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利刃刺臂 斬斷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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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3章 利刃刺臂 斬斷江湖
    哈爾濱的夜,那熱鬧勁兒被燈火捂得嚴嚴實實。我和秀兒在兆麟公園溜達,周圍人來人往、歡聲笑語,跟五彩燈光攪和在一起,熱鬧非凡。
    走著走著,秀兒冷不丁停下,猛地轉身,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脆生生問道:“天涯,你生日到底是哪天啊?”這問題像個小炸彈,“轟”地一下,把我的思緒炸回老些年前。
    我一臉納悶,撓撓頭問:“你咋突然問這個?”秀兒嘴角一揚,露出神秘兮兮的笑,說:“那指定是要給你過生日唄!”一聽這話,我心裏暖烘烘的,像大冷天喝了碗熱乎的羊湯。我接著問:“那你打算送我啥禮物啊?”秀兒腦袋一歪,調皮地回我:“你就別管啦,到時候指定給你個大驚喜!”
    我拉著秀兒的手,心裏感慨萬千,忍不住打開話匣子:“秀兒啊,說起來,我這輩子也就小時候過過一回生日。那時候我才7歲,我爹媽領我去縣城下館子。你都不知道,那頓飯可太奢侈了,點了四個硬菜,還整了一瓶香檳。我媽還給我買了個上弦的青蛙當禮物。你都想不到,那時候家裏窮得叮當響,一年都舍不得下一回館子。我爹媽是拿收破爛攢下來的錢,才帶我去搓了一頓。”
    “晚上回到家,我媽又在農村的大鐵鍋裏給我臥了兩個黃澄澄的荷包蛋,煮了一碗麵條。那可是我爹媽活著的時候,唯一一次給我過生日,也是我這一輩子印象最深的一次生日。”說著說著,我的聲音不自覺低了下去,那些過去的事兒像電影一樣在我腦袋裏不停地放。
    “後來,我爹媽出了事,沒人管我,我就被送進了孤兒院。在孤兒院過生日,那過的都是黨的生日,畢竟咱是黨養大的孩子嘛。再後來,我被有錢人領養,又被寄養,那些生日過得就跟一陣風似的,沒啥滋味兒。有錢人也就給個大紅包,根本沒時間陪我慶祝,所以也沒留下啥值得念想的事兒。”
    “天涯,你別說了,你再這麽說,我都要掉金豆子了。”秀兒眼眶泛紅,輕輕晃了晃我的胳膊,把我從回憶裏拽了回來。
    我回過神,看著秀兒那滿是關切的眼神,心裏頭一熱,輕聲說道:“秀兒,其實對我來說,隻要有你在我身邊,我這心裏就跟吃了蜜似的,每天都跟過生日沒啥兩樣。”
    秀兒聽了,臉“唰”地一下紅了,輕輕啐了我一口:“就會整些甜言蜜語哄我,誰信呐!”我一臉認真,趕忙解釋:“我可沒瞎白話,我說的句句都是真心話!”秀兒嘴上還在嘟囔,可嘴角卻忍不住往上揚,臉上的笑容都快溢出來了,那模樣,別提多好看了 。
    我倆就這麽手牽著手,在公園裏慢悠悠地晃蕩著,燈光把我們的影子拉得老長,時不時有路過的大爺大媽,瞅見我倆這甜蜜的樣兒,還忍不住投來羨慕的目光。秀兒突然一拍腦門,興奮地說:“天涯,我想到送你啥生日禮物了!保證是你一直想要,但是自己又舍不得買的東西!”我好奇得不行,一個勁兒追問,可秀兒就是抿著嘴笑,死活不肯說。
    走著走著,路過一個賣烤紅薯的小攤,熱氣騰騰的,香味直往鼻子裏鑽。秀兒眼睛一亮,拉著我就跑過去:“咱倆吃個烤紅薯唄,這天兒吃這個,老得勁了!”攤主是個熱情的大叔,一邊給我們挑著大紅薯,一邊嘮嗑:“小年輕兒,看你倆這感情,真好!”我和秀兒相視一笑,心裏頭那股子甜,就跟這烤紅薯一樣,軟糯香甜 。
    付了錢,我和秀兒捧著烤紅薯,找了個亭子坐下。剝開那層帶著焦香的外皮,熱氣裹挾著香甜瞬間彌漫開來。秀兒輕輕咬了一口,滿足地眯起眼睛:“哎呀媽呀,這味兒太地道了,天涯你快嚐嚐。”
    我咬了一口,思緒卻還飄在方才關於生日的回憶裏。“秀兒,你說要是我爹媽還在,看到咱倆現在這樣,得老高興了。”我感慨道。
    秀兒伸手輕輕拍了拍我的手背,安慰道:“他們肯定能看到,在天上護著咱倆呢。以後啊,你的每個生日,我都給你過得熱熱鬧鬧的,把以前那些遺憾都補上。”
    天剛蒙蒙亮,我眼皮子還直打架呢,就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了。為啥這麽積極?還不是為了能在新工作裏幹出點名堂,以後風風光光把秀兒娶回家。我麻溜兒地翻箱倒櫃,找出一身穿著得勁兒、看著還精神的衣服,站在鏡子跟前左照右照,自己瞅著還挺滿意,心裏頭琢磨著:“今天高低得好好幹,不能掉鏈子!”
