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要算，沈雲皓其實已經死過好多回了。
    第一回就是成親那晚，被寧嘯下毒，一覺睡過去了。
    第二回應該在成親後幾天，被顧炎溏找人扔下了天淵，或許是因為那些金線，反正沒摔死，被小蚌精蛋仔救下。
    第三回就是在枯煙嶺地宮之中，被毒公子的手下戳了個透心涼。
    如果沒有金繭續命，怕是早就嗝屁，瀚海心也隻能治療傷勢，沒有辦法起死回生。
    所以沈雲皓提出這一點，意圖很清晰。
    不管用什麽樣的方式，隻要讓對麵相信，自己快死了，沫魘不會出來救人……或者說，直接假死，脫離沈雲皓這個身份……
    我人都死了，你還有什麽理由盯著我不放？
    “現在最起碼，我們提前有所準備，真等對方找上門來的時候，不會那麽被動！”
    沈雲皓一邊捏著女孩小手以作安撫，一邊笑道：“我們主動設計，勝算肯定要比被動防守要高得多，不是嗎？”
    “哼！愛找死就去死好了，誰願意管你！”
    沫魘鼓著嘴巴，很少見地耍起了小脾氣。
    “你可不能不管啊！”沈雲皓卻是認真道，“他們的最終目的還是你，太玄道宗尚且不論，如果真的是血宗來人的話，你體內的黑幽粟可是大麻煩！”
    “……”
    聽到這裏，女孩卻是突然沉默下來。
    沈雲皓自然也知道原因，放緩語氣柔聲道：“力量遠遠不如人來的重要！隻要你沒事，比什麽都好！”
    “可是，若是沒有力量，哪裏來的人呢？”
    沫魘抬起頭來，眸光深深地看著他，“如果我不是洞虛之境，當初在靈幽穀，那毒玉就能把你們全部殺光！那騰奎現在也不會如此忌憚，怕是已經對那小蠍子動手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我的力量能讓他們感到畏懼！”
    “……”
    其實牧雙雙早已傳回消息，黑幽粟雖然來自暗淵，作用神秘，卻也有一克星，名叫赤心棠，生長在荒洲南部的大漠之中，極為罕見。。
    雖然牧雙雙來信說她已經派人去尋，至今尚未尋得。
    可沈雲皓知道，牧雙雙其實早就找到了赤心棠，隻是一直沒有跟他講。
    因為沈雲皓偷偷讓燭璃遣人去找過一回，荒洲是有赤心棠消息的，憑借魔宗的手段，不可能弄不到。
    至於為什麽，也不難理解。
    從牧雙雙的角度出發，肯定是希望沫魘的實力越強越好。
    如果真的用赤心棠化解了黑幽粟，那隻有靈虛境的沫魘，肯定是不足以幫她扳倒毒老鬼的。
    即便如此，牧雙雙還是將赤心棠交給了沫魘，讓她自己做選擇……
    聽著沫魘的話，沈雲皓歎了口氣。
    似乎又回到了當初在青脈秘境中兩人商論的話題。
    當時沈雲皓便和她說過，這份力量不屬於她，棄了最好。
    然而事到如今，真正麵臨抉擇之時，又有誰能夠輕易放棄這份讓人瘋狂的力量？
    要知道，洞虛之巔，這種級別的強者，在整片大陸上都不會超過兩手之數。
    “你自己做決定，我也不逼你……至少現在還沒到最壞的時候，你若是能找到辦法煉化黑幽粟，將它化成你自己的力量，那自然最好！”
    “……”
    “隻不過……”男孩抱著女孩臉蛋，讓兩人目光對視：“你永遠都會是我的臭妹妹？對嗎？”
    臭妹妹……
    沫魘吸了吸鼻子，打掉他的手，埋著腦袋哼哼道：“可惡啊……你什麽都不會，就隻會占我便宜！我怎麽這麽倒黴啊，就能遇見你這個臭哥哥……”
    ……
    翌日一早，沈雲皓習慣性地早起，卻沒看到過來找他的寧雨瑤，站在小院門口的，是身穿淡雅長裙的二師姐關瑩瑩。
    “這幾天是小師妹修行的關鍵時期，沒有辦法陪你練劍了，我親自來過來吧！”
    關鍵時刻？
    沈雲皓麵色一驚，“瑤兒該不會要突破凝魂境中期了吧？”
    寧雨瑤才二十歲啊？
    二十歲的凝魂境中期，尊嘟假嘟？
    “想什麽呢？再妖孽也得有個極限吧……”關瑩瑩白了他一眼，“我怎麽感覺，你這副姿勢是已經躺好想要吃軟飯了？”
    “……”
    別說出來嘛，顯得我昨天晚上說的那些話像個小醜一樣。
    沈雲皓甩了甩袖子，幹咳兩聲掩飾尷尬。
    “對了關師姐，正好我有個事情想要請教！”
    “嗯！放心，我今天不會留手，保證讓你下不來床……”
    “？？？”
    沈雲皓一臉懵逼。
    “你說的不是練劍嗎？昨天挨了那一頓揍，可有什麽收獲？”
    “……”
    沈雲皓隻感覺這位師姐說話都透露著一絲不正經的意味，趕緊從袖子裏取出一張紙符遞了過去，“關師姐你幫忙看看，這玩意怎麽用啊？”
    關瑩瑩挑了挑眉，“這是……太玄道宗的引雷符？你小子從哪裏弄到的？”
    沈雲皓撓了撓頭，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來。
    “昨天有個白鶴觀的師姐特地送給我的……”
    孟玉琴：“？？？”
    “就是昨天被你揍的那個？”
    沈雲皓有些驚訝：“關師姐竟然知道了？”
    關瑩瑩揣著手，一臉的戲謔，“人家大老遠跑過來，不明不白被你給打了，難不成你還想瞞著所有人？”
    “……”
    “好在那兩人倒是懂事，沒有追究鬧事……否則啊……”
    沈雲皓瞪大眼睛，“否則我會被趕出去嗎？”
    “否則他倆還得挨一頓揍！”
    “……”
    關瑩瑩低聲一笑：“你以為小師妹幹嘛去了？她想幫你找場子，結果被師尊攔下來了！”
    沈雲皓聽完這話，反倒更奇怪了：“這不像聶殿主的風格啊……”
    以聶清霜的性子，管你哪裏來的，但凡敢在這裏放肆，高低得給你讓你長長記性！
    “嗬嗬！如果對麵是兩個凝魂境，師尊早就攛掇小師妹衝上去打一架了，關鍵是一個玄魄，還有一個鐵骨……揍起來也太丟人了吧？”
    “……”
    “嘿嘿，你小子這一年的劍沒白練啊，竟然能做到越級挑戰玄魄境，倒是有幾分小師妹當年的風範！”
    沈雲皓偷偷地捂了捂袖子，老臉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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