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完以後，付英靠著牆打瞌睡。
    “大姑！”招娣開口。
    “嗯？”付英雲裏霧裏的應著。
    “我餓了，想吃牛肉餡餅！”招娣肚子咕嚕嚕叫。
    “哦！那我去給你買！”付英心起來了，身體跟不上，起了兩下才勉強站起身。
    “你沒事吧？”招娣看付英狀態不好。
    “昨天沒睡好！剛才坐著迷糊著了，還挺舒服的！”付英緩了一會感覺好多了。
    “哦！”
    付英開門出去，招娣起身下床，她光著腳往窗戶邊走去。
    “哐當！”一聲門開了，付英探頭進來急赤白臉的喊“你要幹啥？想不開了？”
    招娣被嚇得一哆嗦，她聽了付英的話笑出聲忙解釋“你嚇我一跳，我拉窗簾，光照我眼睛！”
    “哦！我就說嘛！你不至於那麽蠢！”付英嘀咕著又走了。
    招娣趕忙上了床，地上冰涼的！
    付英回來帶了五張牛肉餡餅，兩斤多。
    招娣全吃了，一張沒留。
    付英看的直流口水也沒張開嘴要。
    “啊！飽了！”招娣抹抹嘴打了個飽嗝。
    “你這是餓的還是氣的？五張，一張沒給我剩全吃了。”付英也是開了眼打趣。
    招娣憨憨一笑“我想這口好久了！記不得多久沒吃肉了。”
    “打住，別跟我哭窮，你放那麽多牛還沒錢，我更沒錢！”付英現在反偵察能力很強。
    招娣看付英提錢就炸毛嗬嗬一笑。“不借錢，給你嚇得。這幾年家裏有點錢就買牛了，我都沒怎麽吃穿。本來想的把日子過好，攢點錢也來縣裏買個房，誰成想我爸出那事錢都給他用了。楊飛不高興天天跟我鬧騰，我心裏也苦！”
    付英認真聽著，難得見招娣這麽說肺腑之言。
    “我現在才明白你當初為啥不讓我嫁一個村，真煎熬。原本以為能互相扶持照顧，哪成想啥也不是，我爸喝醉了就去我家鬧騰，村裏人笑話，公婆也黑臉，我算是裏外不是人！”
    付英連連點頭。
    招娣繼續“我當初看我媽可憐想的幫襯她，她倒好，我懷孕到生都沒幫忙，連個人也找不到，我弟成天在我家吃喝。也不知道給誰養的！”
    付英嘴角勾起，招娣能意識到這些，她很意外。
    “咯！”招娣又打了個飽嗝。
    “你這沒事吧？別給撐死嘍！”付英著急問詢。
    “哎呀，撐不起，我最多吃過三斤肉呢！”招娣拍拍肚子。
    “別喝水啊！”付英提醒。
    招娣剛才沒說完又繼續“我爸成這樣說來說去也是我爺爺害的，現在他又開始害天龍了。”
    “嗯！我上次回去還在你爺爺脖子上騎著！驢大了沒個樣子。”付英想起來就生氣。
    “關鍵是他不給好好上學，一去學校就說難受，我爺爺都會信以為真。他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我說他，我爺爺還跟我不高興，還說什麽不想念就不念。哎！”
    招娣一臉生無可戀。
    “咱家就是那樣，你又走了我的老路！”付英感慨。
    “是哦！我辛苦養牛起早貪黑，沒人幫忙但是都惦記我的錢，我爸媽讓我以後給我弟娶媳婦，楊飛暗地裏悄悄給他弟弟黑錢。夫妻不同心，父母不幫襯，我一個人過得好累！”招娣打開話匣子訴苦。
    付英心情複雜一味點頭，招娣的苦她太清楚，生在這樣的破家，親情又割舍不掉，婆家人還看不起，其中心酸隻有自己知道。
    “大姑，我回呀！”招娣說完擦幹眼角淚水。
    付英急忙起身，一番談話她動了惻隱之心。“不著急，去我家吧！住一夜！”
