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進裏屋嘿嘿一笑，“你姐妹兩個都學習呢？”
    “大舅！”兩個孩子象征性的叫了一聲，各自忙著。
    氣氛尷尬，三弟不悅，他退出身坐在堂屋爐子邊烤火。
    “咳！”王彬清了清嗓子。
    “你家有啥飯給我整點，我餓了！”三弟開口。
    “還沒做飯呢，我去給買點吃的！”王彬起身出去，不多時就拿著饅頭火腿腸回來。
    三弟起身扒拉幾下抱怨“也沒買點肉，小氣吧啦！”
    “這個點哪裏有肉，我給你煮餃子吧！”王彬倒是挺有耐心。
    “咋才買一瓶白酒呢？怕我吃窮你們家啊！”三弟張嘴用牙齒咬開瓶蓋聞了聞。
    “大冷天的喝點暖暖胃行了，我看你這也是剛喝過吧！”
    “嗯！喝了點！”三弟撓撓頭“我跑了好幾個地方才買夠草，今年冬天雪大哪裏的草都不夠用！真費勁！”
    “那是，你家羊多應該早準備點！現在臨時抱佛腳肯定難找！”王彬又開始了那套教育人的說辭。
    餃子煮好，王彬給三弟盛了一碗，三弟抬手把餃子倒桌上，拿起碗倒白酒。
    “嘖！”王彬敢怒不敢言，又拿來盤子把餃子收拾進去。
    三弟猛喝一口齜牙咧嘴半晌。
    “你吃點飯再喝！”王彬把餃子端過去。
    三弟一擺手“姐夫，你這是不誠心招待我，買酒不買肉，喝酒不給我上杯子，誠心給我難看！”
    王彬一聽這話也繃不住了“我這不是給你煮餃子呢嗎！你急個啥？”
    “誰稀罕你的破餃子？”三弟瞪著牛蛋眼口水亂濺“你摸摸良心，哪次過年去我家不是好酒好肉招待你，這百年不來你家一趟，你就當討吃一樣打發我？”三弟說著把筷子摔桌子上。
    “嘖，你這話說的過分了，我哪知道你今天要來，現在都幾點了小賣店都沒東西了，外麵飯店也關門了，我去哪裏給你弄好飯好菜！”王彬黑著臉解釋。
    屋裏，姐倆一起看向付英滿臉驚恐“咋辦？”
    付英隻是聽著搖搖頭不說話。
    “王彬又從抽屜裏拿出一雙筷子遞給三弟“明天白天給你買肉，今天先將就一頓！”
    三弟咕咚咕咚一口氣喝完，又倒了一碗，仰頭要喝，
    “你慢點，吃點餃子，一瓶酒讓你一個人喝了，哪有你這麽喝酒的！”王彬伸手過來阻止三弟。
    “撒開！摳毛鬼！”三弟猩紅著眼睛。
    付英實在坐不住了，她蹭的從凳子上起來走到三弟麵前一把奪過碗，把酒潑地上。
    “ 你想咋滴？”付英瞪著眼睛。
    “我不想咋滴，我就來你家吃頓飯你這大呼小叫的鬧啥呢？”三弟耍無賴。
    “要吃好好吃，不吃就滾！”
    “就是，哪有你這麽欺負人的！”王彬趕緊接茬。
    “誰他媽讓你買酒的？”付英回頭責罵王彬“誰他媽讓你買的？你吃飽撐得？你看不出他都喝多了你還給他喝？”
    王彬蔫頭巴腦“我尋思這不是來了買點酒喝，總不能幹吃吧，這人家還嫌棄我招待不周呢！”
    “行啦，兩口子別演了，這是趕我走呢！我走！”三弟眼淚吧差起身。
    付英氣急敗壞“大晚上你往哪去？”
    “你管我去哪？我死了你就高興了唄！我不就是下雪天回不去來你家過個夜嗎？你看你們夫妻兩個這個驢臉拉著給誰看呢？”三弟胡攪蠻纏。
    “完蛋玩意！”付英罵了一句。
    “罵誰呢？你他媽罵誰呢？”三弟折返回來拿起碗摔地上瓷片崩裂四處散落。
    “你幹啥！”王彬起身。
    屋裏小娟子和小昭站在那看著，小娟子心裏怪王彬軟弱，此刻就該把舅舅打出去。
    “我讓你們吃個屁！”三弟抬手又把桌子掀翻了。
    隨著碗盤落地的破碎聲，付英怒上心頭大罵“王八蛋，死出去！”
    三弟搖搖晃晃往外走。“老子才不稀罕在你家待著！”
    “你給誰當老子？有種再說一句！”付英今天火氣特別大，像好鬥的公雞。
    “給你當咋滴？”三弟扭身回來準備動手。
    付英把頭抻過來“來呀！你打，我看你今天動我一下試試！”付英咬牙切齒。
