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卡車突然停下掀起一陣灰塵。
    車裏的人失去重心像保齡球來回晃蕩。
    “真討厭！”女生們嘰嘰歪歪的互相推搡著。
    “下車！”外頭傳來彪悍的聲音。
    女生們勉強起身不情願的下車。
    男生如泄洪般急忙跳下來情緒亢奮。
    “我的娘啊，熱死了！”女生們一屁股坐在地上怨聲載道。
    “下吧！我扶你！”小昭仰頭看著茹茹。
    “我不敢跳！”
    “沒事，這才多高！”小昭很無奈。
    “我怕！我恐高！”茹茹麵紅耳赤帶著哭腔直搖頭。
    “就等你一個人了，快點吧！”小昭索性伸手拽她。
    “哎呀！”茹茹緊張到閉眼，落地後一屁股坐那四仰八叉。
    “哈哈哈。。。”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你看沒事吧！”小昭扶起茹茹。
    茹茹不說話，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歸隊。
    兩個臉色鐵青曬得黝黑的迷彩男叉腰站在那，大家交頭接耳評論他們的長相。
    “安靜！我是你們女生的教官。我姓虎。”寸頭迷彩男向前一步，翻開手裏的本子。
    “還有這姓呢？”
    “虎了吧唧的虎吧。。”
    “哈哈哈。。。。”
    女生笑的花枝亂顫。
    “閉嘴，誰要再嬉皮笑臉亂說話，給我負重十公裏不許吃飯！”教官麵目猙獰。
    大家見狀識趣的閉嘴，隊伍瞬間鴉雀無聲。
    教官兩眼掃視一圈，開始給他們分班。
    “一班，十二個人！齊步走！”教導員對著一排女生喊。
    十二個女生踏著碎步往前走，茹茹後知後覺跟著往前走。
    “你聾了？”教導員走過來一把薅住茹茹肩膀。
    茹茹嚇得花容失色愣在那舉起雙手。
    “我說幾個人？”教導員黑著臉問
    “十二個！”茹茹膽怯的回答。
    “你第十幾個？”
    “十三個！”茹茹小聲說。
    “那你幹啥跟著走？”
    “我要跟她一起住！”茹茹急了指了指前麵的小昭。
    “她是你媽啊？你沒斷奶嗎？你想跟誰就跟誰啊？”教官爆粗口。
    其他人哈哈大笑。
    茹茹委屈巴巴歸隊，眼淚打轉的看著走遠的小昭。
    教練瞪了她一眼繼續分班。
    小昭跟著其他人到了宿舍。
    高低床，陰濕逼仄。
    “自行分配！”小隊長話音剛落，小昭一個健步衝到靠門的下鋪躺著去了。
    其他人一窩蜂搶著下鋪，誰也不想睡上鋪，爬高起夜多不方便。
    大家上下鋪選好，隻有一個女生遲遲不動。
    她掃了一圈沒有空位了，起身來到小昭跟前。
    “你跟我換個床，我要睡下鋪！”女孩態度冷淡命令小昭。
    “憑啥？你算老幾？你想換就換？”小昭撇撇嘴翹起二郎腿不以為然。
    “哼！”
    女孩碰了一鼻子灰心情不好摔摔打打，小昭因為搶到了下鋪心情不錯沒搭理她。
    小昭分好了床鋪去找茹茹，不出所料，她分到宿舍裏位置最差的上鋪，正一個人默默的整理東西。
    “你哪個班的？滾回去！”教練拿著夾子拍打小昭腦袋。
    小昭扭回頭瞪著他一臉不服。
    “呀哈？你還不服？給我跑圈去！”
    “切！”小昭沒搭理他快速離開。
    吃過晚飯，大家洗漱完等著熄燈睡覺。
    天氣燥熱，空氣裏都是黴味，女生心情不好哭唧唧的。
    房頂上昏暗的燈泡上爬滿了小飛蟲。
    小昭心裏也有些難過，她想家了，想姐姐想怪怪，甚至開始想王彬了。
    沒辦法，誰讓自己學習不好呢！活該受罪！
    小昭半迷糊著。
    上鋪的女孩抽風般爬下來黑著臉站小昭腦袋邊命令：“你去睡上鋪，我不習慣睡上麵！”
    小昭被驚醒，她臉色難看坐起身破口大罵：“你是不是有病？神經病！”
    “你才有病！你今天必須跟我換，不然別想睡覺！”女孩伸手指著小昭。
    小昭突然跳起來張嘴去咬女孩的手指頭，嚇得她急忙縮回去。
    “小樣的，咬死你！”小昭蓄勢待發。
