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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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無心證道
    冰棱紀元
    斷情崖底的寒氣在我出關前七日便開始異動。守在冰潭邊的外門弟子看見,千年不化的玄冰表麵浮現出霜花脈絡,那些六角形的冰晶並非自然生長,而是沿著某種古老符文的軌跡蔓延。當第一根冰棱刺破潭麵時,整座無情宗的護山大陣都亮起冰藍警兆。
    此刻我站在冰棱頂端,足尖距離地麵三十三丈。這些由我靈力催生的冰晶並非死物,它們像珊瑚蟲般不斷分裂重組,在我裙擺下織就流動的王座。下方跪拜的弟子們衣袍翻飛,我注意到他們額間霜花印記的細微差別——執法堂弟子的冰晶呈劍形,藥閣弟子的是藥鼎紋,而那個躲在最後排的雜役弟子,印記淡得幾乎看不見。
    "恭迎聖女出關!"大長老的顫音混著冰晶碎裂聲。他袖中藏著的染血帕子有合歡宗迷情香的味道,看來為測算我的命格,他不僅折損了三十年陽壽,還順道去了趟風月場。我指尖輕點,他懷中命盤應聲碎裂,那些懸浮的碎片像被擊碎的鏡子,映出無數時空切片。
    命盤殘影
    最清晰的畫麵裏,穿鵝黃衫裙的少女在桃林間奔跑,她發間別著無情宗特有的霜花簪,卻笑得眼尾彎成月牙。這個幻象讓我多看了兩眼——自記事起,我的記憶就像被冰封的古籍,連師父教我握劍的畫麵都蒙著霜霧。
    另一片碎片中,穿紫袍的修士在雷劫下化為焦骨。他臨死前手中攥著半塊玉佩,那材質與大長老今早摔碎的茶盞同源。最有趣的畫麵藏在命盤核心:有個模糊身影抱著繈褓中的我站在冰棺前,繈褓上繡著早已失傳的雲雷紋。
    我低頭看著自己透明的手掌,那些畫麵穿過血肉,在冰棱上投下扭曲的影。大長老的冷汗在落地前已凝成冰珠,他不知道自己剛剛在鬼門關前走了遭——若那些畫麵裏出現"情"字相關的意象,此刻他已成冰雕。
    血色指控
    二長老的暴起早在我預料之中。他手中長劍泛著詭異的紅光,那是飲過同門血的征兆。三百年前小師妹被魔氣侵蝕時,他也是這樣舉著劍,卻不敢刺向魔氣源頭,反而將劍尖對準了我。
    "你根本不配繼承無情道!"他的嘶吼震得冰棱簌簌作響,"當年你看著小師妹……"
    劍鋒在觸及我衣袂的瞬間凝成冰雕。這個過程比他想象中緩慢,我能看見冰晶從他虎口開始蔓延,順著青筋暴起的手背,將每根汗毛都凍成銀絲。他瞳孔裏映出我指尖劃過的軌跡,那不是劍招,而是冰魄訣第三重"霜天曉角"的靈力走向。
    "聒噪。"我說這話時,聲音像從極北冰淵深處傳來。大殿突然劇烈震顫,供奉在神壇上的斬緣劍發出龍吟。這震動不是因為我的靈力,而是劍靈在憤怒——她最討厭有人在我麵前提起"情"字。
    劍靈低語
    我轉身時,劍靈的虛影已纏繞在我肩頭。她銀發如瀑,發梢卻沾著血色冰晶,那是初代宗主斬斷情絲時濺上的。三百年前師父將我抱出冰棺時,她就在斬緣劍裏沉睡,此刻她指尖滴落的血在我肩頭綻開紅梅。
    "又有人要拿"情"來考驗你了呢。"她的聲音帶著寒潭特有的回響,卻藏不住話裏的譏誚。我注意到她虛影比上次凝實了三分,看來這些年她沒少用我的靈力溫養魂體。
    大殿的冰晶開始折射出奇異光彩,這是劍靈在讀取二長老的記憶。果然,她突然輕笑出聲:"原來他還惦記著小師妹的遺物,那支霜花簪此刻就藏在他床底的暗格裏。"
    冰晶囚籠
    二長老的七竅仍在往外冒冰晶,他的眼球已被凍成渾濁的琉璃珠。我伸手戳了戳他結霜的睫毛,碎冰簌簌落下,露出底下驚恐的眼白。這時我才看清,他道袍內層縫著合歡宗的暗紋——看來天機閣主的情報沒錯,這些年失蹤的弟子都與他有關。
    "你修的是無情道,卻總在計較誰更無情。"我模仿著他剛才的語氣,看著冰晶順著他的經脈往丹田蔓延。這個過程像在觀賞冰雕師的作品,先凍住四肢,再封印髒腑,最後是跳動的心髒。
    劍靈突然輕"咦"一聲,她虛影穿透二長老的冰棺,從他懷裏勾出半塊染血的玉佩。那玉佩材質與命盤碎片中的一模一樣,表麵還刻著微型的鎖魂陣。