    出門前,我趕緊給秀兒發了條消息:“我出發啦,等我帶好消息回來!”沒多會兒,秀兒就回我了:“加油幹啊,我指定信你能行!”就這一句話,跟給我打了雞血似的,渾身都充滿了幹勁兒。
    到公司報了到,簡單開了個會,我就直奔哈爾濱人才市場。我還當自己去得夠早了呢,結果一到那兒,好家夥,人多得烏泱烏泱的,跟下餃子似的。也是,那時候找工作的人都愛往人才市場跑。我麻溜兒地找了個顯眼的地兒,在人力資源部租了張桌子,把招聘海報和資料往桌上一擺,就等著有人來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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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多一會兒,一個大高個、長得賊漂亮的姑娘晃悠過來了。“小弟,我看你們這兒招模特呢?我叫嘉怡,你看肖像模特我能幹不?”我抬眼一瞧,這姑娘說話大大方方的,眼神裏透著股子自信勁兒,一看就不簡單。
    我趕緊介紹道:“當然能幹!肖像模特就是給畫家當模特,畫你的頭部,你就穩穩當當地在那兒坐著,一小時10塊錢。不過啊,畫畫的時候你腦袋可不能隨便動,能堅持不?”嘉怡一聽,胸脯一挺,脆生生地說:“能啊,當然能啦!不瞞你說,我之前學了好多年表演,對拿捏人物情感那是相當有一套。”我一聽,心裏樂開了花,這不就是我要找的人嘛!我忙說:“那你等會兒,我再招幾個就回公司,然後給你們派活兒。最近公司催得緊,好多地方都缺模特,你們好好幹,指定能多賺點錢。”
    到了中午,我也沒回公司,就買了個燒餅,灌了一瓶礦泉水,打算隨便對付一口接著招人。嘉怡那姐姐熱情得很,非得請我吃飯,我尋思著工作還沒忙完呢,就婉拒了,她自個兒去了。
    下午大概1點的時候,我正瞅著手表呢,有幾個美麗姐姐手拉手走到我麵前。其中一個叫曉琳的,身材婀娜多姿,說話也敞亮:“小弟,我就想當裸體模特,我覺得這是用最純粹的方式展現人體美,老有藝術感了。”旁邊幾個姐姐一聽,都捂著嘴笑。曉琳白了她們一眼:“笑啥呀,思瑤,要不咱倆去幹裸體模特吧!”思瑤臉一紅:“你不害羞啊,脫光了在人麵前。”曉琳一撇嘴:“有啥好害羞的,要不你試試?”說著,她們都看向我。
    我打量了一下曉琳,這姐姐個頭挺高,起碼得有1米75,前凸後翹的,長得那叫一個標致,就跟我以前在夜總會見過的漂亮姑娘似的。我說道:“這樣吧,你們誰想幹,就跟我回公司。”
    回到公司,我帶著這幾個姐姐去跟秋泉老板匯報。“老板,這幾位小姐姐都是來應聘模特的。”老板上下打量了一番,對我招的人挺滿意,笑著對姑娘們說:“好好好,能幹的留下,馬上安排專業培訓。”
    之後,老板找了公司的老員工,帶著這幾個姐姐從練形體到學專業知識,開啟了緊鑼密鼓的培訓。嘉怡和思瑤在肖像模特培訓裏學得特別認真,曉琳在裸體模特培訓中也是一點就通。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天,姐姐們培訓合格了。我接到任務,要把她們送到哈爾濱一位挺有名的畫家別墅裏,給人家當模特搞藝術創作。去的那天,我一看到那別墅,好家夥,那叫一個氣派,周圍全是綠植,安靜得不像話。我趕緊跟幾個模特姑娘囑咐:“進去之後,畫家讓你們幹啥就幹啥,少說話,他們搞藝術的都喜歡安靜。”
    我給畫家李叔打了個電話:“李叔,我把模特帶來了,您下來接我們一下吧,我們在您別墅門口呢。”沒一會兒,李叔就下來了,拉著我們又寒暄又介紹,把我們領進了寬敞明亮的畫室。一進屋,好家夥,牆上掛滿了他的得意之作,不過李叔那眼睛,從進門開始就死死地盯著幾個模特姑娘,都沒正眼瞧過我,那眼神,咋說呢,有點色眯眯的,看得我心裏直犯嘀咕。
    李叔清了清嗓子說:“歡迎來到我這兒,姑娘們!這次創作主題是‘生命與美’,在我看來啊,生命是一場奇妙的旅程,美則是沿途最動人的風景。我希望通過你們,把這抽象的概念具象化。”我在旁邊聽得雲裏霧裏的,不過我也不管那麽多了,我的任務就是把模特安全送到這兒,完事兒再安全接回去。
    曉琳眼睛一亮,率先問道:“李老,我是做裸體模特的,您說我咋做,能更好體現這主題呢?”李叔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說:“曉琳啊,人體是大自然最精妙的傑作,你就把自己當成生命的化身,脫光衣服以後,用最本真的姿態展現生命的蓬勃與堅韌,放鬆些,別緊張。以前做過沒有啊?”曉琳搖了搖頭。“沒做過不要緊,自然地展開你的身體,赤裸裸的,每一個線條都能訴說生命的故事。”
    嘉怡也接著問:“李老,我做肖像模特,咋從表情和神態上傳達生命與美呢?”李叔笑著說:“你的表情就是畫布,喜怒哀樂都是生命的色彩。一會兒我的學生來畫肖像,我畫裸體。”
    思瑤站在一旁,有點緊張地說:“我沒太多經驗,怕做不好。”李叔趕緊安慰:“沒事兒,別緊張,經驗都是慢慢積累的。對於肖像模特來說,捕捉瞬間的情感至關重要,所以在畫你們的時候,千萬不要亂動,要不然就沒感覺了。”
    人也送到了,我跟幾個模特姑娘說:“那我就先走了,等你們結束了,回公司就行,要是不方便就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們,你們可得好好表現啊。”說完,我就離開了畫家的別墅。
    到了晚上,工作結束,畫家給公司打電話,把模特們一頓猛誇,說她們表現特別好,他非常滿意。秋泉老板得知後,也特別開心,還誇我這次事兒辦得漂亮。我心裏那叫一個美,趕緊給秀兒發消息,跟她分享這份喜悅,想著等發了工資,就帶她去吃頓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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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幾天,秋泉老板風風火火地闖進我的辦公室,“砰”地一拍桌子,扯著嗓子喊道:“小張,現在有個天大的好機會砸咱們頭上了!是一場超大型商業活動,規格高得沒話說,可把我忙壞了,這次就指望你了!除了之前那些模特,還得趕緊給我找一批彩繪模特,這事兒可急得很,你麻溜兒地給我辦好咯!”
