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芳心暗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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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離曾也設想過打上天去救回淩淵,可總歸也隻是想想,人間把難以做到的事情比作“登天”,登天已經這麽難了,何況攻天?
    他問道:“若是傾暗影閣全派之力攻天,你有幾成勝算?”
    泰全是個老實人,實話實說:“暫時沒有勝算……但事在人為,對天庭不滿的又豈止我們暗影閣,隻要能攻天,我們可以聯合一切可以聯合的力量,哪怕是魔族妖界,隻要是能攻天,我願意第一個踏進那些肮髒詭譎的地域!”
    泰全越說越激憤,如果他有淩淵的本事,隻怕這一刻便已經攻上了淩霄寶殿,風離也被他說的血脈噴張,好像有烈火烤灼著他的心,渾身忽然有了使不出的力氣,但很快冷靜下來,他朗聲道:“各位一片赤誠,實在令我動容,將軍服藥下獄之時我就在身邊,他本有機會殺出天牢卻並沒有這麽做,我尊重他的選擇,也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九霄天宮不是一日建成的,更不是泥捏的,所以我奉勸各位還是趁早放棄這個念頭。”
    自打淩淵將軍被困天牢,“淩淵”二字已經成了天庭之中的禁忌,天帝下令,任何人都不能提起這兩字,一時間,那個天庭中最耀眼的人仿佛從來沒有存在過。天蓬從此便成了天庭的寵兒——李靖被貶下凡,鹹魚難以翻身,哪吒因其父之事幾次和天帝爭辯,被貶去守了神陵;卷簾大將深居內宮,從不爭權奪利;自此天庭第一神將的名頭便落到了他的頭上。
    春風得意的天蓬接二連三地上折子請求天帝賜婚,天帝卻每次都以嫦娥仙子無心嫁人為由駁回,次數多了,天蓬也惱了起來,怒氣衝衝地到了月老宮,伸手就要砸東西,夜鴉此刻已經是“名正言順”的月老,他趕忙阻止天蓬,賠笑道:“元帥何必心急?既然我已經為你和嫦娥仙子牽了線,想必這姻緣也是沒跑了,又何必急在一時?”
    天蓬道:“誰知道你個小老兒是否蒙騙於我?”
    夜鴉道:“雖說姻緣一線牽,但這種事情,姻緣線也隻能是輔助,若是兩個死囚犯,關在天涯兩處,即便我給他們牽了線,他們能在一起麽?”
    天蓬道:“你的意思是?”
    “你不主動,怎麽會有故事呢?”
    “說得有道理。”
    天蓬從來都不是一個能按捺住內心的人,聽了夜鴉的話,當晚他便開始了行動,他極力隱藏氣息,守衛廣寒宮的護龍衛竟也沒有發現他,不遠處掛滿冰淩的屋舍內燈火攢動,誰都知道偌大的廣寒宮隻住著嫦娥和她的侍女。
    顯然,那主屋就是嫦娥的閨房。
    天蓬心內激動萬分,他曾孤身一人麵對十方妖獸,即便在那危在旦夕的時刻,也從未這樣緊張過,竟感覺有些疲軟,腳也險些邁不動了。
    閨房內傳出了陣陣歌聲,天蓬在蟠桃會上曾聽過這樣美妙歌喉的,隻是曲子不同,蟠桃會上唱的是歌舞升平,是鶯鶯燕燕。而此刻唱的卻是傷心人的低聲呢喃。
    嫦娥的歌聲太過悲切,聽得天蓬眼眶濕潤,一不小心,踩斷了雪地上的枯枝,“哢擦”一聲,在寂靜的廣寒宮格外的清脆響亮!
    “誰在外麵?”
    天蓬心中一驚,正要尋個地方躲起,門卻已經開了。
    “天蓬元帥,怎麽是你?”
    天蓬支支吾吾道:“嫦娥仙子,許久未見,我……我甚是……甚是想念……”
    嫦娥眉頭一緊,急聲道:“快進來!”
    天蓬懷疑自己耳朵壞了,直到嫦娥連喊了好幾聲,他才難以置信地走進了嫦娥的閨房。
    “你可知道擅闖廣寒宮是什麽罪?”嫦娥厲聲問道。
    天蓬道:“一萬三千五百條天規我都倒背如流……”
    “那你為何……”
    “我說了,好久不見,有些想你。”天蓬打斷了她的話。
    嫦娥雪白的臉上竟浮現一絲紅暈,她背過身去,厲聲道:“再說這樣的話,我便叫護龍衛了!”
