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 招娣找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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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英隔著玻璃看著院子裏來回踱步的王彬,那表情比罵孫子還狠,嘴角唾沫泛白。
“愛你媽咋樣咋樣吧,你也就是個提不起串子的東西!以後少找我!”王彬氣的掛了電話。
“哎呀!真是氣死我了!咋能跟這樣的混球是兄妹呢?嘖嘖!”王彬氣的跳腳。
付英出來調侃:“你這至於嗎?人家的孩子人家有權利決定咋樣,你這生什麽閑氣吃飽了撐的,自己家的孩子也沒見你這麽著急過!”
“嘖!”王彬剛打完電話氣還沒消,付英又來刺激他,他有點喘不過氣。
富家坡。
招娣把孩子留給付英娘自己上山找牛去了。
昨天晚上楊飛沒給牛拴腳繩,半夜下了大雨這牛也不知道跑哪裏了,楊飛漫山遍野就找不著。
楊飛無奈騎著摩托車去鎮上方向找了,招娣隻能往北坡順著大山溝裏找。
她一路腰酸背痛,別的不怕就擔心昨天牛被雷給劈死了,或者是摔進溝裏窩死了。
夏天的草真高,有的都戳臉,招娣褲子上掛滿黏惹惹和狼針,摩擦著她的腿又疼又癢。
鞋底板上全是泥疙瘩,走起路打滑。
招娣站到半山坡上鳥瞰村子,小小的一片在河溝四周蔓延,可以看到走來走去的人。
“哎,他媽的這過的是啥日子!”招娣結了婚生了孩子以後就像開了天眼,才知道之前那些年都白活了。
生活的難和苦她好像一點沒發現,就一腳踏進了婚姻的泥坑。
人人都說楊飛家條件好,自己高攀了。其實也沒好到哪裏去,如今楊飛天天吊兒郎當的不好好過日子,她一個人又帶孩子又幹活心情無比鬱悶。
婆婆曾經答應的給蓋房子的事情就像大姑說的最後不了了之了,如今孩子都生了再去跟人家鬧騰也沒有意義。
“哎!”招娣彎腰薅起一根酸溜子剝了皮嚼了幾下。酸意灌滿口腔,忍不住一個哆嗦還漏尿了。
招娣氣笑了,繼續吧,她隻能低頭往前走,沒有別的辦法!
招娣繞了半個山也沒看到自己家的牛,倒是看到了小張家的馬,看樣子是被蛇咬了,整個腿都腫脹的翹著。
招娣好心牽著它往回走。
到了村子,招娣把馬給小張家送過去,小張老婆正愁眉不展的洗衣服。一看到馬回來了倒是很高興,急忙迎上來。
“你家牛找到沒有?”小張媳婦上了樹,麻利的摘著小蘋果打算送給招娣表示感謝。
“沒有!招娣一屁股坐在半截土院牆上,伸手拽了一根樹枝,從上麵薅了個小蘋果在褲子上蹭了蹭咬了一口。
“嘶。。。挺酸啊!”招娣生完孩子牙齒變的特別敏感。
“今年雨水少果子就酸,上頭的還好些!”小張媳婦給招娣摘了一小袋子過來,兩人在牆頭上嘮嗑。
“你咋樣?來我們村習慣不?”招娣問詢。
“嗨,啥習慣不習慣的,又沒的選,日子湊合過就行,他對我也算不錯,我也不要求啥!”小張是隔壁村嫁過來的,人來了少言寡語從來不去跟人們嘮嗑,沒事幹就在家裏做針線活。
招娣低頭看了看:“肚子還沒動靜?”
“沒呢,這幾天不是喝點中藥嘛,小時候下雨天到地裏幹活著涼了吧,老是肚子疼!”小張和招娣前後腳結婚,到現在還沒有孩子,村裏人時不時的詬病她沒有生育能力。
“不急,慢慢調養,生孩子有啥難的!生出來才難,我整個人想死的心都有了!熬不完的夜,喂不完的奶,洗不完的尿戒子!看看我這手成啥樣了?”招娣連連搖頭。
“真的假的!”小張滿臉的不信,或許招娣現在的訴苦對她來說都是一種幸福的炫耀。
“走了,招娣吃了兩個實在招架不住,把蘋果核扔到院子裏,雞都搶著過來吃。
“好,有時間過來坐坐!我一個人也沒個人說話!”小張把招娣送到門口。
“你男人回來讓他趕緊處理這個馬腿,別耽擱了!”招娣不放心囑咐。
“知道了!”小張目送招娣。
小張家的馬找到,自己家的牛還生死未卜。
招娣一個人低頭想著事情,迎麵碰到娘。“你這是去哪裏了?”惠春看招娣滿褲子的黏惹惹問詢。
“找牛!楊飛沒拴腳絆子走丟了!”招娣有氣無力。
“孩子呢?”
“我奶奶給看著呢!”
“她能看了孩子,趕緊接回來吧!”惠春聽到付英娘就一陣的不爽。
“你去哪?”招娣問惠春。
“我去看看她們都幹啥呢?”惠春沒好意思說自己想去看玩牌的。
“這幾天鄉裏不是有蔬菜大棚嗎?可以打日工,你和我爸好歹也去賺點,總不能天天閑著等地裏那點錢吧!”
惠春聽了心裏不高興,一說幹活她就肚子疼。
不過現在閨女大了嫁人了說話也有分量了,她雖不高興但是也聽進去三分:“行,等晚上我跟你爸商量,我們也去打日工!”
招娣看著走遠的母親,她搖搖頭,開始有點後悔嫁到同村了,如果當時聽大姑的到縣城找一個普通人家會不會好過些。
招娣拖著疲憊的身體進屋,拿起水瓢舀了一瓢涼水咕嘟咕嘟下了肚。
“啊!舒服!”招娣踢飛兩隻泥巴鞋子,她脫了外褲爬上炕昏昏睡去。
下午,院子裏聽到楊飛趕著牛的聲音。
招娣坐起身往外看,還行,牛都完好無損的回來了,她懸著的心也掉進肚子裏。
“你奶奶個腿的,我看你以後還瞎跑不了!”楊飛拿著鞭子使勁抽牛!
招娣屋裏看不過眼,打開窗戶破口大罵:“它是牲口,你也是牲口?你不給它帶腳繩它不到處跑?你好意思打它?你咋不打自己?”
楊飛被招娣罵的蔫了頭泄了氣,自己一箱子汽油跑完了才找到這貨,滿肚子的氣本想回來好好給它點教訓,結果被招娣給罵的沒了力氣。
楊飛關了牲口棚的門,他感覺自己都燒焦了。
他用鐵盆裏的水洗了個頭。上身黑黢黢的,除了那個穿背心留下的白印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