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風卷著砂礫擊打城牆，梁紅玉的霓裳劍穗結了冰霜。趙佶赤足踏過箭樓積雪，袈裟下擺沾著雁門關外的紅柳刺。城頭戍卒的皮甲下滲出黑血，傷口形狀竟與童貫錢莊搜出的狼毒暗器完全吻合。
    "三天前換防的。"守將韓世忠刀柄指向烽燧台，獨臂衣袖在風中空蕩，"楊將軍親衛隊留下的馬蹄印，到此處突然變成四蹄奔馳的獸痕。"
    趙佶龍淵點地，青光滲入凍土。冰層下十八具無頭屍突然坐起，脖頸斷口處的齒痕泛著幽藍。梁紅玉劍氣掃過屍身，霓裳劍光映出胸甲內襯——浸透血水的密信上，童貫筆跡寫著"金國狼主親啟"。
    突然陰山方向傳來狼嚎，九百隻碧眼蒼狼呈北鬥陣型奔襲。狼群中央的青銅車駕上，拓跋蒼轉經筒新增的頭骨還在滴血。楊可世的金鐧插在車轅，鐧身纏著寫滿梵文的腸衣。
    "陛下請看腸衣背麵！"韓世忠刀光劈開狼群，獨臂抓住飄落的碎片。霓裳劍氣照亮時，眾人瞳孔驟縮——西夏文字間夾雜著蔡京的瘦金體批注，墨跡未幹的"割讓幽雲"四字觸目驚心。
    趙佶袈裟鼓蕩，龍淵青光直衝車駕。轉經筒炸裂的刹那，二十年前靈州城頭的幻象再現：童貫佩刀斬斷的不僅是楊業帥旗，還有捆著《檀淵之盟》原本的朱漆木匣！
    太原府衙的地牢滲著血水，趙佶指尖拂過磚縫。龍淵青光突然在西南角停滯，照出牆內暗格。梁紅玉劍氣破壁，霓裳劍光卷起九百張人皮，每張背麵都用狼毒繪著河北地形圖。
    "這不是童貫的筆觸。"韓世忠獨臂握刀顫抖，刀尖挑起人皮邊緣，"狼毒勾勒山脈的手法，是金國薩滿祭祀的路數。"
    突然地牢鐵鏈嘩響，十八具懸屍同時睜眼。這些渾身長滿銅錢的怪物張口嘶吼，噴出的鐵蒺藜竟刻著工部火器編號。趙佶龍淵畫圓，青光結界內蒺藜突然自爆，毒煙在空中凝成童貫與完顏阿骨打對飲的幻象。
    "坎離移位！"梁紅玉縱身劈開懸屍，霓裳劍氣觸及銅錢突然折射。二十道劍光在牆上拚出完整的《五路伐宋策》，每條進軍路線都標注著大宋守將生辰八字。
    韓世忠暴喝震碎懸屍頭顱，獨臂突然僵住——顱骨內滾出的不是腦髓，而是浸透火油的樞密院調兵符！刀鋒挑開符節夾層，帶出血書："楊可世首級已至黃龍府"。
    地牢深處傳來機括響動，九百口黑棺呈八卦陣型升起。趙佶龍淵點中棺蓋螭紋，青光穿透三寸鐵木，照見棺內排列的陌刀零件——正是滄州別院失蹤的改良兵器！
    真定府驛道的積雪泛著幽藍，梁紅玉劍尖挑起凍僵的驛馬。霓裳劍氣剖開馬腹時，九百顆狼毒蠟丸滾落，每顆都裹著蓋有端王府印的密函。
    "蠟封手法是江南錢莊的。"韓世忠刀柄砸碎蠟丸，獨臂衣袖卷起殘片，"但狼毒配方加了長白山雪蟾，這是金國皇室獨門秘藥。"
    趙佶龍淵突然自鳴，青光直指東北鬆林。十八個鑲銅錢的金屍破雪而出，關節轉動時撒出帶倒刺的毒蒺藜。這些怪物胸口的銅鏡映出霓裳劍光，竟將劍氣折射向運糧車隊！
