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裂竹劈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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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寒作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雙眼微閉,左手捏個仙訣,不一會兒,說道:“我已察覺到了那賊人留在房內的氣息,跟著氣息尋找源頭便能找到他!不過你現下沒了寶劍,不能禦劍飛行,這殘餘氣息甚弱,不可拖延,不如這樣,我先去找那賊人算賬,沿途給你留下記號,你全力奔跑,盡量跟著我,如若跟不上……”她手一攤,變出一對似銀非銀的手環來,“這是同心環,你我各戴一隻,無論天涯海角都能尋到對方。”
風離欣喜地戴上手環,手環很快沒入手腕,沒等他反應過來,夏寒已經奪門而去了,風離立刻狂奔尾隨,一個在天上飛,一個在地麵跑,一時之間,速度竟然不分上下,風離穿過車水馬龍的街道,掀翻了不少貨攤,身上沾滿了雞蛋液白菜杆和豆腐渣,他不顧前方有何阻攔,如同一隻尾巴上掛了炮仗的牛,橫衝直撞,遇到宅院便起身跳過,偶爾反應不及,徑直撞牆入宅竟也不覺得痛楚,等跑到郊外,抬頭一看,夏寒竟然就在不遠處。
二人先後腳到了老君廟,廢墟之上自然是沒有賊人蹤跡,夏寒騰身而起往深山老林裏飛去,風離緊隨其後,鑽進了樹林,樹林裏荊棘遍布,他隻顧橫衝直撞,一路往高山上奔去。
“小心,前方有結界!”隻聽夏寒在空中喊了一句,風離來不及反應,隻覺得撞到了生鐵之上,身子給彈了回來,腦袋嗡嗡作響。
夏寒落下雲端,驚歎道:“你竟然比我還快,挺厲害呢!”
風離聽這麽一誇,忽然不好意思起來:“我卯足了勁兒跑,我也沒想到……”
“還我!”夏寒手一攤,說道。
“什麽還你?”
“把同心環還我!”
風離向後退了一步:“送人的東西哪有往回要的?”
“你都比我還快了,還需要同心環做什麽?”
“那……那我以後跑慢點不就是了麽。”
夏寒笑道:“不與你玩笑了,找那倆賊人要緊,這結界異常強大,布設之人起碼是元仙境,那偷劍賊的氣息到了此處便消失無蹤,肯定是鑽到結界裏去了,這可麻煩了。”
風離道:“這有甚麽,我一拳便將這屏障擊破,管他什麽高人不高人,我們攻進去便是!”近日他體內仙脈瘋長,力量倍增,適才又一拳輕鬆轟塌了老君廟,此時信心大增,摩拳擦掌。
“風離,這種結界可不是你能打破的,小心力量反噬傷了自己。”夏寒提醒道。
風離一聽,心中老大不服,暗暗道:“是,我是沒有淩淵將軍的本事,可你也不能這麽看低我,不過是小小的法術結界,我怎麽就攻不破了?”
“瞧我的!”風離暗自運力,無形的力量源源不斷地蕩漾開來,夏寒也是大吃一驚:“好強!一個尚未成仙的凡人竟能爆發出如此力量!那鎖神丹還真厲害,不過想想也是,當初嫦娥仙子吃了之後原地升仙,成長速度可比風離快多了,隻是不知她當初吃下了多少……”
“咚”得一聲巨響嚇了夏寒一跳,她回過神來,風離一拳已經打在了結界之上,林中驚起一陣飛鳥,呼啦亂飛,走獸受驚,四下逃竄。
風離收了拳頭,手背已經是血肉模糊,痛入心扉的他卻在夏寒麵前強裝鎮定,皺起眉頭嘟囔了一句:“還挺硬的。”
這一切都看在夏寒眼裏,她舉起風離血淋淋的手,說道:“本事沒學到家,逞什麽能?”
風離輕輕掙脫夏寒,黯然道:“是啊,我哪有淩淵將軍那麽有本事……”
夏寒笑了笑重新拉起風離的手,一邊用法術給他止血一邊說道:“你個小小的凡人跟人大將軍比個什麽勁兒,淩淵是淩淵,你是你,都是世間獨一無二的。況且……有朝一日你就未必比不過淩淵將軍啊,隻是要慢慢來,急不得。”
夏寒的話讓風離如同寒冬臘月灌了幾口綿柔的烈酒,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膚都炙熱了起來,手上的傷也不痛了,他又想起淩淵的處境,深知夏寒如果得知淩淵此刻身陷囹圄,一定會拚死返回天庭,那樣一來,或許他這個小小凡人便再也沒有機會見到夏寒了。
風離的心很亂,夏寒給他處理傷口的這小段時間裏他好幾次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他實在是舍不得眼前的這個姑娘。
可若是不說,他又覺得違心,幾番糾結之下,他還是決定要說:“夏寒,淩淵將軍他……”
“他怎麽了?”
