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佛前染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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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和七年臘月初八,五台山千峰裹素。
    顯通寺大雄寶殿的鎏金鴟吻凝著冰淩,趙佶跪在蒲團上,聽著身後十二丈高的青銅千佛龕發出細微嗡鳴。檀香混著血腥味在鼻腔裏翻湧,他數著佛前長明燈投在青磚上的影子——那是昨夜被他親手斬落的十三顆頭顱,此刻正在殿外雪地裏睜著空洞的眼睛。
    "陛下可想清楚了?"玄苦大師手持剃刀,枯瘦手指拂過趙佶及腰長發。老僧袈裟下隱約露出半截鐵鑄的羅漢杵,杵頭雕著大日如來,蓮座處卻刻著道門陰陽魚。
    趙佶盯著供桌上那串浸透血漬的迦南木佛珠。這是三日前陳州門破時,種師道老將軍用斷掌捧來的最後貢品。一百零八顆珠子裏凝著西軍六萬亡魂,此刻正在他眼前幻化出汴梁城頭的烽煙。
    "大師可知這串珠子為何發燙?"他忽然抬手按住佛珠,指縫間滲出暗紅液體,"每顆舍利子裏都鎮著個契丹薩滿,是當年真宗皇帝親征澶淵時......"
    鐺!
    青銅梵鍾毫無征兆地炸響,震得梁間積雪簌簌而落。趙佶瞳孔驟縮,餘光瞥見佛龕陰影裏閃過一抹銀光——那是金國鐵浮屠的彎刀反光!
    玄苦的剃刀突然轉向,寒芒直取趙佶咽喉。電光火石間,趙佶雙掌合十,檀香木佛珠應聲而斷。一百零八顆珠子淩空飛旋,竟在方寸間布成北鬥七殺陣。玄苦的羅漢杵撞上佛珠,迸出點點火星,杵身陰陽魚突然裂開,噴出淬毒的牛毛細針!
    "好個少林達摩院首座!"趙佶長嘯一聲,袒露的脊背突然浮現血色紋路。那是他用瘦金體臨摹《淳化閣帖》時自創的"飛白劍意",此刻化作無形劍氣激射而出。細針在空中凝成冰晶,叮叮當當落滿蒲團。
    殿外傳來密集的破空聲。三十六個黑衣刺客踏雪無痕,手中連弩對準殿內連續擊發。趙佶抓起供桌上的青銅香爐橫掃,爐中尚未燃盡的龍涎香遇風即爆,紫煙彌漫間,箭矢竟在半空自燃成灰。
    "完顏宗望給你多少金錠?"趙佶突然逼近玄苦,指尖點在老僧膻中穴,"能買動少林七十二絕技中的"金剛禪獅子吼"?"話音未落,他左手已扣住玄苦天靈蓋,觸手卻是冰冷金屬——人皮麵具應聲而裂,露出張布滿刺青的靺鞨麵孔!
    假玄苦喉間發出蛇類般的嘶鳴,渾身骨骼劈啪作響。趙佶急退三步,看著對方身軀暴漲,袈裟碎成布條,露出滿身嵌著倒刺的鎖子甲。那甲胄上密布契丹符文,正是遼國末代天祚帝親衛的"鬼麵虯龍鎧"。
    "原來蕭幹也來湊熱鬧。"趙佶冷笑,抄起佛前燭台在青磚上疾書。瘦金體筆鋒過處,磚石裂痕竟組成先天八卦陣圖。假玄苦一腳踏入"坤"位,地麵突然塌陷,露出底下寒光凜冽的刀叢!
