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梵鍾裂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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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尊青銅巨鼎碾過雪原,鼎耳懸著的寒鐵鎖鏈在朔風中錚鳴。趙佶袈裟下擺沾著冰碴,龍淵劍插在祭壇裂縫中嗡嗡震顫。梁紅玉扯下半幅霓裳裹住劍柄,絲綢浸透暗紅——那是昨日斬破人皮燈籠時沾染的蠱血。
    "鼎陣暗合九宮飛星!"楊可世金鐧駐地,獨目映出鼎身新刻的西夏梵文。七十二匹汗血馬突然人立嘶鳴,馬鞍處機關轉動,竟射出九百枚帶火狼牙箭!梁紅玉旋身舞劍,霓裳劍氣卷起積雪成幕。箭矢穿透雪牆的刹那,趙佶並指劃過龍淵劍脊,青蓮劍氣破空三丈,熔斷箭簇的紅蓮業火映亮鼎陣後的黑袍人。
    寒鐵鎖鏈突然繃直如弦,九鼎列陣成北鬥之形。鼎腹饕餮紋裂開血口,噴出混著金粉的毒霧。楊可世暴喝揮鐧,金鐵交鳴聲震碎三丈內的冰淩,碎冰折射出霧中潛伏的西夏鐵鷂子!梁紅玉劍穗銅鈴盡碎,霓裳劍氣卻更盛,劍尖挑破霧靄時,七十二名重甲騎兵已呈錐形陣殺到眼前。
    趙佶忽然閉目合十,龍淵劍自行飛旋。劍氣割裂袈裟下擺,碎布如蝶群撲向鼎陣。布片觸及寒鐵鎖鏈的瞬間,青蓮劍氣順著鐵鏈直貫鼎耳。九鼎齊震,梵文符咒在鼎身遊走如蛇,黑袍人終於露出真容——竟是二十年前就該死在靈州的西夏國師鬼嵬名!
    "端王殿下好算計!"鬼嵬名枯爪拍擊鼎身,鼎中湧出血水凝成童貫麵容。趙佶劍指疾點眉心,龍淵劍氣透體而出,在雪地上勾出《洗髓經》第七重的運功圖譜。梁紅玉會意,霓裳劍走偏鋒刺向血人雙目,劍氣穿透幻象直取鼎陣生門。
    寒鐵鎖鏈突然倒卷,將九鼎連成渾天儀狀。鬼嵬名黑袍鼓蕩,袖中飛出三十六枚青銅卦錢,落地成坎離之象。楊可世金鐧橫掃,擊飛卦錢的刹那,地麵突然塌陷——積雪下竟埋著靈州城殘垣!
    斷壁上的箭痕與二十年前別無二致。趙佶指尖撫過磚石裂縫,青苔下赫然藏著端王府暗記。鬼嵬名怪笑震落城頭積雪,露出藏在冰層下的青銅棺槨——棺蓋縫隙滲出的金蠶蠱,正與趙佶手背刺青遙相呼應。
    "陛下可識得此物?"鬼嵬名枯爪拍棺,七十二道寒鐵鎖鏈破土而出。梁紅玉霓裳劍氣斬斷三根,斷鏈處噴湧的黑血竟在半空凝成靈州巷戰圖!楊可世金鐧駐地,地麵裂紋延伸處,當年楊業將軍的斷槍突然出土!
    趙佶龍淵劍鳴愈急,劍氣掃過斷槍紅纓,青蓮光影中浮現楊業臨終場景:血泊裏的將軍咬破指尖,在槍杆刻下"山河鎖"三字!鬼嵬名見狀厲嘯,青銅棺槨突然炸裂,棺中飛出九百張帶血帛書——竟是端王與西夏往來的密信原件!
    梁紅玉劍氣如虹,斬碎漫天帛書。碎帛遇風燃燒,火光照亮殘垣下的暗道機關。楊可世金鐧猛擊地麵,機關啟動的轟鳴聲中,九尊青銅鼎竟開始吞噬靈州城遺跡!趙佶袈裟翻卷踏鼎而行,龍淵劍氣直指鬼嵬名咽喉,卻在三寸處被寒鐵鎖鏈絞住。
    "陛下請看!"鬼嵬名扯開胸前黑袍,心髒處嵌著半枚青銅虎符。楊可世懷中金鐧突然發燙,另半枚虎符竟從鐧柄脫落!兩符相合的刹那,靈州城廢墟升起血色屏障,將四人困在陣中。屏障上映出童貫殘影,手中握著的正是二十年前就該焚毀的《鎖龍策》孤本!
