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給你錢！”小娟子想賠錢了事。
    門口看熱鬧不嫌大的孩子也架秧子起哄：“不行，不行，就要當媳婦！”
    石曉峰一臉得意，勝券在握。
    小娟子憤懣。
    她扔了掃把拿起書包往外走，石曉峰一把奪過書包伸腿擋住門就關了起來。
    “你再這樣我告訴我姥爺去！”小娟子劈頭蓋臉搶過書包伸手開門出去。
    石曉峰愣了一下。
    小娟子抱著書包往校門外跑去，現在她都害怕到學校，這個陰魂不散的家夥處處威脅她。
    晚上吃過飯，小娟子在家寫作業就聽到外麵有人學貓頭鷹的叫聲，她心裏一驚，這是石曉峰找上門來了。
    小娟子不敢告訴姥姥，怕她說自己不要臉拿了別人的本子，媽媽說過不讓拿別人東西，是自己一時貪心惹出麻煩。
    石曉峰給小娟子上了人生最沉重的一課。
    小娟子此刻深深的懊悔，她第一次知道原來輕易拿了男生的東西會被這樣糾纏威脅。
    石曉峰一直麻纏小娟子。
    小娟子鬱鬱寡歡最近連做夢都是石曉峰跟著她要本子。
    秦杏和史書心搞對象的事被家裏人知道了。
    秦杏的父親喝醉酒把秦杏給打了，並且不讓她繼續念書，過了年就嫁人，省的惹事生非壞了名聲。
    史書心的家人也把他接走了。
    一場青春的鬧劇匆匆結束。
    “秦家姑娘不學好偷雞摸狗的搞對象，不撿點！”村裏人開始了風言風語！
    小娟子聽的如芒在背，仿佛說自己一樣。
    “還說呢，別的村的孩子都爭著考大學，咱們村都急的搞對象，毛都沒長齊！奶奶個腿的風水都壞了!”老大爺喘不上氣也要罵上幾句解恨。
    “這種孩子就該打斷腿！”
    小娟子扭身往回走，她越想越害怕就哭了起來。
    “咋啦？”付英爹從場院下來看小娟子一個人在菜園子裏抹淚，他急忙詢問。
    “姥爺，我要死啦！”小娟子憋不住大哭起來。
    “咋啦？這是哪裏難受呢？”付英爹急了過來抱起小娟子查看。
    “姥爺！”小娟子努力控製自己，她抽泣的說“石曉峰給了我個本子，我用完了他現在讓我賠一模一樣的，不然就要給他當媳婦！”小娟子說完又開始哭“我不想。。”
    “石老頭家那孫子？沒媽那個孩子？”付英爹仔細詢問。
    “嗯”小娟子點點頭。
    “走，姥爺給你找他去，看我不罵死他個王八犢子。小小年紀不學好！”付英爹給小娟子抹了眼淚拉著去找石曉峰。
    石曉峰正在井台上跟幾個男生嬉戲打鬧，看著小娟子帶著一把手過來，他感覺情況不妙，看樣子是衝著自己來的，他收了笑容扭身要走。
    “石老頭那孫子，你給我站住！”付英爹伸手厲聲大喊。
    “咋啦？”石曉峰緊張不敢看付英爹眼睛，挪過去靠牆踢石頭。
    “是你跟我家小娟子要本子了？”
    “是她拿我本子嘛！”石曉峰聲音顫抖。
    “多少錢我問你？”
    “五毛！”
    “我給你一塊啊，以後別再來找我孫女的麻煩，不然我找你爺爺揍你個癟犢子玩意兒！”
    石曉峰不情願上前拿了錢悻悻的離開，旁邊的男孩也趕緊溜了。
    小娟子如釋重負，今天幸虧有姥爺救自己，要是爸爸媽媽一定會罵自己不要臉拿人家東西，然後往死打一頓。
    付英爹咳嗽幾聲“以後有事告訴姥爺，別自己悄悄躲那哭！”
    小娟子點點頭，這一刻姥爺的形象特別高大，他像一道救贖的光照亮小娟子陰霾的心。
    付英爹接下來幾天都到學校門口看小娟子，問她石曉峰還找不找麻煩。
    有姥爺做主，男孩子們不敢再來麻纏，小娟子解決了心頭大患又恢複到當初開朗模樣。
    六月底，清晨。
    小娟子奶完瓜花回來，招娣正在那披頭散發拿著梳子哭鬧。
