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英又給白錦二十塊說：“辛苦你送一趟買點煙抽，等過年我家賣豬給你買好吃的！我先許下承諾過年兌現！”
    白錦拒絕說：“我有錢，這些年在部隊也不花錢，工資還多著呢！”
    付英不由分說把錢塞進白錦衣兜裏說：“路上慢點。”
    三妹坐到車子後座和付英揮手告別，付英站在那久久回不過神，每一次家人的離去 都要她好半天才能把自己開解好。
    付英自己回了家，打掃豬圈，王彬朝著兜進屋問：“三兒呢？”
    付英說：“回去了？”
    王彬不可思議的說：“咋回去的？她一個姑娘家？”
    付英低著頭說：“不用你操心，我安排好了！”
    王彬說：“切，愛誰操心誰操心，懶得管，來了就知道吃睡，啥活也不幹！”
    付英一聽說：“是，就知道吃睡，和寡婦摟摟抱抱。”
    王彬一聽話音不對也就轉身出去了，他對著付英說：“我去鎮上有事！”
    付英懶得搭理他。自己回屋磨鋤頭去了。
    六月份，地裏的麥芽就露出頭，小小的嫩嫩的在風裏搖擺，付英沒事幹就上山去挖野菜，家裏的豬吃的油光錚亮的，山羊跟在付英後麵啃著小草，山羊奶確實給付英帶來足夠的營養，付英感覺自己都胖了。
    付英坐在山頂上看著山腳小小的村莊，又看看不遠處的鎮子，她感慨：“這輩子都在這個小小的地方生活了。也不知道家裏的地都種好沒有！”
    話說付英爹從付英家借種子回來的路上，他一路心情美好，哼著小調。小鞭子敲著馬，翹著二郎腿。
    車上的山羊被綁著不舒服，一路上咩咩的叫著，付英爹回頭摸了摸羊頭說：“別叫啦，跟我回家吧，等幾天就能產奶啦!”
    走到一處密林，頭上的烏鴉突然成群結隊的飛起來，嚇的馬突然驚了一下，付英爹被閃掉在地，馬車自顧自的往前走。
    付英爹從地上爬起來來不及拍身上的土急忙跑過來抓住馬韁繩大吼：“你個死東西，好好路不走，你跳什麽，不就是幾隻烏鴉嘛！”
    付英爹抬頭看著烏鴉說：“這倒黴的家夥真是觸黴頭！”
    說吧付英爹把馬車停下，拍了拍身上的土，站在路邊的田埂上撒尿。
    付英爹整理好這才又坐上車繼續趕路，他回頭瞅了瞅糧食心裏盤算著還需要買多少種子。
    到了岔路口，付英爹把馬韁繩以勒，馬兒自動就改變了道路朝著鎮上走去。
    街邊變的熱鬧起來，這幾天是春種，到處是買賣種子農用工具的商販，街道變的狹窄，付英爹索性下車牽著馬韁繩往前走。
    終於找到一處平坦的地方，付英爹拴好馬，脫了外套衣服給羊遮擋上就朝前麵不遠處的種子店走去。
    周圍的樹樁上拴了很多馬車，有的車上已經裝滿了，有的也就裝了幾袋，付英爹走進糧食店很快就買了5袋糧食，店主把糧食堆在門口，看到付英爹是一隻胳膊也就好心綁著送上了車。
    付英爹又在隔壁買了把鐮刀，磨石，還有些繩子什麽的。店主說：“老人家，這個鐮刀是磨過的，我給你捆一下，不然會傷到的！”
    付英爹點了點頭，店主就簡單的用木板夾了一下，付英爹東西都買好了，看到門口一雙黑色膠鞋很是喜歡，他拿起來比了比，又放下。
    付英爹剛出門，迎麵正好進來一個男人，兩個人裝了個滿懷，付英爹說：“走路不看的點，我這鐮刀鋒利的很。”
    男人一聽抬頭大聲說：“三哥？”
    付英爹這才仔細看著男人，哦原來是自己的五弟弟。
    “你來這鬧啥呢？”付英爹問。
    五弟邊笑邊說：“我這不是家裏種地沒種子，來買點種子，還缺一把鐮刀，看看這有沒有！”
    付英爹拿著手上的鐮刀說：“我也是剛從他家買一把，挺好的，你買吧！”
    五弟邊去拿鐮刀邊回頭問：“你自己來的？聽說付英嫁人了，也沒來的及去吃喜酒！嫁給哪裏了？”
    付英爹說：“就旁邊這個村。”
    五弟說：“還行，不遠，這個村子就是稍微偏了點，土地不算好！”
    付英爹說：“嗯，還行，付英嫁的這戶挺有錢，這不是我的種子錢都是付英給的，還給我拿了盤纏。”