    我一聽,心裏“咯噔”一下,既緊張又興奮,這可是個出人頭地的好機會啊!我胸脯拍得震天響,大聲應道:“老板您就把心放肚子裏吧,我指定給您辦得漂漂亮亮的!”
    我麻溜兒地聯係之前招聘的模特們,電話一打通,就扯著嗓子喊:“嘉怡、曉琳、思瑤呐,公司有大活兒啦,你們可得來幫我撐撐場麵!”嘉怡在電話那頭脆生生地回應:“那必須的呀,天涯,有啥任務你盡管吩咐!”曉琳也跟著嚷嚷:“早就盼著大展身手了,就等你召喚呢!”思瑤雖然聲音小點兒,可也透著股子興奮勁兒:“我肯定來,保證好好幹!”
    有了她們的支持,我心裏踏實了不少,不過彩繪模特的事兒還得抓緊。我又一頭紮進人才市場,熟門熟路地布置好攤位,把準備好的彩繪模特展示資料擺得整整齊齊,還扯了個大橫幅,就盼著能吸引些靠譜的人。
    招聘的時候那叫一個難啊,來問的人倒是不少,可一聽要求,大多都搖頭走了。我正愁得不行呢,一個留著利落短發的姑娘蹦蹦跳跳地過來了。“小弟,我聽說你們這兒招彩繪模特?我叫夢琪,可稀罕這行啦!”她眼睛亮晶晶的,透著股子對藝術的熱愛。
    我趕緊問:“姐姐,你有相關經驗不?這彩繪模特可不是光站那兒就行,得有點真本事。”夢琪胸脯一挺,自信滿滿地說:“大哥,我學了好些年美術啦,對色彩和線條那是相當有研究,一直就想當彩繪模特呢!”我一聽,來了興致,當場就給她出了幾個小測試。嘿,沒想到這姑娘還真有兩把刷子,不僅美術功底紮實,表現力也不錯。我當即拍板:“行嘞,夢琪,就你了,歡迎加入咱們團隊!”
    隨著活動日子越來越近,培訓也越來越嚴。每天一大早,模特們就在訓練室集合,練形體、走台步,一遍又一遍。曉琳為了把裸體模特的表現力練到極致,一會兒擺出個高難度姿勢,一邊喊著:“哎呀媽呀,我就不信我練不好這姿勢!”嘉怡則對著鏡子,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嘴裏嘟囔著:“這表情還不夠到位,再琢磨琢磨。”思瑤雖說經驗少,可最努力,一邊走一邊小聲念叨:“一步、兩步,千萬別出錯。”老員工還時不時給大家傳授經驗:“走台的時候,眼神得有戲,就當台下都是你的粉絲。”
    夢琪這邊,公司特意請了個彩繪大師來指導她。大師拿著畫筆,一邊比劃一邊說:“夢琪啊,這彩繪可講究了,圖案得和你的動作完美配合,你看這個線條,要順著身體的弧度來。”夢琪學得可認真了,一邊點頭一邊問:“大師,那我在舞台上動作幅度大點兒,會不會影響彩繪效果呀?”大師笑著說:“這就得看你的本事了,要做到動作和彩繪相互增色。”
    活動前一天彩排,現場那叫一個熱鬧,燈光晃得人眼暈,舞台布置得老漂亮了。可誰能想到,意外說來就來。負責放音樂的小哥一個不小心,音樂卡頓了,節奏全亂套了。模特們一下就慌了神,現場亂成一鍋粥。我心急如焚,一邊跑向音響設備,一邊喊:“大夥先別慌,穩住!”我和工作人員手忙腳亂地調試設備,嘴裏還念叨著:“咋回事啊,可別在這時候掉鏈子!”好在最後有驚無險,問題解決了,彩排順利完成。
    活動當天,現場人山人海,各界的重要人物都來了。模特們一個個精神抖擻,穿著華麗的服裝就上了舞台。嘉怡一出場,那表情和動作把人物情感展現得淋漓盡致,台下掌聲雷動。曉琳更是大膽奔放,把生命與美的主題詮釋得恰到好處,閃光燈閃個不停。思瑤雖說有點緊張,可還是穩穩地走完了全程。宇軒那帥氣的模樣和專業的台風,直接成了全場焦點,不少小姑娘都尖叫起來。
    輪到夢琪出場了,她一上台,全場都安靜了。她身上繪製著精美的東方韻味彩繪,每走一步,色彩就像活了一樣流動起來,和她的身姿配合得嚴絲合縫。台下觀眾都看呆了,過了好一會兒才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和掌聲。
    活動圓滿結束後,公司一下子出了大名,秋泉老板笑得眼睛都眯成縫了,大手一揮:“這次大夥都幹得漂亮,獎金管夠!”我拿到獎金,第一時間就去找秀兒,拉著她進了哈爾濱一家高檔餐廳。秀兒又驚又喜:“天涯,你可太厲害了,我就知道你準行!”我看著秀兒,心裏甜滋滋的,覺得這些日子的辛苦都值了。
    當晚,我拖著像灌了鉛似的雙腿,一步一步挪回公司宿舍。這宿舍平時就隻有我孤家寡人一個,那些本地的老員工,一到下班點兒,跑得比兔子還快,一個個歸心似箭,回家享受闔家歡樂去了。模特們呢,有活兒的時候才來公司,沒活兒就等著電話召喚,也都不在這兒住。所以這宿舍空蕩蕩的,安靜得讓人心裏直發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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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頭撲倒在床上,本想著能趕緊睡個好覺,把這一天的疲憊都拋到九霄雲外,可眼睛一閉,腦子就開始胡思亂想,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黑暗裏,隻能聽見自己沉重的呼吸聲,還有遠處車輛偶爾傳來的嘈雜聲。這寂靜的夜晚,就像個打開回憶匣子的鑰匙,那些被我拚命藏在心底最深處的過往,一股腦兒地湧了出來,壓都壓不住。