    天蓬兀自說道:“自蟠桃會一見,我便對你一見傾心,仙子眼光自是高的,或許現在還看不上我,但我可以等,千年萬年我都可以等,隻求仙子不要厭惡我就好。”
    嫦娥道:“元帥之情,怕是會錯付。”
    天蓬又道:“我多次請求陛下賜婚,他都以嫦娥仙子無心成婚為由給駁回了,想來仙子心中確是厭惡我的。”
    嫦娥冷笑一聲,這樣的神情與她的絕美容顏很是不符,她道:“天帝?天帝?那老兒又怎麽會讓我嫁給別人?”
    “這是為何?”
    嫦娥道:“你還是快快離開吧,不然被護龍衛發現了,你我都會有麻煩,有些事情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快走吧!”
    天蓬道:“區區幾個護龍衛我還沒放在眼裏!”
    嫦娥輕歎一口氣,道:“你可別小瞧了他們,他們是禁軍中的禁軍,個個不是省油的燈,是天帝的專屬禁衛,你不妨猜猜我這小小廣寒宮為什麽會有他們的身影?”
    嫦娥這一問如醍醐灌頂,天蓬不是蠢笨之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全部:“原來是陛下,他早打上了你的主意,所以才一番又一番地駁回了我的請旨!實在太可惡!”他仰頭下肚一杯冰酒,怒火卻也沒壓下去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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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嫦娥又道:“可記得那日你我天河相遇?”
    “自然記得,當時你便許我一個婚約,隻要我成為天庭第一神將,你便嫁給我。”
    嫦娥道:“我要說的卻不是這事,那日我在天河邊被一人攔住,那人趁著酒醉就要欺辱我,我高聲喊叫,引來了你,這才躲過一劫。”
    天蓬那次隱隱約約是看見了一個人影,經嫦娥一提醒,旋即明白,一拍桌子,罵道:“那人竟是天帝,上次就覺得那身影有些眼熟,這老王八蛋,看我不宰了他!”
    嫦娥道:“你可萬萬不能做傻事,他許是醉酒亂性,這些年來我獨居廣寒宮,他不也沒有強迫我嗎?”
    天蓬反笑道:“仙子可是在擔心我?”
    嫦娥道:“元帥身係天庭安危大責,我自然是不願見你涉險的……”她回答的很得體,天蓬卻是不受用,他道:“天帝老兒橫在你我中間又如何,我隻求仙子一句答複,隻要你願意,我便帶你走,天涯海角總有你我容身之處!”
    嫦娥的心卻又忽然硬起,說道:“談何容易?淩淵將軍的本領如何?憑他的本事也無法與心愛之人比翼雙飛,落得個身陷囹圄的下場,何況元帥你?”
    天蓬明白嫦娥說的都是實話,他的本事的確遠遠比不上淩淵,可所愛之人這樣直白地說將出來總是讓人難以接受,他又仰頭喝下一杯酒,說道:“不錯,我和淩淵是沒法比……”
    嫦娥忙說道:“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天蓬站起身來,緩緩拉開門,忽然停住,回頭道:“仙子,總有一日我會超過淩淵,真正成為天庭第一神將,到那時我再來帶你走,隻要你願意。”
    天蓬走了,嫦娥知道,這回是徹底傷了他的心。
    一個女人最不應該的就是在一個愛自己的男人麵前談論另一個比他強的男人。
    這時,一直在籠子裏的玉兔化作了人形,是一個貌美的姑娘,她叫玉兒。
    玉兒拍了拍失魂落魄的嫦娥,說道:“姐姐,你怎麽了?”
    “沒事,廣寒宮好像愈發的冷了。”
    玉兒道:“我覺得天蓬元帥真的挺好的,你為什麽不願意跟他走,難道還是放不下……”
    嫦娥道:“一千多年過去了,他早已經煙消雲散,哪裏還有什麽放不下的,我之所以那麽說,不過是要絕了天蓬的念想,天規森嚴,加上天帝從中作梗,這輩子我恐怕都要待在這冰冷的廣寒宮了,世人都隻道是我偷了仙藥上天享福來了,可誰又知道我成了仙也不過是坐牢而已。”
    玉兒道:“可這太傷元帥的心了,他為了你一次又一次地挑戰淩淵,一次又一次地默默療傷,你我都是看在眼裏的呀。”
    廣寒宮外有一塊萬年冰石,透過它可以看到天庭之中任何你想看到的人,嫦娥和玉兒在那塊冰石前看過無數次天蓬與淩淵的比武,自然知道天蓬無數次的慘敗,無數次地鍥而不舍,無數次地刻苦修煉。或許早在那個時候嫦娥冰封千年的的心已經一點點被融化了,隻不過她還在假裝冰冷無情,假裝對一個早就死掉的男人的癡情。
    玉兒又忽然道:“我想,淩淵將軍服藥的那一刻,心裏是無比高興的吧,他盡其所能給了所愛之人最向往的自由。”
    嫦娥被小小玉兔的話震撼了,她的心裏起了很大的波瀾,像一片洶湧的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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