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奪舍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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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老心中“咯噔”一下,他千年來無時無刻不在想念妻子,不惜冒險多番下界尋找妻子元神,始終無果,隻得守著妻子仙身,期盼有朝一日,天庭能免了妻子罪過,讓其元神歸位,二人團圓。此時陡然聽到了散落元神的下落,不免心潮迭起,一時失手竟將手中的酒盞跌落。
    天蓬見月老動容,便趁熱打鐵,說道:“想當初,采芹仙姑不過是為了一個犯錯的宮女出言頂撞了西王母幾句,卻不想被冠上一個‘忤逆犯上’的罪名,受元神散落之苦,您苦苦守著她的仙身,難道就不想著能有夫妻團聚的一天?可千年過去了,西王母可曾提過仙姑半個字眼,想來早已經忘在腦後了,此事若想圓滿,還需人為……”
    月老呆坐在旁,不發一言,似乎陷入了苦思……
    天蓬繼續說道:“本帥貴為天河水軍大元帥,我若是願意為采芹仙姑求情,西王母和天帝應不至於駁了我的顏麵,怕隻怕到時西王母以‘時日久遠,元神無處可尋’為由搪塞過去,故此我便先將仙姑的元神找到,我多年前便派遣心腹在凡間秘密尋找,終於在一月前找到了。散落的元神原是去了冥界轉世為人,便是本帥方才說的仙竹塢的那個人。”
    月老自妻子被罰之後,消沉度日,常常飲酒解悶,如同行屍走肉一般,他渾濁的雙眼中迸發出幾百年來都沒有過的光亮,緩緩說道:“此事元帥當真有把握?若是出了紕漏,即便是元帥你也不免受西王母怪罪,下場隻怕會和我那可憐的妻子一般無二!”
    天蓬明白月老不是危言聳聽,但他心意已決,要美人不要性命,哦,不,是要愛情不要前程。
    他也仰頭喝下一盞酒,將酒樽重重敲在案桌上,說道:“便是粉身碎骨,我也無怨無悔!”
    月老被其氣勢感染也激憤起來,應道:“好,小老兒便答應了你,這幾百年我活得也是無趣至極,與其做一隻縮頭縮尾的醉酒王八,不如為了她賭上性命!即便敗露,也死得其所!”
    二人一番言語,竟然惺惺相惜,天蓬想起嫦娥仙子,頓時覺得什麽大元帥,什麽天庭第一都是一堆屁話,什麽都抵不過她莞爾一笑。
    天蓬哼著小調一蹦一跳地回到了元帥府,一路上腦海中就隻有嫦娥仙子,什麽淩淵服藥,李靖被貶,哪吒長跪淩霄殿求情,他絲毫不在意,就連魔族功法也被他置之腦後,回到寢殿就美美地睡去了。
    月老送走了天蓬,酒便醒了大半,他天性膽小怕事,事後想起,不由得冷汗直冒,他懊悔自己不該一口答應下來,撮合仙家姻緣乃是禁術,是違反天規的大罪,若是事情敗露,恐怕就連妻子的仙身自己也無法保全了,何談什麽二人團圓?
    可是已經答應了的事情,如何能夠反悔?天蓬元帥地位高權重並不是自己可以惹得起的人,想到這裏他自嘲一笑:天庭之中,我又惹得起誰?
    不知不覺天已經暗了,月老仍舊在左右為難,手足無措,桌子上的那本記載著禁術的書被他翻開又合上,合上又翻開,反反複複不知道多少遍了,口裏嘟嘟囔囔地全是這件事情。
    “當真這麽為難麽?要不在下替上仙效勞了吧!”
    聲音是從月老的正對麵傳來的,他顯然知道這不是門童小生的聲音,詫異間抬頭一看,頓時驚恐——那哪裏是別人?分明有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正微笑著看著自己!
    他嚇得後退幾步,撞到了身後的書架才勉強站定,強裝鎮定道:“何方妖孽?”
    另一個月老笑道:“上仙看我像妖孽麽?”
    月老的洞察之眼並沒有從他身上感受到一星半點的妖氣魔氣,甚至還隱約透露出與自己一般無二的仙氣來,這下他更加驚恐,陡然間有股種陰錯亂的感覺,失聲吼道:“你到底是誰?”
    另一個月老道:“上仙不必知道我是誰,隻需知道我可以替您做您不敢做的事,讓你見你想見的人。”
    月老道:“此言何意?”
    另一個月老道:“您自言自語時我已經將事情聽了個大概,大抵是您答應了天蓬元帥,此刻酒醒之後卻反悔了,如此這才左右為難,是也不是?”
    月老不答,他接著說道:“從今往後我願意替你當這個月老,這塊燙手的山芋也一並給您接了,至於上仙你,大可以和自己的妻子在凡間尋個深山林子逍遙快活地做一對神仙美眷,豈不是好?”
    月老沉吟半晌,試探著開口問道:“你是天蓬元帥派來的?”