    招娣搖搖頭“不去了，我這樣子去了讓大姐和小昭笑話！”
    “笑話你啥！你大姐早料到你有今天了！”付英說完感覺不對，又不知道該怎麽圓回來。
    招娣苦笑“沒辦法，我比不過大姐，人家聰明，愛學習，咱就是老農民的命！”
    付英聽了不是滋味，責怪自己說話嘴比腦子快。
    “你真沒事了？”付英不放心。
    “沒事了，就是一時想不開氣血攻心了，以後可不會這樣糟踐自己了！”招娣像是下了某種決心。
    “那就好，身體是自己的，搞壞了人家轉頭又娶一個，你圖啥呢？白白受累了！”付英開導。
    “嗯！”招娣擺擺手走了。
    付英看著她瘦弱的身影消失在大街上心裏不是滋味。
    招娣想開了，心裏就不淤堵了。
    她到縣上轉了一圈，用身上的錢買了一對金耳環，她渴望很久了舍不得。
    今兒如願了。
    招娣又給孩子買了幾身漂亮衣服，坐末班車回去了。
    回到家，她處理了大部分牛，收了錢自己到鎮上開戶存了，一分也沒給楊飛。
    她不再起早貪黑上山放牛，開始上了麻將桌逍遙快活。
    楊飛被招弟收拾了好幾個月，破衣爛衫的，成天都在爹娘家混吃混喝。氣的他爹拿鞭子抽他。
    “你趕緊給我滾回去，都他媽結婚了成天來我這混吃混喝的，我還要留著錢給你兄弟娶媳婦呢！”爹收起鞭子。
    娘也上前訓斥：“不是我說，人家招娣別看爹不行，自己倒是挺勤快的，就你這個家夥好吃懶做一點看不出眼力勁，偏偏提不起串子。哎。。咋說你好？”
    楊飛本想狡辯幾句，可是看著大家對他意見頗多不再說話，低頭往外走去。
    “以後別過來了，來一次打你一次！”爹追出門口大聲叫喊。
    “媽，你攆我哥幹啥？”弟弟不明所以。
    “哎呀，他都成家了，不能隨便天天在娘家了，更何況夫妻吵架留你嫂子一個人在家也不行。小兩口總歸是要和好的呀！”楊飛娘歎氣。
    “哦！這樣啊！其實我嫂子人挺好的，是哥不配！”
    “呸呸呸，啥你哥不配，咱們家配他們家綽綽有餘，要不是你哥矮點醜點，就招弟她爸那個球德行我是看不上的！”楊飛娘打心眼裏是看不上三弟這個親家的，從結婚到現在沒有到惠春家吃過一頓飯。
    楊飛吹著口哨往家走，他繞過大門從牆頭往裏看。
    院子裏幹幹淨淨，牛就剩下兩頭了。
    楊飛看了看沒有人才跳牆進屋。
    掀開鍋蓋，裏麵空空如也，櫃子裏找了個遍渣都不剩。
    楊飛直起腰：“這個虎娘們真是狠心啊，一點不留想餓死我！”
    楊飛摸著咕嚕嚕的肚子往付英爹娘家去，今天先吃飽，剩下的明天再說。
    九月份，開學了。
    小娟子心裏惴惴不安，激動人心的時刻到了。
    一晚上她情不自禁回想著跟秦悅文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早晨，小娟子早早到了學校。
    高一新生的班級在一樓，秦悅文的班正好在樓梯口。
    小娟子透過玻璃看到秦悅文的名字貼在牆上，她轉身麻利上樓站在窗戶邊往下看著校門口。
    同學陸陸續續的背著書包進校門，小娟子眼睛不眨的盯著校門看，時間太久眼珠子泛酸。
    打了上課鈴，一直都沒有看到秦悅文的身影，小娟子很是失落搖頭回座位。
    “你今天早晨在窗戶邊看啥呢？”高東海拿著早點過來好奇的問。
    “沒看啥！”小娟子意興闌珊。
    下了早自習，小娟子按耐不住好奇心又悄悄下一樓準備偷窺秦悅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