    趙佶突然棄劍結印,袈裟無風自動。梵唱聲穿透血色屏障,龍淵劍自行飛旋割裂九鼎鎖鏈。梁紅玉趁機霓裳劍氣直取鬼嵬名雙目,劍尖卻在觸及黑袍時被金蠶蠱群阻擋。楊可世暴喝擲鐧,金鐧攜風雷之勢擊碎青銅虎符,符中迸出的不是銅屑,而是靈州百姓的指骨舍利!
    指骨舍利落地成陣,竟與趙佶身上刺青暗合。鬼嵬名黑袍盡碎,露出布滿西夏咒文的軀體。咒文遇光遊走,在雪地上勾出山河鎖全貌——賀蘭山七十二峰皆為陣眼,而真正的陣樞竟藏在汴京大相國寺!
    "好個佛門清淨地!"梁紅玉劍氣掃過舍利陣,霓裳劍突然顯出大相國寺的鎮寺梵文。楊可世拾起斷槍紅纓,浸血絲線遇風成灰,灰燼中飄出端王手書:"借佛骨,鎮龍脈"。趙佶龍淵劍突然脫手,劍氣直衝雲霄,在雲層刻出《洗髓經》最後一重的心法要訣。
    鬼嵬名趁機拍擊天靈,七竅中鑽出金蠶王蠱。蠱蟲振翅聲如梵鍾,震得血色屏障裂紋密布。梁紅玉霓裳劍插入雪地,以劍為筆勾出靈州城防圖。圖中箭樓位置突然塌陷,露出深埋地下的青銅祭器——器身銘文正是童貫臨終嘶吼的"佛魔一念"!
    趙佶忽然踏罡步鬥,袈裟染血處綻開青蓮。龍淵劍感應到主人氣息,自雲端俯衝而下。劍氣與金蠶王蠱相撞的刹那,九百九十九盞孔明燈自賀蘭山缺升起——每盞燈芯都是靈州英烈的指骨舍利!
    鬼嵬名見狀癲狂大笑,枯爪插入胸膛扯出心髒。心髒裂開處飛出青銅卦錢,落地成"帝王死,山河生"的讖語。楊可世金鐧橫掃,擊碎卦錢的瞬間,靈州城殘垣突然拔地而起,化作九丈高的青銅巨碑壓向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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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銅巨碑裹挾風雷之勢轟然壓下,碑麵西夏梵文泛起血光。梁紅玉劍指劃過霓裳劍脊,寒霜劍氣在雪地上勾出八卦方位:"坎位生門!"楊可世金鐧猛擊震位冰層,冰下暗河突然噴湧,水柱托著三人堪堪避開碑影。
    鬼嵬名枯爪插入雪地,七十二道寒鐵鎖鏈破土纏向巨碑。鎖鏈繃直的刹那,碑麵浮現靈州城防圖——箭樓位置赫然插著楊業將軍的斷槍!趙佶袈裟鼓蕩,龍淵劍氣直取碑頂《鎖龍策》銘文。劍鋒觸及碑麵的瞬間,九百盞孔明燈突然炸裂,燈芯舍利化作流火墜向雪原。
    "乾坤倒轉!"鬼嵬名嘶吼著扯斷左手小指,黑血噴在寒鐵鎖鏈上。巨碑突然橫向旋轉,碑底露出端王親筆刻寫的"罪己詔"。梁紅玉劍氣掃過詔文,朱砂字跡遇光顯形,竟是二十年前靈州糧草調度密檔!
    楊可世獨目充血,金鐧猛擊碑麵。青銅碎裂聲裏,碑中滾出三十六枚青銅卦錢,落地成"亢龍有悔"之象。趙佶突然踏雪疾行,龍淵劍尖點過卦錢,青蓮劍氣在雪地上勾出《洗髓經》第八重運功圖。梁紅玉會意,霓裳劍氣刺入震位卦錢,雪地突然塌陷——露出深埋的靈州軍械庫!
    鬼嵬名暴喝震碎黑袍,咒文密布的身軀躍上巨碑。枯爪拍擊碑頂刹那,青銅碑裂開九道縫隙,每道縫隙中都爬出金蠶王蠱。楊可世旋身舞鐧,金鐵交鳴聲震碎三丈內的蠱蟲,卻見蠱屍黑血滲入雪地,竟勾出大相國寺的鎮魔印!
    "原來如此!"趙佶劍指蒼穹,龍淵劍氣引動九天雷音。袈裟染血處青蓮怒放,劍氣化作三百六十道青芒刺入碑縫。巨碑轟然炸裂,碎銅片中飛出帶血帛書——竟是端王與大相國寺住持往來的密信!