    第二天一大早,雖說這天我休息,可多年養成的習慣改不了,我還是早早地就到了公司。屁股還沒坐熱乎呢,秋泉老板就把我叫進了他的辦公室。他坐在辦公桌後麵,臉上帶著一種我從來沒見過的溫和表情,輕聲問我:“天涯啊,來公司這麽久了,一直也沒聽你提過家裏的事兒,你家裏還有什麽人呢?”
    聽到這個問題,我的身體一下子就僵住了,臉上原本的笑容也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喉嚨像是被一團棉花死死堵住,張了張嘴,愣是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老板似乎察覺到我不太對勁,微微向前傾了傾身子,又關切地問了一遍:“怎麽了?不方便說嗎?”說著,還伸手扶了扶鼻梁上那副精致的框架眼鏡,目光裏全是關心。
    我低下頭,眼睛死死盯著地麵,手指不自覺地揪著衣角,把衣角都快揪出個洞來了。那些痛苦的回憶就像走馬燈似的在腦海裏不停地轉,心裏一陣陣地抽痛。終於,我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別那麽顫抖,說道:“老板,我父母不在了。”
    話一出口,那些被我壓抑了好久的情緒就像決堤的洪水,再也控製不住了,淚水在眼眶裏直打轉。我咬了咬嘴唇,接著把自己的身世,從被送進孤兒院,每天眼巴巴地盼著有人來接自己,到後來被收養又被寄養,那些寄人籬下的心酸日子,一樁樁、一件件,都緩緩道來。
    老板一直靜靜地聽著,臉上的神情從最開始的驚訝,慢慢變成了心疼與同情。當我說到在孤兒院裏,每到過年過節,別的孩子都有家人開開心心地來看望,帶著他們出去玩,可我隻能一個人孤孤單單地坐在角落裏,看著他們歡笑的樣子,心裏別提多難受的時候,聲音忍不住顫抖得厲害,淚水也“唰”地一下奪眶而出。
    “在孤兒院裏,每次看到別的孩子被家人接走,我就特別羨慕,心裏一直盼著有一天,也能有人來接我回家……後來我被富人領養,本以為好日子來了, 可誰知道……”說到這兒,我的喉嚨像被什麽東西哽住了,怎麽也說不下去,那些不堪回首的經曆讓我實在難以啟齒。
    老板重重地歎了口氣,站起身,繞過辦公桌走到我身邊,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天涯,真沒想到你吃了這麽多苦。你放心,從今天起,在公司裏,就把這兒當成自己的家。不管是工作上遇到難題,還是生活裏碰上麻煩,都盡管開口,隻要我能幫得上忙,肯定不會含糊。你是個努力上進的好孩子,以後的日子肯定會越來越好的。”
    我抬起頭,看著老板真誠的眼神,淚水模糊了視線,可心裏卻湧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暖流。我哽咽著說:“謝謝老板,您說的這些話,我都記在心裏了。以前我總覺得自己孤孤單單的,沒有依靠。但今天您這番話,讓我覺得特別溫暖,就像找到了家的感覺。以後我肯定更努力工作,絕對不辜負您的照顧。”
    從辦公室出來,陽光暖暖地灑在身上,可我的心情卻怎麽也平靜不下來。既有對過去痛苦經曆的傷感,又有對老板關心的感動。我暗暗發誓,一定要好好工作,讓自己的生活越來越好,絕不能辜負這份來之不易的溫暖與關懷。
    夜幕像一塊厚重的黑布,悄無聲息地籠罩了整座城市。模特公司的辦公室裏,同事們早就下班走光了,隻剩幾盞燈還散發著昏黃黯淡的光,把我的影子拉得老長。我在工位上機械地整理著文件,心情依舊被白天傾訴身世的情緒緊緊籠罩著,既沉重又迷茫,不知道未來的路該怎麽走。
    就在這時,秋泉老板從他辦公室探出頭來,朝我喊道:“天涯,你過來一下。”我心裏滿是疑惑,趕緊起身快步走進了他的辦公室。隻見老板坐在沙發上,神色溫和中又帶著幾分期待,他指了指旁邊的椅子,說道:“天涯,坐,我有重要的話跟你說。”
    我剛坐下,老板便開門見山地說道:“天涯,今天聽你講那些過往,我這心裏一直不是滋味。我觀察你很久了,你這孩子踏實、上進,工作上從來不含糊,是個難得的好苗子。我呢,就一個閨女,一直想有個兒子,你願意當我幹兒子不?”
