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誰呀！”小娟子語氣冰冷。
    “我！”隔壁男人的聲音響起
    “王叔你有事？”小娟子心頭一緊，自己朝外鎖著門，他怎麽還來敲。
    “我家忘交水費了，這大過年停水了也沒法弄，你給我接一桶救急。”男人擱門討要。
    “哦！”小娟子感覺大過年沒水是挺慘的，她伸手拿了鑰匙準備去開門，都是鄰居難免互相幫助。
    走到院子中間。
    男人再次詢問。“就你自己嗎？你爸他們晚上不回來？”
    男人這麽一問，小娟子突然警覺起來。
    這大半夜跑來借水怕不會是有啥歹心思吧！
    想到這，小娟子心髒撲通撲通狂跳。
    好像今天沒有聽到男人老婆的聲音，那個女人平時總是河東獅吼。今天這麽安靜莫不是她回娘家了？
    小娟子原地不動調整呼吸。
    “鬧啥呢？”門外男人急不可耐。
    “你等一會兒啊，王叔。我家也沒水了，我給我大哥發短信讓他給你過來送一桶。”
    男人聽到這話，連忙拒絕“算了，這麽晚了別麻煩人家了，明天再說吧！”
    “那也行，他說正過來呢！”小娟子故作鎮靜。
    男人離開回了自己家院子。
    小娟子聽到他腳步聲心裏有些害怕，擔心他半夜翻牆進來。
    小娟子站在院子裏大聲說“爸，都幾點了，你們到哪了？。”
    “哦，行！路上慢點！”小娟子耳朵豎著。
    “咚”隔壁門關了。
    小娟子急忙進屋反鎖門窗。
    她心裏罵到“媽的，低估你了，看你平時人模狗樣的原來也不是個好東西！以為我傻是不是？”
    小娟子拉了拉門栓，拿把菜刀放床底下。
    她告訴自己不要害怕，遲早要上社會去闖蕩的，到時候壞人多了去了。
    晚上，房頂上的大老鼠肆意狂歡，屋外野貓嗷嗷亂叫。
    她想著啥時候能換間高大的磚瓦房，沒有老鼠鬧騰就好了。
    外頭震耳欲聾的鞭炮聲，小娟子時而醒來時而睡著，每年的這天都過的很累入睡困難，家家戶戶鉚足勁的花錢放鞭炮，天空長長亮如白晝。
    還好，爸爸不在，不會逼著大家淩晨起來烤旺火。
    第二天，小娟子睡的太陽老高還沒起。
    “哐當，哐當！”大門響了，小娟子被突然驚醒瞬間緊張起來。她準備起床。
    聽到有人進了院子，不用說是自己家人，隻有他們才有鑰匙開門。
    小娟子又躺下。
    門開了，是媽媽帶著小昭回來了。
    “姐，你還沒起呢？”小昭伸出冰涼的手到小娟子被窩裏暖和。
    “你們咋回來了？爸呢？”小娟子好奇的問。
    “媽和爸生氣了！我們先回來了。”小昭吸了吸鼻涕。
    付英啥話沒說就是一通幹活，她把爐子生著才脫了外衣進屋。“你不去真對了，我早就該聽你的不回去，回去就後悔！”
    “咋？我大舅又鬧事了？”小娟子幸災樂禍的聽著。
    “別提了，他們抓了一隻狐狸，結果不知道被誰給舉報了，大年三十警察堵門，我尋思這次算完蛋了，肯定要拘留了，結果人家運氣好，那狐狸大晚上自己跑了，愣是啥也沒抓著！”付英連連搖頭。
    “然後呢？你為啥和我爸生氣！”小娟子趴著追問。
    “哎，這個貨就跟別提了，今年腦子就跟進了屎一樣，估計是賣畫賺錢了尾巴翹天上了。你大舅和招娣女婿奉承幾句，他就掏四千買了人家十頭羊，說是明年就二十隻了！”付英唉聲歎氣。
    她本來打算隱瞞小娟子的，可是心裏就是裝不了事，索性一股腦全說了痛快。
    “買羊放我大舅那，你們瘋了嗎？這不是妥妥的羊入虎口？”小娟子難以置信。
    “不會，你姥爺說給放。”付英開始洗臉。
    “我姥爺還不是向著我大舅！這羊你們能拿回本錢就不錯，還想著壯大呢。咋經曆這麽多還跟小孩子一樣胡鬧！”小娟子不高興，黑著臉開始穿衣服。
    “哎！”付英聽了也是歎氣：“沒辦法，攔不住，剩下的錢我拿回來了，招娣還打算借錢買草呢，一家人跟餓狼一樣！”
    “我不是囑咐你把錢存銀行！誰讓你們帶回去顯擺。”小娟子語氣生硬。
    付英看她給自己甩臉子有些不高興“那天不是銀行關門了嘛！我發誓以後不回去了，回去一次後悔一次！”
    小娟子撇嘴：“行了吧，你發誓的時候太多了，還不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付英搖頭沉默。
    “我不管，這錢你去給我要回來？”小娟子疊被子。
    “買都買了，秋天吧！秋天生了小羊賣！”付英和稀泥。
    小娟子一聽不幹了，扭過頭歇斯底裏的喊“這話我今天就說一遍，你五月份就去賣，不管生不生小羊，把錢拿回來！。”
    小娟子今天徹底破防了，她決定立規矩。
    付英皺眉“你要鬧啥？嚷嚷啥？翻天呀？你爸一直想做點生意，咱不能總是捆著他這不行那不行吧！”
    “做生意也要看跟誰，我大舅和姥爺一萬個不行！”小娟子據理力爭。
    付英火了，抬手嗬斥“這家還輪不到你當家！”
    “這家都是因為你才過不好的，一家子窮人吸血鬼。半吊子弟弟當寶貝。你再這麽當下去隻會越來越窮，被人看不起！”小娟子紅著臉扯嗓子喊，今天她豁出去了。
    小昭看姐姐和媽媽劍拔弩張，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付英沒有打小娟子，她翻找抽屜拿了根煙掩麵啜泣“他媽的，大過年到處受氣，老的管不了，小的也跟我鬧騰，活的有啥意思！”
    “我沒跟你鬧，我也累了，不想管了，以後也不想學習了。一家人不上進我一個人努力也沒意思。”小娟子用前途威脅。
    “讓你念書是為了你好，你威脅我幹啥，愛念不念！”付英惱了。
    “不念了，一起討吃吧！一起賺錢養活你家人得了。”小娟子語氣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