    天道裂痕
    大殿的震動愈發劇烈,供奉斬緣劍的神壇裂開蛛網紋。我抬頭望去,修真界的天空透過冰晶穹頂映入眼簾,那裏布滿蛛網狀的裂痕。每當有修士動情,裂痕就會擴大一分,最近的那道裂痕裏,正飄著二長老臨死前的記憶碎片。
    劍靈突然貼近我的耳畔,她呼出的寒氣帶著血腥味:"看見了嗎?那就是你們無情道傳人留下的情劫。"
    我召出斬緣劍,劍身映出我冰藍色的眼眸。那些裂痕下的記憶碎片突然活躍起來,我看見初代宗主將劍刺入道侶心口,看見師父在冰棺前猶豫,看見二長老抱著小師妹的屍體流淚。每幅畫麵都帶著濃鬱的"情"毒,沾上一點就會讓冰晶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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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心之問
    "真難看。"我揮劍斬碎那些記憶碎片,冰火靈力在劍刃交織。大長老突然噴出鮮血,他測算命格時在我身上留的印記被反噬了。
    劍靈的虛影突然開始閃爍,她銀發間浮現出魔紋:"你該去補全天道了,小無心。"這是她第一次喚我的名字,三百年前師父在冰棺上刻的封印符文裏,就藏著這兩個字。
    我望著掌心逐漸成型的冰火雙紋,突然想起傳承玉簡裏缺失的最終章。原來所謂無情道,不過是把情絲煉成劍魄,把心動化作劍意。而我的無心之體,根本就是為承載天道裂痕而生的容器。
    冰棺往事
    大殿的冰晶開始回放三百年前的畫麵:師父抱著繈褓中的我站在冰棺前,他身後是九位持劍的長老。當血色雷電劈開冰棺時,我胸口的無心印發出幽藍光芒,那些雷電非但沒有傷害我,反而在我眉心刻下霜花印記。
    "此子天生無心,若不修無情道,必成禍患。"師父的話混著雷聲傳來。我看見他袖中藏著與二長老同款的玉佩,隻是那塊玉佩完好無損,沒有染過血。
    劍靈突然發狂,她化作萬千冰刃刺穿二長老的冰棺:"你懂什麽!初代宗主若非為補全天道,怎會親手斬斷我們的婚約!"
    我接住一片飄落的冰花,突然想起傳承玉簡裏被抹去的記載:無情道每九百年需以情絲為祭,而祭品,從來都是傳人自己。
    道心抉擇
    大殿的震動戛然而止,斬緣劍插回神壇的瞬間,天穹的裂痕突然開始愈合。我望著掌心跳動的冰火雙紋,終於明白師父臨終前未說完的話。他袖中的玉佩與二長老的合而為一,正是補全天道的關鍵——雙修證道之法。
    劍靈的虛影漸漸淡去,她最後的呢喃混著血沫:"記住,無情道最忌諱的……是開始思考……"
    我轉身走向大殿門口,冰棱自動分開道路。身後傳來冰棺碎裂聲,二長老的屍體化作冰塵,唯有那半塊玉佩完好無損。我拾起玉佩,冰火靈力注入的刹那,整個修真界的星圖在掌心展開。
    星圖啟示
    星圖顯示,末法時代的根源並非情劫,而是天道對"情"的恐懼。每道裂痕下都埋著無情道傳人的情絲,它們像種子般在虛空生長,隻待某個契機破土而出。
    我撫過眉心的霜花印記,突然笑出聲。原來我從來都不是容器,而是鑰匙——一把能打開天道枷鎖,讓情絲重歸三千世界的鑰匙。
    大殿外的冰原上,百萬冰棱同時指向某個方位。我踏出殿門時,霜花在足下綻放成路,而這條路的盡頭,魔尊轉世正在合歡宗的溫柔鄉裏,等著與我共演最後一出情劫。
    第二章:紅塵試劍
    茶肆風波
    臨安城的春雨總帶著股化不開的愁緒,可今日雨絲尚未落地便凝成冰晶。我坐在茶肆最角落的方桌前,竹笠壓得很低,卻擋不住四麵八方投來的目光——眉心那抹冰晶印記,在凡人眼中與瘟疫無異。
    說書人拍響醒木時,我指尖正摩挲著茶盞邊緣的裂痕。這青瓷杯是前日某個修士留下的,他臨死前用最後靈力在杯底刻了句"無情道誤我",此刻那些血字正隨著茶湯旋轉,像極了合歡宗的迷情咒。
    "要說這無情道啊!"老者的聲音突然拔高,驚飛了簷下棲息的麻雀,"表麵清高實則最是虛偽!當年無情宗那位聖女,眼睜睜看著同門師妹被魔氣噬心,非但不救,反而引動天雷將人劈得魂飛魄散!"