    淒厲慘叫中,趙佶已閃至殿角。他望著掌心被佛珠灼出的血痕,忽然想起昨夜子時在藏經閣看到的景象——那卷《景德傳燈錄》的夾頁裏,分明用朱砂寫著"龍脈起於佛趾,終於帝胄"。
    殿門轟然洞開,風雪裹著個窈窕身影闖入。來人身著素白僧衣,麵紗卻被鮮血浸透。她手中長劍滴落黑血,劍柄鑲嵌的夜明珠映出額間一點朱砂。
    "陛下快走!"女子聲音清冷如冰,"武當紫霄宮三十四名弟子全數戰歿,真武劍......"話音戛然而止,她突然反手將劍刺入自己丹田。劍身震顫,竟從她體內迸出七道劍氣,將追至門外的五個番僧釘死在廊柱上!
    趙佶瞳孔收縮。這是武當失傳百年的"太乙分光劍",需以處子元陰催動。他猛然扯下女子麵紗,呼吸驟然停滯——那張臉竟與二十年前溺死在瑤華宮的生母陳貴妃一模一樣!
    七道劍氣在廊柱上刻出北鬥形狀,最深那道貫穿了番僧咽喉的"天樞"位。趙佶望著女子緩緩倒下的身軀,突然發現她耳後有顆胭脂痣——位置形狀與陳貴妃分毫不差,這是連畫院待詔都不知道的宮闈秘辛。
    "太乙救苦天尊......"女子彌留之際忽然誦起道號,染血的指尖在地麵畫出半個太極。趙佶猛然想起,二十年前那個雷雨夜,陳貴妃溺斃的瑤華宮蓮池裏,漂浮的正是半塊武當玉碟!
    殿外傳來沉悶的號角聲,似虎嘯又似狼嚎。趙佶扯下杏黃帳幔裹住女子屍身,指間觸到她懷中硬物——竟是半枚鎏金虎符,紋路與西軍調兵信物全然不同,倒像是......他瞳孔驟縮,這分明是遼國南院大王的行軍符!
    積雪突然泛起詭異藍光。趙佶抓起供桌下的青銅缽盂,反手扣住射來的三支鳴鏑箭。箭尾雕著海東青圖騰,翎羽浸著遼東特有的黑蝮蛇毒。他想起七日前在垂拱殿批閱的密報:金國二太子完顏宗望的先鋒營裏,確實有批能駕馭海東青的靺鞨神射手。
    "陛下好俊的身手。"戲謔的女聲自梁上傳來,伴著銀鈴輕響。趙佶抬頭望去,隻見丈八高的藥師佛金身上,側坐著個赤足少女。她腳踝係著十二枚金鈴,手腕纏著條碧眼白蛇,竟是吐蕃密宗失傳百年的"十二相天魔舞"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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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指尖挑著張人皮麵具,赫然是玄苦大師的模樣:"西夏一品堂的易容術,比之陛下的瘦金體如何?"她忽然甩出麵具,薄如蟬翼的人皮在空中展開,上麵用血寫著八個字:天龍降世,五台授首。
    趙佶並指如劍,在人皮觸及麵門前將其釘在立柱上。墨跡未幹的血字突然蠕動起來,化作無數紅絲蟲撲向他的雙目!電光火石間,他咬破舌尖噴出精血,混合著方才吸入的龍涎香,在空中燃起幽藍火焰。
    "好個至陽至剛的帝王血!"少女嬌笑著翻身落地,白蛇突然暴漲三尺,蛇信吐出團黑霧。霧氣中浮現出汴梁城景象:延福宮燃著熊熊大火,艮嶽的太湖石上掛滿皇室女眷的屍體,最中間那具穿著皇後翟衣......
    趙佶太陽穴突突直跳,這是遼東薩滿的攝魂幻術。他猛咬後槽牙,藏在齒間的天山冰魄瞬間化開,寒流直衝靈台。幻象破碎的刹那,他看見少女真正的殺招——那條白蛇已繞到身後,毒牙離他後頸僅剩三寸!
    "叮!"