    青銅碎雨紛飛間,鬼嵬名七竅竄出金蠶蠱王。蠱蟲振翅聲如喪鍾,震得梁紅玉劍穗銅鈴盡碎。楊可世金鐧駐地,獨目映出蠱群組成的西夏王旗:"陛下,這是噬魂蠱陣!"
    趙佶突然扯下染血袈裟拋向半空,龍淵劍氣貫入袈裟經緯。青蓮紋路遇血顯形,竟是完整的《洗髓經》心法!袈裟展開如天幕,將蠱群籠罩其中。梁紅玉會意,霓裳劍氣刺破指尖,血珠飛濺袈裟,經文頓時化作赤金鎖鏈捆住蠱王。
    鬼嵬名嘶吼著撕開胸膛,心髒處鑲嵌的青銅鏡突然射出血光。血光觸及袈裟的刹那,靈州城殘垣突然拔地而起,化作九根青銅柱困住三人。柱麵饕餮紋張開血口,噴出混著指骨舍利的毒砂!
    "坎離相濟!"楊可世暴喝擲鐧,金鐧攜風雷之勢擊碎兩根銅柱。梁紅玉趁機霓裳劍氣橫掃,斬斷柱底寒鐵鎖鏈。鎖鏈斷裂處湧出黑血,血中浮現端王府侍衛的腰牌——正是二十年前靈州突圍時的殉葬品!
    趙佶劍指抹過龍淵劍脊,劍氣化作青蓮沒入地脈。地麵劇烈震顫,九根銅柱突然倒轉,柱底露出佛門梵文。梁紅玉劍氣點破梵文封印,銅柱內竟封存著大相國寺的降魔杵!
    鬼嵬名見狀癲狂大笑,枯爪插入天靈蓋扯出腦髓。紅白之物落地成陣,竟是山河鎖的終極陣圖。陣眼處浮現汴京皇城輪廓,而陣樞正是趙佶手中龍淵劍!
    龍淵劍突然劇烈震顫,劍身浮現大宋龍脈走向圖。趙佶並指劃過劍脊,鮮血浸透龍紋的刹那,賀蘭山七十二峰同時響起梵鍾。鍾聲裏,九百九十九盞孔明燈自山缺升起,每盞燈麵都映著靈州英烈的麵容。
    "陛下不可!"楊可世獨目圓睜——龍脈圖中顯示,破陣需帝王心頭血。趙佶卻已劍指回刺,劍尖抵住心口三寸。梁紅玉霓裳劍氣驟起,劍光如練纏住龍淵劍柄:"尚有生門在巽位!"
    鬼嵬名趁機催動蠱陣,金蠶王蠱化作童貫麵容撲來。楊可世金鐧橫掃,擊碎蠱像的瞬間,暗藏其間的青銅虎符突然炸裂。符中迸出的不是銅屑,而是靈州婦孺的指骨舍利!
    舍利落地成陣,與趙佶身上刺青共鳴。龍淵劍突然脫手飛向陣眼,劍氣穿透九重蠱陣直入雲霄。雲層裂開處,二十年前靈州血戰的幻象傾瀉而下——畫麵中端王手持虎符,正與西夏鐵鷂子密談!
    "原來是你!"楊可世金鐧猛擊幻象,卻穿透虛影砸在青銅柱上。柱麵裂開處流出金色血液,正是楊業將軍的嫡傳血脈!梁紅玉劍指抹過金血,霓裳劍氣突然暴漲,劍光中浮現《瑞鶴圖》真跡的藏匿處——竟在青銅鼎的饕餮紋中!
    鬼嵬名發出最後嘶吼,身軀炸成血霧。血霧凝成西夏文字:"佛骨為鑰,龍淵為鎖"。趙佶突然悟透關竅,龍淵劍氣回旋斬斷九根銅柱。柱倒瞬間,賀蘭山地脈中升起青銅棺槨——棺中躺著的竟是童貫生父,胸口插著端王的蟠龍匕首!
    晨曦刺破蠱陣殘霧時,趙佶獨坐青銅棺槨之上。龍淵劍插在棺蓋裂縫處,劍身映出靈州十萬冤魂的麵容。梁紅玉斬斷最後一根寒鐵鎖鏈,鎖鏈化作齏粉處顯出一行小字:"靖康元年,佛魔同體"。
    楊可世拾起斷槍紅纓,浸血絲線在風中飄散。灰燼落地成圖,竟是通往大相國寺的密道。山道忽然傳來馬蹄聲,三十六名黑袍僧人踏雪而來,手中捧著大相國寺的鎮寺佛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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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彌陀佛。"為首老僧掀開兜帽,額間朱砂印與趙佶刺青如出一轍。佛骨突然發出梵唱,與龍淵劍鳴共振。劍身"哢嗒"裂開細紋,紋路竟與山河鎖陣圖完全契合!
