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姚佩瑤的大名，那自然是如雷貫耳的。
    尤其是她那 “混世小魔王” 的諢號，更是在冀州城乃至周邊地區都傳得沸沸揚揚。
    不過，他不愧是在官場裏摸爬滾打了多年的老油條，那變臉的速度簡直比翻書還快。
    轉瞬之間，剛剛還滿臉驚恐、懊惱的神情一下子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取而代之的是堆滿了整張臉的諂媚笑容。
    那模樣看著要多滑稽就多滑稽。
    隨後，他趕忙弓著身子，快步走到姚佩瑤跟前，點頭哈腰地說道：
    “哎呀呀，原來是城主大人的千金呀，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得罪，還望大小姐恕罪啊。”
    “您二位怎麽不早說呢。小人就說今天這院子裏的喜鵲叫得格外歡快，原來是有貴客臨門啊！”
    “您二位有什麽想問的，小人肯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隻要是小人知道的，絕對不會有半句隱瞞！”
    “快，請坐請坐，來人呐，上茶！”
    一邊說著，一邊還親自上前，殷勤地引著姚佩瑤和張凡在客位上坐下。
    那態度和之前簡直判若兩人。
    就差沒把 “討好” 兩個字直接寫在臉上了。
    張凡在一旁一直沒說話，隻是靜靜地觀察著鎮禦使的一舉一動。
    見他態度轉變的如此之快，不禁在心中暗歎了一聲。
    姚佩瑤看著鎮禦使這副前倨後恭的樣子，心裏暗自冷哼了一聲，臉上卻還是帶著幾分冷淡。
    說道：
    “行了行了，少在這兒假惺惺的了，我們可沒功夫跟你在這兒浪費時間。”
    “關於這鎮上的失蹤案，你這兒都掌握了些什麽情況啊，快給我們詳細說說。”
    “要是敢有半句假話，哼，可別怪我不客氣！”
    鎮禦使趕忙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連連點頭，陪著笑臉說道：
    “是是，姚大小姐，小人哪敢呐！”
    “說起鎮上這失蹤案，確實棘手得很呐，這段時間，失蹤的人可不少。”
    “但經過小人仔細排查，發現了一個非常關鍵的情報，那就是失蹤的人清一色的都是十二三歲的小女孩。”
    “這事兒從頭到尾都透著古怪，小人也派人去查了，可任小的們如何探查，一直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聽到失蹤之人的特點之後，張凡和姚佩瑤對視了一眼。
    兩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之色。
    當下，張凡又接著問道：
    “嗯，除了這個，可還有別的什麽發現嗎？”
    “比如說這些失蹤的小女孩之間，有沒有什麽關聯，或者在失蹤前有沒有什麽異常的舉動之類的？”
    聽到這，鎮禦使額頭上瞬間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趕忙又陪著十二分的小心。
    一邊點頭哈腰，一邊皺著眉頭，佯裝思索的模樣。
    好半晌，才結結巴巴地說道：
    “這個嘛，小人……小人還真沒太留意。”
    其實，對於鎮上失蹤的孩子，他壓根就沒怎麽放在心上過。
    在他看來，那些丟失的都是些窮人家的孩子，又不能給他帶來什麽好處，費那個心思去關注他們做什麽呢。
    有那閑工夫，還不如多花點時間琢磨琢磨怎麽討好上司，為自己謀點仕途上的便利呢。
    可剛一抬眼，他就瞥見姚佩瑤的臉色已經隱隱有些陰沉了下來。
    鎮禦使心裏暗叫不好，嚇得腿都有點發軟了。
    生怕這位 “混世小魔王”一生氣，當場給自己難堪，那可就糟了。
    於是，他連忙補充道：
    “不過……不過倒是有百姓反映來著。”
    “說……說那些失蹤的小女孩，大多都是平日裏乖巧懂事，常去靈霧森林附近玩耍或者幫忙做些活計的。”
    說到這兒，他偷偷瞄了一眼姚佩瑤的臉色。
    見她還是麵沉似水，心裏越發忐忑了，說話都不利索了，磕磕巴巴地繼續說道：
    “別的嘛，暫時……暫時就沒有什麽特別的發現了。”
    “小人這幾日也一直在派人加緊查探，隻是這線索實在是不好找。”
    “還望……還望姚大小姐恕罪，再給小人些時日，小人定當竭盡全力去查個明白。”
    姚佩瑤眉頭一皺，眼神裏透著不滿，語氣也變得嚴肅起來，提高了聲調質問道：
    “那你這一共發生了多少起兒童失蹤案？你身為本地的父母官，這事兒總該心裏有數吧！”
    鎮禦使一聽這話，眼神開始閃躲起來，支支吾吾了半天。
    好不容易才擠出幾個字來：
    “大概……大概有是十幾起吧？”
    姚佩瑤一聽這模棱兩可的回答，頓時火冒三丈。
    她那大眼睛瞪得溜圓，小臉漲得通紅，氣呼呼地說道：
    “你身為本地父母官，怎麽連具體有多少起案件都不知道呀！”
    “這可都是關乎人命的大事，你就是這麽當差的嗎？一點責任心都沒有，還有臉坐在這個位置上屍位素餐！”
    鎮禦使被姚佩瑤這一通數落，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心裏覺得既尷尬又惱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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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也不敢發作，隻能硬著頭皮推脫道：
    “大小姐，您有所不知，咱這衙門裏人手本來就少得可憐，平日裏各種雜事又多。”
    “我這整天忙得暈頭轉向的，實在是抽不出太多的精力去仔細統計這個呀，還望您恕罪，恕罪啊。小人……”
    說著，還裝模作樣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一副委屈至極的樣子。
    “行了！”
    姚佩瑤哪會吃他這一套，根本不等他把話說完，就直接打斷了他。
    緊接著又追問道：
    “十多起也不算小事了，這麽大的事兒，你上報了嗎？你可別告訴我，你連上報都沒上報吧！”
    她雙手抱胸，目光緊緊地盯著鎮禦使，眼神裏仿佛有火焰在燃燒。
    鎮禦使暗叫不好，可麵上還是強裝鎮定，趕忙說道：
    “已經上報了呀，大小姐，小人一發現這事兒如此蹊蹺，就趕緊上報了。”
    其實，這件事情他壓根就沒有上報。
    他對上麵的那些官員的秉性可是再清楚不過了。
    這種事情要是報上去，那可就是自討苦吃。
    那些上官一個個眼睛都長在頭頂上。
    平日裏隻關心能不能從地方上撈到好處，能不能做出點政績往自己臉上貼金。
    像這種失蹤的都是窮苦人家孩子的事情，對他們來說一點好處都沒有。
    費時又費力的，他們才不會放在心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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