    驚堂木炸裂的瞬間,我布下的結界已將說書人籠在其中。冰晶從他布滿老年斑的手背開始蔓延,順著青筋暴起的小臂,將每道皺紋都凍成冰溝。他驚恐地後退,卻撞上我以冰棱凝成的無形之牆。
    "繼續說。"我托腮望著他,茶湯映出我眼底的銀色星雲。這老東西倒也聰明,專挑三百年前的舊事編排——那日小師妹被魔氣侵蝕時,我確實站在三丈之外,可他怎不提二長老的劍正抵在我後心?
    茶肆突然安靜得能聽見冰晶生長的簌簌聲。說書人的皮膚已蒙上層薄霜,他瞳孔裏映出的景象讓我想笑:我身後站著百丈高的冰霜巨人,那是由斬緣劍氣凝成的虛影,可凡人看不見劍靈銀發間沾染的血色,也看不見巨人掌心懸浮的萬千魂魄。
    "聖女且慢!"趕來的宗門弟子被結界擋在門外,他們額間霜花印記亮得刺眼。為首的女修劍尖垂地:"此人乃天機閣叛徒,他……"
    我揮手打斷,指尖凝出的冰蝶落在屍體眉心。那些關於我的謠言突然具象成畫麵:繈褓中的嬰孩正啃食自己的手指,指節間連著半透明的筋膜;築基時我引動九重天雷,紫電將護法長老劈成焦骨;最有趣的是合歡宗密室裏,我踩著九尾天狐的屍體,將情絲煉入劍魄……
    "原來在你們眼中,我竟是個瘋子。"我輕笑出聲,冰晶地麵突然綻開霜花。說書人終於化作冰雕,他驚恐的表情永遠定格在臉上,倒是比先前生動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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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氣淩霄
    人群的騷動被劍鳴聲斬斷。禦劍而來的修士穿著天機閣製式道袍,他劍指我眉心時,袖中滑落半塊染血的玉佩——與大長老懷中那枚恰能拚成完整。
    "妖女!你殘害同門……"他話未說完,劍氣已穿透心髒。這個過程比他想象中痛快,我甚至能看見冰晶在他經脈中奔湧的軌跡:先封住痛覺神識,再凍結五髒六腑,最後才是跳動的心髒。
    劍尖墜地的瞬間,我忽然想起三百年前那個雪夜。師父將我從冰棺中抱出時,也是這樣用劍指著我的胸口,劍刃上還沾著魔尊的血。他說:"此子天生無心,若不修無情道,必成禍患。"可他怎不告訴我,這顆冰晶心也會痛?
    "聖女!"趕來的弟子跪了一地,他們身後跟著執法堂的冰魄傀儡。女修將玉佩雙手奉上:"此人在您閉關期間勾結魔道,我們追蹤至合歡宗……"
    我接過玉佩的刹那,冰火靈力突然暴走。這玉佩竟是雙修證道的關鍵信物,表麵刻著微型鎖魂陣,內裏藏著初代宗主與魔尊的婚約。記憶碎片突然湧入識海:冰棺中的嬰孩被血色雷電環繞,有個黑袍人逆著雷光而來,他指尖點在我眉心時,我分明感受到了……心跳?