    五弟付了錢笑嘻嘻的走過來說：“那感情好，大侄女好過，咱們跟著享福。話說喜酒沒喝上，今天碰上了你就請客吧！”
    付英爹說：“你自己來的？”
    五弟指了指旁邊的馬車還有3個男人說：“村裏一起來買的。”
    付英爹猶豫了說：“改天你去我家我請你喝酒，今天有點晚了，我還得趕回去給付平送路費！”
    五弟不依不饒的麻纏著付英爹說：“不在鎮上吃，鎮上太貴，去我家！”
    付英爹被麻纏的不行，想的是兄弟兩個幾年沒見了，這回碰上就喝喝酒也行，下午還能趕回去。
    付英爹就到肉鋪買了肉，買了酒和糖跟著五弟去了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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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弟當初被大哥送到這個村子，收留五弟的這戶人家有一個閨女，是個傻子。後來老人去世，五弟就和傻子結婚留在村裏，還生了個兒子。
    五弟人愛喝酒，手腳還不幹淨，總是喜歡偷雞摸狗。
    付英爹跟著五弟來到家裏，這是付英爹第一次來五弟家，兩間低矮的土坯房子蓋在山腰上，周圍的院牆也是低低矮矮的。
    付英爹停了車，把馬拴好，給馬準備了點草料就跟著五弟進屋。
    屋裏倒是很幹淨，刷的白白的，五弟說：“我們村子產白土，用來刷牆最好了，等一會給你拿點，回去活了水把家刷一刷。
    付英爹看著五弟牆根邊上曬幹的白土說：“你到時弄了不少！”
    五弟笑嗬嗬的說：“閑在的時候我就多去挖點賣錢，等冬天就去內蒙打獵淘貨。”
    付英爹好奇的問：“你去內蒙淘貨？聽說內蒙很野的！”
    五弟神秘秘的從櫃子拿出一個煙嘴對付英爹說：“看到沒，這個就是成吉思汗用過的煙嘴，那家人不知道，我花五十換過來的!”
    付英爹手裏拿著這個煙嘴，仔細打量著，煙嘴玉身厚重剔透像是個老的物件。
    付英爹有點羨慕說：“挺好的東西，等有機會我和你一起去！”
    五弟笑著說：“你這身體不行，我們很多時候都是玩命呢，幹這行，還有截獲的主，誰拿到好的一會就知道了，你能找到不難，帶回來不容易！”
    五弟說著就把東西包起來說：“我家兒子以後娶媳婦就靠這個了，你可別說出去！”
    付英爹點了點頭往屋裏看，炕上坐著個女人齜牙咧嘴的笑著，用手比劃著。
    五弟說：“這你是弟媳，現在腦子不好了。”
    五弟把付英爹買的菜和肉都拿進來準備燒火做飯。
    付英爹進屋坐在炕上，傻女人看著付英爹，她臉色黝黑紅潤，一嘴巴雙層大黃牙還不停的流著口水。
    付英爹往炕裏邊坐了坐不敢正眼看她，不多時外麵來了那3個男人，看來是過來蹭吃蹭喝的。
    幾個人尷尬的坐了一會，五弟就把桌子搬到炕上說：“肉好了，不太爛，但是多嚼嚼，四哥一會還要走，不能繼續煮了！”
    五弟用大板子把肉整個端了上來，一人遞了一把小刀說：“想吃那塊自己割！”
    五弟又捧來五個酒杯，一張嘴就用牙齒把酒瓶蓋子掀掉了，挨個杯子嘟嘟嘟嘟的倒滿。
    酒順著桌子往下流，付英爹慌忙把嘴貼著桌子吸溜著酒，他責怪說：“慢著點，幹啥都急吼吼的，多可惜！”
    說完付英爹就把手放嘴裏舔了舔說：“這酒不錯。”
    幾個人就一口酒一口肉的吃起來，五弟把肉切碎給傻女人端過去說：“吃吧！”
    傻女人樂嗬嗬的吃起來表示也想喝酒。五弟瞪了她一眼繼續喝。
    大家你一杯我一杯的酒喝多了，天色也黑了下來。
    付英爹才想起來要回家就說：“今天也喝的差不多了，我就回去了，太晚看不清路！”
    五弟大著舌頭說：“反正都天黑了，今天就住下吧，明天回也行，也不差這一晚！”
    付英爹說：“不行！付平等著盤纏呢!”
