巷,到富麗堂皇、門禁森嚴的豪宅,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的線索。然而,兜裏的錢在支付完房租、日常開銷後,所剩無幾。看著兜裏日益減少的錢,我內心的焦慮如野草般瘋長。
    這一日,結束了一樁跟蹤調查任務後,我拖著如灌鉛般沉重的身軀回到辦公室。坐在辦公桌前,我看著桌上寥寥無幾的幾張紙幣,心中五味雜陳。猶豫再三,我還是起身,朝著老板奇峰的辦公室走去。
    我輕輕敲了敲門,聽到裏麵傳來“進來”的聲音後,緩緩推開門。奇峰老板正坐在辦公桌後,專注地看著一份文件,見我進來,他抬起頭,目光中帶著詢問:“咋啦,小夥子?”
    我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說道:“老板,我……我想辭職。”
    奇峰老板微微一愣,放下手中的文件,靠在椅背上,目光審視著我:“咋突然想辭職了?是工作上遇到啥坎兒了?”
    我有些局促地低下頭,囁嚅著:“老板,我來這兒工作也快一個月了,可兜裏的錢實在沒剩幾個子兒了,吃飯都快成問題,所以……”
    奇峰老板沉默了片刻,隨後站起身,走到我麵前,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懂你的難處。但私家偵探這份工作,前期確實比較辛苦,收入也不穩定。不過,隻要你咬牙堅持下去,積累了足夠的經驗和人脈,以後的發展空間大著呢。你就這麽輕易放棄,不覺得可惜嗎?”
    我心中一陣糾結,奇峰老板的話並非沒有道理,這段時間我也確實從工作中學到了不少東西,可現實的經濟壓力又讓我喘不過氣來。我咬了咬牙:“老板,我知道您說的在理,可我現在實在沒辦法,我得先解決生計問題,不然都快喝西北風了。”
    奇峰老板看著我,眼神中帶著一絲惋惜:“既然你已經鐵了心,我也不強留你。這一個月你的工作表現還是不錯的,我多給你結算一些補貼,希望能幫你渡過這段難關。以後要是改變主意了,隨時歡迎你回來。”
    我感激地看著奇峰老板:“謝謝老板,您的好意我心領了。這段時間在這兒工作,我學到了很多,真的很感謝您和吳叔叔的照顧。”
    從奇峰老板的辦公室出來,我回到自己的工位,開始收拾東西。同事們得知我要辭職,紛紛過來和我道別,吳叔叔更是一臉不舍,拉著我的手,語重心長地說:“小子,以後有啥困難,盡管來找我。這行雖然辛苦,但也有它的樂趣,你可要想清楚啊。”
    我笑著點點頭:“吳叔叔,我知道了。您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以後有機會,咱爺倆兒再聚聚,我請您喝兩杯。”
    收拾好東西,我最後看了一眼這個充滿回憶的辦公室,轉身離開。走出公司大樓,外麵的陽光有些刺眼。我深吸一口氣,心中既有對未知的迷茫,又有一絲如釋重負的感覺。
    接下來的日子,我開始四處尋找新的工作機會。我在招聘網站上投遞了大量的簡曆,也參加了不少麵試,可大多都不盡如人意。要麽是工作內容不感興趣,要麽是薪資待遇依舊無法滿足我的需求。
    忽然好想死去的爸媽,我決定買點紙錢燒給爸媽。
    我來到街邊的小店,店裏彌漫著一股陳舊的味道,貨架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祭祀用品。我買了些紙錢,老板娘一邊收錢一邊念叨著:“孩子,節哀啊。”我勉強擠出一絲微笑,道了聲謝。