“他被……”“轟”得一聲響,結界竟然碎裂坍塌,風離的勉力一拳竟然真的將結界打破了,而他剛想說出口的話也被打斷。
“簡直是不可思議”夏寒道,“你怎麽會有這麽強大的力量!”
結界消失之後,便見山頂之有玄光散出,夏寒瞧出這山上是一臥龍潭,定有成仙得道的高人或者不世出的神兵法器。她提醒風離道:“這山不尋常,我們還得多加小心才是。”
二人沿著山路而行,其間沒有了任何的阻礙,很快便到達了山路盡頭,盡頭處有一座土房子,十分簡陋,靈氣便是從這不起眼的土房中散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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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離正要上前敲門,夏寒忙攔住他,然後朝著房門作了個揖,說道:“小仙夏寒,因追尋竊賊誤闖上神仙府,還望恕罪。”
屋內無人應答,夏寒又自報一遍家門,良久才有人回應:“好一個誤闖,我布下的結界也是你無意之中打破的麽?”
屋內的聲音渾濁低沉,說話之人應是個老人,聽語氣又頗有興師問罪的意思,風離往前走了一步,高聲說道:“前輩的結界是我打破的,不關她的事,前輩若要責罰,就衝在下來好了。”
“雖說是隨便布下的結界,卻也不是你一個小小凡人能妄言打破的!”那人道,“小星子,你去試試那凡人有幾斤幾兩,可不要傷了他性命。”
話音落,土屋內蹦出一人來,風離一瞧,陡然大怒,這個叫星子的不是別人,正是用計奪他寶劍的那個瘦高個。
“還說什麽前輩高人,原來是蛇鼠一窩,都是些偷雞摸狗之輩!”他大罵一聲,揮拳打去。這一拳比起方才打破結界的那一拳更加凶狠淩厲,瘦高個也吃了一驚,竟不敢硬拚,一個後空翻,躲在了一旁。
“小星子,你也太丟人了,區區一個凡人就把你嚇住了?打不贏此仗,自來領罰!”屋內又傳出那老者的聲音。
瘦高個身長十尺,其師取“隻手可摘星”之意賜他道號“摘星子”,他跟隨師父時間並不算長,然天賦上佳加上名師指點,僅僅三年時光便達半仙之境,又過三年隱約有破境升仙的苗頭。
如今正是緊要關頭,他處處小心,即使麵對風離這個凡人的拳腳也不敢以身犯險,生怕出了岔子毀了登仙之路,此番丟了師門的臉,在師父的訓斥下不禁冷汗連連,點頭稱是,隨即運足法力硬碰硬地和風離對了一拳,他後退七步,風離後退兩步,勝負已分,摘星子還要上前纏鬥卻被老者喝止。
老者黯然詫異:這小子明明尚未修煉成仙,怎的有這般強悍的力量?他扭頭對身邊的矮胖子說道:“小竹子,你去試試那小子兵器使得如何?切記別近身搏鬥,這小子絕非凡胎。”
“是!師父。”那矮胖子道號須竹子,他與師兄摘星子一起去奪的龍吟劍,此刻師兄出師不利受了傷,他若也輸了,師父的老臉怕是要掛不住,於是一出門便喚出了那對流星錘,正要打鬥見風離手無寸鐵就問道:“小兄弟,你使什麽兵器?”
不提兵器也罷,一提風離便火上心頭,怒道:“兵器都被一些無恥小人偷去搶去了,我還能用什麽兵器?”
這時,土房子的窗口飛出一把寶劍,風離接過一瞧,這劍卻是夏寒的君臨劍,朗聲道:“這劍我使著不順手,把龍吟劍還我,我與這胖子好好鬥一場。”
屋內老者卻道:“不成,龍吟劍中藏有劍靈,修為不低,你若使用龍吟,這比試便不公平。”
風離心道:“正好試試龍吟劍靈夢中傳授的劍法!”一想到此,竟變得興奮異常,他手握君臨劍,抖了個劍花,便朝著須竹子攻去。
須竹子的雙流星威力不俗卻不如長劍靈敏,風離將夢中所學一一使出,竟是一劍快似一劍,逼得須竹子轉攻為守,一對銅錘舞得天花亂墜,將自己團團護住。
風離移形換影,步伐輕盈,劍招狠辣,招招刺向要害,刹那間就送了須竹子七八處劍傷,可憐那矮胖子想抽身逃開卻被一把長劍化出劍影層層籠罩了起來!暗暗叫苦:“吾命休矣。”
這時,一道玄光從窗戶射出,“當”得一聲將風離擊退,玄光落到一個老者手上,正是那日套走龍吟劍的奇怪法器。那老者不知道什麽時候從房內出來的,他扶起一身劍傷的須竹子,說道:“流星錘太過笨重,你膂力不強,使用起來難免捉襟見肘,以後還得好好修習才是!”
那法器剛好砸在風離手中的君臨劍上,震得他虎口發麻,若是再偏個幾分,砸在他身上,他恐怕已經是具屍體了。想到此處,不免驚起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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