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小北說的很在理，但狄夙還是有些難堪尷尬，不免思念起司南。
    至少司南在時，小北隻會刺他。
    不過這兩人的關係也實在奇怪，司南對小北似乎總是又畏懼又親近的，至於小北……態度曖昧不明。
    不管是下一秒捅司南一刀，還是送個s級裝備，都不會讓人意外的那種。
    還有這個小北對自己的態度，讓狄夙越發覺得他就是多出來的那個人。
    或許這遊戲裏有什麽道具，可以讓玩家進入某個副本卻不被識別？又或者可以和別的玩家綁定，副本會判定為同一個人？
    如果真有，這似乎是目前為止最合理的解釋了。
    那麽小北到底是跟著司南進來的，還是……跟著他？
    如果沒有天台上那兩句話，他當然覺得小北是跟著司南的，他也可以肯定自己沒見過這個人——天賦作證。
    現在的話，就無法確定了。
    但當下自己確實沒那個資格知道太多，弱者總是沒話語權的。
    狄夙無聲歎了口氣，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和這個詞劃上等號。
    ……
    晚自習第二節課快結束時，司南終於出來了，狀態不太好，不說鼻青臉腫，至少破相了。
    好在他早已習以為常。
    略作休息，兩個玩家看著時間還早，商量著打算再去舞蹈教室那探探。
    關於那個舞蹈生的事，李小明沒怎麽提及，不知道是缺了什麽觸發條件，還是隔得有點遠，他人脈沒拓展到這，不清楚特長班裏的事。
    特長班和普通班分開，在學校最北邊的一棟多功能樓裏，一樓是機房和音樂教室，二樓以上都屬於特長班，樓後還有片荷塘和小樹林，四下風景不錯，但在一片漆黑時，就隻剩下陰森了。
    李小明倒是提過一嘴，說學校裏有人談戀愛，會偷摸在這裏約會。
    三人看了一眼，覺得實在不像個適合約會的地方，陰氣太重。
    祁漾跟著兩人來了，卻消極怠工。
    詭異來了他不提醒，詭異跑了他也不追，不管司南死活，隻護著最脆皮的狄夙，但出手的寥寥幾次，讓狄夙越發肯定了他不簡單。
    狄夙和司南都察覺到他的變化。
    這人白天還會找同學聊聊天，問問消息，這會兒幾乎不加掩飾地劃水。
    等找到舞蹈教室，並在強弱不一的詭異的騷擾下探索完，他們離開時又遇上了一個路過的男老師。
    學校禁止學生晚上七點後來這邊，三人為免掉扮演度，借著司南的偽裝天賦直接跑了。
    回到宿舍後，祁漾從空間拿出套睡衣和一套洗漱用品，徑直進了衛生間。
    很快便有水聲傳出，司南和狄夙看著時間，沒等他，先整理起了這一天得到的信息。
    司南和狄夙被拉進遊戲時都帶了手機，這裏也能充電，不過沒有信號，隻能充當備忘錄、照相機、計時器……
    司南沒法記住看到的所有內容，都用手機拍了下來，還拍了舞蹈教室裏跳舞的女鬼，又順便拿走了份檔案。
    五年前死了三個學生，司南和那兩組人在裏麵打了一通就是為了檔案歸屬權。
    最後各退一步，輪流看完後各拿走一人檔案以暫平了爭鬥，又一齊把npc們給糊弄了過去。
    司南拿走的是五年前那個年級第一，檔案裏一水的各種獎項，卻是因為作弊添了汙點，叫林春紅。
    狄夙沒立刻看檔案，而是先把司南手機裏的照片全翻了一遍，問道：“老師，學生……沒有保安的嗎？”
    “沒找到，可能沒放在一起。”
    十分鍾後，他們將曆年死亡的人員信息整理了出來，其中隻有一個老師，太獨特，兩人都暫時忽略了。
    這四年來，每年死亡人數並不固定，少的時候三個，多的時候足有七個，也便是去年。
    這還是不包括情況不明的教師外的職工的情況下。
    他們正分析著這副本的死亡條件，衛生間門再次打開，濕熱的水汽瞬間湧入宿舍裏，讓本就悶熱的屋子更升了一度。
    祁漾順便洗了個頭，眼下濕漉漉的頭發盡數向後梳去，完完整整地露出一張清秀白淨的臉，深藍色真絲睡衣襯得他白得透明，最顯眼的還是他鎖骨間那塊紅色晶石，熠熠生輝。
    有那麽一眼，狄夙感覺這不像是個真人，皮膚太白了，毫無被熱水泡過後的紅潤。
    他目光微微閃動，試探性問道：“這是你本來麵貌嗎？”
    “不是啊。”祁漾自然而坦誠地回複。
    狄夙沒想到他會回答，還這麽誠實。
    “方便問為什麽嗎？”
    “被認出來會有點麻煩。”祁漾從空間裏翻出司向希給的一張符，將頭發烘幹，順著梯子爬上了床。
    兩個玩家看了眼時間，才九點十幾，晚自習都還沒結束呢。
    司南瞅了眼狄夙，起身拍了拍祁漾床邊欄杆，問道：“你這就睡了？真不意思意思參與一下？”
    祁漾拿出張符拍在欄杆上，霎時有絲絲涼氣散開，給這悶熱的天氣增了不少愜意舒爽。
    不光他舒服了，宿舍裏兩個人類玩家也生出了毛孔被打開的暢快。
    “說開了，不裝了。”
    狄夙回憶了一下，懷疑他說的是那句不幫過關。
    “你又那麽快自刀？”
    狄夙看向司南。
    司南：“……”
    祁漾：“傻叉。”
    司南不甘心道：“那你作業呢？”
    祁漾撐著欄杆坐起來，憐愛地摸了摸司南的腦袋。
    “我錯了，我不該隻給你一顆眼球，我該給你整個腦子。我可憐的哥哥，沒想到先天不足會讓你變得如此蠢笨。”
    那隻手像是冰一樣，卻保留著柔軟細膩的皮膚質感，司南這才注意到他已經摘了手套，恍然意識到他是在遮掩體溫的異常。
    司南忍了又忍，還是拍開了他手，疑惑道：“你到底為什麽叫我哥哥？”
    “很好奇？”
    “嗯。”
    祁漾仗著高度優勢又摸了摸他腦袋，微笑著摁上他額角的傷口：“乖，別問，不然我可能會忍不住捅死你。”
    司南：“……”
    這難道是傳說中的病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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