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擔心老太太知道受不了又趕緊好言相勸：“去啥呢？他家那點地方不夠睡，那個丈母娘又難相處，別給你兒子找麻煩了。等過了年我給他打電話看看啥時候有時間回來看看！”
    王彬娘這次滿意的點點頭。
    “我送你去王紅家住幾天散散心？”大哥試探的問。
    “不去了，她那我住著不習慣，還是家裏好，有你三弟照顧，王彬那個兔崽子咋樣了？”
    “挺好的！”
    “生了兒子沒有？”
    “沒有，兩個閨女不是已經跟你說過了嗎？咋老問呢！”大哥一聽又不耐煩了。
    “哎，咋就他沒本事生不出個兒子呢？你們哥幾個就他絕後了！”王彬娘又開始罵付英：“都是娶了個倒黴娘們兒，連個兒子也生不出了，要她有啥用！”
    “你待著吧，我回去了！”大哥沒了興趣，現在自己麵臨著太多的問題，老二的工作婚事還是麻煩，他已經沒有耐心在去照顧老娘的感受。
    大哥剛要出門，老太婆對他說：“你三弟媳婦鬧著要去北縣呢，你快給勸勸別讓他們去，老三性子軟，做事不痛快，城裏不適合他，還是老老實實地在家種地好，三媳婦聽你的話！”
    “知道了！”大哥眉頭緊皺，“一個個的不省心，往北縣幹啥去，好好的地不種，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出了院子，大哥還沒想好怎麽說，迎麵就看到三嫂子過來。“大哥，去屋裏喝點！菜我都燒好了，我去叫媽也過去！”
    大哥跟著去了，老太太沒來。
    飯桌上三嫂子話裏話外都是別人家的哥哥幫著弟弟，他們沒人幫，兒子也跟著受苦，沒有好的教育！
    大哥放了筷子一臉嚴肅：“我不同意你們去城裏，不說別的，你們家裏有地有牲口吃喝都夠了。城裏老三去了會啥？沒技術沒文化怎麽給孩子掙錢上學？你這不是胡鬧嗎？”
    三嫂子也急了：“咋就是胡鬧呢？你們哥幾個都到城裏了，就我們還在農村趴著，你說城裏不好，不好你咋不回村裏？就是不想幫忙還說的好聽！”
    三嫂子著實沒想到，今天本來是想借著大哥的話撬動男人，沒想到大哥這麽板上釘釘的給拒絕了，那老三更就說不動了。
    三嫂子看著一桌子菜就來氣，“白瞎了，啥也不是！”她扔掉筷子起身出去。
    大哥對著三哥說：“別聽她一天天的胡咧咧，你就在家管好地畝管好牲口，平平安安的過日子就行，她心氣高別搭理她，到時候去了啥都不好了又怨你沒本事，再回來更是兩頭不落好。”
    三哥點點頭和大哥幹了一杯。他一直很苦惱這事，老婆天天鬧，他都有點扛不住了，如今大哥坐鎮心裏踏實不少。
    大哥吃完騎車走了，走到半路小山上，他心跳厲害騎不動了。最近老二的身影不時出現在他腦海裏。
    每每想起二弟的事他心都紮的疼！大哥點了一根煙開始回想哥幾個小的時候。
    “老二打小聰慧又沉穩，爹喜歡他。
    三弟老實憨厚，娘也啥事偏著他。
    倒是王彬這個家夥最討人嫌，小時候又偷又搶的不幹正事。
    爹當年心髒病臥床讓他給買藥，他都能拿錢去買了玩具槍，導致爹心髒病突發走了，娘心裏一直恨著王彬，一看到他就心裏不痛快。
    這才幾年功夫，兄弟就少了一個。
    天黑了，大哥擦了擦眼淚，自己還要回去，家裏還有爛攤子，那個不會做飯的婆娘還等著吃。
    有時候想想這輩子活的也沒啥意思，忙忙碌碌沒落過一刻舒心。
    二兒子自從當了這個采購副經理，家裏東西就沒缺過，小到日用品大到電器。一件件的，大哥不高興警告他不要再繼續這樣。
    大嫂卻很滿意兒子的行為，不拿白不拿，總比給了別人強。
    誌忠開了商店，狐朋狗友頻繁上門，不是賒煙就是欠酒，店員都有點不高興了，告訴了慧敏，慧敏置若罔聞。
    富家坡，付英爹放羊回來懷裏抱著一隻剛出生的小羊羔，他抱怨：“張拉二真不是個東西，我都跟他說了這母羊今天要生小羊羔讓在家待一天，他死活不幹，怕費草料！這給我累的！”付英爹凍的胡子上都是冰碴子，他臉凍的通紅就像豬肝，羊皮棉襖裏的麻袋中一隻白白的小羊羔咩咩的叫著！
    付英娘幫著他把大衣脫掉，厚厚的沉死了。付英爹把兜子打開羊羔跳出來。
    “他們今天沒出來接羊？你咋背回咱們家來了！”付英娘問。
    “沒看到人，別家人都在巷口等著，他們家那沒人，我懶得去給他送，一會兒他自己會找過來的！”付英爹抹了一把凍僵的臉。
    他倒了開水一喝，牙齒疼的不行。
    “慢點！緩緩！牙都凍透了！”付英娘提醒。
    農村的羊群回來，不需要主人去接，一般情況下都會跟著頭羊自己回去。
    除非是新買的或者公羊會跟著別人家的羊走。
    所以每天都會上演男人拽著公羊腿往回拉扯。
    大家為了區分羊都買了各色顏料塗抹在羊毛上方便確認。
    北縣，自從二哥去世，二嫂子一家人安安靜靜就像沒有呼吸的死人一樣，不和任何人來往，獨來獨行的讓王彬惱怒。
    尤其每年清明節要去祭祀二哥的時候，王彬去她家總是一鼻子灰。
    王彬看著一雙兒女跟著二嫂一個德行，問啥不搭理，始終都沒一句熱乎話心就涼了半截子。
    王彬回來念叨：“你看看那個二家夥，去了一點熱乎勁都沒有，問半天不搭理人！”
    付英譏笑：“誰讓你去的？你想讓二嫂咋熱乎？抱上你親幾口？”
    “看你說的是人話嗎？”王彬意識到付英的話鋒不對：“二哥清明節要去上墳吧！”
    “那你幹過人事嗎？上墳你不能自己去嗎？非的跟嫂子一起去，咋的？自己害怕？”付英看著他假仁假義氣憤惡心。
    “我這不是想著帶著他們娘幾個方便點！”
    “哼，估計人家看你也不是個什麽好東西所以不搭理你吧，你咋那麽賤呢？誰稀罕你帶著呢？你真是哪個女人都想帶一帶？”付英說的又來了那股驢脾氣。
    王彬見識不妙起身出去，他就是碎嘴，每次啥都愛說。
    不管說啥付英都能往那方麵扯，他感覺很苦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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