    一枚銅錢破空而至,將蛇頭釘在香案上。錢孔中穿著的紅絲線嗡嗡震顫,竟在青磚地麵烙出焦痕。趙佶聞到了熟悉的沉水香——這是蔡京府上特製的龍腦香線,專為傳遞十萬火急的密報所用。
    "道君皇帝別來無恙?"戲謔的男聲自殿外傳來。來人一襲青衫落拓,手中提著個滴血的布袋,腰間葫蘆上刻著"醉臥星河"四字。當他邁過門檻時,三十六尊羅漢像手中的法器突然齊齊轉向,佛眼盡數對準這個不速之客。
    趙佶袖中的手微微發抖。他認得這個五年前被自己禦筆朱批"斬立決"的男人——江州司馬家的遺孤,號稱"千金散盡"的江湖第一情報販子,柳七。
    "柳三變拜見陛下。"男子隨意拱了拱手,布袋落地滾出顆人頭,正是昨日才從太原府趕來護駕的西軍統製劉光世!更駭人的是那顆頭顱雙目圓睜,口中竟含著半塊傳國玉璽——缺角處用黃金補就,正是史書中記載的和氏璧模樣!
    少女突然吹響骨笛。被釘住的白蛇瘋狂扭動,斷尾處噴出腥臭血霧。柳七翻手擲出葫蘆,瓊漿玉液潑灑間,血霧凝結成冰晶墜落。他趁機掠至趙佶身側,低聲道:"陛下可知,五台山地宮裏有幅《武經總要》沒記載的星圖?"
    趙佶心頭劇震。昨夜他在藏經閣所見的那頁《景德傳燈錄》,夾縫間確實繪著二十八宿圖,其中亢金龍的位置標著個"璽"字。此刻想起,那朱砂痕跡分明是陳貴妃生前最愛的"金陵丹"!
    少女突然扯斷腳踝金鈴,十二枚鈴鐺化作漫天暗器。柳七拽著趙佶暴退三丈,原先站立處的地磚被鈴鐺擊出深坑——每個坑洞都呈現蓮花形狀,正是少林七十二絕技中的"步步生蓮"!
    "小心!"趙佶突然推開柳七。佛龕陰影裏刺出一杆降魔杵,擦著他肩頭掠過,在石柱上捅出碗口大的窟窿。持杵者竟是個黃眉番僧,額間烙著西夏一品堂的火焰紋!
    柳七反手抽出劉光世口中的玉璽殘塊,竟當作暗器擲向番僧。番僧揮杵格擋的瞬間,殘塊突然迸發耀目金光——玉璽內部中空,藏著蓬牛毛細針,每根針尖都淬著大理段氏的"孔雀膽"!
    番僧轟然倒地,渾身泛起靛藍毒斑。柳七趁機拽著趙佶躍上橫梁:"陛下請看!"他指向佛龕頂端,那裏原本應該放置舍利子的玉函,此刻卻露出一角羊皮地圖。
    趙佶施展"飛白劍意",劍氣削去玉函封泥。羊皮卷軸墜落的刹那,整座佛龕突然開始下沉!地麵裂開深不見底的縫隙,寒氣裹挾著金鐵交鳴聲噴湧而出——這下麵竟藏著條密道,石階上刻滿契丹文字!
    "攔住他們!"少女尖聲厲喝。幸存的刺客紛紛擲出飛索鉤爪,卻見柳七解下腰間葫蘆仰頭豪飲,突然噴出酒箭。酒液遇風即燃,在密道入口織成火網。趙佶嗅出這是猛火油的味道,此人竟將西域火油煉成了酒!
    地底傳來機械轉動聲。趙佶踏著密道石階疾馳而下,手中羊皮地圖被火光照亮——山脈走勢分明是五台山,卻在文殊峰位置標著個滴血的玉璽圖案。更詭異的是,圖角印著方朱紅小篆:瑤華宮主陳氏藏書。
    "陛下可知令堂真正的死因?"柳七的聲音在幽深地道裏回響,"當年瑤華宮那場大火,燒死的可不隻是陳貴妃......"
    話音未落,前方突然出現三條岔路。中間那條傳來潺潺水聲,左側飄著龍涎香氣,右側石壁上赫然刻著句瘦金體詩——正是趙佶三日前在垂拱殿寫就的《題雪竹圖》!