    傍晚時分,我找了個安靜的角落蹲下,劃著火柴點燃紙錢。火苗跳躍著,火星四濺,我的思緒飄向遠方。“爸,媽,兒子現在過得不好,工作沒了,新的也找不到。你們在那邊要是能看著,就給我指條明路吧。”說著說著,眼淚忍不住流下來。
    在給爸爸媽媽燒完紙的路口,我久久佇立,思緒如那飄散的紙灰,在風中淩亂。不知過了多久,滿心的悵惘促使我掏出手機,撥通了生哥的電話。
    生哥,那是我初來哈爾濱第二天晚上,在網吧那場驚心動魄的衝突中結識的。當時,網吧裏一片混亂,煙霧彌漫,爭吵聲、叫罵聲此起彼伏。幾個小混混正欺負一個瘦弱的少年,生哥手持匕首,眼神淩厲,幾下便擊退了小混混。他的身手敏捷,動作幹淨利落,那一刻,他在我眼中仿佛自帶光芒。從此我們的命運有了交集。也是借由他,我結識了敏姐,進而在那家夜總會謀得一份生計,得以在這座城市站穩腳跟。
    “喂,生哥!”電話接通,我趕忙說道。
    “喂,哪位?”生哥的聲音從聽筒傳來,帶著一絲疲憊。
    “我是你兄弟,天涯,你還記得嗎?”我略帶期待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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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呀,天涯啊!你現在在哪呢?最近在忙啥呢?聽說你離開了,咋不在那待著啦?敏姐跟我說你幹得挺不錯,本想著你明年能更進一步呢,你咋就走了呢?”生哥一連串的關切詢問。
    我輕歎一聲,說道:“生哥,人嘛,年輕就得出去闖蕩闖蕩,總不能一輩子窩在一個崗位上。再說了,那工作掙得太少,我都快養不活自己了。”
    “唉,年輕有這想法倒也正常。再過幾年,說不定想法就不一樣咯。你這想法沒錯,趁年輕多出去走走看看。你有時間嗎?哥請你吃個飯。”生哥熱情地邀請。
    “吃啥飯呀,咱兄弟之間不用這麽客氣。生哥你平時那麽忙,我聽說你剛從南方送幾批女孩兒回來,肯定有不少事兒要處理,就別破費了。”我推辭道。
    “還真是,事兒一堆呢。要不你來我身邊吧,也好照應著你。”生哥繼續勸我。
    “算了生哥,我就想請你吃頓飯。”我堅持道。
    “飯就免了,兄弟。那你接下來打算幹啥?現在人在哪呢?”生哥轉而詢問我的打算。
    “我暫時在哈爾濱平房這邊。”我回答道。
    “平房區啊,要不你回道裏吧,哥給你介紹個工作咋樣?”生哥提議道。
    “什麽工作?”我好奇地問。
    “就是巡邏,協助警察,幹協警。白天有時候還得去拆遷現場,跟釘子戶打交道。你就跟著小剛混,那家夥現在挺厲害的,手下都養了快幾百人。我把你介紹給他,工資待遇啥的,你們到時候再談。正好今天小剛給我打電話,問我手裏有沒有兄弟,讓我給他多介紹幾個。你要不要去試一試?”生哥詳細地介紹著。
    “我考慮考慮吧。”我猶豫了一下。
    “考慮啥呀?快去吧,你先去看看,能幹就幹,不能幹再跟哥說,哥再給你找別的工作。哥看你這孩子不錯。”生哥催促道。
    “好,那這樣,我給他打個電話,然後直接過去。”我說道。
    “行嘞,別客氣。有啥事兒隨時給哥打電話。”生哥回應道。
    就這樣,在生哥的牽線搭橋下,我背著行囊,來到了道裏區的安子片。走進這片區域後,具體是哪條街道我已記不清了,隻看到一個寫著“六扇門”字樣的牌匾。雖說掛著這麽個頗具江湖意味的牌匾,實則這裏是協警處,主要負責治安巡邏檢查、維護秩序,協助警察抓捕吸毒、嫖娼人員等案件,說白了,就是幫著六扇門完成每年的任務指標。協警,終究不在正式編製內。
    我走進協警處,一位工作人員接待了我:“你找哪位啊?”
