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大地是個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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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試開始。
殺殺雖天賦極高,卻也沒有勝過掌勺仙人的把握,她提出比試鬆鼠魚是心裏有了算計的,鬆鼠魚做法簡單,可對於刀功卻極其講究,而後便是油溫的控製以及炸魚的火候,先去魚頭拍扁備用,後去脊骨,保留少許尾骨,魚皮朝下開花刀,刀口不可切破魚皮,而後在其尾開口,將尾巴從刀口中拉出,接著便是撒上鹽、料酒、澱粉塗抹均勻,待油熱七八分下鍋炸至金黃撈出,花刀一麵朝上擺盤,魚頭裹上澱粉炸完後與魚身合二為一,最後便是製作澆頭,配菜自選,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並無絕對菜譜。
殺殺聽聞庖廚四聖人各有分工,想來這掌勺仙人廚藝精湛,但刀功未必厲害,她在天下和酒樓時也曾見過廚藝精湛且刀功一般的大廚,人長久不做一件事,自然荒廢。
魚香四溢,竟引來不少野獸,它們駐足觀賞,亦是在享受鼻尖香氣。
兩盤鬆鼠魚很快就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中,色澤金黃,兩條鯉魚已經不能分辨原本樣貌,魚肉因油炸而豎立,魚頭拍扁作鼠首狀,看上去果如兩隻鬆鼠臥在瓷盤上仰頭高歌。
林定北起身太急,腦袋冒了金星,一盤鬆鼠魚耗費了他太多法力,鬆石子扶住他,說道:“燒個火看把你累的。”
林定北道:“這鍋子太耗法力,熱得慢,冷得快,燒水還行,燒油便有些吃力。”
手裏鮮抬頭道:“臭小子,快滾下來吃魚。”
周邊一樹冠竄出一條黑影,落地是一個身著黑衣,頭戴鬥笠蒙麵的人,他走到手裏鮮身旁,正要說話,風離手中的龍吟劍卻不安分地抖動起來,眾人目視周圍卻並無異常。
“青兒,怎麽了?”
青兒道:“那人身上的氣息好像是……”
林定北卻已走到來人身邊,那人側過身子不去看他,似在躲避什麽,林定北內心燃起一股異樣的熱氣,他走向來人的動作似乎不受自己控製,那人身上有股神秘的力量在向他招手,他一步步貼近,而後胸口碰到了異物停了下來——來人用劍鞘抵住了他的胸膛。
“靠近我對你沒好處,快退開!”那人低吼一聲,默默退開,走到兩盤鬆鼠魚麵前,說道:“這樣的珍饈豈可辜負?我便不客氣了。”
筷子正要觸碰到魚肉,卻被一陣勁風吹開,一鶴發老者飄然而至,足下清風徐來,袖口朝後輕搖,長須分作兩股,雙手背於身後,眼似星辰閃耀,眉如柳葉清揚。
“魚是我方寸山的魚,廚子是我三星洞的弟子,地盤也是我的,你這臭小子憑什麽吃我第一口魚?”
鶴發老者抬手作勢要敲黑衣人腦瓜,黑衣人賠笑著將手中筷子恭敬遞上,鶴發老者這才轉了笑臉,接過筷子,風離認出這老者乃是玲瓏塔上見過的菩提老祖,上前作揖問話,老祖擺擺手,說道:“美食當前,不可辜負,閑話稍後再敘。”
菩提老祖並不著急享用,一看二聞,說道:“做菜講究個色香味,從色澤上看,兩位不遑多讓,油溫掌控以及火候的掌握無可挑剔,鬆鼠魚講究個頭翹尾翹,狀似鬆鼠而得其名,這點二位都做的不錯,這小姑娘心思細膩,大概是知道手裏鮮廚藝精湛,故而避其鋒芒,挑了一個講究刀功的菜,不料失了算,手裏鮮手裏的功夫絲毫沒有落下,瞧他炸的魚肉每一根都一樣寬窄,花刀勾勒,深淺一致,肉斷而不傷魚皮,去骨又幹脆淩厲,小姑娘的刀功也不錯,但比起手裏鮮來還是有所欠缺。”
殺殺道:“道祖說的極是,手裏鮮前輩的魚剛端出來,我便心知肚明,刀功一節,我輸得心服口服。”
菩提老祖笑道:“先不著急認輸,咱接著品,兩位所使的配料不同,香味自然不同,手裏鮮用了鬆仁、香菇丁,蝦仁以及胡蘿卜丁,小姑娘呢則少了鬆仁,多了青豆和鮮筍……鬆鼠魚一般是酸甜口,小姑娘的魚似乎沒放糖色,而是另辟蹊徑,放了蒜末與薑末,是調成了辛口,香味更加濃鬱,可這顏色偏赤色,不同手裏鮮的橘色,是何故也?”