    我瞬間瞪大了眼睛,大腦像突然死機了一樣,一片空白,完全懵住了。過了好幾秒,我才結結巴巴地說:“老板,您……您這話是認真的嗎?我……我真不敢相信,我何德何能啊,哪有這麽好的福氣。”
    老板笑了笑,眼裏滿是真誠,拍了拍我的肩膀說:“當然是認真的!我可不是一時衝動,我是真心想以後能多疼疼你,讓你有個家,有個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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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時,辦公室外傳來保潔阿姨和保安大叔壓低聲音的聊天聲。保潔阿姨輕聲說:“你說老板這是咋了?這麽晚還沒走。”保安大叔也小聲回她:“好像是在跟那個叫天涯的小夥子談話呢,聽說這孩子身世挺坎坷的。”保潔阿姨歎了口氣:“唉,怪可憐的,希望能有個好結果吧。”
    而此刻,我的眼眶已經紅得像熟透的番茄,淚水不受控製地在眼眶裏打轉,聲音也帶著濃濃的哭腔:“老板,不,幹爹,我真的不知道該說啥好。這些年我一個人摸爬滾打,吃了多少苦隻有自己知道,做夢都盼著能有個家。今天您這話,就像一束光,一下子照進了我這黑暗冰冷的生活,我……我太開心了。”說著,淚水再也忍不住,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停地往下掉。
    老板站起身,輕輕地把我抱住,拍著我的後背說:“傻孩子,別哭了。以後你就是我兒子,有幹爹在,沒人能欺負你。工作上、生活裏有啥難處,都跟幹爹說,咱們一起想辦法。”
    我用力地點點頭,滿心的感動與喜悅交織在一起,感覺自己就像在做夢一樣。回想起過去那些艱難的日子,再看看此刻眼前這位給予我溫暖和希望的人,我知道,我的人生即將翻開全新的一頁,未來的日子,終於有了家的溫度,有了可以依靠的港灣 。
    幹爹認我做幹兒子都好些日子了,可每次話到嘴邊,那聲“爸”就像被施了定身咒,怎麽也喊不出來,最後還是習慣性叫他叔叔。想起在富人家寄養的時候,養父養母我一次都沒叫過,現在想想,心裏滿是酸澀。要是當初沒離開那個家,或許衣食無憂,可也沒機會遇上秀兒。命運這東西,誰說得清呢?算了,不想了,往後就一門心思搞工作,靠自己打出一片天。
    自從成了老板幹兒子,我在公司的日子有了很大變化。老板對我十分賞識,多數同事也對我客客氣氣。但樹大招風,總有人心裏不痛快,嫉妒的小火苗在暗處燒得正旺。
    這天公司聚餐,大夥圍坐一桌,推杯換盞,歡聲笑語不斷。酒過三巡,氣氛正熱烈,坐在角落的小李,突然扯著嗓子陰陽怪氣起來:“有些人呐,也不知道是真有本事,還是靠什麽歪門邪道,一下子就飛黃騰達了,咱們這些累死累活幹活的,還不知道啥時候能熬出頭呢。”這話一出口,熱鬧的場麵瞬間冷了下來,所有人都安靜了,一道道目光像聚光燈似的朝我射來。
    我心裏“咯噔”一下,知道他這話是衝我來的。我強壓著火氣,想著別把場麵弄僵,便擠出笑容,舉起酒杯,大聲說道:“來,大夥都多吃點,這段時間項目能成功,全靠大家一起使勁兒,我先敬大夥一杯!”說完,一仰頭,把杯裏的酒灌了下去。
    哪曉得小李就像故意找茬,壓根不打算放過我,緊接著又冒出來一句:“有些人就是運氣好,傍上大腿了,咱們這些沒關係的,就算累得吐血,也沒人看得見。”這話徹底把我惹毛了,“啪”的一聲,我重重地把酒杯拍在桌上,“噌”地站起身,幾步衝到小李麵前,抬手就是一耳光,打得他腦袋一歪,怒吼道:“媽的,你給我嘴巴放幹淨點!做人積點德,別以為我好欺負,蹬鼻子上臉是吧?”
    這一巴掌和我的怒吼,像一顆炸彈在包間裏炸開,全場的人都嚇傻了。嘉怡“啊”地叫了一聲,手忙腳亂地捂住了嘴;曉琳瞪大了眼睛,眼神裏滿是驚恐;旁邊的同事們有的驚得站起來,有的張著嘴說不出話,整個包間安靜得可怕,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震住了,目光在我和小李之間來回打轉,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小李捂著火辣辣的臉,從椅子上半站起來,他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憤怒,但很快又被恐懼取代,他張了張嘴,卻什麽也沒說出來,估計是被我這氣勢給嚇住了。
    小李被我一巴掌扇得一個踉蹌,臉上瞬間泛起五指印,他穩住身形,眼中先是閃過一陣驚惶,緊接著被熊熊的怒火填滿。他的臉漲得通紅,像一隻被激怒的公牛,雙手緊緊握拳,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仿佛下一秒就要衝上來把我撕碎。
    “你他媽的敢打我!”小李扯著嗓子嘶吼,聲音因為憤怒而變得尖銳又顫抖,“就仗著你是老板幹兒子,就能隨便打人?今天你不給我個說法,這事沒完!”