    女孩沒了辦法隻好悻悻的爬上床。
    小昭看她上去翻著白眼躺下。
    天氣太熱了，小昭睡的不舒服，感覺渾身癢癢的，她翻來覆去睡不著。
    “能不能別動了，要死啊！”床上女生踢腿捶床大喊。
    “你是死人你別動！我是活的我就動！”小昭聲音比她還大。
    “咚咚咚。。。”女孩踹床板的聲音在走廊裏回蕩，大家都知道她在找事，沒人說話。
    小昭怒了，抬腿一腳，把上鋪的床板子給掀翻了，瞬間木板傾斜一角翹起。
    女生嚇的雙手扣住欄杆驚叫。“你幹啥？快放我下來不然我饒不了你！”
    小昭一不做二不休又是一腳，木板徹底傾斜，要不是中間橫梁撐著，就塌下來了，女孩不敢動，像爬在浮冰上生怕不平衡自己掉下來。
    “好了，別鬧了！放她下來趕緊睡覺！”宿舍長看小昭憋紅臉，雙腿死死蹬著木板勸阻。
    小昭這才停了腳，“哐當”一聲木板回了原位，女生戰戰兢兢重新躺好。
    從這一刻起，不管小昭怎麽翻身，沒人敢說一句話。
    不服就幹的愣頭青是小昭給大家留下的第一印象。
    中午，軍訓分成五小隊，站好的先去吃飯。
    小昭這組總有人站不好，教官就罰她們重做。
    很快，操場上就剩下她們最後一組了，五個人裏頭有個女生就是站不好，她羅圈腿。
    “報告！”
    “說！”
    “我餓了我要吃飯！”小昭一餓就火大。
    “站不好就不準吃飯！”教練大聲嗬斥。
    “我就要吃！”小昭忍無可忍。
    “動一下開除，滾回家去！”教練威脅。
    “開除就開除，老子不幹了！”小昭摘下帽子氣鼓鼓的扔到地上扭身就走。
    “你！”身後教練氣的露出白牙齒。
    小昭看看四麵環山也不好自己回家，正碰上大中午肚子也餓，心想“還是吃飽了再走，奶奶個腿的，什麽破學校這麽欺負人！”
    小昭調轉方向大步往食堂走去。
    撩開泛黃的塑料大門簾，她抬腿進了食堂。
    裏麵兩排長桌子，從頭到尾坐滿了人。男生一張桌子，女生一張桌子。
    黑漆漆的房頂上霧氣蒙蒙，蜘蛛網一層又一層。
    大家稀裏呼嚕的吃著，生怕落後。
    教練說了，吃的慢一會兒吹哨子就不能吃了。
    門口邊牆角還站著幾個女生，來的晚不但沒有碗筷，還得罰站。
    昨天跟小昭挑事的女生幸災樂禍的吃著飯，挑眉看熱鬧。
    “碗呢？”小昭看了一圈啥也沒有，扭回頭問班長。
    “教練說來的晚沒有碗就沒飯吃，讓一邊罰站去！”
    小昭抬頭看了看罰站的都是平時受欺負的軟包，茹茹也在。
    “沒飯吃？還罰站？”小昭嘴角勾起氣笑了。
    “一邊站著去！別影響我們吃飯。”幾個男生滿嘴嚼著飯嚷嚷。
    “老子交錢了！憑啥不讓吃！”小昭血湧上頭，一巴掌拍在鐵皮桌子上框框響。
    班長沒有說話，懶得搭理。
    “行！沒碗筷是吧！好！”小昭看到女生桌子中間放了兩個搪瓷大盆子，裏麵還有菜和飯。大勺子放一邊滴著湯汁。
    “正好！”她走過去伸了伸手，發現夠不著中間的飯盆子。
    “媽的！”小昭雙手用力一抻抬腿上了桌子。
    “你幹啥？踢到我了！”旁邊女生嘟著嘴抱怨。
    “踢到你咋啦？”小昭吹胡子瞪眼，現在她癲狂了就是皇上二大爺來了也不怕。
    小昭盤腿坐下，一把拿過盛菜的盆子直接倒進盛飯的盆子裏，順起舀菜的勺子開始攪拌，自己唏哩呼嚕的吃起來。
    “你！”眾人驚掉下巴。
    “你這樣我們還怎麽吃？”
    “就是，班長，你快來看！”女生們嘰嘰喳喳叫嚷。
    “安靜，安靜！”廚師從後麵走出來，看到這一出氣的吹胡子瞪眼，他扭著肥屁股跑著去找小昭她們班的負責人。
    小昭吃罷抹抹嘴，她跳下桌子把盆子遞給茹茹“拿著！吃吧！”
    茹茹抱著盆子不知所措，環顧四周漲紅了臉。
    “吃吧！吃了晚上不餓！”小昭守著她。
    茹茹早就饑腸轆轆，顧不得許多大口吃起來。旁邊人也舔著嘴唇。
    “一起吃，有事都算我的！”小昭一條腿蹬著凳子，一副座山雕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