    “我找剛哥,我是生子介紹過來的。”我說道。
    “哦,是嗎?你等一下,他一會兒就回來。”工作人員說道。
    這時,我聽到屋裏傳來陣陣慘叫和電棍電擊的聲音。透過門縫,我看到兩個二三十歲的年輕人被綁在暖氣管上,正被人質問:“大晚上在外麵幹啥呢?身上搜出刀具,你是打算搶劫啊?”
    “哥,我真沒有,我就是沒錢沒地方住,在街上溜達呢。”其中一個年輕人哭喊道,臉上滿是恐懼和無助。
    “你媽的,不說實話是吧,想走就交錢,你這可是攜帶管製刀具!”那人威脅道,臉上露出凶狠的表情。
    這時,有個人給我遞來一杯水,問道:“聽到了吧,就幹這活兒,你能幹嗎?”
    我笑了笑,說:“我試試吧。反正現在也沒別的出路,有活兒幹就不錯了。”
    沒一會兒,剛哥來了。“有個小子找你,說是生子介紹的。”工作人員說道。
    “哦,對,生子給我打過電話了。你多大了?”剛哥看向我。
    “我十七。”我回答道。
    “叫啥名兒?我這就登記一下。身份證給我看看唄。”剛哥說道。
    “哥,不好意思,我身份證正在辦呢。”我有些尷尬地說。
    我留了一手,沒把證件交給她。
    “沒身份證一般幹不了,要不你走吧。”剛哥說道。我剛要轉身離開,剛哥又說:“既然是生子介紹的,那就沒事。咱們這工作主要是協助警察抓人,像蹲點守候之類的,白天還得去拆遷辦,對付那些釘子戶。這就是工作內容。而且每天晚上都有酒局,經常出入各種場所,你得學著喝酒。能行不?”
    “行,哥,我肯定努力學。”我趕忙說道。
    說完,他讓人給我拿來一套防爆服、鐵頭盔、手銬、電棍等裝備。就這樣,我稀裏糊塗地踏入了協警與強遷這個複雜的圈子。
    當天晚上,我就坐上了警車,開始巡邏。警車裏滿滿當當坐著一群年輕人,有退伍回來的,有從監獄釋放的,還有社會上的混混。開車的是曾經在分局工作,後來犯了錯被辭退的人,他成了我們的司機。我們身著防爆服,手持警棍,頭戴頭盔,從晚上八點開始,在哈爾濱的大街小巷來回穿梭,一直巡邏到第二天早上三四點。
    “新來的啊?”車裏有人問我,他的臉上有一道淺淺的疤痕,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有些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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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我應道,心裏有些緊張。
    “這份工作可不好幹,有點危險,你可保護好自己,得敢打敢幹。要是遇到事兒,別慫。”那人提醒我,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關切。
    那一刻,我不禁聯想到了偽軍,感覺這工作似乎帶著一種別樣的複雜意味。在巡邏過程中,我逐漸學會了如何排查可疑人員,懂得讓他們蹲下、抱頭,在反複的實踐與思考中,深切體會到細節決定成敗的道理。
    就在當天晚上,大約下半夜一兩點鍾的時候,我們在大道上看到兩個鬼鬼祟祟的小子在閑逛。警車一路悄悄尾隨,可到了拐彎處,他倆突然不見了。我們覺得十分蹊蹺,趕緊打開車門下車,走進那條有些黑暗的背街。背街裏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垃圾腐臭味,四周安靜得隻能聽到我們自己的呼吸聲。
    你猜怎麽著?我看到其中一個小子懷裏抱著一大堆假廣告,正挨個兒往小區門上和地上張貼。我們立刻分幾路包抄過去,小心翼翼,不敢驚動他們,想看看他們接下來要幹什麽。等他貼得差不多了,其中一個人忽然不見了。剩下那小子拿起電話,不知說了些什麽,然後走進了樓道。我們在外麵守著,不一會兒他出來了,可能沒打開門,隻見他從袖子裏掏出一根鋼筋,開始撬一樓一戶人家的窗戶。就在他把窗戶撬開,正要往裏鑽的時候,我一個箭步衝上去,用警棍對著他腦袋一頓猛敲,罵道:“你媽,你大半夜想幹啥?”