    "乾坤倒轉！"梁紅玉騰空翻躍，劍光如銀河倒瀉。觸及銅鏡的刹那，二十道折射劍氣在雪地刻出《河北屯糧圖》，標注的十二處糧倉正是三日前童貫奏請加固之地。
    韓世忠獨臂揮刀劈開金屍，刀鋒突然停滯——金屍顱骨內嵌著的不是機關，而是浸透屍毒的戶部清賬冊！殘頁上的朱批赫然是蔡京筆跡："狼毒可抵三分稅銀"。
    鬆林深處傳來駝鈴，九百匹白駝滿載黑箱呈九宮陣型逼近。趙佶袈裟鼓蕩，龍淵青光擊碎首箱鐵鎖。漫天銀票紛飛中，每張萬貫交子都蓋著樞密院與端王府雙印，墨跡未幹的"軍餉"二字正在滲血。
    五台山文殊殿的香火突然熄滅，趙佶赤足踏過供桌。龍淵青光掃過菩薩金身，照出蓮座下的青銅轉輪。梁紅玉劍氣破開機關，霓裳劍光中九百顆佛骨舍利懸浮成陣，每顆都刻著西夏文字。
    "這不是文殊道場。"韓世忠獨臂握刀戒備，刀尖挑起香灰，"香爐裏的骨灰摻了遼東黑罌粟，隻有金國祭壇用這種迷香。"
    突然十八羅漢塑像眼珠轉動，檀香混著血腥氣彌漫大殿。趙佶龍淵點中降龍羅漢的寶珠，青光折射在經幡上，顯出童貫與拓跋蒼的血盟書。末尾押著的掌印，竟比現任西夏國主小了三圈！
    梁紅玉劍氣撕開裂變的經幡，霓裳劍光中飛出九百張人皮。這些人皮拚成的《西夏王族譜》上，二十年前失蹤的靈州王子畫像，眉眼竟與童貫有七分相似。
    "阿彌陀佛..."趙佶突然口誦梵咒，龍淵青光直射殿頂藻井。碎裂的琉璃瓦中墜下青銅藥碾，碾槽裏混著佛骨粉與狼毒，還有半片帶牙印的兵部虎符。
    韓世忠獨臂揮刀擊中藥碾，迸出的不是藥粉，而是浸透屍油的《河北防務圖》。圖紙邊緣的批注墨跡未幹，蔡京的瘦金體寫著："佛骨可換幽雲"。
    汴京皇城的積雪染著黑血，趙佶踏碎垂拱殿的琉璃瓦。梁紅玉劍挑龍案暗格，霓裳劍氣掀翻九百方硯台。流出的不是朱砂，而是裹著蜜蠟的西夏狼毒，每顆蠟丸都刻著六部印鑒。
    "巽位生變！"韓世忠獨臂刀指屏風，刀氣震碎紫檀木框。藏在畫軸後的《金夏盟書》飄落，童貫與完顏阿骨打的掌印下，壓著半枚帶齒痕的傳國玉璽！
    突然禦階下的金磚翻動，十八具鑲玉片的銀屍破土而出。這些怪物張口嘶吼時，噴出的冰錐竟刻著禁軍教頭的姓名。趙佶龍淵畫陣，青光結界內冰錐突然調頭，將銀屍釘回地底。
    梁紅玉劍氣衝霄，霓裳劍光撕開地宮入口。躍下的瞬間，九百盞人皮燈籠同時亮起，火光中童貫正將玉璽按向《割地詔書》。詔書末端已蓋著蔡京的宰相印，血墨未幹的"趙佶"二字正在扭曲。
    "陛下可知何為禪讓？"童貫轉身時麵皮脫落，露出拓跋蒼的刺青臉。轉經筒從袖中飛出，筒身新增的大宋龍紋正在滲血。二十道青光從地宮裂縫射出，每道都捆著陣亡將士的遺骸。
    韓世忠獨臂刀如驚雷，劈碎的卻是楊可世的鎏金麵甲。甲胄內掉出的密信上，童貫筆跡寫著："雁門關外三百裏，二十萬冤魂可證菩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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