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個子女生越說聲音越小，像是快暈過去了一樣，祁漾要不是聽力好，差點沒聽清。
    他有些失笑於她害怕還要主動提及，再次安撫了下她，問道：“你們學委是男生還是女生？”
    “女生，她叫孫曼麗。”
    “這幾年跳樓的學生呢？”
    女生搖了搖頭，眼睛發直，不自覺抱住了胳膊，看樣子實在很怕這些事，讓祁漾都要仰視的高挑的身影一下子柔弱起來。
    “我、我不知道，我太害怕了，學姐的事還是我舍友說的，我沒敢聽下去。”
    祁漾見狀放緩了聲音，柔聲問道：“你舍友是哪個？”
    女生指了指第三組那裏正聊著天的兩個女生：“她們都是，短發的是陳思思，她知道的比較多。”
    祁漾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能不能幫忙引薦一下？我哥和他朋友都對這種……很感興趣。”
    女生稍稍放鬆了一些，跟著露出點笑意：“好啊。”
    說著她喊了聲“思思”，對方本來就時不時往這偷瞄一眼，見狀立刻過來了。
    女生三兩句說了下情況，祁漾的情報源再次加一。
    正好小茜的同桌也回來了，聽他和陳思思聊著的東西，也湊了份信息。
    不過這兩人信息顯然有誤差，你一言我一語，差點吵起來，引來不少人的注意，祁漾適時打斷了他們。
    看來這個副本得注意甄別信息，他想。
    他觀察著班裏學生的反應，學校不想讓學生恐慌，但這些學生也不是死讀書的木頭，三年下來，各種傳言還是聽過不少。
    眼下他們捕捉到關鍵詞，都免不了露出恐懼來。
    玩家的主線任務是查清校內每年異常死亡的原因，並沒有“不要讓學生們恐慌”這一條，所以玩家在人設範圍內，完全不用在意自己的行為對學生的影響。
    趕在下一節課前，祁漾問了回到位置上的司南臉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回來時經過樓梯口，被一個女生撞地上了，她跑得太快了，我一時沒反應過來，應該是被她眼鏡擦到的。”
    祁漾一臉失望，在上課鈴聲裏說道：“你居然沒接住她，還被撲倒了，好遜。”
    “……我隻有兩隻手。”
    “為什麽你不能多長兩隻手呢？”
    司南差點被他氣笑了。
    “我是人。”
    祁漾輕眨了下眼睛，湊過去在他耳邊輕聲問道：“有興趣當詭異嗎？”
    司南耳朵有點癢，第一個反應是他聲音很清越好聽，隨即便被他的問題嚇得一個激靈，連連搖頭：“不想。”
    鈴聲已經停止，祁漾撐著腮，笑看著他，眸中閃動的光芒璀璨而冷冽：“記住你現在的話哦，你要麽當人，要麽……死。”
    司南怔愣在原地，背後一寒。
    ……
    中午午飯時，祁漾和司南、狄夙溝通了下情報，能確定的是五年前確實有個女生跳樓了，大概是三模之後。
    不久後，同一個位置，又有個男生跳了下去。
    這兩人一個年級第一，一個年級第二，後者還是個富二代，高三這棟騰飛樓就是他爸捐的。
    旁的信息，比如女生跳樓的原因，男生是不是喜歡女生，所以跳樓殉情……這些消息就難以分辨真偽了。
    最離譜的說法是那個女生和某個老師在談戀愛，跳樓時已經懷孕了，但是哪個老師，卻沒一個人說得出來。
    “我們接觸的都是學生，五年前他們都還沒入學，這些消息都不知道經過了幾手，最好還是得問問教職工。”狄夙說道。
    司南接話，有些鬱悶：“教職工的話，其他玩家很占優勢啊，那我們學生的優勢是什麽？”
    祁漾把餐盤裏的杭椒全挑到了司南碗裏去，又理所當然地夾走了他碗裏的牛柳，隨口道：“人數優勢？”
    司南無言地看著自己的杭椒牛柳變成了純杭椒，更無言以對的還是他的話。
    你算人嗎？
    但他什麽都沒說，隻是默默吃了口杭椒，祁漾卻挑了下眉，對他的反應略有意外。
    狄夙微微皺眉，扒了一口飯，邊咀嚼邊看著這兩人，目光再次落在祁漾的手套上。
    那種微妙的感覺又來了，這兩人中間肯定有貓膩。
    但這畢竟是別人的私事，他覺得怪異，卻沒打算多嘴去問，免得討嫌，這點情商他還是有的。
    “小北，你有什麽想法嗎？認真的。”
    祁漾重新分配好菜，含笑道：“如果學生很容易死的話，學生組的優勢或許是容易見鬼？問人哪有問鬼來得直接有效呢？”
    一個思維跳脫的玩家，狄夙這麽想道。
    目前已知信息太過雜亂，三人又低聲商量了會兒，等周圍人明顯少了一些，狄夙對著祁漾問到：“方便問一下你的天賦是什麽嗎？我的天賦是運，氣運的運。”
    祁漾恰到好處地露出一點驚訝：“還有這種天賦，真是神奇。我的天賦和哥哥一樣，都是偽裝。”
    正在吃飯的司南嗆咳出聲，祁漾拍了拍他的背，看他估計還被杭椒辣到了，眼睛都紅了起來，輕嘖出聲。
    將一碗看不出成分，像是泔水的湯推到他麵前，祁漾嫌棄道：“吃飯都能嗆著，你要不是我哥，我都不想認你。”
    司南：“……”
    狄夙看他喝了湯之後好了點，便沒管他，問祁漾：“你現在是什麽等級？”
    “隻有c級，”祁漾惆悵地歎了口氣，再次cue司南，“哥，你會保護我的對嗎？”
    司南還沒止住咳嗽，痛苦點頭。
    狄夙目光在兩人之間睃巡一圈，如實道：“我e級。”
    祁漾微微頷首：“我知道啊，司南保護我，我保護你，怎麽樣？”
    狄夙還沒反應，司南先是一愣，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咳咳咳……你保護……他？”
    祁漾踩上他腳趾，笑容天真無邪：“有問題嗎？”
    “……沒問題。”
    學生們吃飯都很快，他們還在想著副本時，食堂裏已經空蕩了許多，一眼看過去，玩家全三三兩兩在各個角落裏說話。
    狄夙早就注意到了他們，時不時會留意兩眼，這會兒輕聲道：“你們覺得誰可能是詭異？”
    祁漾對食堂飯菜沒什麽胃口，就著牛柳吃了點飯就放下了筷子，靠著牆壁看著他倆吃，聞言舉手道：“我啊，這裏不就我是單獨進來的嗎？”
    司南：“……”你這就自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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