    我被他這話徹底點燃,往前猛地跨出一步,胸膛劇烈起伏,噴薄而出的怒氣仿佛能將空氣點燃,“啪”地一下用力揪住他的衣領,把他整個人提得前傾,怒目圓睜,惡狠狠地吼道:“你再給老子胡說八道一句試試!別拿幹兒子當借口,我進公司後拚了多少命,做出多少成績,同事們都看在眼裏。有屁你就當麵放,背後陰陽怪氣,你算什麽男人?”
    這時,嘉怡第一個反應過來,花容失色地尖叫一聲,像一陣風似的衝過來,雙手用力拉著我的胳膊,聲音帶著哭腔:“天涯,你瘋了嗎?快放手,有話好好說!”曉琳也慌慌張張地跑過來,伸出雙手擋在我們中間,衝小李喊道:“你少說兩句吧,大家都是同事,鬧成這樣有什麽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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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此刻的小李已經被怒火衝昏了頭腦,他根本不理會旁人的勸阻,猛地掙脫我的手,揮起右拳就朝我的臉砸來。我頭一偏,輕鬆躲過這一擊,心中的怒火更盛,一腳踹在他的肚子上,他往後退了好幾步,撞到了桌子,桌上的碗筷稀裏嘩啦地掉了一地。緊接著,我倆扭打在了一起,桌椅被撞得東倒西歪,周圍的同事們嚇得驚呼聲不斷,紛紛往後退,給我們騰出一片混亂的“戰場”。
    扭打中,我的腰間突然傳來一陣冰冷的觸感,是之前為了防身一直帶著的小刀。在極度的憤怒與混亂之中,我鬼使神差地掏出了那把刀,一把揪住小李的頭發,將他的腦袋往後扯,鋒利的刀刃直接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刀刃反射著寒光,晃得人眼睛生疼。
    “你……你敢動我一下試試!”我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道,每一個字都裹挾著無盡的憤怒,“今天你要是不給我把那些屁話收回去,我跟你沒完!”小李的脖子被刀頂著,一動也不敢動,眼中的憤怒瞬間被恐懼取代,臉上沒了一絲血色,嘴唇微微顫抖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整個包間裏瞬間安靜得可怕,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驚恐地看著這一幕,嘉怡捂著嘴,眼中滿是驚恐與不可置信;曉琳呆立在原地,臉上寫滿了慌張;其他同事們也都嚇得大氣都不敢出,現場安靜得隻能聽見人們急促的呼吸聲和小李驚恐的嗚咽聲。
    就在這劍拔弩張、空氣都仿佛凝固的危急時刻,老板“啪”地猛地一拍桌子,那聲響如同晴空炸雷,瞬間震破了包間裏令人幾近窒息的死寂。
    “都給我住手!眼裏還有沒有公司的規矩,有沒有我這個老板!”老板“謔”地站起身,雙手用力撐在桌麵上,怒目圓睜,額頭上青筋暴突,那威嚴的氣勢好似能直接穿透人心。
    我聽到老板的怒吼,渾身猛地一震,猶如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瞬間清醒過來。瞧著眼前被嚇得臉色慘白、瑟瑟發抖的小李,又看看周圍同事們驚恐萬分的眼神,再瞅瞅那在小李脖子邊閃爍著森冷寒光的刀,心中陡然湧起一陣強烈的後怕與深深的懊悔。我這到底在幹啥啊?怎麽就衝動到做出這等糊塗事!
    手不受控製地一鬆,刀“當啷”一聲重重掉落在地,發出清脆又異常刺耳的聲響。我踉蹌著往後退了兩步,雙腿發軟,差點一屁股跌倒,嘴裏不停喃喃道:“對……對不起,我……我太衝動了。”
    小李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臉上還殘留著未散盡的恐懼,汗水和淚水交織在一起,順著臉頰肆意滑落。他的手顫抖著摸了摸脖子,仿佛還心有餘悸。
    老板大步流星地衝過來,先是狠狠地剜了我一眼,那眼神裏滿是責備與失望,讓我羞愧得頭都快埋到地底下去了。隨後,他迅速彎下腰,扶起小李,語氣既嚴厲又帶著幾分恨鐵不成鋼:“小李,你瞅瞅你幹的好事!平日裏讓你把心思多放在工作上,你就是不聽,淨琢磨這些歪門邪道。今天要不是鬧成這樣,你是不是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
    小李低著頭,根本不敢直視老板的眼睛,囁嚅著:“老板,我……我錯了,我真知道錯了。”
    老板又迅速轉過身看向我,重重歎了口氣,說道:“天涯,你呢?你覺得你今天做得對嗎?不管受了多大委屈,都不能用這種極端的方式解決問題。你是我的幹兒子,更應該以身作則,而不是帶頭鬧事!”