    謠言具象
    冰蝶在屍體眉心跳動,它翅膀上沾著說書人最後的記憶。我饒有興致地看著那些畫麵:有少女在桃林嬉笑,她發間別著無情宗特有的霜花簪;有修士在雷劫下灰飛煙滅,臨死前手中攥著半塊玉佩;還有……我忽然笑出聲,原來在旁人眼中,我竟是個專啃食同門心髒的怪物。
    "聖女息怒!"執法堂弟子將頭磕得咚咚響,他們不知道自己正踩在冰晶裂痕上。這些裂痕像蛛網般蔓延,每道裂痕下都埋著無情道傳人的情絲,此刻正順著他們的腳踝往上爬。
    我揮手散去冰蝶,卻留了隻冰蛾在那女修發間。她不會知道,這隻冰蛾會記錄她未來九十九日的所有記憶,包括她今夜將與同門在客棧密謀如何奪取我的劍魄。
    雪夜回溯
    雨絲突然轉成冰雹,我望著茶盞中旋轉的血字,記憶被拉回三百年前。那時師父的劍還帶著魔尊的血腥氣,他抱著繈褓中的我站在冰棺前,身後是九位持劍的長老。
    "此子天生無心,當為無情道容器。"大長老的聲音混著風雪傳來。我忽然發現,他袖中藏著與眼前修士同款的玉佩,隻是那塊玉佩完好無損,沒有染過血。
    冰棺開啟的刹那,血色雷電劈開穹頂。我胸口的無心印發出幽藍光芒,那些雷電非但沒有傷害我,反而在我眉心刻下霜花印記。師父的劍尖在發抖,他分明看見雷電中藏著魔尊的虛影,卻不得不按照祖訓將我封入冰棺。
    道心微瀾
    茶肆外的修士越聚越多,他們不敢靠近我布下的冰域,卻將法器對準了天空的裂痕。最近的那道裂痕裏,正飄著二長老臨死前的記憶碎片——他抱著小師妹的屍體,眼底藏著我看不懂的眷戀。
    劍靈的虛影突然在識海中浮現,她銀發間纏繞著情絲:"你動情了。"這不是疑問,而是陳述。我望著掌心跳動的冰火雙紋,突然想起傳承玉簡裏被抹去的記載:無情道每九百年需以情絲為祭,而祭品,從來都是傳人自己。
    "真可笑。"我飲盡杯中冷茶,冰晶地麵突然綻開紅梅。那些說書人編排的謠言竟有幾分真,比如我確實啃食過自己的手指——那是在築基時,我咬斷情絲的模樣,像極了野獸撕咬獵物。
    冰域迷局
    執法堂弟子還在喋喋不休,我抬手凍住他們的下巴。玉佩在掌心發燙,冰火靈力注入的刹那,整個修真界的星圖在眼前展開。星圖顯示,末法時代的根源並非情劫,而是天道對"情"的恐懼。
    茶肆的冰晶開始折射奇異光彩,這是劍靈在讀取所有人的記憶。我忽然看見有趣的一幕:某個雜役弟子正用留影石記錄我的模樣,他袖中藏著合歡宗的迷情香,打算將影像賣給黑市換取築基丹。
    無心之問
    當第一縷陽光刺破雲層時,茶肆已成冰晶宮殿。說書人的冰雕擺在正中央,他驚恐的表情成了最好的裝飾品。我踏出冰域的瞬間,霜花在足下綻放成路,而這條路的盡頭,魔尊轉世正在合歡宗的溫柔鄉裏,等著與我共演最後一出情劫。
    執法堂女修發間的冰蛾突然扇動翅膀,她不會知道,自己將成為破局的關鍵棋子。我撫過眉心的霜花印記,突然笑出聲。原來我從來都不是容器,而是鑰匙——一把能打開天道枷鎖,讓情絲重歸三千世界的鑰匙。
    第三章:斬緣之誓
    劍魄低吟
    斬緣劍在我掌心震顫時,劍靈的虛影已凝成實質。她赤足踩在劍柄末端,銀發垂落處結出霜花,腳踝係著的銀鈴本該隨著動作叮當,此刻卻寂靜如墳場。這反常讓我多看了兩眼——那鈴鐺內芯封著魔尊的一縷殘魂
    情劫溯源
    血色雷劫
    執法堂弟子衝進來時,我正用指尖血繪製逆轉大陣。他們額間的霜花印記亮得刺眼,卻無人看見大殿地底沉睡的劍塚——那裏埋著九百九十九柄斬緣劍的仿品,每柄劍裏都封印著一位傳人的情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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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女三思!"大長老的拐杖杵碎冰晶地麵,"逆轉天道會遭天譴!"他袖中藏著的玉佩與二長老的合而為一,此刻正發燙似火。我忽然想起茶肆裏那個雜役弟子,他袖中的留影石該將我的模樣傳遍修真界了。
    劍靈的虛影在雷光中重新凝聚,她銀發間纏繞的情絲突然化作鎖鏈,將執法堂眾人釘在牆上。"你們真以為,無情道能斬斷情絲?"她的笑聲混著雷鳴,"看看你們道侶眉心的霜花,那裏麵藏著多少見不得人的齷齪!"