    那小子慘叫著:“大哥別打,大哥別打!我錯了,我真錯了!”
    我們從他身上搜出一把刀具和一卷膠帶。這時,樓下屋裏的燈亮了,一個女人驚恐地喊道:“怎麽回事?這小子怎麽又來撬我窗戶?”
    “我們是防暴隊的協警。”我說道。
    “哎呀,太感謝你們了。這小子可把我嚇得不輕,你們可算來了。”女人說道,聲音還帶著一絲顫抖。
    “該帶的帶走!”帶隊的人喊道。然後,我們把他帶回了警察點。
    一到警察點,那小子就被靠在暖氣管上,一頓暴揍,疼得他吱哇亂叫。“那個小子哪去了?你們不是兩個人嗎?他跑哪兒去了?”打人者逼問道,臉上滿是憤怒。
    “我不知道啊,我就是幫他發廣告的,跟他不太熟。”那小子哭著說,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媽的,不見棺材不落淚!”說著,有人用電棍直接電擊他的下體。我實在不忍直視,閉上了眼睛,心裏想著這也太殘忍了。隨後,我上車繼續巡邏。
    平日裏,訓練也異常艱苦。每天早上訓練完,都要跑三公裏,剛開始我跑得氣喘籲籲,心髒狂跳,仿佛要從嗓子眼兒蹦出來。雙腿像被灌了鉛一樣沉重,每邁出一步都無比艱難。隨著時間推移,我漸漸習慣了跑步。每年的大練兵,對於我這個從未接觸過這類工作的人來說,警務防備、警械使用、擒敵拳等,都得從零學起,說實話,我也沒怎麽學會。有時候訓練到很晚,除了工作就是訓練,剩下的時間不是喝酒,就是隻能睡兩三個小時。雖然日子緊張忙碌,疲憊不堪,但卻又覺得無比充實,仿佛生命都變得飽滿起來。
    第二天晚上,我被安排去蹲守。原來是有個開廠子的老板,他家玻璃經常被人砸,半夜還總接到威脅電話,對方叫囂著“下樓就捅死你”。老板懷疑是之前辭退的一個員工幹的,那員工工作表現不好,被辭退後工資也沒結清,很可能回來報複。老板報了警,於是我們當晚就被派到老板家附近,坐在他的奔馳車裏蹲守。
    和我一起蹲守的同事叫華子,不到四十歲,臉上總是帶著一絲滄桑。“你好,我叫華子,你可以叫我華哥。”他熱情地打招呼,聲音低沉而有力。
    “華哥你好,我十七八,家是齊齊哈爾的。”我回應道。
    “哦,你是怎麽進來的?”華哥問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好奇。
    “朋友介紹的,是生子。”我說。
    “哦,知道知道。我也剛來不久。這工作啊,經常出入燈紅酒綠的地方,你得學著多喝點酒。不然出去應酬,人家都覺得你不給麵子。”華哥笑著說,笑容裏帶著幾分無奈。
    人生中有許多難忘的瞬間,而我最難忘的,便是剛入警的那個夏夜蹲守。我倆在車裏小聲聊著天,四周一片寂靜,什麽異常都沒發現。為了打發時間,我打開了收音機,我倆聽著音樂,不敢發出太大聲音,身體也不敢有大幅度動作。華哥提醒我:“忍忍吧,說不定犯罪分子此刻就在觀察我們,要是看到車裏有人,他們就不敢行動了。”我點點頭,夜越來越深,我打開車窗,一陣微風吹來,稍稍驅散了些困意。風裏帶著夜晚獨有的涼意,輕輕拂過我的臉頰。
    在方圓幾百米的範圍內,不止我們兩人在蹲守,還有其他同事,我們通過對講機保持聯係。當時所在的小區挺大,到了晚上沒什麽人,顯得格外安靜。昏黃的路燈在黑暗中散發著微弱的光芒,仿佛隨時都會熄滅。我看著手表上的指針一下一下跳動,每一秒都仿佛無比漫長,呼吸也不自覺地放緩。時針悄然走過下半夜一點多,我困得眼皮直打架,感覺自己都快撐不住了。我看了看旁邊的華哥,他依舊目不轉睛地盯著車窗外,神情專注,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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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咋的,你困了?”華哥察覺到我的異樣。