    我滿臉漲得通紅,頭垂得更低了,聲音帶著濃濃的愧疚:“幹爹,我錯了,我不該這麽衝動,給公司抹黑了。”
    誰能想到,就在我懊悔萬分、準備徹底放下刀的時候,一個意外發生了。我慌亂之中想要撿起地上的刀,想著趕緊把這危險的東西收起來,可手忙腳亂間,動作急切又毫無章法。老板一心隻想著製止這場可怕的衝突,完全沒顧上自身安危,伸手就來搶奪我手中的刀。就在那電光火石的瞬間,鋒利的刀刃劃過老板的手掌,鮮血瞬間湧出,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啊!”老板悶哼一聲,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所有人都驚呆了,嘉怡驚恐地捂住嘴,眼裏蓄滿了淚水;曉琳瞪大了眼睛,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的慌張;其他同事們也都嚇得呆立在原地,大氣都不敢出,現場安靜得隻能聽見人們急促的呼吸聲和老板微微的抽氣聲。
    “幹爹,你……你受傷了!”我驚恐地大喊,扔下刀,想要去查看老板的傷勢,卻又不敢伸手,隻能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滿心都是自責與悔恨。
    老板咬著牙,強忍著疼痛,擺了擺手說:“沒事,先別管我。”他轉頭看向眾人,聲音因為疼痛而微微顫抖,但依舊堅定有力:“今天這事兒必須到此為止。大家都好好想想,在公司裏到底該怎麽相處,怎麽工作!”
    這場聚餐就在這樣的混亂、驚恐和尷尬中草草收場。回到家,我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腦海裏不斷回放著今晚發生的一切。我清楚,這件事給公司帶來了極其惡劣的影響,也給我的職場生涯蒙上了一層厚重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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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我早早來到公司,主動找到老板,和他進行了一次推心置腹的長談。老板語重心長地告訴我,這次事情雖然性質惡劣,但他相信我是一時衝動,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不過,公司還是要做出相應的處罰,以正風氣。我毫無怨言地接受了降職和罰款的處罰。
    從那以後,我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比以往更加努力。我主動申請了幾個難度極高的項目,日夜加班,查閱資料、拜訪客戶、協調團隊,每一個環節都親力親為。小李也像變了個人似的,不再抱怨和嫉妒,工作起來格外認真,我們偶爾在公司碰麵,會尷尬地對視一眼,然後默契地各自忙碌。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負責的項目取得了顯著成果,不僅為公司帶來了豐厚的收益,還提升了公司在行業內的聲譽。老板看著我的努力和改變,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而我和小李之間的關係,也在一次項目合作中逐漸緩和。那一次,我們放下了過去的成見,攜手共進,成功完成了任務。那一刻,我知道,所有的矛盾和不愉快都已經成為過去,而我的職場之路,也在曆經風雨後,迎來了新的曙光。
    忙完一天的工作,我疲憊地回到宿舍,一頭栽倒在床上,滿心都是對平靜生活的貪戀。這陣子好不容易在工作上步入正軌,和同事們的關係也緩和不少,我格外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安穩。
    可命運像是故意要捉弄我,寧靜的夜晚突然被一陣嘈雜打破。“天涯!天涯給我滾下來!”那囂張的叫罵聲穿透窗戶,直直刺進我的耳朵。我迷迷糊糊從床上坐起,揉了揉發懵的腦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天涯!你小子別當縮頭烏龜,趕緊滾下來!”聲音愈發清晰,還帶著幾分熟悉的凶狠。我心裏“咯噔”一下,快步走到窗邊,往下一瞧,隻見樓下停著兩輛黑色轎車,車燈晃得人眼暈。幾個身形壯碩的男人站在車旁,為首的那個正扯著嗓子叫我的名字,滿臉不耐煩,時不時還往地上啐一口唾沫。
    我一眼就認出了他,是剛哥以前的手下阿強。我心裏“砰砰”直跳,又驚又怕,實在想不通剛哥怎麽突然找上門來。剛哥是我以前在社會上混的時候跟過的大哥,後來我厭倦了那種打打殺殺的日子,決定找份正經工作,就和他們斷了聯係。難道是因為我離開的事兒,他一直耿耿於懷?
    來不及細想,阿強又開始叫罵:“天涯,你躲在上麵算什麽本事?剛哥找你,你還敢不出來?”他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格外刺耳,引得周圍居民紛紛開窗查看,投來好奇又驚恐的目光。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不管剛哥找我什麽事兒,這麽躲著也不是辦法。我套上一件外套,大步走出宿舍。剛到樓下,阿強就帶著幾個小弟圍了上來,滿臉不善,那架勢像是要把我生吞了。
    “阿強,剛哥找我什麽事?”我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可心裏卻慌得不行,眼睛警惕地打量著周圍的人。
    阿強冷哼一聲,不屑地看著我:“你小子還真當自己是正派人了?剛哥叫你,你就得去。少廢話,跟我們走!”說著,他伸手就要來拉我。
    我一把拍開阿強的手,往後退了一步,挺直腰杆,毫不示弱地盯著他:“阿強,別動手動腳的!有話好好說,剛哥到底找我幹嘛?”
    阿強被我這舉動惹惱了,臉漲得通紅,惡狠狠地瞪著我:“你個不知好歹的東西!剛哥找你,是你的福氣,哪來那麽多廢話?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他身後的小弟們也跟著蠢蠢欲動,氣氛瞬間緊張起來,劍拔弩張,仿佛下一秒就要大打出手。
    我心裏清楚,就這麽跟他們走,肯定凶多吉少,但要是硬扛,我一個人也不是他們一群人的對手。正想著對策,突然,公司樓裏湧出幾個同事,此時他們在加班,原來是剛才的叫罵聲驚動了他們。嘉怡和曉琳也在其中,她們一臉擔憂地跑到我身邊。
    “天涯,怎麽回事?這些人是誰?”嘉怡緊張地問道,眼睛警惕地看著阿強他們。
    曉琳也附和道:“就是,他們看起來不像是好人,你可別跟他們走!”