    趙佶突然長笑起身,袈裟振落積雪。龍淵劍氣衝霄而起,在雲端刻出《洗髓經》最後一重奧義。賀蘭山七十二峰梵鍾齊鳴,鍾聲裏,青銅棺槨緩緩沉入地脈,帶走了二十年的靈州謎局。
    梁紅玉劍指西北,地平線處硝煙再起。楊可世金鐧駐地,獨目映出雪地上新浮現的西夏密文——那是以血為墨的最終戰書:"佛骨既現,山河當易"。
    殘陽如血時,九尊青銅鼎虛影再現山巔。趙佶扯下半幅袈裟係在龍淵劍上,劍穗銅鈴在朔風中叮咚作響。二十年前的帝王,終於在此刻踏出了江湖第一步。
    青銅棺槨下沉的轟鳴聲中,大相國寺佛骨忽然騰空。三十六名黑袍僧人結羅漢陣,梵唱聲震得雪地龜裂。趙佶袈裟鼓蕩,龍淵劍尖挑起三尺積雪,青蓮劍氣在雪幕上勾出《洗髓經》最終章紋路。
    "陛下小心!"梁紅玉霓裳劍氣截住飛射的佛骨,金鐵相擊處迸出藍火。老僧額間朱砂印突然淌血,血珠落地化作卍字金符。楊可世金鐧橫掃,擊碎金符的刹那,雪地下竄出七十二根降魔杵,杵頭雕刻的赫然是端王府暗紋!
    趙佶劍指回環,龍淵劍氣割裂袈裟下擺。碎布如蝶群撲向佛骨,觸及金光的瞬間突然自燃。火焰中浮現二十年前場景:大相國寺藏經閣內,端王正將青銅虎符遞給住持了塵大師!
    "好個普度眾生的高僧!"楊可世獨目充血,金鐧砸向老僧天靈。杵陣突然移位,降魔杵組成蓮花陣護住僧人。梁紅玉劍氣點破陣眼,卻見杵底暗藏機括,射出九百枚淬毒佛珠!
    趙佶突然閉目結印,龍淵劍懸空自鳴。劍氣震碎毒珠的刹那,佛骨金光大盛,在空中凝成《金剛經》梵文。經文觸及龍淵劍身,劍脊裂紋突然遊走如龍,片片銅鏽剝落處,露出內藏的隕鐵寒鋒!
    老僧見狀變色,枯掌拍擊雪地。十八羅漢虛影自杵陣升起,手持念珠結成天羅地網。梁紅玉霓裳劍劃破掌心,血染劍鋒時劍氣暴漲,竟在網幕上撕開缺口。楊可世趁機擲鐧,金鐧攜風雷之勢穿透老僧右肩,將他釘在青銅棺槨殘骸上。
    棺槨殘骸突然滲出血水,將老僧傷口染成暗金。趙佶劍指輕點龍淵劍柄,劍氣透入棺中,竟引出一串帶鏽銅鈴——正是二十年前靈州城頭的警世鍾構件!銅鈴遇風自鳴,聲波震碎十八羅漢虛影。
    "阿彌陀佛..."老僧忽然扯破僧袍,胸口刺青竟與趙佶背上刺青互為陰陽。龍淵劍突然脫手飛向刺青,劍尖觸及皮膚的刹那,青銅棺槨轟然炸裂。碎片中飛出血色帛書,正是端王手書的《佛骨鎮龍策》!
    梁紅玉劍氣攪動帛書,碎帛遇光顯影:畫麵上大相國寺地宮深處,九尊青銅鼎倒懸,鼎中鎖著大宋九條龍脈!楊可世金鐧駐地,裂紋延伸處,雪地下升起寒鐵碑——碑文記載著曆代帝王向佛門質押龍氣的秘辛。
    老僧突然暴起,枯爪抓向趙佶咽喉。龍淵劍自動回護,劍氣削斷五指的瞬間,斷指化作金蠶蠱王鑽入雪地。趙佶袈裟翻卷,腳踏七星步,龍淵劍氣在雪地上刻出河洛圖。圖中生門處,佛骨突然倒轉,金光直射賀蘭山缺。
    山體轟然開裂,露出藏在千丈冰層下的青銅祭壇。壇上九鼎環繞的,竟是汴京皇城的微縮沙盤!梁紅玉劍氣掃過沙盤,太和殿穹頂突然開啟,飛出的不是玉璽,而是靈州守將楊業的青銅麵具!