    “有點困了,華哥,要不你先睡會兒,有事我叫你。”我說。
    “沒事,我咬牙挺著。這時候可不能掉鏈子,萬一出了事,咱可擔待不起。”華哥堅定地說。
    就在這時,一個黑影緩緩走來,他穿著一身黑衣服,透過車窗玻璃,我們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他開始挨個敲車窗,當敲到我們車時,我的心猛地一緊,嚇得大氣都不敢出。這家夥,估計是在試探車裏有沒有人蹲守。他敲了幾下我們的車窗,沒發現異常後,繼續往前走了幾步,然後抬頭看向小區樓上。緊接著,一輛摩托車駛來,又下來一個人。摩托車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格外刺耳,打破了原有的寧靜。
    “隊長,有情況,在幾棟樓下,兩人碰頭了。”華哥對著對講機低聲說道。
    我衝動地想衝上去抓人,華哥一把攥住我的手腕,說道:“別急,先觀察四周,等戰友們上來,千萬別衝動,別誤抓了。這要是抓錯人,麻煩可大了。”
    隻見其中一個小子拿起電話,另一個小子拿出一個類似彈弓的東西,裝上鐵珠子,“嗖”的一聲射向了老板家的玻璃,“嘩啦”一聲,玻璃碎了。“媽的,你有種就給老子下來,今天非砍死你不可!”那小子扯著嗓子叫囂著。
    這時,對講機裏傳來隊長扯著嗓子喊的指令:“都聽好了,抓,趕緊行動!別讓這倆兔崽子跑了!”
    因為我們離得近,我和華哥二話不說,率先衝了上去。“警察,都不許動!再跑就開槍了!”其實沒槍,但這一嗓子喊出去,多少能嚇唬嚇唬人。那兩個人見狀,扭頭撒腿就跑。我憋足了勁兒追上去,瞅準時機,用警棍狠狠掃到其中一人的腿,他“撲通”一聲摔倒在地,我和華哥迅速將他摁住。可另一個人卻跟腳底抹油似的,在黑暗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人呢?咋少了一個?這可咋整啊!”我又著急又懊惱,聲音都拔高了幾分。
    “這地方黑燈瞎火的,燈也不全,大家都注意安全!他肯定就躲在哪個角落裏貓著,都小心點,別被他偷襲了!”帶隊的扯著嗓子喊道,聲音在夜裏傳得老遠。
    於是,大家紛紛拿著手電筒,兩人一組,在樓道裏仔細搜尋。手電筒昏黃的光在牆壁和角落裏晃來晃去,每一處陰影都感覺藏著未知的危險。我和搭檔小心翼翼地走著,眼睛瞪得像銅鈴,緊緊盯著每一個可能藏人的角落,耳朵也豎得高高的,努力捕捉著任何一絲細微的聲響。
    “出來吧,我們都看見你了,別躲了,再躲可就罪加一等了!”我大聲喊道,試圖用聲音威懾潛藏的嫌疑人,可在這寂靜又略顯陰森的樓道裏,我的聲音竟不自覺地微微發顫。
    樓道裏彌漫著一股陳舊的氣息,混合著潮濕的味道,熏得人直想作嘔,讓人心裏直發毛。我們一步步向前挪動,每走一步都能聽到腳下傳來輕微的“嘎吱”聲,仿佛在這安靜的環境裏被無限放大。搭檔緊緊握著我的胳膊,手心裏全是汗,我能感覺到他和我一樣緊張得不行。
    沒多會兒,就聽到前方有人扯著嗓子喊:“抓到了,抓到了!可算逮到這小子了!”聲音在樓道裏來回回蕩,讓人心頭猛地一緊。
    我們急忙趕過去,隻見那人被死死地摁在地上,嘴裏還在不停地咒罵著:“媽的,你們這群狗東西,放開老子!”“媽的,讓你跑!蹲下,抱頭,跪下!再不老實,有你好受的!”摁住他的同事怒喝道,聲音裏充滿了威嚴和憤怒。隻聽見那人痛苦的慘叫,在樓道裏格外刺耳。
    事後,我們把抓到的人送到派出所。派出所裏燈火通明,與外麵的黑暗形成鮮明對比。剛把人交接完,一個老協警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笑著問我:“咋樣啊,小夥子,蹲守的滋味兒不好受吧?”
