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長，這麽重要的時刻，你帶我來，我也起不到什麽大作用……”
    “不要妄自菲薄。”楊廣元打斷他的話，聲音沉穩：“你的本職工作，本身就是大作用。對方是什麽人？就算是發生了衝突，打起來，帶劉時年他們一個兩個也不夠的。”
    信息審計隊員認真地點點頭：“班長，我明白了。我一會一定好好表現。”
    幹了這麽多年，他的工作一直屬於後勤服務，親自上陣卻是第一次……
    他難免有些忐忑。
    倒是也不怕，畢竟自己當初在選擇這份工作時，就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他隻是擔心自己經驗不夠，會把事情搞砸。
    也不知道那位傳說中殺人不眨眼，殘忍冷戾的堂忌首領，到底是什麽樣子？
    雖然沈同學提前跟他們說過，對方是一個挺和善的人。
    隻是他怎麽看都覺得這個詞怪怪的。
    三山那麽大一個組織，他們軍方滅起來，都要籌劃許久，費好大一番功夫。
    對方就這麽帶著人直接屠了人家滿門。
    這樣的人，會好相處嗎？
    該不會一會兒稍有談得不如意的地方，就要拿出槍來崩了他和楊先生吧？
    信息審計人員忐忑地想著，就聽到門被敲響了。
    “篤，篤。”
    很有禮貌的敲門聲。
    他一看手上的表，時間到了，頓時有些緊張起來。
    “請進。”楊廣元說道。
    門被打開，從外麵走進來的，卻不是他們想象中的什麽凶神惡煞的人物，而是一個少女。
    一個打扮清新淡雅，容貌清麗，纖薄柔弱的少女。
    她一襲白裙，衣著簡單樸素，氣質姣好。
    像極了一朵出塵的潔白茉莉花。
    信息審計人員先是一愣，隨即很快想到，這不會是哪個走錯了包間的普通女孩吧？
    得趕緊讓她出去，不然撞上那個夜棠，對方懷疑她聽到什麽不該聽的東西，連累到她怎麽辦？
    他正要開口提醒，就見對方身後跟上來一位年紀大一些，成熟優雅的女子。
    這人身上明顯帶著浮動的戾氣，信息審計人員看著對方，話也停在了嘴邊。
    還是楊廣元率先站起來，伸出手去跟對方打招呼：“兩位好，我是楊廣元，這位是我們信息審計部的小同誌。”
    沈明棠禮貌地點點頭，語氣淡淡：“我是夜棠。這位就是和你在聯係的紀初。”
    楊廣元看著對麵的少女跟他握了一下手，終於確認了心裏的想法。
    這個看起來柔弱無害的少女……竟然就是將道上攪得天翻地覆，還能抽身而退的人物，夜棠。
    當真是人不可貌相！
    雖然覺得奇幻，但楊廣元麵上還是很平靜地笑笑：“久仰大名，兩位請坐。”
    旁邊的信息審計人員聽到這裏，眼睛都睜大了。
    不是，他還以為這兩女孩是走錯了房間呢，沒想到她們就是他們要合作的大組織的頭目？
    這對嗎這？
    他都不敢想，自己剛剛要是動作快點把人趕出去，會有多麽尷尬……
    他們準備了這麽久的合作恐怕也要完蛋了！
    信息審計人員在原地反複確認，才終於接受這個事實。
    這個時代，終究是他落伍了。
    震驚歸震驚，信息審計人員很快回過神來，很有眼色地去給幾個人倒茶。
    “謝謝。”沈明棠很有禮貌地接了茶盞，然後客氣開口：“抱歉楊先生，我前段時間有些忙，所以拖到現在才見麵。”
    少女眉眼無害，微微一笑，讓人根本提不起一絲警惕。
    楊廣元聽到這話，哪可能真的應聲。
    人家就是跟他客氣幾句，他要是真的說沒關係，那就是不識好歹。
    他笑笑：“夜小姐說的什麽話？每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能見一麵，我已經很知足了。”
    不過這也讓他微微鬆了一口氣。
    至少，對方看上去並沒有要為難他們的樣子。
    他繼續道：“不知道我們的事情，夜小姐考慮得怎麽樣？”
    “楊先生發過來的文件，我都已經看過。”沈明棠將茶盞放在桌麵上，指節自然地搭在一旁：
    “我相信楊先生的人品。堂忌會在一定程度上配合你們。但同樣，非合作的事情，我們有獨立的主權。”
    楊廣元點頭：“這點你可以放心，我們不是說話不算數的人。”
    “對了。”沈明棠應聲，隨即又抬眼，眸色淡淡：“我聽說，波洛克的伊森最近來了華國？”
    “我們在抓捕。”楊廣元聽到這個名字，麵色一下子嚴肅起來：“這人是個危險分子，在歐洲道上頗有名氣，這次來華國也搞了不少事情，我們一直在觀察他。”
    沈明棠輕嗤了一聲：“他確實不是什麽好東西。”
    “夜小姐對這個人也感興趣？”楊廣元垂在身側的拳頭無意識收緊了些：“這人很難搞，我們交手了幾次，都沒討到什麽好處。”
    沈明棠心想，伊森要是能讓你們這麽容易地討到好處，那就不是伊森了。
    她點點頭，狀似無意地道：“我和伊森也交過手。”
    “這樣……”楊廣元神色微變，他敏銳地察覺出，眼前這個看似柔弱的少女，能當上堂忌的首領，肯定不隻是在華國道上活躍。
    她遠比他想象的要厲害。
    他說道：“既然你們也感興趣，後續的事件跟進我們也會通知過來。”
    “另外，最近還有與之相關的一件大事，伊森這件事我們通知過上麵的人，他們已經決定這段時間要重點清蕩。”
    楊廣元提醒道：“主要針對的還是伊森與波洛克安插在華國的勢力。”
    沈明棠明白他的意思了。
    她笑著點點頭，“我知道了，楊先生，合作愉快。”
    楊廣元伸手和她鄭重地握了一下：“合作愉快。”
    今天的合作事宜，商議得出乎意料地順利。
    看著沈明棠和紀初離開，信息審計人員還有些意外地“啊”了一聲：“我們就這麽完成這次任務了？”
    他們籌備了至少一個月，設想過無數遍可能出現的情況，以及應對的措施……
    沒想到就這麽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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