    情絲破繭
    我踏著情絲鎖鏈走向神壇,斬緣劍在雷光中發出清鳴。當劍鋒刺入胸口冰晶心的瞬間,無數記憶碎片湧入識海:初代宗主與魔尊在桃林許諾,師父在冰棺前猶豫,二長老抱著小師妹的屍體流淚……每幅畫麵都帶著濃鬱的"情"毒,沾上一點就會讓冰晶融化。
    "原來這就是動情的感覺。"我咳出帶著冰碴的血,看著情絲繭在雷光中化作飛灰。劍靈的虛影突然開始閃爍,她銀發間浮現出魔紋:"你瘋了!這樣會喚醒所有情絲種子!"
    大殿的震動愈發劇烈,供奉斬緣劍的神壇裂開蛛網紋。我抬頭望去,修真界的天空正在愈合,那些蛛網狀的裂痕像傷口般收縮,每愈合一分,就有無數情絲種子破土而出。
    無心再造
    當第一縷情絲刺入心口時,我忽然笑出聲。原來我從來都不是容器,而是園丁——一把能修剪天道枷鎖,讓情絲重歸三千世界的剪刀。冰晶心在情絲的滋養下生出血肉,我撫過眉心逐漸轉紅的霜花印記,終於明白師父臨終前未說完的話。
    執法堂女修發間的冰蛾突然扇動翅膀,她不會知道,自己將成為破局的關鍵棋子。我揮袖散去雷光,霜花在足下綻放成路,而這條路的盡頭,魔尊轉世正在合歡宗的溫柔鄉裏,等著與我共演最後一出情劫。
    第四章:道心種魔
    天機秘辛
    天機閣主化作冰雕的瞬間,他袖中滑落的半枚玉簡仍在發燙。我伸手接住時,冰霜順著玉簡紋路蔓延出古老符文,那些火焰紋路突然化作血色雷電,在虛空刻出雙修證道的秘法要訣。
    "聖女!不可觸碰邪物!"趕來的執法長老驚呼,他手中鎖魂鏈已纏上我的腳踝。我指尖輕彈,鎖鏈瞬間凝成冰棱,反將他的手腕刺穿。冰晶順著經脈蔓延時,我看見他眼底閃過的貪婪——那玉簡材質與二長老的遺物同源。
    "邪物?"我望著玉簡上跳動的火焰紋路,"三百年前初代宗主與魔尊合創的功法,何時成了邪物?"記憶突然刺痛,我看見斬緣劍刺穿魔尊心髒的畫麵,劍靈的泣血聲與魔尊的狂笑交織成網。那時我站在三丈之外,卻感覺有情絲順著劍鋒鑽入心口。
    合歡迷陣
    合歡宗的結界比想象中更容易突破。我踩著滿地凋零的桃花前行,每一步都凍結三尺地麵。那些粉白花瓣下埋著情絲蠱,此刻正隨著冰晶蔓延顯形。前方傳來男女交歡的靡靡之音,卻在觸及我衣袂的刹那化作冰晶碎裂——那是劍靈在吞噬情欲之力。
    "無情道的小友,可是來討教雙修之法的?"紅紗帳中伸出玉臂,女子眉心綴著合歡花鈿,卻掩不住眼底青黑。她袖中滑出的玉佩與天機閣主那枚嚴絲合縫,表麵還沾著未幹的處子血。
    我揮劍斬斷紗帳時,整個合歡宗地脈突然震動。魔尊轉世盤坐在冰棺中的身影顯露無疑,他眉眼與初代宗主有七分相似,胸口卻插著半截斬緣劍的碎片。那些碎片正在吞噬他的生機,每吞噬一分,天穹的裂痕就擴大一寸,最近的那道裂痕裏,正飄著合歡宗主與天機閣主苟合的記憶碎片。
    輪回鏡影
    "你終於來了。"魔尊突然睜眼,瞳孔中流轉著星河與血海。他胸口的劍傷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斬緣劍碎片化作流光湧入我體內,補全了缺失的心髒——那是一顆由冰晶構成,卻跳動著火焰的心。
    劍靈在識海中瘋狂嘶吼,我握劍的手卻不受控製地顫抖。魔尊指尖點在我眉心時,那些被冰封的記憶突然解凍:冰棺中的嬰孩、血色雷電、以及他逆著雷光而來時,我胸口突然湧現的暖流。原來三百年前救我的不是師父,而是即將隕落的魔尊殘魂。