    同事們的出現讓我心裏踏實了一些,我定了定神,對阿強說:“你看,現在這麽多人看著。有什麽事,就在這兒說清楚。要是剛哥真有要緊事找我,讓他親自來。”
    就在小弟們步步緊逼,氣氛緊張到極點的時候,我腦海中閃過過往那些被剛哥“罩著”,卻在打打殺殺裏逐漸迷失自我的日子,心中湧起一股決絕。電光火石間,我猛地掏出一直放在口袋裏防身的小刀,沒有絲毫猶豫,狠狠紮向自己的胳膊。
    “噗”的一聲,刀刃入肉,劇痛瞬間襲來,鮮血順著手臂汩汩湧出,很快染紅了我的衣袖,滴落在酒館那略顯陳舊的木地板上,綻開一朵朵刺目的血花。
    “這是我還給他的!”我咬著牙,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混著因疼痛而湧出的淚水,衝著麵前目瞪口呆的眾人嘶吼道,“回去告訴大哥,我天涯從沒想過賴賬,但我現在隻想幹幹淨淨做人,不想再被以前的事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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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剛落,胳膊像是瞬間失去了知覺,變得麻木不堪,我隻能用右手死死攥住傷口上方,試圖減緩鮮血的流淌。可那鑽心的疼一陣接著一陣,讓我眼前陣陣發黑,雙腿也忍不住微微顫抖。
    阿強和其他小弟們完全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傻了,他們張著嘴,瞪大了眼睛,臉上寫滿了驚恐與難以置信,眼神中還夾雜著一絲慌亂。剛才還氣勢洶洶的他們,此刻竟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呆立在原地,手足無措,視線在我那鮮血淋漓的胳膊和我滿是決絕的臉上來回遊移。
    他們愣住了,他原本陰沉凶狠的表情瞬間凝固,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有震驚,有疑惑,似乎還有那麽一絲對過去情誼的觸動,安靜得可怕,隻有我粗重的喘息聲和鮮血滴落在地上的“滴答”聲。過了好一會兒:“天涯,你這又是何苦呢……”阿強聽了,臉色一陣白一陣紅,估計沒想到會有這麽多人出來攪局。他咬咬牙,掏出手機,撥通電話,背過身去小聲說了幾句。過了一會兒,他轉過身,狠狠地說:“行,你有種!”說完,他帶著小弟們上了車,揚塵而去。
    阿強他們的車剛消失在夜色中,嘉怡就驚恐地尖叫起來:“天涯,你怎麽這麽傻!”說著,她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裏直打轉 ,聲音都帶著哭腔。曉琳也慌了神,手忙腳亂地脫下自己的外套,緊緊按住我的傷口,試圖幫我止血,可那殷紅的鮮血還是不停地滲出來,洇紅了衣服。
    “快,趕緊叫救護車!”嘉怡一邊哭著,一邊衝周圍同樣被嚇得不輕的同事喊道。同事們這才如夢初醒,有人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撥打120,有人則跑回公司拿來急救箱。
    我疼得眼前發黑,雙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嘉怡和曉琳趕緊一左一右架住我,輕聲安慰著我:“天涯,你別害怕,救護車馬上就來,你再堅持一下。” 我咬著牙,強忍著疼痛,衝她們擠出一絲蒼白的笑容:“沒事兒,我能挺住,謝謝你們……”
    沒多會兒,救護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救護人員迅速將我抬上車,一路疾馳向醫院。在醫院裏,醫生們緊急對我的傷口進行處理,縫針的時候,那尖銳的刺痛讓我忍不住倒吸涼氣,嘉怡和曉琳一直守在手術室外,焦急地來回踱步。
    不一會兒秋全老板,我的幹爸也來了,看到我之後就問我怎麽回事,我就把來龍去脈講了,秋泉老板對我說: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過往,你來之前也沒有和我說。
    我知道叔叔,這件事情我沒有來得及跟你說,並不是我特意隱瞞,我知道該怎麽做,縫完針以後我就回到了公司。
    然而,事情並沒有就此結束。剛哥得知我自殘的消息後,心裏五味雜陳。幾天後,他獨自一人來到公司。看到他的那一刻,病房裏的氣氛瞬間凝固。剛哥走到我床邊,看著我那纏著厚厚紗布的胳膊,張了張嘴,卻一時說不出話來。
    “剛哥……”我打破了沉默,聲音平靜卻堅定,“我知道你可能覺得我忘恩負義,但我真的想重新開始。”剛哥歎了口氣,緩緩說道:“天涯,我來找你,不是要為難你。那天阿強回去跟我說了,我才知道你是真的鐵了心要走正道。是我太執著了,總覺得你不該就這麽離開。”
    說著,剛哥從口袋裏掏出一個信封,放在我的桌子上:“這是一點營養費,你好好養傷。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但要是遇到什麽難處,能幫的,我還是會幫。”我看著信封,又看看剛哥,心中百感交集:“剛哥,謝謝你……”剛哥拍了拍我的肩膀,轉身走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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