    楊可世獨目含淚接住麵具,金鐧突然迸發龍吟。鐧身紋路與麵具裂痕完美契合,拚接處顯出一行小字:"山河鎖鑰,盡在帝王一念"。趙佶龍淵劍指天,劍氣引動九天雷暴。電光中,九尊青銅鼎突然浮空,鼎耳鎖鏈盡數纏向佛骨。
    老僧厲嘯著撲向祭壇,黑袍下竄出九百隻食屍鼠。鼠群所過之處,雪地化作黑水。梁紅玉霓裳劍氣化虹,在鼠潮中劈出血路。劍氣觸及祭壇刹那,沙盤中的汴京城突然塌陷,露出地宮深處的《瑞鶴圖》真跡!
    趙佶劍勢忽變,青蓮劍氣化作白鶴虛影。鶴喙啄破佛骨金光的瞬間,龍淵劍尖已抵住老僧眉心。黑袍僧人們突然齊誦往生咒,佛骨應聲炸裂,迸出的卻不是舍利,而是靈州百姓的戶籍黃冊!
    "好個超度眾生的佛門!"楊可世金鐧橫掃,擊碎三名僧人膝蓋。梁紅玉劍光如練,挑開僧衣——內襟竟繡著西夏鐵鷂子的狼頭徽記!趙佶龍淵劍氣回旋,在祭壇刻下"罪己"二字。最後一筆落下時,九鼎齊震,鼎中噴出血霧凝成端王虛影。
    "皇兄別來無恙?"虛影輕笑,指尖點向沙盤中的汴京。龍淵劍突然脫手飛向虛影,卻在穿透的刹那,劍身顯現梵文封印——正是當年趙佶親手刻下的《鎖龍咒》!
    血霧突然凝成實體,端王殘魂握住龍淵劍柄。劍身梵文寸寸崩裂,賀蘭山七十二峰同時雪崩。梁紅玉霓裳劍氣卷起雪浪,在三人周身築起冰牆。楊可世金鐧猛擊祭壇,青銅鼎移位露出暗格——裏麵封存著童貫的述職奏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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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佶突然扯下袈裟拋向半空,以指代筆蘸血書寫《洗髓經》。經文成形的刹那,端王殘魂突然扭曲,龍淵劍發出痛苦嗡鳴。梁紅玉會意,霓裳劍氣刺破指尖,血珠飛濺劍身,洗去最後一道封印。
    "陛下不可!"楊可世看到劍脊顯現的讖語:"龍淵出鞘,山河易主"。趙佶卻已握緊劍柄,劍氣直貫地脈。祭壇轟然塌陷,沙盤中的汴京城模型突然升起,九條青銅鎖鏈自地底竄出,將端王殘魂死死纏住。
    老僧突然暴喝,剩餘佛骨拚成降魔杵擲來。梁紅玉旋身舞劍,霓裳劍氣將降魔杵劈成兩半。斷杵中飛出帶血度牒——竟是二十年前靈州戰後,大相國寺超度亡魂的名錄,每個名字旁都蓋著西夏軍印!
    晨曦刺破雪霧時,端王殘魂在鎖鏈中消散。趙佶龍淵劍駐地,劍氣餘波震碎九尊青銅鼎。鼎中滾出的不是蠱蟲,而是靈州將士的銘牌。梁紅玉劍尖挑起銘牌,霓裳劍氣在雪地上刻出"英魂塚"三字。
    楊可世獨目含淚,將楊業麵具供於塚前。金鐧駐地三寸,地麵突然升起青銅碑——正是昨日被毀的靈州英烈碑!碑文在朝陽下逐漸清晰,刮去的姓名被劍氣重新刻上,末尾添了朱砂批注:"朕之過也"。
    山道忽然傳來急促馬蹄,八百裏加急信使滾落馬鞍:"啟稟陛下,西夏大軍已破潼關!"梁紅玉劍指東北,地平線烽煙如龍。趙佶扯下半幅袈裟係在碑頂,龍淵劍鳴響徹賀蘭山缺。
    殘陽如雪時,三十六匹汗血馬踏雪而來。馬鞍旁懸掛的卻不是兵刃,而是大相國寺的晨鍾暮鼓。趙佶劍尖輕挑,鍾身顯出暗格——裏麵蜷縮著奄奄一息的住持了塵,手中緊握的正是《瑞鶴圖》缺失的題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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