殺殺道:“小女子自有秘方,道祖不妨先嚐嚐,內裏藏有乾坤。”
菩提提箸夾了手裏鮮的魚肉放入口中以舌頭揉碎,細細品味,眼睛半眯,很是受用,讚道:“外酥裏嫩,酸甜適口,輔以鬆子清香,回味無窮盡也。”說罷又夾一大塊送入口中咀嚼起來,“大塊嚼入,味更甚,不錯不錯,很好很好。”
手裏鮮問道:“道祖可嚐出是什麽魚?”
菩提道:“雖去了脊骨,可細刺頗多,魚肉較為鬆散,略帶有半分土腥味,自然是鯉魚無疑,方寸山四周都是海,海中黃魚取之不盡,你們卻用鯉魚做菜,是在考教對方廚藝?若是用同一手法烹調黃魚或鱖魚,味更佳。”
手裏鮮道:“老爺子說的不錯,的確是鯉魚。”
菩提老祖忽地察覺出什麽來,問道:“哪來的鯉魚?”
“額……天寒,菜放久了影響口感,免得小姑娘說你偏頗,老爺子還是先嚐嚐她做的菜吧!”手裏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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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見殺殺的鬆鼠魚顏色奇特,就夾了很小一塊魚肉,入口後眉頭便已緊鎖,不發一言,又夾了一大塊入口,不一會額頭便有汗漬冒出,大口吸著涼氣,發出“嗤嗤”聲,宛如中毒一般。
手裏鮮見狀,操起鐵勺便要動武:“好你個小姑娘,年紀輕輕的竟這般歹毒,敢在菜肴中動手腳?”
菩提忙道:“不不不,是小姑娘做的魚味道極其怪異,辛中帶麻,好似拿烈酒往舌頭上澆,不對不對,我說不出來,頭皮發麻,額頭冒汗,鼻頭流涕,舌頭打結,如此難受可卻欲罷不能,這魚不知道是施了什麽法術,酸甜苦鹹外竟還有藏著這種味道,時間有如此真味而不知,真白白活了數千年。”
手裏鮮道:“一條魚而已,哪兒就這麽誇張了?”
菩提接著說道:“南方鯉魚比不得北方,土腥味頗重,上不得席麵,可在小姑娘手藝下不見半點腥味,薑蒜雖能去腥,可去的是魚本身的魚腥味,解不了土腥味,我唇上發麻,看來其中還放了花椒,《詩經》有雲,有椒其馨,胡考之寧。盤中並不見花椒,應該是過油後用笊籬撈了出去,油裏麵自帶花椒香氣,這倒不奇,奇就奇在古怪的色澤以及山崩地裂的口感,教我百思不得其解。”
手裏鮮取了筷子也吃了一口,臉上登時浮現出不可思議的神情來,而後又夾了一大塊還放在湯汁上晃了晃,咽下後,眼神迷離,流出淚來也顧不得擦,又夾了一口。
“別搶!”菩提老祖嗬斥一聲,轉了笑臉問道,“認輸不?”
手裏鮮放下筷子,歎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手裏鮮終究是海上麵待久了,竟不知世間出了這樣的美味,我輸了,心服口服。不過你若不告知我其中妙法,我就是不要了這張老臉也要纏著你不準離開!”
殺殺道:“其實也沒什麽妙法,隻是我愛死了這種味道,到哪兒也不忘帶些這個。”
她帶了兩個包袱,一個是換洗的衣物,另一個則是滿滿的一袋長條尖角的紅色物什。
“這是什麽?”
殺殺道:“在天下和時偶然遇到了一個落魄的老者,自稱是天上的火德星君,奉了天帝命令粘什麽大地,總之瘋瘋癲癲的,老板見他胡言亂語便要打發他出去,我見他可憐就給了做了些吃食,他一邊吃一邊跟我講大地是一個圓圓的大泥丸,大家都站在泥丸上生活,這個泥丸上大部分都是海,咱們住的地方往以東是一望無際的大海,大海以東還有陸地,陸地上生活著另一群人,這東西就是那老人從那陸地上帶回來的,他給我的是種子,這些東西是我自己種的,剛種出來時不敢吃,它味道奇特,不同於一般的辛,所以我把它命名為番椒。”
菩提聽得津津有味,不住地點頭,隨後補充道:“你遇到的說不定還真是火德星君。”接下大致講了一下淩淵一劍除魔,火德星君下界粘地的事兒。
“他自東海以東開始,自西而東,你既然見過他,那麽他已經快要完成聖命才是,東海應該是他最後要來的地方。”
鬆石子問道:“自西向東不是南轅北轍,越走越遠了嗎?怎會繞了回來?”
殺殺道:“老大你真笨,老頭不是說了嘛,大地是個圓泥球。”
朱子修道:“但凡在天上待過的都知道大地是圓的,所謂天圓地方實在是凡人眼界有限。”
鬆石子道:“我又沒在天庭待過。”
菩提老祖道:“咱們越說越遠了,小姑娘,你這番椒可有留有種子?”
殺殺道:“在暗影閣總壇後花園裏留了幾株,不過我隨身帶的番椒裏麵的種子應該也能種出來的。”
手裏鮮問道:“好種嗎?”
“好種,都不需要怎麽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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