    另一個月老說道:“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幫你達成心願,即便有一天事情敗露,你大可以將事情全部推在我的頭上,說我假冒月老,並將你這真月老囚禁凡間,想來天庭也不能怪罪你,若是這事情永不敗露,您老可說是樂享其成!”
    月老道:“假扮仙官的罪過可不小,即便你不怕,我也同意,你如何能保證事情不會敗露?”
    另一個月老道:“我對自己的變化之術甚是滿意,除非是在照妖鏡下,不然即便是淩淵也分不清我是真是假,而且誰又會無緣無故拿照妖鏡去照一個神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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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老道:“不錯,你的變化之術的確完美無瑕!似乎不輸二郎真君。”
    另一個月老笑道:“把‘似乎’二字去了吧,天罡豈會輸給地煞?”
    “俗話說得好,沒有三分利,誰起早五經?你一心取代我這麽一個末品仙官,到底有什麽企圖?”月老問道。
    另一個月老正色道:“即便我有什麽企圖,這與您又有何幹?難道您還會擔心天庭的安危不成?”
    月老聽言,頓時火上心頭,他怒的不是眼前假扮自己的人,怒的是這個冰冷無情的天庭!他將案桌上的禁書輕輕合上,一把甩給了另一個月老,說道:“由你去吧,我不管你是誰,妖族也好,魔族也罷,盡情去折騰吧,最好是把天捅破了去!”
    另一個月老又道:“不過在此之前,您得先教會我怎麽用紅線!等我學會了,必定將尊夫人的元神雙手奉上!”
    月老道:“這是自然,不然如何能裝得像?”
    假月老自然是夜鴉,和月老達成協議後等他趁著夜色去了朝華殿,施法喚出枯井內的通天玄鏡,鏡中的九頭元嬰看起來已經十分孱弱,甚至連抬抬眼皮都略顯吃力,他看到了這個假月老,如同將要溺死的人忽然看到了一根浮木一般,他驚聲道:“夜鴉兄,你終於來了。”
    夜鴉點頭致意,說道:“元嬰兄,我來遲了,讓你受苦了。”
    九頭元嬰道:“肉身可是尋來了?”
    夜鴉道:“這是自然,這具肉身可謂得來全不費功夫,還是你元嬰兄命不該絕。”他反手一甩,從袖中甩出一身穿淺藍道袍的年輕人來,接著說道,“這可是下界淩雲劍派掌門人的十六弟子,根骨不錯,已經達到了半人半仙的境界,應可承載元嬰兄的魂魄。”
    九頭元嬰道:“淩雲劍派?這可是下界數一數二的修仙大派,夜鴉兄如何能夠拿住其十六弟子?”
    夜鴉道:“此人好色,而我又善於變化,尤其是變美女……不過這還不夠,巧的是這十六弟子不滿上天降下一個新掌門頂了自己恩師的位置,一時氣憤,叛出了淩雲劍派,我這才有機可乘……”
    “原是如此,讓夜鴉兄費心了,多謝!”九頭元嬰道。
    夜鴉道:“同為魔族人,何必言謝,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聖君的攻天大計。”
    九頭元嬰道:“正是正是……還請夜鴉兄替我護法,我即刻便附身到這十六弟子上,需耗費一些時間。”
    朝華殿本就是一個廢棄的院落,加上地處偏僻,九頭元嬰附身的這段時間連個鳥也沒有經過,一切如同阪上走丸。九頭元嬰站起身來,動了動手指,轉了轉腦袋,稱讚道:“果然是一具好肉身,好久都沒有過這種腳踏實地的感覺了,大恩不言謝,夜鴉兄,今後但有差遣,在所不辭!”
    夜鴉道:“我可沒什麽差遣,就一點,你還是變回原來的樣子吧,這十六弟子的臉我看著別扭,而且也太過招搖,小心被認出來,淩雲劍派找你麻煩!”
    九頭元嬰搖身一變,一個俊美異常的翩翩少年便出現在夜鴉麵前,他朝著夜鴉深鞠一躬,笑道:“如何?”
    夜鴉道:“順眼。”
    就這樣,夜鴉按照九頭元嬰的計劃頂替了月老,接下來要做的事便是除去天蓬!至於哪吒三太子,他此刻因父王被貶,心中對天庭自然不滿,既然已心生芥蒂,日後自有法子對付,其他眾將以及大臣們此刻他二人尚未有對付之法,計劃總是要一步一步來……
    天帝在寢殿坐立不安,經過一夜漫長的等待,終於等到了那個好消息——夏寒醒了。
    這一重磅消息頓時震驚了天庭,他們一來是驚歎琉璃盞的無上法力,二來是知道夏寒一醒,淩淵勢必要履行承諾服下鎖神丹,今日之後,一代神將就此隕落,將要在天牢之中度過漫長的千年萬年,有人唏噓,有人得意,有人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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