    我長舒一口氣,感慨地說:“哎呀媽呀,真不容易,看著好像挺輕鬆,實則累死人,困得我眼皮直打架,還不敢睡。不過,隻要能抓到人,心裏就覺著一切都值了。”
    在隨後的日子裏,我們參與過抓捕吸毒人員的行動。記得有一次,我們接到線報,在一個破舊的居民樓裏有吸毒窩點。正式警察在前頭開路,我們協助跟在後麵,小心翼翼地摸上樓梯。樓道裏彌漫著一股刺鼻的味道,又酸又臭,熏得人直想作嘔。行動時,場麵有些混亂,吸毒人員驚慌失措,跟沒頭蒼蠅似的四處逃竄。
    “都別跑,靠牆站好!”一位正式警察大聲喊道。
    “大哥,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一個吸毒人員帶著哭腔哀求。
    我們費了好大勁才將他們一一控製住。不過大多這樣的行動,都是正式警察出麵主導,我們主要負責協助,在一旁學習觀察。
    也幹過抓嫖娼的事兒,那是在一家看似普通的按摩院裏。我們事先得到消息,便提前在周圍蹲守。
    “這都蹲了好幾個小時了,還沒動靜呢。”我有些不耐煩地嘟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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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急,幹咱們這行,就得有耐心,再等等。”老協警在一旁勸道。
    等到夜深人靜,確定裏麵有嫖娼行為後,我們迅速衝進去。裏麵的人嚇得驚慌失措,場麵一度失控。
    “你們幹什麽,憑什麽闖進來!”一個嫖客大聲質問。
    “少廢話,都老實點,跟我們走一趟!”同事直接回懟。
    我們費了一番功夫才將相關人員控製住,帶回去做筆錄。
    除了這些,我們還負責蹲守、去派出所看押犯人。白天有時參與強遷工作,在強遷現場,釘子戶情緒激動,與我們對峙。
    “你們憑什麽拆我的房子,這是我的家!”一位大爺紅著眼,情緒激動地喊道。
    “大爺,我們也是按程序辦事,您有什麽訴求可以好好說。”我趕緊上前解釋,心裏也是七上八下的。
    我們既要維持秩序,又要避免衝突升級,每一次都如履薄冰。不巡邏的時候,就出入各種燈紅酒綠的場所,吃吃喝喝。那些場所裏,燈光閃爍,音樂嘈雜,人們在紙醉金迷中放縱。
    “來,兄弟,走一個,今天這任務完成得漂亮!”同事端著酒杯湊過來。
    “行,幹了!”我也舉起杯,一飲而盡,雖說心裏有些無奈,但也隻能隨波逐流。
    我們身處其中,有時是為了執行任務,有時則是為了放鬆。但在這看似輕鬆的背後,其實也有著各種無奈。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這段獨特的經曆,充滿了挑戰與無奈,在我的生命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記,成為我人生中一段難以磨滅的回憶。
    吃完燒烤,大家晃晃悠悠往回走。大冷天,哈出的氣瞬間就結成白霜。
    華哥胳膊搭我肩膀上,舌頭都有點大了:“天涯啊,今天這頓小燒烤吃得挺得勁兒,以後咱兄弟幾個還得常聚。”
    我笑著應和:“那指定的啊,華哥。有你帶著我,我心裏踏實多了,就盼著以後咱一起多抓幾個壞蛋。”
    正說著,手機響了,是隊長打來的。“都別擱外頭瞎晃悠了,趕緊回隊裏,有新任務!”隊長扯著嗓子喊,聽著挺著急。
    華哥一聽,酒都醒了一半:“得嘞,隊長召喚,咱麻溜兒回去。”
    回到隊裏,隊長站在那兒,一臉嚴肅:“剛接到消息,有個盜竊團夥在咱這片兒又作案了,這夥人可狡猾了,大家都給我打起精神,這次必須把他們一網打盡!”
