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寞一瞬不瞬地盯著祁漾，聽他問起，攤開掌心，一個紅色箭頭正在逐漸淡去。
    “不過我不完全是靠箭頭的哦，這個亮起來時，我就認出你啦，因為北北永遠都是最好看的。”她露出個有點得意的笑。
    祁漾跟著笑了一下，誇了一句：“說話流利了。”
    麵前這個可愛的小女孩和記憶裏那個大頭鬼娃娃其實不大像的，也好在不像，不然太驚悚了。
    現實世界也沒有無處不在的翻譯，她不光話說順了，還學會了華國語言。
    小寞眼睛一亮，連連點頭：“我有好多話想和北北說，學了好久呢。北北你這麽久去了哪呀？”
    祁漾笑了笑，沒回答，轉而問道：“在這生活得怎麽樣？”
    “比以前好多啦，有香噴噴的食物，有軟乎乎的床，有……”
    小寞正說著，院長注意到這邊，讓一個護工過來，小聲提醒他們排好隊，別說話，順便把矮小的小寞牽前麵去。
    小寞緊緊抓著祁漾不撒手，瘋狂甩護工的手。
    祁漾揉了把她腦袋：“去吧，我不走。”
    她這才鬆開他，邊走邊回頭看。
    安玥饒有興致地旁觀著，悄聲問道：“這什麽情況？也是貪圖你美色的。”
    這會兒功夫她也算知道這個世界的大概情況了，被詭異遊戲入侵，勝利後讀檔成功。
    縱然所有人都被局長模糊了記憶，這些小孩也不可能真當尋常小孩對待。
    祁漾：“你別張口就毀我清白啊。”
    兩人嘀嘀咕咕又過了不到十分鍾，院門口停下一排豪車，聲勢浩大。
    兩人兩統聽到了周圍小孩們激動得沒壓得住的聲音。
    “是希神，她今天怎麽來了？”
    “還有岑王，臥槽，他倆真在一起了？”
    “今天什麽日子，連戚神也來了，不過她現在看著好小一隻啊。”
    安玥眼角微抽，莫名有種陷入中二病包圍圈的既視感。
    002報起了名單：“司向希，岑行簡，狄夙，司南，戚弱草……”
    煤球代搭檔小聲嗶嗶：“哪個是情債？”
    002：“司南。”
    煤球：“你搭檔當時叫什麽北？”
    002頓了一下，看向祁漾，慢吞吞回答：“司北。”
    煤球：“？！”
    安玥瞳孔地震。
    祁漾：“……我和他沒在一起。”
    安玥神情微妙，煤球發出不信的輕嘶。
    祁漾頓時有種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感覺，他人品有那麽差嗎？
    司向希一行人下了車，借著動作掩飾看了眼掌心，壓著急切，跟著院長進了大門，拒絕了所有虛頭巴腦，直奔主題。
    但當看到箭頭指向明顯全是女孩的那一群時，他們神情還是變得古怪起來。
    一眼掃過去，他們注意力一下子便落在了中間偏前位置的一個小孩身上，無他，那個孩子太漂亮了，像是天生就會發光。
    而後，他們看到那小孩舉起手，朝他們揮了揮。
    司向希等人：“……”
    祁漾動作太過突兀，院長笑容依舊慈祥，微笑著試圖解釋：“司董，岑總，小陽很崇拜你們。”
    司向希心跳加速，下意識便知道那就是他們等待已久的人，開口時勉強維持住冷靜，問道：“他、他叫什麽？”
    “安陽。”
    司向希笑了起來，眼眶裏卻忍不住盈滿淚光，抬手也揮了揮。
    十二年，四千多個日夜，他們終於再見到了他。
    不多時，院長讓其他孩子散開，獨留下祁漾這邊三個加上司向希那一邊一夥，帶著去了會客室。
    岑行簡稀奇地打量著麵前的小豆丁，忍不住想上手揉一揉，但注意到祁漾看他時眼神裏的陌生，又按捺下去。
    短暫的激動過後，在場的人不免都有些拘謹，兩相打量著。
    即便是十二年，對尋常人來說，也已經是很漫長的時日了。
    司向希和岑行簡身上一度定格的歲月終於再次流動，裝束和精神樣貌都與曾經截然不同。
    旁邊的司南狄夙等人也是祁漾從沒見過的幼年形態。
    而對於司向希他們來說，祁漾從頭到尾都是陌生的。
    祁漾目光忽而閃動，憑空變出一朵花，藍紫漸變，如綴碎鑽，久違的花香讓所有人稍稍放鬆了一些。
    他將花遞給司向希，權當相認的信物。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安陽，你們如果不習慣，可以繼續叫我司北。這是我妹妹祁月。”
    祁漾和安玥一起玩的時候基本上都這麽換著姓來，問就是龍鳳胎，一個跟爸姓，一個跟媽姓。
    真名這種東西，不隨便外泄算是任務者的常識了……除非不小心上頭。
    安玥沒就姐姐妹妹的問題跟他爭，反正輪也輪到他當哥哥了，隻是好奇打量著對麵那倆年歲相仿的小男孩。
    稀奇的是，兩個小孩身上都負有氣運，不過其中一個像是無根之萍，也要淡許多。
    她當然看得出哪個是這方世界的氣運之子，但撇開這個區別點，她左右看看，一時竟有些分不清哪個才是情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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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嘖。
    司向希試探問祁漾：“你還記得我們嗎？”
    “記得，不過很抱歉，我這邊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千多年，細節上記得不太清了。”祁漾頓了一下，補充上稱呼和招呼，“希姐，岑哥，還有各位，好久不見。”
    聽到“一千多年”，眾人齊齊沉默，小寞震驚地瞪圓了眼睛，如果還是詭異形態，眼珠子這會兒真要掉出來了。
    這個是真的“好久不見”了，對比起來，十二年真不算什麽。
    還有，以後該怎麽論輩分？
    一千多年……
    司南喉間一哽。
    小隻的戚弱草問：“你現在多少歲？”
    祁漾微笑：“心理年齡永遠十八。”
    眾人找回了一點熟悉感。
    簡單寒暄過後，司向希低聲問道：“小北，你當初為什麽不跟我們一起離開？”
    二十年的相處，到最後除了一條短信，這人什麽都沒留下，連一個正式的告別都沒有。
    她看了一眼那個叫小寞的孩子。
    司南在遊戲裏死去的時候，她還是了解過那個《寂寞的鬼娃娃》副本的，知道其中的boss就叫小寞。
    很顯然，當時她給司北的陣營轉換卡被用在了這個小詭異身上。
    “玩家會贏，但詭異遊戲永遠不會輸，”祁漾笑了起來，他五官稚嫩，眉眼精致，嗓音溫軟，說出的話卻讓人震撼，“我不喜歡，我要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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