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一次的易感期將至，祁漾沒等爆發，幹脆地補了一針抑製劑。
    安排好實驗室接下來一段時間的任務後，他和基地高層提出要離開基地一趟，還要帶走賀南風。
    ——他其實可以不用跟著，但在基地待那麽久，也確實有些悶了。
    個中緣由以及猜測，他私下裏和首長說了下，首長點了幾個技術兵，讓應桓帶人護送去y市，協助進入指定銀行，開啟保險櫃。
    軍隊紀律嚴明，有首長背書，其他人即便不知道到底要做什麽，也聽從安排，配合無比，並且守口如瓶，並未對外泄露分毫。
    當然，祁漾也是低估了自己現今的影響力。
    驅散儀覆蓋範圍，除了個別腦子有包的，基本都知道他，隔空生出了近乎信仰的崇拜與感激。
    江城基地的人親眼看著他嘔心瀝血，焚膏繼晷，甚至一度“累癱了”，更是如此，隻要他一句話，就是讓他們去跟喪屍肉搏都不帶猶豫。
    哪怕疫苗和特效藥的研究真的需要幾年，十幾年，乃至幾十年，有驅散儀在，幸存者們也不至於陷入全然的絕望。
    即將抵達目的地時，應桓給賀南風槍，炸彈，防彈衣——雖然他不可能再變異，但被喪屍撓幾下滋味估計也不大好受。
    技術兵給賀南風無線耳機，兼顧攝像功能，就是外觀和佩戴方式看著像是耳夾。
    賀南風這下兩隻耳朵都掛了裝飾，畫風不一致，卻出奇的和諧。
    銀行大樓頂層聚集了不少喪屍，多是病毒爆發後慌不擇路逃上來的，但觀察了一圈周圍，也找不到更合適的降落點。
    機門拉開，狂風席卷而入，聲音吸引來不少喪屍，其中一個apha士兵釋放出信息素，吸引得喪屍接連跳樓，迅速清理出一片。
    賀南風準備跳下去時突然回了下頭，視線卻被應桓所擋。
    應桓用他180.5的身高試圖擋住賀南風，拍了拍他肩膀，在風聲裏大聲道：“臭小子，考驗這兩個月成果的時候到了，好好回來。”
    說完，他一腳把賀南風踹了下去，賀南風滿肚子髒話罵不出來，對他比了個中指，將落地的瞬間，一個前滾卸力，安然落地。
    不知道是不是賀南風在人堆裏混久了，身上沾了信息素味，頓時有數個沒去跳樓的喪屍朝他圍去。
    他一個槍托砸向迎麵的喪屍，腰腿力量爆發，渾然不顧其他喪屍，衝進變形的門裏。
    應桓在將人踹下去的同一時間便端起了槍，見狀幾乎不用特地瞄準，數發子彈便接連射出，將那幾個喪屍精準擊斃。
    技術兵抱著軍用筆記本，連著耳機上的攝像頭，鏡頭晃動，深淺不一的綠色裏不時有人臉閃過，行屍走肉一樣，猙獰得仿佛是一種類人怪物。
    同為喪屍，人模人樣活著的賀南風和這些喪屍從精神麵貌就截然不同了。
    賀南風在路上被科普了下銀行的大概布局，但也隻是大概，不過好在他和其他人不一樣，有試錯的機會。
    大約過了半分鍾，周圍喪屍不再攻擊自己，即便被他撞了或者不小心踩了，也隻是茫然張望，失去了一切攻擊性。
    賀南風估摸著是剛沾的信息素散幹淨了，將槍甩回肩上。
    危機暫時解除，他稍稍鬆了口氣，卻沒放慢速度。
    就算是他，也不想和一群臭烘烘的，半年多沒洗澡的喪屍們待在一個空間。
    回去可能要被沈湛嫌棄了，賀南風嫌棄地聞了下身上的味道。
    旋即他想，自己確實是幹這種事的最佳人選。
    但他要是想跑，這也是最佳的時機，等拿到保險櫃裏的東西，不管是什麽，還能要挾沈湛乃至江城基地。
    對曾經的他來說，簡直沒有比此時此刻更有利的局麵了。
    賀南風笑了下，按照技術兵的指示，隨便踹開一層樓梯間的門，找各層的布局圖什麽的。
    保險箱一般有三把鑰匙，一把客戶持有，一把銀行保管，可能是由出納員負責，一把備用，封存在銀行總行。
    因為不知道保險箱裏到底是什麽，應桓和祁漾都不建議爆破，賀南風得先找到銀行保管的那把，應該在財務部。
    賀南風繼續往下，找到財務部所在，把在房間裏打轉的喪屍們放了出去，準備翻找鑰匙時突然想自己這算不算在搶劫銀行？
    他扭頭看了一眼被他放跑的喪屍。
    ……還是當著員工們的麵。
    他沒來由的轉頭引起應桓的疑惑，問他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賀南風擺了擺手，開槍暴力摧毀了一個個櫃子上的鎖，終於找到了他要的那把。
    一切都很順利，更順利的是，當技術兵摩拳擦掌準備破解保險庫大門時，傳回的影像裏，那扇厚重得拿幾噸炸藥都炸不開的門自己就開著，裏麵卻沒什麽喪屍。
    應桓和幾個士兵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提醒賀南風警惕，旋即反應過來這話似乎有點兒多餘。
    祁漾通過舷窗俯瞰著這個城市，002趴在他膝蓋上，深藏功與名。
    天氣也算是晴朗，街道上並不冷清，但曾經很是繁華的城市卻依舊像是死了一樣，有種陽光照不進去的陰冷。
    像是墓地。
    他收回視線，不動聲色地撓了撓002的腦袋。
    先前查賀南風提供的名單上人時，查出有兩人早已去世，也許是巧合，也許不是。
    其中一人和洪院士曾是同學，按照阮夫人所說，兩人一度關係還挺好，不過後來那人失蹤，不知道是不是搞什麽保密項目去了，就很少再聯係。
    那人在家中自殺死亡的時間和洪院士在銀行租保險櫃的時間很近。
    沒準兒那個人死前送了什麽東西給洪院士呢？祁漾一向很敢猜。
    這是一個貌似合理，卻又毫無嚴密邏輯的猜測。
    如他對賀南風所說，他也是在賭。
    這個謎底很快就要揭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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