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向旁邊站著的沈明棠和溫硯辭，試圖尋找突破口：“我雖然不知道你們是什麽人，但你們既然能把我抓來問話，就說明你們倆都是道上的。”
    “這樣吧，這個小女孩我以前認識，你們應該也看出她失憶了吧？我知道她之前的身份，你們把我放了，我就告訴你們。”
    “都是道上的人，我就明說了，這個小女孩是很厲害的人物，身份很不簡單。做這個交易，你們不會吃虧的。”
    偽人循循善誘道。
    可惜，沈明棠此前和達莉婭重逢，看出了端倪，也已經做過親子鑒定。
    她早就知道鬆蘿的真實身份。
    也用不著這個偽人來告訴她。
    反倒是這個偽人，知道了鬆蘿的真實身份，看到了他們三個人的真容，不能再留了。
    偽人此時並不知道自己說得越多就死得越快，還在叨叨地勸個不停，試圖說服他們把自己給放了。
    “你們真的不想知道？”
    “不想知道。”沈明棠淡淡道：“你還是關心關心你自己的腦袋吧，知道太多可不好。”
    偽人聞言，愣了一下，內心忍不住咯噔一聲：“你們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沈明棠看他那樣子一時半會兒也問不出來什麽，反正該急的是它不是他們。
    將偽人留在倉庫裏，沈明棠和溫硯辭帶著鬆蘿一起出去，商量實驗體的事情。
    溫硯辭起初並不知道沈明棠為什麽要突然帶鬆蘿過來。
    直到三人出去以後，她告訴他，鬆蘿也是實驗體之一。
    溫硯辭頓住，抬眼看了下鬆蘿，有些意外：“鬆蘿也是？”
    按照他之前推算出來的，波洛克的人體實驗藥劑確實有不同的類型。
    他想過兩種會有區別，卻沒想到區別竟然這麽大……
    倉庫裏的那個，就是妥妥一偽人，看得人心裏發毛，一陣惡寒。
    而鬆蘿隻要不說話，不動手，看上去就是個很可愛的普通外國小姑娘。
    他並不了解鬆蘿，所以也不知道鬆蘿在實驗前後有什麽區別。
    但是溫硯辭覺得，鬆蘿與眾不同的說話方式和心智，或許就是受到了人體實驗的影響。
    “波洛克研究這個項目這麽多年，進展雖然一直很慢，但應該也不至於在原地踏步。”
    沈明棠道：“按照他們的性格，我猜人體實驗的藥物應該是分優質和劣質的……”
    波洛克以利益為重，伊森更是一個精明的商人，人體實驗的藥物本來就少，還被她和溫硯辭劫走一些。
    波洛克的高層，應該舍不得把所有藥物都用給所有人。
    優質藥物應該是用到那些各方麵條件都特別優秀的實驗體身上。
    比如說鬆蘿、沈明棠這樣的。
    劣質藥物則應該是用給忠心但條件更一般的實驗體身上。
    比如說沈明棠兩次遇到的偽人，它們都忠誠於波洛克，就是長相奇醜。
    溫硯辭點了下頭，“英雄所見略同。”
    兩人在藥園子裏走著，身旁的鬆蘿突然停下腳步，變了臉色。
    她一隻手按住太陽穴，用力晃了晃腦袋，唇色一瞬間白了下來。
    “怎麽了？”沈明棠率先注意到不對勁，看向鬆蘿。
    鬆蘿一時半會兒說不出話來。
    她腦海裏全是亂七八糟的消息，全部擠在一起，快要把她的腦子給擠炸了。
    沈明棠見她這副模樣，蹙了下眉頭，將胳膊遞給她。
    鬆蘿順勢抓住她的手臂，閉上眼睛緩了一會兒。
    一幀幀豐富多彩的場景在腦海裏閃過……鮮活的，死寂的，灰暗的，明亮的。
    一縷縷繁雜難言的感受在心頭蔓延……哀慟的情緒，喜悅的情緒。
    一張張陌生熟悉的臉在麵前過渡。
    笑著哭著的人，活著的死去的人。
    一切都如同潮水般席卷而起，湧向了她。
    等到鬆蘿睜開眼睛，剛剛的那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卻如同海邊的潮落般快速退去，根本不給她思考的機會。
    鬆蘿又大腦空空了。
    她茫然地眨眨眼，握住沈明棠的手臂，癟了一下嘴：“棠棠，剛剛我的頭好痛，我這是怎麽了？我要長腦子了嗎？”
    沈明棠：“……”
    那很可怕了。
    那畫麵比偽人還恐怖吧？
    人體實驗應該還不至於讓鬆蘿長出兩個腦袋來，沈明棠猜，鬆蘿剛剛可能是受到了那個男人的刺激，對以前的事情產生了印象。
    “或許是你突然想起以前的事情了吧。”沈明棠解釋道。
    鬆蘿恍然地點了一下頭，她按住自己的胸口：“棠棠，我的直覺告訴我，我的記憶裏可能有比較重要的東西。”
    所以她還是想起來比較好。
    鬆蘿說著，結果又捂住了腦袋，“嗷”了一聲。
    沈明棠立刻拍拍她的腦袋：“難受就別想了。你忘了什麽，我們會查出來的。”
    鬆蘿這才緩緩停下思考。
    她歎了口氣。
    她以前過得不好時，也對自己的過去產生過好奇，會想自己以前是不是一個很壞的人？所以淪落到那樣的境地。
    可是後來和棠棠在一起後，就沒有再去好奇過。
    幸福會讓人忘記追究曾經遇到過的所有苦難。
    不過現在，她直覺自己的記憶或許和沈明棠如今遇到的事情有關係，所以又開始試圖想起來。
    鬆蘿摸了摸自己的腦門。
    這腦子也真是神奇，想的時候巨痛，不想的時候一點感覺沒有。
    她正發愁幫不上沈明棠的忙。
    就聽到溫硯辭在旁邊出聲：“或許，可以讓我試試？”
    鬆蘿一下子抬起頭。
    隨後又低了下頭。
    她之前好奇的時候，也試圖自己治過自己，可惜醫者不自醫，自己想出來的很多辦法根本沒有用。
    所以對溫硯辭的提議也沒有抱希望。
    不過她還是點點頭：“好呀好呀。”
    反正死馬當活馬醫，自己也不治不了，試試又不會掉塊肉。
    而且這個溫硯辭，據周圍人所說，好像還挺厲害的？
    這麽一大片藥草院子就很得她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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