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這個人，差勁！”
    今天是小娟子生日，不出所料，付英和王彬沒有記得，十幾年都是如此。
    小昭倒是沒忘，給小娟子買了幾根棒棒糖算是禮物了。
    小娟子習以為常，爸媽都是不浪漫的人，自己也不奢求太多。
    下了晚自習，已經十點了。
    沒有看到高東海，小娟子下樓騎車往回走。
    大橋邊，一個黑色身影站在那，小娟子剛有些緊張，不過很快就確認是高東海，這幾年相處下來已經對他身形很熟悉了。
    小娟子假意沒看到，加速繼續往前走，高東海扭身騎車跟上，小娟子餘光看到一個盒子，她心裏溫暖又悸動。
    快到小娟子家的那條巷子了，小娟子故意往前騎行了一段路拐了彎。
    “嗨！你去哪裏？”高東海看著她錯過了回家的路有些納悶。
    小娟子停了車子，她今天有事要處理。
    高東海不解隻好跟過來。
    “咋啦？”高東海有些緊張，事出反常必有妖。
    “沒啥，想單獨跟你待一會兒！”小娟子一改暴脾氣，溫柔細語。
    一聽這話，高東海放心了，
    他從車後架上拿起自己精心準備的禮物盒。
    “給你，生日快樂！”高東海一臉虔誠。
    “謝謝啊，你每年都記得我的生日，還給我準備了禮物！又花錢了吧！”小娟子低頭看著盒子有些愧疚。
    “應該的，頂彩禮了！”高東海笑嗬嗬。
    小娟子一聽，心裏不悅。“我不要。”
    “為啥？”高東海不明白她怎麽又生氣了。
    “高二馬上要結束了，你一定也還記得我曾經說過的話吧？”小娟子扣著盒子上的蝴蝶結。
    “天不早了回去吧！”高東海心裏頓感不妙含糊其辭。
    “我是不是曾經明確告訴你，到了高二我們徹底分開，咱們彼此不認識再無交集？”
    高東海一聽這話心情鬱悶：“今天是你生日啊，非要現在說嗎？”
    “對，我一定要今天說清楚！”小娟子語氣決絕。
    “為啥不能開心一天！非要今天！”高東海生氣了，扭身蹲到台階上摳鞋幫子上脫膠的字。
    小娟子看他生氣換了語氣“不要在我這浪費時間，。。。。”
    “這是我的事！”高東海反嘴嘟囔。
    “不僅僅是你的事，我也受著煎熬！明知道我們沒有結果，你非要這樣互相折磨！”
    “誰規定我們沒結果？”高東海急了。
    “我規定的！可以嗎？我有我的使命，我們不合適！這次我不會再心軟繼續浪費彼此的時間了！這兩百塊錢是你給我買零食的錢，我自己暑假打工賺的，咱倆清了。”小娟子把錢塞給高東海抬腳要走。
    高東海站起身，伸手拽住她的胳膊有些力道。
    小娟子吃痛扭頭查看，高東海趕緊鬆開。
    錢掉了一地，零零散散。
    “幹嘛？不夠嗎？”小娟子眉頭緊皺說著狠話。
    高東海委屈巴巴，脫口而出“我們私奔吧！到沒有人認識的地方去？”
    小娟子無語的閉上眼睛長歎一口氣，高東海永遠也不明白她的心裏在想什麽。
    “對不起，我必須和你分開！你保重自己！”小娟子彎腰撿起錢塞進高東海衣服兜裏。
    高東海眼噙淚水黯然神傷，低頭不語。
    時間仿佛凝固一般，悲傷的氣氛蔓延開來。
    “為什麽？為什麽這樣對我？到底是我哪裏做的不夠好你一點機會不給我？”高東海聲音顫抖，啜泣著挽留。
    “不是你的問題是我的問題，隻能怪我們相遇的不是時候。”小娟子淚水從鼻孔流出。
    “你啥意思？”高東海感覺聽不懂。
    小娟子自言自語“從小到大沒有人對我這麽好過，我真心感謝你，是你溫暖了我的苦難人生。其實我心裏已經開始習慣你對我的好，我也不想離開，不想繼續努力，可是這與我的使命背道而馳，我很痛苦你懂嗎？”小娟子盡量保持平和。
    “我不懂！你的使命跟我在一起有什麽衝突嗎？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我會一直在你身邊支持你，這樣不好嗎？你要什麽我都心甘情願的給你，真的！”高東海哀求著表忠心。
    小娟子搖搖頭，抬手輕拭眼角淚水。“我要的你給不了！”
    “你到底要的是什麽？”
    小娟子扭過頭，語氣堅定“聽好了，我要的是錢，前途，家族的榮譽，帶著父母過好日子！你可以嗎？”
    “這些我現在沒有，但是我以後肯定能給你！請你不要因為這些小事和我分開！我需要時間！時間！我以後肯定會很有錢的！”高東海情緒異常激動。
    “對不起，我沒有時間去等你！真的不能跟你在一起了！請你諒解一下！不要怪我！”
    話說到這份上，高東海知道事情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他冷笑一聲“你好狠心啊！我們在一起五年了呀！連高中都分一起了，老天給機會你卻不給，硬生生斷了，我敢保證以後沒有人再像我這樣愛你！”
    高東海一股腦的傾訴，他不願相信這一天真的來了，自己努力這麽久還是前功盡棄了。
    小娟子心裏清楚並沒有反駁，隻是淡淡的說。“我生性涼薄！不需要愛情！”
    “你撒謊！”高東海生氣了。
    “我沒有，你給不了我想要的生活，同樣我也給不了你想要的生活。因為我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趕緊去找個溫柔善良好女孩，我去掙我想要的未來！咱們各取所需不好嗎？”小娟子苦口婆心。
    “不好！我不想要別人，我就想跟你在一起，我們一起賺錢，錢都給你。我舅舅家養牛可賺。。。”
    高東海情緒激動。
    "“別說了！我要上大學，我一定會離開這個鬼地方。你心裏很清楚你的成績是上不了大學的！”小娟子說出最狠的話企圖讓他認清現實。
    “我考不上可以一邊打工一邊等你，我給你交學費，所有的工資都給你。隻求你不要跟我分開！”高東海卑微至極哀求著。
    “不要說了，真的不要再說了！別逼我，我不喜歡虧欠別人，也不會給你任何承諾。我們開始的時候就說好了，高二結束！請遵守諾言！”小娟子鐵麵無情心卻在滴血，她都恨此刻的自己無情。。
    “嗬嗬！”高東海仰頭苦笑，他用盡了手段都無濟於事，瞬間失去力氣渾身癱軟。
    看到高東海有些瘋癲，小娟子於心不忍心。她上前拽了拽高東海。
    “你還好吧？”
    高東海擺擺手重新坐回台階上，他低著頭，淚水從鼻尖大顆大顆掉落。
    高東海抬頭吸了吸鼻子：“你想好了？”
    “想好了！”
    “那我以後還能送你回家嗎？這條路很黑的！不安全！”高東海還是不放心。
    “不用了！我以後要走的路更黑，不能總是指望你送我保護我！你也要開始你的新生活！”小娟子想斷幹淨。
    “那我考上大學能去找你嗎？”
    “你何必為難自己！”
    “給我一次機會，如果我考上了，咱一輩子！如果沒考上，我自動消失！”
    小娟子沒有說話。她知道高東海文化課考不上大學。
    “不說話我當你默認了。”高東海仿佛看到一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