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7章 超度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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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萱兒隻覺得渾身發燙,唇上殘留的觸感讓她心尖都在發顫。
    她猛地推開孫昊陽,一雙杏眼瞪得圓圓的,水潤的眸子裏滿是羞惱:
    “你……你無賴!”
    孫昊陽被她推得往後一仰,卻仍保持著那副玩世不恭的笑臉,還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角:
    “怎麽,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他壓低聲音,帶著幾分委屈,
    “方才萱兒妹妹你可是親了我足足三息,如今我才討回一息不到呢。”
    “你!”
    火萱兒氣得直跺腳,卻忘了自己還在樹上,這一跺頓時讓樹枝劇烈搖晃起來。
    她驚呼一聲,手忙腳亂地抱住樹幹,幾片枯葉簌簌落下。
    孫昊陽見狀大笑,伸手想去扶她:
    “小心些,萱兒妹妹。”
    話音未落,遠處突然又傳來先前那名白袍人的咒罵聲。
    兩人同時僵住,方才旖旎的氣氛瞬間消散。
    火萱兒趁機掙脫他的懷抱,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嗔怒道:
    “再鬧,就把你推下去喂那些白袍人!”
    隻是泛紅的耳尖讓這威脅聽起來毫無威懾力。
    孫昊陽摸了摸鼻子,笑得像隻偷腥的貓:
    “好好好,不鬧了。這筆賬咱們改日再算,你還欠我兩息的熱吻。”
    他故意把”改日”二字咬得極重,惹得火萱兒又羞又氣地踹了他一腳。
    火萱兒本想繼續板著臉不理他,可終究還是按捺不住心頭的疑惑,壓低聲音問道:
    “你方才……聽清那人說的話了嗎?那是什麽意思?”
    孫昊陽聞言神色一凜,方才的嬉笑神色褪得幹幹淨淨。
    他眉頭微蹙,聲音也沉了下來:
    “似乎是扶桑國的語言……”
    他若有所思地望向白袍人遠去的方向,
    “我在曾聽爺爺提起過,"八嘎"在扶桑語中意為"愚蠢"的意思。”
    “扶桑人?”
    火萱兒一聽,突然倒吸一口涼氣,臉色煞白:
    “我想起來了!蘇瀾姐曾經說過,血影盟內隻有血刃堂有扶桑人。”
    她聲音微微發顫,
    “這麽說,那些白袍人都是血刃堂的……”
    “血刃堂?”
    孫昊陽瞳孔驟縮,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難怪他們身上的血腥氣如此濃重,恐怕那些白袍下……”
    “噓!”
    火萱兒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死死盯著遠處的樹林,聲音壓得極低:
    “快看,他們停下了。”
    孫昊陽順著她的視線望去,隻見百米外,那群白袍人不知何時已聚在一棵枯死的古樹下。
    那些屍體被隨意地堆疊在一起,在斑駁的光影下泛著詭異的青灰色。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腐臭味,與周圍的寂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更增添了幾分陰森的氣息。
    那名扶桑人正站在古樹前,用那鳥爪般幹枯、細長的手指,在樹幹上緩緩劃著什麽。
    他的動作很慢,每一筆都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又像是在進行某種神秘的儀式。
    其他白袍人則恭敬地站在他身後,低垂著頭,大氣都不敢出一聲,明顯對這名扶桑人充滿了敬畏。
    “他們這是在做什麽?”
    火萱兒壓低聲音,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身體也不自覺地往孫昊陽身邊靠了靠。
    孫昊陽皺著眉頭,眼神中滿是警惕與疑惑,輕聲說道:
    “我也不清楚,但肯定不是什麽好事。咱們得小心點,別被他們……”
    話未說完,那扶桑人突然劇烈地顫抖起來,寬大的白袍無風自動。
    其他白袍人齊刷刷後退半步,頭垂得更低了,連衣料摩擦聲都刻意收斂,生怕驚擾了什麽似的。
    約莫一刻鍾後,扶桑人終於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他像是耗盡了所有的精力,身體晃了晃才站穩。
    他緩緩轉身,對身後眾人做了個手勢。
    “嘩啦——”
    “鏘——”
    那些白袍人立刻行動起來,
    他們有的從身上解下繩索,另幾人則撥開灌木叢,從暗處拖出幾把鏽跡斑斑的鐵鍬。
    隨後,他們迅速地在古樹的周圍挖起坑來,鐵鍬與泥土碰撞的聲音在寂靜的樹林裏格外刺耳。
    待那名扶桑人踱步至十餘米外站定,那些白袍人才如釋重負般稍稍放鬆了緊繃的身軀。
    一個白袍人忍不住嘟囔起來:
    “你們說,這些扶桑人每次處理屍體怎麽都這麽麻煩?還搞這些勞什子法事,磨磨蹭蹭的。”
    “要我說,咱們直接把屍體扔這裏就好了。”
    另一個白袍人嗤笑一聲,語氣裏帶著不耐煩:
    “誰知道呢?反正每次都是這樣,殺人的時候幹脆利落,埋人的時候反倒磨磨唧唧。“
    “也不知道上麵怎麽想的,非要和這些扶桑人攪和在一起。”
    他們說的是撣國話,雖然距離有些遠,但孫昊陽和火萱兒都是藍金級高手,耳力極佳,聽得一清二楚。
    二人對視一眼,立刻屏息凝神,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起來。
    這時,隻聽一名白袍人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說道:
    “誒,我聽說啊,這是他們扶桑國的一種超度法事,專門安撫亡魂用的。”
    先前那名白衣人一愣,隨即不屑地哼了一聲:
    “嗬,殺人的時候那麽殘忍,現在倒怕冤魂來索命了?”
    “可不是嘛!”
    那人咂了咂嘴,語氣裏帶著幾分嘲諷,
    “據說他們扶桑人特別信這個,生怕死者的怨氣纏上自己,所以每次處理屍體,都要搞這麽一套。”
    最先開口的白袍人突然激動起來,聲音裏壓抑著怒意:
    “哼,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要我說,他們這樣慘無人道,遲早會遭報應的。”
    “噓——”
    旁邊的一名同伴慌忙拽了拽他的衣袖,緊張地壓低嗓音,
    “小聲點,別被那扶桑人聽見了。他的脾氣可古怪得很,上個月老吳就因為幹活時多說了一句,現在還在床上躺著呢。”
    “怕什麽?”
    說話者滿不在乎地撇了撇嘴,
    “他又聽不懂撣國話。”
    話音剛落,旁邊一名白袍人突然插話,聲音裏帶著幾分焦灼:
    “別吵了!因為扶桑人這些殘忍的人體實驗,盟裏現在反對的聲浪越來越高,堂主前些日子還特意交代——”
    他警惕地環顧四周,
    “這些屍體必須處理幹淨,絕不能引起盟內的恐慌。”
    說著,他用手肘捅了捅身旁的同伴,壓低聲音道:
    “要不,他明明都做完法事了,為什麽還杵在那兒不走?”
    就在這時,遠處的扶桑人突然暴喝一聲:
    “八嘎!早く掘って,何してるんですか!”
    這聲怒斥像鞭子般抽在眾人背上。
    幾個白袍人渾身一顫,鐵鍬揮舞的速度頓時快了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