    小李在旁邊小聲嘟囔:“這夥犢子可真能折騰,就不能讓咱消停會兒。”
    華哥瞪他一眼:“別磨嘰,趕緊準備準備,幹活兒了!”
    我們迅速整理好裝備,坐上警車就出發了。路上,華哥又開始給我傳授經驗:“天涯,等會兒到地方,你就跟緊我,別亂跑。這夥盜竊的說不定帶著家夥,小心點沒壞處。”
    我點點頭:“放心吧,華哥,我指定不掉鏈子。”
    到了案發地點,周圍黑燈瞎火的,就幾盞破路燈,半死不活地亮著。我們分成幾個小組,開始四處排查。
    沒一會兒,我好像聽到角落裏有動靜,趕緊碰了碰華哥:“華哥,你聽,那邊是不是有啥聲兒?”
    華哥豎起耳朵聽了聽,小聲說:“好像是,走,過去瞅瞅,都輕點聲兒。”
    我們貓著腰,慢慢靠近,就看見幾個黑影在那兒搗鼓一輛摩托車,旁邊還放著撬棍啥的。
    華哥大喊一聲:“警察!都不許動!”
    那幾個家夥一聽,撒腿就跑。我和華哥哪能讓他們跑了,撒開腿就追。
    “小兔崽子,看你們往哪兒跑!”我邊跑邊喊。
    追了好一會兒,終於把其中一個家夥給抓住了。那家夥還在那兒掙紮:“放開我,你們憑啥抓我!”
    華哥上去就是一句:“少廢話,大半夜偷車,不是你幹的還是誰幹的?”
    把人押回隊裏,已經是後半夜了。大家都累得不行,可心裏都挺高興,畢竟抓住一個犯罪分子。
    第二天,我正迷迷糊糊打瞌睡呢,隊長又把我們叫到一起:“兄弟們,昨天抓的這個,交代了他們團夥的窩點,咱們趁熱打鐵,今天就去端了他們!”
    大夥一聽,立馬來了精神,紛紛表示:“必須的,不能讓他們再逍遙法外!”
    等我們趕到那個窩點,發現這地方又破又偏,周圍全是爛泥。
    “這地方可真難找,要不是那小子交代,還真不好找。”小李皺著眉頭說。
    華哥瞪他一眼:“別廢話,趕緊幹活兒!”
    我們小心翼翼地靠近,準備來個突然襲擊。誰知道,剛到門口,就聽見裏麵有人喊:“不好,好像有警察,快跑!”
    原來是我們不小心弄出了點動靜,被他們發現了。這下可好,裏麵的人跟瘋了似的,從後門往外跑。
    “媽的,這群狡猾的玩意兒,別讓他們跑了!”隊長氣得直罵娘。
    我們在後麵緊追不舍,在一片荒地裏,終於把他們都給包圍了。
    “都老實點,蹲下,抱頭!”我們拿著警棍,大聲嗬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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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這些被抓住的犯罪分子,我心裏那叫一個痛快:“可算把你們這群禍害抓住了,看你們以後還敢不敢幹壞事!”