    "這次……"他咳出帶著冰碴的血,"換你選。"輪回鏡突然從虛空浮現,鏡中映出九十九世輪回。我看見自己作為合歡宗聖女與他相擁而亡,看見身為正道劍仙將他釘在鎖魂柱上,最清晰的是上一世——我補全天道時,他化作情絲種子飄入輪回。
    情蠱反噬
    合歡宗主的情絲蠱突然暴動,那些粉白蠱蟲化作血色藤蔓纏上我的腳踝。我揮劍斬斷時,魔尊突然握住我的手腕,將帶著冰碴的血喂入我口中。腥甜在舌尖炸開的瞬間,無數畫麵湧入識海:他在輪回鏡中經曆的九十九世情劫,每一世都以不同身份愛我至深,卻又因天道詛咒不得善終。
    我低頭望去,冰晶心外果然纏繞著血色情蠱,它們正順著經脈往眉心霜花處蔓延。劍靈突然發出淒厲的慘叫,她虛影被情絲穿透的瞬間,我終於明白初代宗主為何要斬斷婚約——不是不愛,而是情深不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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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修秘法
    玉簡在掌心發燙,雙修證道的秘法自動在識海展開。第一重"冰火同源"竟要以情絲為引,第二重"陰陽調和"需吞噬天道裂痕,第三重"混沌歸一"更要將情絲種子撒遍三千世界。我忽然笑出聲,原來這所謂邪法,才是真正的天道。
    魔尊將我拉入冰棺時,合歡宗地脈突然炸裂。無數情絲種子破土而出,它們像螢火蟲般飄向天穹,將蛛網裂痕編織成星河。我聽見修士們的慘叫聲,看見他們額間霜花碎裂,情絲如春蠶吐絲般將整個修真界包裹。
    道心抉擇
    "現在你明白了嗎?"魔尊的吻帶著血腥氣,卻讓我嚐到了此生第一口蜜糖,"無情道從不是答案,情絲才是。"
    我反手將他拽入情絲繭中,看著他眼底倒映的星河:"先告訴我,這九十九世裏,你究竟是誰?"
    他突然化作萬千冰蝶散開,每隻冰蝶都帶著不同的麵容:有時是初代宗主,有時是師父,有時是二長老……最終冰蝶聚成斬緣劍的模樣,劍靈的聲音在風中消散:"我們一直都是你。"
    我握緊掌心跳動的冰火雙刃,終於露出此生第一個笑容。天機閣主的預言在耳邊回響,而我知道,新的道途才剛剛開始。情絲繭外,整個修真界正在經曆情劫的洗禮,而我與魔尊轉世,正是這場洪流的漩渦中心。
    第五章:輪回鏡影
    輪回鏡中映出第一世:我身著嫁衣站在斷情崖,魔尊的紅綢被斬緣劍割斷。他墜入深淵時,我分明聽見心口傳來碎裂聲,可手中劍卻更快地補上了天穹裂痕。
    第二世:我是合歡宗聖女,他是正道劍仙。我們在秘境中相擁取暖,卻在發現彼此身份時拔劍相向。最終我死在他懷中,他抱著我的屍體補全了天道。
    第三世……第九十九世,每一世我們都以不同身份相遇,卻始終逃不過"情深不壽,慧極必傷"的讖語。直到最後一世,他選擇將劍魄煉入斬緣劍,隻為讓我成為真正的無情道傳人。
    "現在你明白了嗎?"魔尊撫過鏡麵,輪回之力在他掌心凝成冰花,"所謂天道婚約,不過是讓我們互相殘殺的詛咒。"
    我後退半步,斬緣劍突然刺穿他的手掌。鮮血順著劍鋒流向我胸口,那裏本該空無一物的地方,此刻卻傳來劇烈的疼痛。
    "聖女!"合歡宗主突然暴起,她身後浮現出九尾天狐虛影,"你若殺他,整個修真界都要陪葬!"