    王彬見狀趕緊拽著三弟往外走，用力過猛手都被牆蹭破了皮。
    三弟被王彬推推搡搡拉到廚房。
    王彬掏出煙遞給三弟，三弟抽完一根煙起身出門。
    拖拉機在門口，他點著火卻死活轉不過彎，王彬不得已又幫著他轉了彎。
    拖拉機轟隆聲消失後王彬縮著脖子往回跑。
    家裏一片死寂，小娟子看著一地狼藉對付英說“媽，最後一次，從今天起我和舅舅斷絕關係，我希望你也能做到！”
    付英瞪了小娟子一眼‘斷什麽斷，小小孩子啥話都說，他是你舅，等醒酒就沒事了！’
    “我不管，我的忍耐到頭了，他不是喝多了，也不是酒精中毒，他這是活生生的熬煎人，欺負人，我爸慫，你也慫，但是今天我鄭重通知你，我跟我舅斷絕關係了！以後這個家不允許他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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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英沒搭理小娟子，她拿起窗台上三弟留下的手套歎氣“哎！手套都沒戴！”。
    王彬哆嗦的回來，他剛才著急沒穿外套，一會兒功夫凍的透心涼。
    王彬進屋，付英急忙問“人呢？”
    “走了唄！咋啦？”王彬一臉懵。
    “你就讓他自己走了？你沒給他安排個住處，這都幾點了冰天雪地的，他又喝了酒萬一路上出個事咋辦？”付英一連串的問題。
    王彬一聽不樂意了“不是你讓他走的？何況你也沒跟我說讓安排住的地方啊？”
    “啥都要我說？我沒讓你給他買酒吧？你不是也買了？他今天沒事就算了，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也別想好過了！”付英一頓輸出。
    “就是，我大舅喝酒出了事警察就抓你！”小昭看王彬不上眼跟著附和。
    小娟子更是黑著臉一副嫌棄表情。
    “哎！”王彬又開始假模假樣“我發現這家就沒好事，他來了你們都躲著還的我招呼，結果這不對那不對全是我不對，麻求煩！”王彬唉聲歎氣上床躺著了。
    小娟子起身收拾。
    家裏的盤子碗都不多了。這個家天天被這些人肆無忌憚的侵害著，她再也忍不住了，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斷親。
    十點，付英看著表對王彬講“你手機別關機，萬一他有事給你打電話呢！”
    王彬罵罵咧咧起身重新開機。
    十二點，正睡的香。
    手機響了，小昭氣的蒙頭踢被子。
    “快接！”付英踹了踹王彬一腳“接電話，肯定是三弟！”
    付英一直就沒睡著，她腦海裏總是三弟車翻了，人捂到雪地裏凍死的場麵，一直提心吊膽輾轉反側。
    王彬接通手機“誰！”
    “姐夫，我三弟，我在住家村這，拖拉機沒油了你給我送點過來！”三弟說完掛了電話。
    “哎，老天爺啊，真是往死裏折騰人！”王彬氣的捶床。
    “咋啦？”付英急忙問。
    “你弟，說是沒油了讓我去送！”王彬責怪付英。
    “他在哪呢？”
    “住家村！”
    “住家村？都走了這麽久才到住家村？中途又拐彎了？”付英按時間算不對呀。
    “誰他媽知道！”王彬捂著頭。
    “嘖，你趕緊去給他送吧！”付英掀開王彬被子“快點！他還等著呢！”
    “哎呦，我算是倒了八輩子黴運了攤上你們這麽一家人！活生生把人給欺負死啊！”王彬帶著哭腔不情願的起身，衣服都穿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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