    趙佶後背滲出冷汗。這首詩他從未示人,墨跡未幹時就被闖入的種師道打斷。除非......他猛地轉頭看向柳七:"你從何時開始監視朕?"
    回答他的是一聲輕笑。柳七晃了晃空葫蘆,葫蘆底隱約可見"宣和二年禦製"的款識:"陛下賜死家父那晚,草民正在樊樓聽李師師唱《雨霖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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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道突然劇烈震動。趙佶扶住石壁,掌心觸到凹凸不平的刻痕。就著火光細看,竟是幅未完成的壁畫:戴帝王冠冕者跪在佛前,身後跪著個懷抱嬰兒的宮裝女子。那女子眉心的朱砂痣,與方才戰死的武當弟子如出一轍!
    "小心腳下!"柳七突然厲喝。趙佶低頭看去,自己正踩在壁畫中佛陀的手印位置。青磚應聲翻轉,露出下方寒潭——水麵上漂浮著百餘具青銅棺槨,每具棺蓋都刻著大宋曆任皇帝的年號!
    最靠近潭邊的那具棺材突然開啟,伸出的枯手上戴著枚翡翠扳指。趙佶如遭雷擊,那是父皇哲宗皇帝下葬時戴的陪葬品!然而更駭人的是,棺中坐起的屍體麵容竟與活人無異,口中含著顆夜明珠,珠光映出石壁上的刻字:
    【宣和七年臘月初八,道君皇帝葬於此】
    青銅棺中騰起的寒氣在潭麵凝成霜花,哲宗皇帝的指尖離趙佶咽喉僅剩三寸。那翡翠扳指上浮動著詭異磷光,映出枯皮下暗青色的血管——這具"屍體"的指甲竟在緩慢生長!
    "閉氣!"柳七突然甩出葫蘆砸向水麵。葫蘆裂開的瞬間,猛火油遇水爆燃,火光中映出千萬條透明絲線——原來整個寒潭上空布滿天蠶絲,絲線末端連著棺中屍體的百會穴。趙佶暴退時扯斷三根絲線,最近的棺材裏突然坐起太宗皇帝屍身,手中握著的鎏金鐧破空劈來!
    "鐺——"
    趙佶以青銅缽盂硬接這一擊,虎口迸裂的鮮血濺在潭水上,竟讓沸騰的火焰轉為幽藍。他忽然想起《景德傳燈錄》中的記載:"龍脈之氣遇帝血,可化幽冥火"。潭底傳來鎖鏈斷裂聲,百餘具青銅棺槨同時開啟,大宋曆代皇帝的"屍身"如提線木偶般躍出水麵。
    柳七突然扯開衣襟,胸口紋著的二十八宿圖青光暴漲:"走巽位!"他抓起趙佶躍向東南方石壁,那裏看似渾然一體,卻在星光照耀下顯出道暗門。趙佶觸到門環時渾身劇震——這青銅饕餮紋的製式,分明是瑤華宮舊物!
    身後傳來此起彼伏的破水聲。真宗皇帝的"屍體"手持卦盤,坤卦方位射出暴雨梨花針;英宗屍身舞動狼牙棒,招式竟是契丹皇族秘傳的"蒼狼碎月"。最駭人的是神宗屍首,他口中念誦著《青苗法》條文,袖中飛出賬冊紙頁,每張紙都化作淬毒飛刀!