    我揮劍蕩開狐火,卻見魔尊胸口的劍痕正在愈合。那些劍魄碎片化作流光湧入我體內,補全了缺失的心髒——那是一顆由冰晶構成,卻跳動著火焰的心。
    第六章:劍魄情絲
    劍靈的虛影在識海中瘋狂撞擊結界,她的銀發染上血色,腳踝銀鈴化作鎖鏈:"你竟敢動情!你忘了初代宗主是怎麽死的嗎?"
    記憶如潮水湧來:初代宗主與魔尊本是一對璧人,卻因天道婚約被迫相殺。魔尊將劍魄打入她體內助她成道,自己則墮入輪回承受九世情劫。而斬緣劍,正是用他們的婚約煉成的證道之器。
    "所以你們都想讓我補全天道?"我撫過心口跳動的冰晶,"用我的命,換這個腐爛世界的苟延殘喘?"
    劍靈突然安靜下來,她指尖輕點我眉心,一幅畫麵在識海展開:初代宗主補天成功後,天道降下血雨將無情宗弟子盡數抹殺,隻因他們知曉了"以情證道"的真相。
    "你以為那些裂痕是怎麽來的?"劍靈的聲音帶著悲愴,"每一道裂痕下,都埋著一位無情道傳人的情絲。"
    我望向天穹,那些蛛網般的裂痕突然化作無數雙眼睛,每雙眼睛裏都映著不同的情劫:有初代宗主與魔尊的訣別,有師父抱著嬰孩時的猶豫,還有……我低頭看著掌心,那裏浮現出二長老臨死前的記憶碎片——他抱著小師妹的屍體,眼底藏著我看不懂的眷戀。
    第七章:冰火同源
    合歡宗的桃花突然全部凋零,花瓣落地時化作血雨。魔尊握住我的手,他的體溫透過冰晶傳來,燙得我指尖發顫:"最後一世時,我在你心口種了情絲。"
    斬緣劍發出清鳴,劍靈的虛影與魔尊的身影漸漸重疊。我突然明白,所謂劍靈不過是魔尊留在我體內的執念,而那些所謂的"情劫",都是他為我編織的夢境。
    "你該醒了。"他吻上我眉心的冰晶,血色雷電突然撕裂天穹。我聽見無數修士的慘叫聲,看見天道法則如琉璃般碎裂,卻唯獨感覺不到恐懼。
    心口的冰晶突然爆發出熾熱火焰,那些被斬斷的情絲如春蠶吐絲般將我包裹。我在火焰中看見自己的倒影:銀發如雪,眉心卻盛開著血色蓮花,斬緣劍化作冰火雙刃在我掌心跳動。
    "原來這就是無情道的終極。"我揮劍斬向天穹,冰火之力交織成網,將那些窺視的"眼睛"盡數絞碎,"不是斬斷情絲,而是……"
    話未說完,魔尊突然將我拉入懷中。他的吻帶著血腥氣,卻讓我嚐到了此生第一口蜜糖:"而是允許自己動情。"
    第八章:末法新生
    修真界的天穹在冰火交織中重生,那些蛛網裂痕化作星辰,情絲纏繞的法則鏈條在星河中若隱若現。我站在斷情崖邊,看著腳下冰火交融的奇景,終於明白無情道傳承的真正意義。
    "聖女!"大長老帶著殘餘的弟子跪拜,他們額間的霜花印記正在褪色,"求您重掌無情宗!"
    我揮手拂去他們身上的冰晶,指尖劃過之處開出朵朵蓮花:"從今日起,無情宗改名為"有情道"。"
    魔尊的笑聲從身後傳來,他手中握著半枚玉簡,與我之前得到的殘片完美契合:"雙修證道之法,可要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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