    平時她和小娟子都是自己梳頭，後麵簡單綁住就行了，招娣今天非要讓付英娘給她梳個麻花辮。
    付英娘急著喂豬做早飯，付英爹一會兒還要去放羊，走的晚人們都會抱怨。
    “奶奶，奶奶！”屋裏招娣哭哭唧唧的。
    “你等一會兒，你急啥呢？”付英娘咬牙切齒的大吼！
    “奶奶。。。。你趕緊給我梳頭，我要去上學！”招娣不依不饒。
    付英爹見孫子急了就大聲嗬斥：“你給她先梳好，省的她哭哭唧唧的！真是的！”
    “我這不是想的先給你弄好飯吃了走嘛！”付英娘放下手頭活過來。
    她有點怪招娣惹是生非，抬手用力一拉扯拽了招娣頭發，招娣疼得仰天張嘴大哭起來。
    “啊呀呀，狼幹糧，你好好的給她打哭幹啥？喪門星，一天天禍害孩子！”付英爹起身朝著付英娘連踢三腳。
    付英娘一下子就被踹到櫃子邊窩著去了。”她抱著肚子眼淚掉下了。
    小娟子急了，看著招娣惡狠狠的瞪著她，恨不得抽了筋扒了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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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招娣害怕了收住嘴對付英爹說：“大姐瞪我！”
    付英爹扭過來對著小娟子生氣的說：“你別老嚇唬妹妹！”
    小娟子無語至極，姥爺心裏還是分著親疏遠近。
    這個早晨在一片雞飛狗跳中結束，周而複始。
    小娟子也沒吃到飯，拿著書包一肚子火往學校走去。
    路過井台，牆根邊遇到了一個男人，他笑著問小娟子：“你是付英家的閨女？”
    “嗯，咋啦？你誰啊？”小娟子一邊走一邊看著這個奇怪的男人。
    “我是你爸！”
    小娟子一聽這話怒從心來，真是見鬼了，誰都想來欺負自己，她扭過頭：“我是你爺爺，我是你祖宗！”
    說完小娟子撒腿跑了，留下楊帥原地淩亂，自己本想開個玩笑，這下給罵的沒了臉麵。
    他尷尬一笑“這性格跟你媽一樣樣的！”
    楊帥回村給兒子辦理入學，他媳婦不想帶老二，小家夥又被扔回來給爺爺奶奶帶，楊帥也沒辦法，媳婦性格乖戾隻能順著。
    放暑假了，小娟子背著包回來。
    “姥姥，你上次不是說暑假送我回去的嗎？說話算數不？”小娟子把書包一扔。
    付英娘停頓了一下：“你姥爺現在給人放羊呢！”
    “切，就是又說話不算話了唄！”小娟子不高興了，但是她似乎已經習慣了，隻是難免心裏還會有些失落。
    下午，付英娘急匆匆回來：“哎呀，哎呀，這下好了！”
    小娟子忙著做暑假作業沒搭理。
    付英娘爬到炕邊咳嗽了好一陣子，“小娜回來了，她說你媽讓她把你帶下去！”
    “真的？”小娟子一聽激動的扔了筆跳起來！她簡直不敢相信，眼淚水橫流。
    “我也要去！”招娣跟著起哄。
    “你去哪？你爸媽還不知道在哪呢！”
    “啥時候走？”小娟子急不可耐開始收拾東西。
    “明天！”付英娘也是感覺這個事情挺好，順便能讓孩子也去見見爸媽，好幾年了。來的時候還那麽小，現在也長大了。
    第二天，付英娘把小娟子送走，天剛蒙蒙亮，馬車開始往鎮上走。
    小娟子坐在車上，越走越遠，她恍如做夢，看著身後矮小的姥姥咳嗽著往前送，心裏突然有些不舍，好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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