    暗門轟然關閉的刹那,趙佶看見哲宗屍身的翡翠扳指脫落,露出內側刻著的兩行小字:"陳氏非薨,璽在龍腹"。他袖中的半枚遼國虎符突然發燙,與懷中武當弟子遺留的玉碟產生共鳴,在黑暗中拚湊出完整的北鬥七星圖案。
    "這是往生階,"柳七擦燃火折子,照亮腳下三百級白玉台階,"當年錢俶納土歸宋前,吳越國師在此布下"七星鎖魂陣"。"台階上散落著佛骨舍利,每顆都嵌在北鬥星位,卻被人生生剜去天權、玉衡二星。
    趙佶俯身觸摸台階上的抓痕,指腹沾到金粉——這是禦用畫院特製的"孔雀明金",唯他作《瑞鶴圖》時用過。抓痕走勢看似淩亂,實則暗藏瘦金體筆鋒,拚起來竟是半闕《宴山亭》:"怎不思量,除夢裏、有時曾去"。
    "陛下可覺得熟悉?"柳七突然用火折子燎過石壁,焦痕顯出一行血書:"紹聖三年臘月,陳氏攜璽至此"。趙佶如遭雷擊,紹聖三年正是生母"溺斃"前一年!他猛然扯開衣襟,胸口那道自小就有的龍形胎記突然灼痛——胎記龍爪所指,正是台階盡頭隱約可見的青銅巨門。
    門環上盤踞著螭吻石雕,龍口卻銜著枚八卦鏡。柳七突然抓住趙佶手腕按在鏡麵:"此乃諸葛武侯所鑄的"八門遁甲鏡",需趙氏血脈......"話音未落,鏡中突然映出個宮裝美婦,她懷中嬰兒的啼哭與趙佶胎記的灼痛頻率完全一致!
    "母妃......"趙佶喉間湧上腥甜。那美婦轉身的瞬間,鏡麵迸射青光,巨門轟然中開。門內湧出的不是地宮陰氣,而是瑤華宮獨有的白梅冷香。九根盤龍柱環繞著座玉石祭壇,壇上懸浮的卻不是傳國玉璽,而是個繈褓中的嬰兒!
    嬰兒頸間掛著半枚滴血玉佩,與趙佶貼身佩戴的另外半枚嚴絲合縫。他踉蹌上前,祭壇四周突然亮起三十六盞人魚膏燈,火光中浮現出幅壁畫:戴鳳冠的女子正在將嬰兒交給武當掌門,背景裏少林十八羅漢持械相逼!
    "原來如此......"柳七撫摸著祭壇上的劍痕,"二十年前陳貴妃帶走的不是玉璽,而是陛下您。這祭壇上的劍痕,是少林般若掌與武當太極劍交鋒的痕跡。"
    趙佶懷中的虎符突然飛向祭壇,與嬰兒玉佩相撞,激發出龍吟般的劍鳴。祭壇裂開,升起方青銅匣,匣麵刻著西夏文、契丹文與瘦金體三種銘文:"龍戰於野,其血玄黃"。他伸手欲啟,整座地宮突然劇烈震顫,頭頂傳來吐蕃少女的冷笑:
    "道君皇帝果然沒讓貧僧失望!"
    隻見青銅巨門被整麵轟碎,西夏黃眉僧與吐蕃少女踏著真武七截陣的屍身闖入。少女手中握著天權、玉衡兩顆舍利,按向盤龍柱缺口:"當年達摩祖師東渡時帶的不是佛經,而是秦始皇的趕山鞭!"
    舍利入柱的刹那,九條青銅龍從地底破土而出,龍口噴出的卻不是火焰,而是《青囊書》殘頁、《武經總要》密卷,以及半幅血跡斑斑的《推背圖》!趙佶袖中的羊皮地圖突然自燃,灰燼在虛空拚出大宋疆域圖,幽雲十六州的位置赫然浮現玉璽虛影。
    "陛下可知,"柳七突然按住趙佶執劍的手,"當年陳貴妃用自己血脈封印的,從來都不是玉璽......"他扯開衣襟,胸口二十八宿圖缺失的角宿位置,正是趙佶胎記的形狀。
    吐蕃少女的骨笛已抵唇邊,西夏僧的降魔杵泛起血光。趙佶看著祭壇上與自己共鳴的青銅匣,忽然讀懂匣麵西夏文的真正含義:
    "龍醒之時,禪鋒染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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