    說完付英爹踉踉蹌蹌的下了地，勉強穿好鞋子往外去，幾個人還是互相扶著出了院子。
    五弟說：“我給你拿白土，”
    付英爹來到車邊掀起衣服一看，山羊一動不動的，嘴巴什麽時候伸到種子袋子裏。隻見車上的種子袋子空了半個。
    人們搬著白土過來一看說：“呀，這羊是不是給撐死了，”
    付英爹把袋子往上一提才發現是鐮刀不知道什麽時候 出來把袋子割破了個口子，
    這個山羊也是餓壞了，死勁往裏掏糧食，結果吃了半袋子給撐死了。
    付英爹回過神來，後背立刻出了一身冷汗，他使勁打了山羊，一動不動。
    五弟過來摸了摸身體說：“都涼了！這算是壞事了，好好一隻羊，你看就快下奶了，這事！”
    幾個人也忙說：“喝酒誤事，白瞎了這麽好的山羊！”
    付英爹懊悔的咬牙切齒，心裏一陣難過瞬間酒精上衝天靈蓋，他跑到牆邊哇哇的吐了起來。
    五弟說：“四哥，你今天回去把羊宰了剝皮，肉還能賣點錢。”
    付英爹強裝鎮定的說：“沒事，等你們有時間就去我們村耍，我趕緊回去付平還等著盤纏呢！”
    付英爹告別了五弟，黑漆漆的夜裏，烏鴉貓頭鷹哀嚎著，付英爹大罵：“都是你們喪門星叫叫叫，該死的玩意！”
    老馬繼續趕著路，不用付英爹多說自顧自的往村子的路走去。
    付英爹難過的摸了摸山羊扇了自己兩個巴掌嘴巴裏念叨著：“哎，好好的羊，你說非的去喝酒，哎！”
    馬車晃晃悠悠的往回走，付英爹酒精上頭，加上死了羊心裏難過，他一路的吐了又吐。
    付英爹擦了擦嘴說：“我是無福之人啊，連酒都不進肚子！可惜嘍！”
    晃蕩了許久馬車終於是進村了，難怪古人說老馬識途，整個夜裏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這馬就能給你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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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英爹牽著馬往自己家院子走去，看見房子裏的燈還亮著。
    二妹聽到屋外的動靜打開窗戶往外看。“爹？你回來了？三妹呢？”
    付英爹一邊拴馬一邊說：“她還想再你大姐家住幾天，等你大姐種完地就給送回來！”
    二英心想：“哦，三妹知道家裏活多，去了就不想回來了！真是的！咱們家還要種地呢，又要我自己忙！”
    付英爹把糧食放進隔壁糧倉走進裏屋拍了拍衣服說：“你給我倒點熱水，我渴了，多放點茶葉！”
    二妹慌忙起身去倒水，她打開茶葉罐子，裏麵的茶葉沫子都沒有了，她怯生生的說：“爹，茶葉早就沒了！”
    付英爹今天倒是沒有生氣，他抖了抖衣服，從裏兜裏掏出一遝錢，啐了一口唾沫在手指上數了數，然後又抽出一張給二妹說：“你去小賣店買點茶葉，順便把去年的賬結一下！”
    二妹接過錢說：“爹，你這錢都是大姐給你的？”
    付英爹把錢裝好又扣了扣子說：“嗯！”
    二英瞪大眼睛問：“大姐好不好，姐夫對他好不好，婆婆對她好不好！”
    付英爹摘了帽子說：“挺好！”
    二英念叨著：“好就行，好就行！她有沒有問我？”
    “快去吧！”付英爹不耐煩的催促著。
    二英剛走到外屋就看到一隻羊躺在院裏裏，她急忙回屋驚叫著說：“爹，院子裏有死羊！”
    付英爹拿著毛巾擦臉說：“你大姐讓帶回來給你們吃的！”
    二英不敢相信說：“大姐給帶的？一整隻？”
    付英爹閉口不提付英流產的事情，也沒說自己喝酒把羊撐死的事情。
    二英不可置信的往外走，看來大姐是真的過好了，在農村一隻羊那是多少錢呢。隨便就給送回來了？
    難怪三妹 要在大姐家住著，看來王彬姐夫家真的很富有。
    付英爹在屋裏喊，你把賬平了，看著點，別讓人多算了。
    二英說：“知道了。”
    付英爹又問：“你弟呢？”
    二英又趴在窗戶上說：“弟和那幫家夥玩去了！好幾個晚上沒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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