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驚鴻撥通了上級的電話，簡女士得知異能調查處的大樓損毀將近三分之一，也頗為肉疼。
    人員的傷亡更是不計其數。
    所幸調查處這些抽調過去的骨幹人員尚存，倒是留下了中堅力量。
    “她……還好麽？”簡女士在問誰，古驚鴻心中清楚。
    “挺好的。”古驚鴻沒說細節，“勇敢，能幹……能順利殺掉無召，多虧她和李焱。”
    “李焱沉穩能幹，是個可托付的。”簡女士頓了頓，說道：“沒事了，你去忙吧。”
    基地裏的年輕學員不多，教官級別的異能者也派出去增援了不少。
    截止目前，歸來基地的異能者隻有十之二三，其他人的下落，不必說眾人也已經知曉。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簡女士下了死命令，必須把所有人找回來，才能進行祭奠儀式。
    這是異能調查基地對所有為和平事業付出生命的同事們最後的尊重。
    古驚鴻仍舊持續忙碌，且一直尋找施工隊盡快加班加點把他大樓的窟窿給堵上。
    重新回歸家園的百姓們，萬萬沒想到c市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棟高聳入雲的大廈。
    網友們還熱評，“新晉樓宇，各個角度都不同”。
    有調查處正麵的、有調查處側麵的，還有那殘存大洞的，拚湊成一個完整的調查處大廈。
    不少人都在紛紛商議，勿怪c市大戰當天轟轟隆隆，隻怕總部就在c市了。
    大膽的網友先吃瓜，猜測那洞就是無召搞出來的。
    渡過難關的百姓們都有了吃瓜的閑適，紛紛猜測無召的本體究竟是個什麽東西。
    近距離觀察過大廈的人，一會兒說無召是樹精，一會兒說無召是八爪魚……
    伴隨著外圍的工作收攏，內部的審訊工作也徐徐展開。
    古驚鴻內傷嚴重，但外傷幾乎看不出來，對那些被活捉的“天異者”組織成員的審訊工作仍舊由他主持。
    令人驚喜的是，巨樹沒死。
    衛楓跟巨樹對峙的時候，基本上把巨樹撓得沒邊兒了，那張臉基本看不出來原本的五官模樣。
    真應了那句“打得連親媽都不認識”的程度。
    大家都以為巨樹必然是死了。
    清掃戰場補槍的家速發現巨樹居然還有一口氣，那就不能把人給槍斃了，索性拎著吊著一口氣的巨樹回了調查處。
    等到審訊的時候，巨樹整個人都顯得非常頹廢，像是窩在憋屈桌凳裏的熊，眼睛裏都是黯淡無光。
    因為他已經知道，自己的首領死了。
    “巨樹，我們已經掌握了足夠多的證據判你的罪行，念在你被無召蒙蔽，若是好好配合，留一條命也不是不可能。”
    當然，古驚鴻純屬給巨樹畫餅。
    巨樹是憨，也沒傻到那個份上，“我不想活。”
    所以，他也什麽都不想說。
    古驚鴻挑眉，似乎這個答案也是意料之中的。
    “你想跟你的首領死在一起麽？”古驚鴻突然道：“你的同伴，最好的兄弟們，還有華樹，他們都被埋葬在同一個地方。你想不想跟他們一起？去黃泉路上，也好有個伴。”
    巨樹雙眼一亮，原來還能這樣？
    “要，要！不分開！”
    古驚鴻頷首，“告訴我，掌控那些人造異能者的人，是誰？”
    “誰？”巨樹歪歪頭，好像沒明白古驚鴻問的是什麽意思。
    簡姿扶著肋骨和胳膊站在審訊室外，看著同樣陪伴著自己的蘇蘇酥，道：“噗，咱倆這個老弱殘兵的架勢，非要聽審訊不可嗎？”
    蘇蘇酥白了簡姿一眼：“誰老，誰弱？”
    她頂多是個“殘”。
    簡姿趕忙舉手投降，表示是她老，她弱！
    蘇蘇酥輕哼一聲，繼續扒著玻璃看。
    古驚鴻不知道哄著巨樹說了些啥，巨樹開始能聽懂古驚鴻的問話了，跟竹筒倒豆子似的，叭叭將無召的老底兒全都掀了。
    無召是在招攬章鏡的那年醒來的，當時十分虛弱，搜刮了不少異能者的血液來滋養自己的根係。
    那時無召最倚重的人，還是易獲。
    緊跟著，他便意外招攬了章鏡。
    易獲的技能是可以看到鬼，又頗為擅長使用玄學一脈的東西，怎麽看怎麽心思陰溝裏頭的人。
    怎麽說呢……章鏡的行事做派，在這些反派堆堆裏竟然意外地“正直”。
    他是能行走在陽光下的人，且不容易被調查處發現蹤跡。
    很多布局終於可以從暗處走到了明處。
    章鏡教授、招攬的異能者，對他和首領的忠心程度也比以往更甚。
    這讓無召對章鏡刮目相看。
    不論是華樹、還是聞賀，都顯現出了不同程度的碾壓級別實力。
    無召不得不承認，有時候，人類情感的維係，才是“絕對忠誠”必不可少的養分。
    這一點，隻惦記著利用人的易獲就顯得狹隘了許多。
    最終，章鏡取代了易獲的地位。
    兩個元老終於開啟了近十年的內鬥，直到共同身死。
    巨樹的表達能力屬實不咋滴，簡姿在外頭已經盡可能地通過自己的理解填補了巨樹所沒有講述的部分空白情報。
    蘇蘇酥聞言頷首，說道：“怪不得，這七八年撞到的異能者，確實比之前要難對付得多。”
    簡姿聞言一怔，詫異道：“之前的很好對付嗎？”
    “也不是，就是更簡單。”蘇蘇酥道：“肉搏就夠了，不太需要費腦子。”
    說著，她偏頭看向一旁的楊家將：“適合單細胞生物。”
    楊家將：“……”
    他委屈地撓撓臉，手還沒放下，就被蘇蘇酥吼道：“雲溪是不是說了你不能撓傷口？”
    “……癢。”楊家將像是偷吃了蜂蜜的熊，那委屈的模樣有點滑稽。
    蘇蘇酥一看就更來氣了，她動作不能太大，捶楊家將的時候，楊家將也不敢躲，甚至還覺得跟撓癢癢似的，美滋滋地樂了。
    簡姿：“……”
    單細胞生物是得看看腦子哈！
    不知何時趕來的寧有才，看到二人“打情罵俏”的架勢，扶了扶眼鏡框。
    好，少了個情敵。
    楊家將居然喜歡冷麵禦姐三蘇。
    主打一個“不知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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