    回到隊裏,大家雖然累得腰酸背痛,但是臉上都洋溢著勝利的喜悅。
    華哥拍著我的肩膀:“天涯,這次幹得漂亮,以後咱接著努力,把這片兒的壞蛋都給收拾幹淨!”
    我笑著說:“華哥,必須的!有咱這幫兄弟在,這地方指定能太平!”
    經過這幾次抓捕行動,隊裏的兄弟們對我這個新來的刮目相看,我也跟大家更熟絡了。過了幾天,隊長把我們叫到一塊兒,說有個棘手的事兒。
    “兄弟們呐,最近咱這一片兒出了個賣假藥的團夥,專門騙那些老頭老太太的養老錢,可缺德了!上麵下了死命令,必須盡快把他們拿下。”隊長皺著眉頭,一臉嚴肅。
    小李一聽,氣得直拍桌子:“這夥犢子太不是玩意兒了,連老人的錢都騙,必須得好好收拾他們!”
    華哥也跟著罵道:“可不咋的,這事兒咱必須管,不能讓他們再禍害人!”
    我也在心裏琢磨,這賣假藥的太可惡,一定得把他們繩之以法。
    我們開始四處收集線索,大街小巷地打聽。這一天,我和華哥在市場裏轉悠,聽到幾個大媽在嘮嗑。
    “你聽說沒,最近有一夥人在賣啥包治百病的神藥,老貴了,好多人都上當了。”一個大媽滿臉氣憤地說。
    “是啊,我那鄰居王大爺,花了好幾千買了一堆,吃了也沒啥用,找他們退錢,還被罵了一頓。”另一個大媽附和道。
    我和華哥對視一眼,感覺這事兒有門兒。華哥趕緊湊過去問:“大媽,您知道他們一般在哪兒賣藥不?”
    大媽瞅了瞅我們,警惕地問:“你們問這幹啥?”
    我趕緊解釋:“大媽,我們是警察,就想抓住這些騙子,不讓他們再騙大夥的錢。”
    大媽一聽,這才鬆了口氣:“就在前麵那條胡同裏,有個小破房子,他們天天在那兒忽悠人。”
    謝過大媽,我和華哥麻溜兒地往胡同裏走。到了地方一看,還真有一群老頭老太太圍在那兒,一個油頭粉麵的家夥正站在台上口若懸河地推銷。
    “家人們呐,咱們這藥可是祖傳秘方,不管你是啥病,吃了保證藥到病除,今天不買,明天可就漲價了!”那家夥說得唾沫橫飛。
    華哥低聲跟我說:“天涯,咱先別打草驚蛇,看看情況再說。”
    我們混在人群裏,聽了好一會兒,收集了足夠的證據,華哥悄悄給隊長發了信號。
    沒一會兒,隊長帶著人就衝了進來。“警察,都不許動!”
    那些賣假藥的一聽,頓時慌了神,有的想跑,有的還在那兒狡辯。
    “你們憑啥抓人,我們這是合法買賣!”那個油頭粉麵的家夥還在嘴硬。
    我上去就是一句:“拉倒吧,你這騙人的玩意兒,還合法呢?跟我們回局裏好好嘮嘮!”
    把這些人帶回局裏後,大夥都累得不行,但是心裏都挺解氣。隊長拍著我們的肩膀說:“兄弟們,這次幹得漂亮,給老百姓除了一害!”
    晚上,我們又聚在燒烤攤,一邊吃串一邊嘮嗑。
    小李笑著說:“今天可算把這夥騙子抓住了,那些老頭老太太的錢有希望追回來了。”
    華哥喝了口酒,感慨道:“咱幹這行,不就是為了讓老百姓能過上安穩日子嘛,以後這種事兒還多著呢,大家都得加把勁!”
    我舉起酒杯,大聲說:“華哥說得對,以後不管碰上啥壞蛋,咱都不能含糊,必須幹就完了!”
    大夥聽了,紛紛舉杯,一飲而盡。在這熱鬧的燒烤攤裏,我們又開始期待下一次能為老百姓多做點實事,把這片土地守得更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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